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狗急總要跳牆

  「你自己看！」拿出手機翻出一段監控，就扔在床上，金大河那個樣子，我也著實的害怕。


  金大河一下子撲過去，只片刻功夫，他雙眼如野狼一般泛著紅光，死死盯著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金大母去世的那天，你正好被人重傷！」


  「我媽的遺體呢！」金大河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臉上的肌肉抖得我以為會掉下來。


  「一直在殯儀館停放著！」


  金大河立刻反身撲到門上，用力拍打著：「讓我看看我媽，讓我看看我媽！」


  特殊情況特殊處理，警方立刻派出警車，護送著金大河趕往殯儀館。


  當老人家的遺體被推出來的時候，我看到金大河已經抑制不住的雙腿發軟，直往地上癱。


  兩位特警趕緊架住他，來到大媽遺體前。


  只看一眼，金大河猛然長嚎一聲，人就昏了過去。


  等到他再醒過來，那一聲聲悲嚎，聞者而泣，心如刀絞。


  直哭到再次昏過去，警方趕緊把大媽的遺體推回去，醫生搶救金大河。


  「我願意帶罪立功，我什麼都說，能讓我送我媽走，給她老人家辦一個體體面面的喪禮嗎？」


  「大叔？」拉拉於大叔的衣服：「向上級申請申請吧！」


  「我試試！」


  人性自然大於一切，上級很痛快的答應金大河的請求，但同時也表明了態度，只給他一天的時間，如果到明晚十二點，他還是打馬虎眼，一切後果自負！

  金大河死死咬著下唇，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了淚水，只有血一滴滴從下唇慢慢滴了下來。


  雖然金大河還是一個刑事犯，但來參加喪禮的人也不少，有以前的同事，也有金大媽的老鄰居，個個唏噓不止。


  喪事辦得很隆重，金大河磕得頭都出血，跪在那裡誰也拉他不起。


  金大媽的喪禮我也徵求過金大河的意見，是否讓小寶過來送奶奶一程，金大河猶豫良久最後還是搖搖頭：「孩子太小，就別再讓他受驚嚇了！」


  當然，喪禮並不是順順噹噹的。


  我們再也想不到，馬一句會過來送大媽一程。


  金大河看到他，眼神很複雜，但還是很恭敬的磕頭謝禮，「老師，謝謝您老人家能來！」


  「節哀！」馬一句走過去，在金大河耳邊輕語幾句，金大河臉色立刻變得異常難看。


  「大河，畢竟師生一場，我也是為你好！」馬一句說完，搖搖頭，走了。


  金大河又死死咬住下唇，眼神複雜，讓人無法猜測他在想些什麼。


  有些擔心金大河會不會反悔，現在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但，也有很多人害怕他會說出什麼來，他會如何選擇？

  終於圓圓滿滿的把大媽送走了，離開墓地之前，我陪著金大河在墓地上站了好半天。


  「喻小姐！」良久，金大河終於開口：「謝謝你！」


  「謝我？」微嘆：「你在責怪我沒有保護好大媽吧！」


  「不，我是真心真意想要謝謝你！」金大河看著我，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嚇得我趕緊去攙他：「金律師，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你救了我兒子那麼多次，我媽在天之靈，肯定也非常感激你！」


  金大河掙脫我的手：「沒有你，不單單是我媽，就是老婆孩子，恐怕我早已經家破人亡了，喻小姐，我現在一無所有，沒有什麼可報答的，你放心，我知道的事，我會完完全全的都說出來，絕不會再讓姜南興那個混蛋害人了！」


  「我替那些受害者，謝謝你！」攙扶起金大河，好奇心又起，「金律師，剛才馬一句跟你說了什麼？」


  「老師他說？」金大河苦笑一聲，大步向著山下走去，「他說，最好不要跟姜南興斗，所有的壞事，我也有份！」


  等我追上去的時候，金大河已經上了警車，呼嘯的直駛向警局。


  想當初，我是那麼的怕金大河，恨他助紂為虐，恨他良心都讓狗吃了，但現在，我卻很擔心他，他完全招供之後，會不會被加重刑期，如果那樣的話，小寶會多失望啊。


  於大叔當天晚上沒有回家，而且不接我們的電話，打到警局，接線員只說讓我們安心，不會有事的，其他的什麼也不說就給掛了。


  提心弔膽過了一夜，第二天剛剛起床，就聽院子里於大叔在那裡在大吼著鍛煉身體。


  聽那吼聲，顯然憋著極大的火氣。


  趕緊套上衣服就往下跑。


  「大叔，怎麼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呼，哈！」大叔在跟一棵大樹較勁，巴掌用力拍在上面，聽著我直皺眉頭，我真替他疼。


