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破陣
肉眼可見的，無數火焰瘋狂的湧入石柔的丹田裡，而她手中那顆紅色晶核，則直接沉入了她的手心裡，紅光一閃，出現在她的丹田之中。
這幕景象令石柔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半天回過神，用內視查看。
第一次清晰可見地看見丹田裡那個金色的方鼎，閃著耀眼的光華，而金色方鼎腳下踩著的，赫然是體型縮小了無數倍的、兩團眼睛似的紅光微微閃爍、完全失去了鬥志趴在地上的火精。
這是個什麼情況？
納悶地按了按額頭，石柔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息壤看上火精了？也未免太蹊蹺了吧？
不過可以明確的是，火精現在已經不可能威脅到自己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抓捕了火精，息壤顯得有些心滿意足，連帶著消極怠工起來。石柔感覺周身自行運轉的功法速度減弱下來，那層附在體表的白色火焰也有減弱的趨勢。看來即使沒有了火精的威脅，周圍的情況也不夠樂觀，畢竟四周圍都是無窮無盡的岩漿，對現在的她來說也依舊不輕鬆。
放眼望去，上下、左右全都是灼熱的岩漿，由於不知在這裡呆了多久，石柔已經完全分不清楚方向。雖然在通過與心火的搏鬥之後，她的靈識比之前凝練了許多，但還遠不夠達到探測這裡的全貌的地步。
正焦急間，「主人。」一個清脆、空靈卻帶著一絲震撼、顫抖味道的聲音響起在石柔的腦海里。
石柔的面上驟然迸發出驚喜：「空靈獸？！」
「是
我，主人。」
很快，岩漿不斷被某種龐然大物所擠開，冰劍獸的背上載著空靈獸，出現在了石柔的眼前。
「主人，你不要反抗。」冰劍獸大吼著，身周所撐起的護壁直接撞到了石柔身上。
石柔只覺自己穿透了一層薄薄的水紋，終於來到一片清亮的地方，整個人壓力也隨之一輕。
「啊！」冰劍獸卻慘叫一聲，巨大的身形也隨之一抖。
空靈獸擔憂道：「怎麼了，小冰？」
「啊，抱歉，估計是剛才被我身上的火焰傷到了吧？當時還沒脫離岩漿，我還來不及收回火焰。」石柔略帶歉意道，她也是心思聰敏之輩，自己一搞定火精，兩獸就立馬出現，肯定是一直在不遠處等著自己，只不過被岩漿層層阻擋，看不到它們罷了。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它們逗留此處，但此時卻是幫了自己大忙了。
石柔笑問道：「小空，你知道往哪邊出去嗎？」
「嗯。」空靈獸點點頭，望著石柔，目光有些晦澀難明，心中的震撼到現在還久久不能停息。它怎麼也沒想到，石柔竟然能以一介金丹初期修士的境界，成功打敗、并吞噬掉火精那種連它們都感到恐懼的能量。
目光掃過石柔腹下丹田處，空靈獸心神一顫，甚至不由升起一股真正地認石柔為主的念頭。跟著這樣的主人，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前途，甚至晉級玄獸也不是沒機會……
空靈獸的心猛地跳動了起來。
「小空？」
空靈獸身形一抖，恍然道：「我知道，在那邊。」它指向他們目前所在位置的左方，「那邊是往上的方向，到頂部會有一個封印，我和小冰很難破開它，所以……」
石柔點點頭，搖頭笑了笑。還好自己沒有四處亂晃，否則恐怕等到息壤再度沉睡自己還沒找到方向，那玩笑可就開大了。她現在就已經感覺到息壤越來越沉寂了，她能從周圍吸收的火屬性能量越來越少，時間久了，恐怕維持不住體表的火焰。
以血肉之軀呆在岩漿里？她還沒到那個境界。
而且失去靈獸玉簡的束縛、已是自由之身的兩獸，還繼續呆在這裡的原因，她也明白了。
「那我們走吧。」石柔道。
有金丹期的冰劍獸撐開護壁開路，又有空靈獸準確的指引方向，一人二獸很快就出了岩漿表層——應該說石柔與空靈獸出了岩漿，冰劍獸還有大半個身子泡在岩漿里，誰叫它的體型太大了呢？
「主人，就是上面那個封印，原本應該是用來封印火精的。」空靈獸道。
石柔望著頭頂那個閃爍著金色的耀眼光華、由無數複雜的符文所組成的大陣，感受著其中傳來的澎湃能量，絲毫不亞於只要呆在岩漿里就彷彿擁有無窮本源的火精。怪不得空靈獸會說它們破不開這個封印了。
石柔自然也不可能用蠻力來破，深吸一口氣，沉下心來，「哧」，一團乳白色的火焰出現在她的手掌心。
