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真結婚了?!(三更修)
「老婆?」裴安安強忍著痛意,站起來,蒼白著一張臉解釋道:「這位先生,你恐怕是找錯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她的視線從在場女人的面上一一掃過,話音落下的同時,突然驚疑地定在了顧染身上。
看著這個男人不像是開玩笑,如果說在場有誰可能是這個身份,那就只有……
這個無論氣質還是長相都如此優秀的男人,該不會就是阿齊口中那個貪慕權力的無名之輩吧?
裴安安瞳孔一暗,第一反應是不信。
不僅是她,在場所有的人都同裴安安的想法一樣,顧染的老公不可能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但除了顧染和童權,現場並沒有人結婚。
陸司野沒有理會裴安安。
短短几步的距離,他隨意一邁就到了童權面前,瞬間高了對方不止一個頭,壓迫感十足,視線一低,懶懶掃過童權的臉。
童權手指一緊,下意識想要抱著顧染後退,卻在陸司野突然眯起的眼神下僵住了身子。
「這位先生……」童權訕笑一聲,說不出後面的話。
陸司野盯著他半晌,在場的人全都屏息,不敢言語。
很久之後,陸司野才微微動了動腦袋,勾唇一笑:「辛苦你照顧阿染,改天一定找機會好好謝你。」
他的嘴裡雖然吐出的是感謝的話,聽上去甚至誠懇真摯,但不知怎的,童權只覺得後背發涼,貼著顧染衣服的手都覺得燙手起來。
童權下意識地朝裴安安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也在發獃,便道:「不麻煩。大家朋友一場,我們正準備散了,打算把顧染送回家的。既然你來了,那正好,我們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給你了。」說著,立刻將顧染移交給了陸司野,後退兩步。
陸司野一隻手扶過顧染,突然走到了她沒挨過童權肩頭的那一邊,這才任她將頭栽在自己身上。
顧染嘴角一動,突然有些想笑……陸司野這個潔癖重度患者,估計現在已經快要瘋了吧?
她笑容一起,陸司野放在她腰側的手指突然一收。
顧染全身僵硬,幾乎叫出聲,死死忍著,半晌咬了牙。
他肯定已經發現自己的小伎倆了……這是懲罰,還是怒意?
陸司野也沒打算久留,扶著顧染轉身就走。
「喂!」兩人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了裴安安的聲音,帶著一絲隱隱的不甘和嫉妒,「陸先生,雖然你現在是顧染的老公,但是看著陸先生的樣子,不像是甘心屈於人下,喜歡平凡無趣的人吧?」
就算陸司野自身條件優越,那也只是個人而已,和家庭背景無關。說到底,如果陸司野真的喜歡錢財名利,那她以後總有機會將陸司野身邊的人換成她自己。
本以為陸司野會她這個問題,至少會回過頭看她一眼,但陸司野就像沒有聽到裴安安的話一般,徑直往前走了,連步子都沒停頓一下。
陸司野一走,剛才來的那幾個安保人員也跟在後面一起離開了。
包廂里只餘下尷尬和死寂。
「裴安安,你的手不是脫臼了么,不需要去醫院看看?」剛才一直沉默的王思媛出聲提醒裴安安。
裴安安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被男人無視過,可今天發生了,對方還是個無權無勢的人。她氣得牙癢,連帶著傷口也忽略了。
「阿齊得到的消息有誤,我要儘快告訴他。」裴安安冷哼一聲,也沒有招呼剩下的幾人,抬腿便走。
顧染挨著陸司野的肩,剛轉彎,便迅速直起了身子,脫離了陸司野的懷抱。
陸司野挑眉:「不裝了?演技挺好。」
「你怎麼會來?」顧染掩下尷尬,只覺得腰間陸司野掐過的地方始終都在發燙。
「如果我不來,我老婆是不是給我精心準備了第二頂樣式新穎的綠帽子?」陸司野唇角一勾,眼神深了些。
顧染一頓,心驚於陸司野掌握信息的速度。她這邊剛冒出了一個頭的事情,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只是想查孩子的事。」她實話實說,對這件事一點都沒隱瞞,「上次我跟你說過,我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但這段時間稍稍查了,我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被陷害。」
「陷害?」陸司野一手扶著車門,挑了挑眉,「陷害你的人是誰?剛才的那個女人?還是抱著你的那個男人?」
裴安安和童權……說實話,顧染自己也不確定。但這件事肯定和童權脫不了干係。
雖然極不想承認,但顧染還是選擇面對這個具有極大可能性的事實,「孩子的父親……可能是童權。」她說完后才想起陸司野可能不知道童權是誰,於是補充道:「就是那個抱著我的男人。」
這句話一出,陸司野臉上的表情微微凝滯了一下。
顧染有些泄氣,錯過這次得知真相的機會,要等到下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去了。
「這次我也不是貿然行動。剛才聚會上的那幾個人我都認識,除了是同事之外,也有家族上的生意往來。」因為有把握他們不會做得太明目張胆,所以她才會配合他們演戲。
可這一切,都被陸司野的突然到來給打斷了。
「想知道那個叫童權的男人是不是孩子的父親?」陸司野開口,丟了一個更像肯定句的問句。
