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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不識得我了嗎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傻子……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離開了嗎?

  李業看著蘭芳滿眼震驚的連哭都忘了,不禁上前一步,伸手對著她的額頭就是一彈,一邊輕笑著說:「怎麼突然間傻了?不識得我了嗎?」


  清晰的,微微的疼痛,在額頭上炸開,散入腦海里,蘭芳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笑意淺淺的男人,捂著臉,徹底的失聲痛哭起來。


  昏黃的燭光映照著失聲痛哭的蘭芳,李業看著她崩潰的樣子,無聲的嘆口氣,上前一步輕輕的將她的肩膀圈進懷裡,安撫著緩緩撫著她的脊背,輕聲道:「別怕,沒事了……」


  蘭芳痛哭了許久,才抬頭淚眼紅紅的看著他,沙啞著嗓子道:「你今日為何會……」


  他離開很久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蘭芳覺得自己,也許會慢慢的淡忘他。


  今夜,本來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刻,他卻突然出現,即便是此刻看著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依舊恍若夢中。


  幾月不見,他身上再看不到至少半點影子,彷彿,以前那個傻小子,是一場虛無的夢……


  李業見她情緒穩定下來,便收回了手,放在身後。他身姿欣長,一雙眼淡然中透著一絲暖意,唇角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在這昏暗的屋子裡,她看不真切。


  覺得他在笑,卻似乎他沒笑……


  「此番我是專程過來找你的,一來,想著看看你是否有孕在身。二來,也是想著看看你過的好不好。不過此番倒是來的及時,也算是不枉我專程走了這一趟。」


  李業說完,便扭頭看看被金福拖到外面的男人,眉頭微微蹙著,轉而又問她:「這男人你想如何處置?要不……殺了?」


  蘭芳聞言頓時驚懼的使勁搖頭,差點嚇得再次落淚,看著李業的眼神,也難免多了一絲忌憚。


  雖然,她也恨極了陳河,但是,她也不願意讓他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畢竟,陳阿三剛死,若是連他也……就算這人命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心裡也是過不了那個坎的。


  蘭芳想了想,抬眸看他,猶豫了一下說:「要不……送官吧!畢竟,他殺了自己的親兒子,一命償一命,就算要處置,也該知縣老爺來處置才是。」


  李業聞言淡笑說:「你這心也太軟了點,不過也好,將他送官也省的髒了我的手,既如此,就按你說的,明日里將他送官去。」


  李業說完,沉默了片刻,再次抬眸時候,看著蘭芳那雙眼,深邃無邊,只聽他淡淡的聲音問道:「關於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蘭芳聞言心頭一震,自然而然的抬眸看著他,那雙幽黑深邃的眼,彷彿是寂靜的夜空,一眼望不到邊。


  蘭芳沉默了一刻,緩緩的下了床,將放在心上的那塊玉佩拽出來,遞在他眼前,抬眸輕顫,有些緊張的問道:「你曾說,我若是在陳家待不下去,可拿著這個去找你,如今我的境況你也看到了,我只想問你一句,那日你說過的話,可還算數?」


  李業看著她手中的那塊玉,白潤無暇,放在那柔嫩的掌心,小巧精緻。他看著那一截露在外面的纖細手臂,在這昏暗的房間內,閃著瑩白誘人的光。


  他呼吸逐漸有些緊,心頭微微跳動,腦海里便浮現出那日蘆葦盪里的情景來。


  身姿柔弱,肌膚無暇,紅唇軟軟,味道甜甜……


  他只覺得胸中一震激蕩,某個部位居然不老實的開始跳動起來。


  李業狠狠閉閉眼,吐出一口濁氣,這才將那拿著玉佩的小手合起來,推回去,淡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的。不論這孩子是不是我的,畢竟你我有過一場露水姻緣,如今眼看你有難,我豈會有不幫之理。」


  蘭芳聞言握著那玉佩鬆了一口氣,但是緊接著便皺起眉頭看著他,堅定的說道:「我知你不太相信這孩子是你的,但是我也不怕,就算你將來不認這孩子,我也會好好將他養大的。如今我身子不便,沒有出去討生活的能力,等將來這孩子生下來,我自會想法子養活我們母子,定不累贅你。」


  李業聞言頓時無奈的笑起來,說:「看你,我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你便急了,好了,這件事暫且擱下不提。」


  李業剛剛想說,叫她收拾東西,一會便出發的,可是轉眼看看這破敗的屋院,覺得應該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於是便說:「你整理一下,一會我們便離開這裡,畢竟剛剛出了人命,這等凶煞之地,還是少留為好,免得有什麼髒東西衝撞了孩子。對了,你的衣裳行李不必收拾了,待回到城裡我自會重新置辦給你,只收拾重要的東西即可。」


  蘭芳聞言點點頭,皺著眉頭道:「別的我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我的賣身契和戶籍,被他們藏了起來,至今我也不知藏在哪裡……」


  李業聞言笑笑說:「這個好辦,你跟我來,我幫你問出來就是。」


  金福守在院子里,一邊看著死豬一樣暈倒在地上的男人,一邊支著耳朵聽裡面說話。


  這不聽還好,一聽簡直要被嚇死!