混沌元火甫一出現，空靈獸立即倒退了好幾步，那種毀滅般的恐怖能量令它心生恐懼。就連冰劍獸也狠狠往岩漿里縮了一縮！
「喂喂……」石柔差點從冰劍獸的頭頂上滑下去，驚叫道，「你給我站穩了啊，我又不會燒你。」
好不容易碰到了那方大陣，石柔將手心的火焰貼了上去。
「吱吱吱吱……」一陣令人心顫的聲音。
金色大陣受到威脅，驟然爆發出一股耀眼的光芒，幾乎要把人的眼睛刺瞎。
石柔的眼睛上也忍不住浮現一層淡淡的白光，阻擋著眼前的光華，她能夠感覺到，大陣里的能量在不斷被火焰所吸收，息壤又開始在她的丹田裡震動了起來。
龐大的能量不停地被吸收進她的體內，石柔此時萬分慶幸有息壤的存在，否則就是這股能量的萬分之一，就能夠將她撐爆！
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金色大陣的光芒在一絲一毫的消減著，可石柔卻不喜反憂，她能夠感覺到，息壤正傳來一種像是吃得越來越飽、已經不想再繼續吞噬的感覺，而那股吸收能量的速度也漸漸疲軟下來。
倘若在息壤徹底封閉、不再吸收能量之前，大陣還不能破開，難道她還要繼續呆在這破地方？
石柔的意念傳到了息壤的身上，令鼎身一陣，吸收的速度又驟然加快起來。
眼見大陣的光芒越來越弱，符文也越來越黯淡，石柔的心也無限雀躍，已經不知道在這裡呆了多久，她此時萬分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就在石柔感覺大陣已經破陣在即之時。
「咕嚕」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打了個飽嗝，息壤突然沉寂下去，再也不肯吸收任何的能量了。
石柔愣了一愣，不停地催促它，使出渾身解數來調動息壤，它都沒有絲毫反應，好像某種動物一樣，醒了就吃，吃飽了就睡。
就連混沌元火，她一時半會兒也用不出來了。
難道她這種莫名的強大隻是曇花一現？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過頭了吧？
不斷地嘗試，卻不斷地失敗，對於已經完全不聽命令的息壤，石柔簡直被氣樂了，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轉頭對二獸道：「現在這種程度，你們能破開不？」
見空靈獸茫然地點點頭，石柔長舒了一口氣：「那好，交給你們了。」
冰劍獸的護壁再度撐開，一人二獸重新浸回了岩漿里。
就在冰劍獸蓄勢準備重開那最後一層大陣時，空靈獸忽然道：「等等。」
「啊？」冰劍獸身形一滯，岩漿被攪得四處翻湧。
「主人……」空靈獸顯得有些扭捏，小碎步走到石柔身邊，扭過頭去不看她，那張布滿一層薄薄的淡藍色毛髮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紅，遞給了她兩樣東西。
一個銅黃色巴掌大小的聽天鈴，另一個黑色鑲銀絲的戒指。
聽天鈴確實是她的東西，這戒指是……？石柔疑惑地看向空靈獸。
「這是儲物戒指，主人你從裡面找一件衣服吧。」說著，空靈獸的臉越發紅了。
「……你現在還臉紅個屁啊？不是已經看了很久了嗎？」石柔在心中罵道，翻了個白眼。對於兩隻靈獸來說，雖然它們也有靈智，可石柔根本只當它們是寵物，所以雖然衣服早就被燒毀，此時赤身裸體，但也沒有多少羞澀之意。
很快翻找了一件稍微大了些的黑色袍子套在身上，石柔稍微探查了一下裡面的東西，也懶得再問戒指的來歷了，想必是從某個修士身上搜刮來的。
「那你們……？」畢竟他們這一出去，是全部都會暴露在凌霄派眾人眼前的，冰劍獸還好說，空靈獸卻是一直隱藏起來的。
空靈獸將另一隻收在背後的手伸出，手中正握著一個碧透的玉簡，掙扎猶豫半晌：「主人還是再將我封印起來吧。」跟著石柔，它還只是受制於她一人，而落到整個凌霄派的手中，它才是真正的再無自由的那一刻。
況且，它也看出石柔並非那種抓著某個東西不放、小肚雞腸的修士。
「好。」石柔也不猶豫，一陣光華閃過，空靈獸消失不見，隨即她對冰劍獸道，「小冰，還是得由你來破陣，反正長老們也知道你的存在，你就不需要隱藏了，到時候你只要表明要跟著我的態度就行，想必我師傅不會為難的。」
「吼！」冰劍獸應了一聲。
在一聲龍吟般的長嘯中，大陣終於破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