  發泄了好一會兒，大叔這才平靜下來，一邊擦著汗一邊氣哼哼的罵：「混蛋，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倒了茶給他，大叔一口喝乾，這才說道：「昨晚我們抓捕姜南興去了！」


  「他跑了！」看於大叔的樣子，抓住那混蛋絕不可能氣成這樣。


  大叔搖頭，「跑，跑倒好，他進醫院了！」


  「那又怎樣，進醫院就能躲過去了？」


  「精神病院！」


  卧槽，卧槽，我真要罵娘了！


  「而且他的律師拿出精神病歷，顯然姜南興有這病史已經十多年了！」


  什麼也不說了，我轉身面對那棵大樹，也不管手是不是疼，呼哈呼哈拍起來，太他媽氣人了！

  老古話說的還真是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精神病，精神病殺人不犯法，真不知道是哪個傻逼訂的這條法律！


  氣是真氣，可一時之間，就連警方都無計可施，我們能做什麼？

  尤其是當我知道，姜南興自己和指使別人乾的那些事的時候，肺都快要炸開了。


  這一天，氣都鬱結在肺上，頂得我飯都吃不下去。


  晚上的時候，姜北辰就有些心疼：「老婆，反正他也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了，又不差這一件，你何必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嬸嬸今天燒得排骨，真的好香呢！」


  「媽媽，你就吃點吧，有你最喜歡的大蝦呢！」多多也在一邊勸我。


  「不吃，吃不下！」好不容易等到有公道的時候，可結果呢？


  「老婆，乖！」姜北辰來抱我：「報應總會有的！」


  「怎麼才叫有報應！」嗓門立刻大起來，一把推開姜北辰：「你知道你爸爸是怎麼死的？你知道白雪是怎麼瘋的？」


  姜北辰臉色微沉，抱住多多把他放到門外，「乖兒子，你先去吃飯，我勸勸媽媽！」


  看著多多離開，姜北辰輕輕關上門，慢慢走到我跟前，緩緩吐出一口氣，「你都知道了？」


  驚訝的看著他，「你，你知道？」


  姜北辰眼中驀然現出一股殺氣，「我怎能不知道，兩年了，多少次，爸爸那張鐵青的臉出現在我眼前，脖子上那一圈烏黑的勒痕是我永遠消不去的噩夢！」


  「北辰！」一陣心疼，眼前這個男人，貌似堅強的外殼下面究竟隱藏著多少傷痛？


  姜北辰說的沒錯，姜老董事長並不是病逝，而是被姜南興活活掐死。


  當時的姜老董事長已經看穿姜南興的狼子野心，也知道他的兇殘，姜老董事長準備將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到姜北辰的名下，被姜南興發現，這個混蛋頓時暴跳如雷，逼著姜老董事長修改遺囑，被拒絕後，竟然殘忍扼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而白雪親眼目睹這一切，姜南興隨即緊掐住她的喉嚨，以要殺她全身為要脅，逼她發誓什麼都不能說出去。


  白雪被他禁錮在家中，生死不能自己，悲苦之餘，忍不住向秦爺傾訴，卻被姜南興聽到，肆意打罵白雪不說，還要殺死秦爺。


  秦爺連夜離開姜家，但最終，還是沒有逃脫姜南興派出的殺手，絕恨於異地。


  現與此同時，姜北辰發現事情疑點之後，一路追蹤過去，也是姜南興帶人剌殺，他以為當時把姜北辰殺死了，但總算老天還算有些慈悲，留下姜北辰一條命。


  這一切，其實做得並不是天衣無縫，就比如那遺囑，金大河替他修改，上面漏洞百出，但那時，姜北辰正是虎落平陽之際，誰會願意幫他。


  而且，姜南興手下有一批亡命之徒，每有人命出來，自會有人替他頂包，所以，罪大惡極，卻一直逍遙法外。


  而此次，他更是完全不要臉，把自己弄成個精神病。


  「北辰，這種人，老天爺為什麼處處要幫著他！」想到秦爺，白雪，馬強，金大媽等等那些無辜枉死的人，就是林舒雅，也是因他而死，他害了那麼多的人，卻可以完全逃脫制裁，內心簡直是恨極！


  「老天不是在幫他！」姜北辰走到窗前，猛得一把推開窗子，一股涼風猛然吹進來，他深吸一口氣：「老天是讓他知道，什麼叫其人之道施以彼身！」


  有人在敲門。


  深呼吸幾口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然後拉開門。


  「媽媽，爺爺讓我叫你下樓，有位秦大伯來找你和爸爸！」


  秦大伯？

  和姜北辰互望一眼，秦海英？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