顧染抬頭,沒明白他的意思。
「抓過來問問不就清楚了么。」他繼續道,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口吻。
顧染驚訝地盯著陸司野,他已經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接通后,陸司野直接對手機另一端的人道:「剛才我去過的那個包廂,裡面有個死胖子,人應該還沒走,你給我帶過來。」兩人約定了見面地點后,便將電話掛了。
顧染下了車,跟在陸司野身後又回到了剛才的那個娛樂城。只不過這次她去的是娛樂城的最頂層,一間私人套房。
陸司野輸入密碼將門打開,讓顧染先進。
咔。門關上了。
外頭的嘈雜瞬間消失,顧染走在前方,突然聽見陸司野一聲輕笑。
她轉頭凝視著陸司野的表情,四目相接,空氣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互相碰撞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顧染的臉頰莫名其妙開始發熱,腦子裡的畫面全是那天那個模糊的吻,以及陸司野扒拉著衣服的嫌棄表情……她猛地咬牙,止住了自己繼續想下去。
陸司野笑眯眯的,吐出來的話卻帶著深意:」顧小姐,這算是欠我第幾次了?」
顧染抿唇。還真不知道……似乎從一開始和這個男人扯上關係到現在,每一次見面,都是下一次的債務累計。
「欠我這麼多,難道真打算用一輩子來還?」他接著道。
顧染細眉一挑,「如果你需要,我也不介意。」
她明白這是陸司野的打趣,自己全身上下也挑不出一絲他感興趣的地方——除了她和林家的關係。
陸司野沒有再接話,只看了顧染一眼,笑容不變。
不過幾分鐘過去,門鈴便響了。
陸司野順手打開了門,顧染望了過去,看見門口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童權。他神態緊張地站在另一個長相出眾的男人身邊,看上去有些畏怯害怕。
「你小子太不厚道了!我好不容易尋了個理由來南城度假,結果還被你差遣上了。」男人一見到陸司野就開口抱怨了一句,語氣還算輕鬆,可見並沒有真把這事放在心上。
「給你找點事打發時間。」陸司野的眼神落在童權身上,隨後一轉,「有時間再聯繫。」
男人一聽這話立馬就不淡定了,「有時間再聯繫?」男人指了指自己,「人剛給你帶過來,你就趕我走啊?」他說完話后才發現房間裡面似乎還站了一個人——等等!還是一個女人。陸司野身邊可從來沒有帶過女人的……他突然想起來之前陸司野來南城時,玩笑似的對他們說了一句他要去結婚。
結婚……
「陸司野!」男人的聲音立刻高了幾度:「你丫該不會真的結婚了吧?!」
兩人說話的時候沒有刻意控制音量,所以顧染很清晰地就聽到了所有的對話。男人的聲音辨識度很高,她沒聽幾句就跟前幾天陸司野電話里的那個人聯繫了起來,就是他幫忙核實了父親的筆跡。
但是男人為什麼對陸司野結婚的這件事感到這麼震驚和意外?難道陸司野根本沒有把結婚這件事告訴過朋友……甚至家人?
不過這樣的話,陸司野當初一個人參加婚禮且沒有家人到場就解釋得通了。
「我當初通知過你們,是你們不信。」陸司野敷衍地應了一句,隨後眼神示意童權,「進去吧,我老婆有些事想問問你。」等童權聽話地進了房間后,陸司野轉頭對顧染說了一句:「我待會兒回來。」一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將好奇心爆棚的男人給拖走了。
房間門再次關上。
童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十分老實地走到了顧染面前,主動問道:「顧小姐……想問我什麼?」
想他再怎麼說也是凰天的策劃部總監,但在這短短一個月內遇到的事卻極為顛覆他對豪門權力的認知。
顧染重新坐在了沙發上,正對著童權,眼神清冷平靜,緩緩吐出幾個字:「我要知道上次同事聚會,你陷害我的全過程。」陸司野能將童權和她留在同一個房間里,想來也是肯定童權不會對她做出什麼。這樣也好,只有她和童權兩個人,有些隱秘的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童權冷不丁地對上顧染的目光,一驚后,心裡滿是后怕。這顧染怎麼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他不敢再有所猜忌,也不敢再有所隱瞞,除了顧家的權勢,他更怕的是剛才帶他過來的人……以及顧染的丈夫陸司野。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裴家顧家私生子,在現在的顧染和她的朋友面前,最終的結局都只有兩個字——毀滅。
定了定神,童權承認道:「上次同事聚會,的確是有人想害你。」他偷偷瞟了顧染一眼,卻正對上她和剛才一樣的目光,暗暗驚懼,全都說了出來,「不過不是我,是裴安安。」
「裴安安?」顧染皺眉,卻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從這一次聚會就能看出,裴安安對她太過熱情,事出反常必有妖。
童權解釋道:「是她找了一個借口讓你來求我幫忙。我順勢將你灌醉,然後再……」
真到了知道答案的這一刻,顧染反而有著超乎尋常的冷靜,「然後再什麼?和我發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