  沒想到世子爺以前在陳家村的時候居然勾—搭上了人家媳婦兒,那孩子……居然有可能還是世子爺的?


  這……難怪,這秋高氣爽的王妃也死了,心頭大患也解決了,不高興的在府里喝酒,出門逗樂,居然馬不停蹄的要來這陳家村,感情是放不下這裡的老相好啊!


  金福皺眉扭頭看著那扇門,嘴角撇著嘖嘖道:「真看不出來,居然連挖人家牆角這種缺德事都乾的出來……」


  話音剛落下,便看見李業和蘭芳一前一後的出來。


  金福立馬起身,低眉垂眼的站在一旁,等著指示。


  「小福子弄醒他,我有話要問。」


  「是。」


  金福說著便走到陳河身邊,面無表情的站定,一把將腰間的那把劍拔出來,寒光閃閃的劍刃,毫不留情的刺進陳河的大腿上。


  陳河頓時痛呼出聲,醒了過來。他雙眼迷茫的看著周圍多出來的男人,腿上的劇痛,清楚明白的告訴他,來者不善。


  更重要的是,他仔細瞧了瞧,站在蘭芳身前的那個男人,居然是村東頭那一家的那個傻子……記得前幾個月,有人說,那傻子的爹想兒子了,所以將他們母子接走了……這,他此刻怎麼會在自己的家裡,這個拿刀的男人又是什麼人?難不成是他的護衛?他又是何時認識蘭芳的?


  蘭芳見那個叫小福子的人下手那麼乾脆利落,嚇得她立刻將身子縮在李業的身後,雙手緊緊揪著他腰間的衣衫,微微的顫抖。


  李業見蘭芳被嚇到了,立刻眯眼瞪著已經收回劍的金福,金福自然知道世子爺為什麼瞪他,於是便一臉討好的笑著,假裝在自己的臉上啪啪扇了兩下。


  李業這才收回眼神,腰間的衣衫被人拽著,那處似乎有星星之火,隔著衣衫灼燒著他的肌膚。


  剛剛消退下去的熱血再次奔騰起來他無奈的閉眼皺眉,深吸一口氣,才將那浮動的心思壓下來,看著地上捂著流血的傷口,滿臉驚恐,渾身抖得篩子一樣的陳河,問:「蘭芳的賣身契和戶籍藏在什麼地方?」


  「你不是村頭的傻子嗎?怎會說話了?你不是走了嗎?為何此刻會在我家?為何傷我?」陳河痛到滿面扭曲,看著他身後的蘭芳,直覺告訴他,蘭芳和他的關係不一般!要不然,這深夜裡,如何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家裡!這個想法,頓時刺痛了他的腦子。


  李業有些不耐煩,心頭的燥熱還在,身體憋的難受,耐心也少了許多,他掃一眼金福,金福立馬意會,將劍拔出來,劍尖對著他另一條腿,冷哼一聲問:「別廢話,在不說我的劍可就不耐煩了!」


  陳河頓時抖得不行,腿疼的要命,卻依舊在垂死掙扎,說:「那東西都是我以前的婆娘收拾的,到底在哪裡,我也不知……啊!!!」


  金福的劍毫不猶豫的刺進去,見他依舊不老實,劍尖在肉里攪了攪,陳河頓時哀嚎著說:「別扎了,我說,我說……就在我床底下那個破鞋裡頭,用布包著的就是……啊疼死了……」


  「你們憑什麼傷我!」陳河捂著流血不止的腿,哭喊著看著以前那個傻子,心裡的懼意慢慢升騰起來,他居然還帶著護衛來,想必他爹定然是有權有勢的,他還要了蘭芳的賣身契和戶籍,難不成……是要帶走蘭芳?

  金福這才將劍拔出來,沾著血的劍身在陳河身上蹭乾淨了,這才進屋去,片刻,拿著找到的東西出來,沖著李業躬身道:「爺,找到了,賣身契和戶籍,一個不落都在裡頭。」


  李業聞言這才滿意聽著那男人的慘叫一陣心煩,說:「小福子,弄暈他,綁在這院子里,明日一早叫官府那邊來人處置,你收拾好了就出來,我們先上馬車裡。」


  李業說著,轉身自然而然的拉著蘭芳的手,往遠門外走去。


  蘭芳低著頭,藏在李業的身後,不敢再看一眼狼狽不堪的陳河。


  「蘭芳,你要去哪兒?你是我陳家人,跟著傻子做什麼?蘭芳,你站住……你要去哪兒,你要帶著我陳家的孩子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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