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是你？
神符宗。
長老殿。
此時長老殿里一片輕鬆的氛圍，誰也想不到閉關不出的蕭允不出則已，一出則一鳴驚人，直接將入侵者打了個落花流水，使得神符宗眾長老和弟子都精神一震。
不過，更令眾人感到驚異和迫不及待的，則是他與石柔在與執法殿對戰之時所施的神符之法。
宗主彭萬里坐在圓形長老院的正北中間的主位之上，雙目已開，含著笑意說道：「允兒，既然眾長老都如此好奇，你就講解一下吧。」
蕭允長身而立，目如冰雪，膚如凝脂，就這麼淡淡立在長老院內，一派不怒自威的洒然之氣。
「師傅，請容允兒先說一句。此法並非弟子一人所創，可以說，我的徒兒石柔才是真正的創始之人，弟子……說來慚愧，反倒只是柔兒用來以身試法的試驗品般的存在。」
此言一出，大殿里立刻嗡然一片，誰也想不到石柔入門不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竟然會對神符的製法有如此高超的見解？可這怎麼可能？！這個蕭允該不是為了推出自己徒弟就在此胡言亂語吧？
倘若真是如此，那叫他們這群活了幾千年的長老們情何以堪？
「肅靜！」宗主威嚴的聲音灑遍整個長老院，殿中立即安靜下來。
宗主定定地看著蕭允，又看了看他身邊默不作聲的石柔，點點頭：「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他微一沉吟：「既然此法是允兒和小柔兒共同想出來的，想必還有其他要說的吧？」
「是。」蕭允嚴正回道。
「如今大敵當前，師傅自然期望弟子能將此法公之於眾，令大家能儘快修習、補足缺陷，弟子身為神符宗人，自然也責無旁貸。」
「然而，若要我講解到底如何修得此法，可，但在座的諸位也必須以【逆天血誓】來起誓，終身不得背叛神符宗，若有人將弟子所說的半句透露給聽聞弟子言說之外的人，爆體而亡，身形俱滅！」
「什麼？！」此言一出，大殿驟然如沸！議論聲、爭論聲、怒斥聲，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攪得整個長老院亂作一團。
「狂妄！真是好生狂妄！」
「狂徒！你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們這群長老說話？」
「逆子，逆子……神符宗撫養你至今，教導你培養你花費的資源和精力何其之多，如今你竟然……噗！」那怒斥的長老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啊！張長老……」大殿里更加混亂了。
然而，不論這群人如何怒斥和謾罵，蕭允依舊不為所動，冰冷如玉的面龐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在看向石柔的時候帶上了幾分關切和溫柔，眼神里好像在說「怕不怕？沒事，有我在。」
石柔靜靜地看了看他，回以清淺的笑容。
見此一幕，宗主彭萬里微嘆了一口氣，卻也有些愉悅，連話都未說，直接用強橫的威壓震懾得全場俱靜！
恐怖的威壓如同暴風襲卷，頃刻間淹沒了所有的紛爭和議論，讓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彭萬里在這裡一天，所有人都必須無條件聽從命令。
「掌門師兄！……」二長老還掙扎著想要開口，畢竟若是發了這種血誓，那他還如何能……？
「不必再說了。」宗主直接打斷他，「若是往常，如此作為自當不妥。然而現如今乃非常時刻，自然要有非常手段。我知曉眾長老中一定有不服氣者，但也無需惱怒，我給諸位一天時間考慮，若是不願起誓者，自然可以不聽允兒之言。若願意起誓者，便必須遵從誓言！」
「這……」眾長老面面相覷，大家自然都知道大敵當前，若是有那種出神入化的施放神符的方式，自然就不懼外敵入侵，可被逼下這種誓言……還是有許多人受不了這種約束。
逆天血誓不比其他，以逆天為先決條件，若是一旦違背，必然被天誅地滅，絕無轉圜的可能！
「好了，諸位自行考慮吧。允兒，小柔兒，跟我來。」宗主身形直接隱沒，消失在原處。
蕭允和石柔身形一閃，緊跟其上。
落座於榻上，宗主沏了一壺茶。
「師祖別動手，讓我來倒茶。」石柔迅速接過宗主手中的茶壺，為三人分別倒了一杯茶。
宗主微微一笑：「小丫頭鬼機靈。」
石柔：「嘻嘻，都是跟師傅學的。」
蕭允：「……」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
宗主道：「只怕此戰一過，靈器宗和仙陣宗對我們的態度又將有所不同了。」
蕭允：「……」
石柔道：「那不是正好嗎？師祖，之前他們覺得我們必敗，現在扳回一城，想必又要重新考慮一下和咱們的關係，不過說實話，我之前去了一趟靈器宗的神器門，不得不說，其實他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四大宗，全部看著的就只有聖女宮那一塊地方。只有從聖女宮中發出來的敕令才是真正有效的，其他宗門的死活與他們根本無關。」
「據說仙陣宗也是以聖女宮為馬首是瞻，嘖嘖，不得不說，聖女那個女人實在是太有手腕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長得很漂亮嗎？」石柔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這個……」宗主又仔細看了看石柔，發現她確實對聖女其人完全不了解，而且這種好奇也是隨意而不急迫，看來他之前的猜想或許真的有誤，「聖女的確是號稱三界第一美人，不過嘛……」
「嗯嗯？」
「她這個三界第一美人卻沒有三界第一美男來得出名，呵呵……」宗主一笑。
「啥？還有三界第一美男？」石柔忍不住朝自己師傅那邊瞅了一眼，要說長得美，她這個師傅也不遑多讓。冰肌玉膚，五官精緻，氣質冰冷，卻處處撩人，嘖嘖嘖……現在腿又好了，還不知將來要禍害多少女子。
石柔微微一嘆，不停搖頭。
蕭允：「……」你到底是對為師有什麼樣的意見？
看著石柔和蕭允那無聲的交流，宗主心中也頗感有趣，他這個徒弟什麼都好，就是不太會說話，若真是跟石柔這個鬼機靈的小丫頭在一起，可要被欺負慘了。不過，不管不管，他是師傅又不是紅娘，平白乾涉這些做什麼？
「對，那三界第一美男當真是無人不曉，無人反駁，只可惜斯人已不在，雖說老朽不相信他真的已死，但就是活著恐怕也是蟄伏在某處靜待時機吧。」
「嗯……？」石柔心念微微一動，上次宗主似乎也提過這麼一個人，「師祖是說丹鼎宗主鳳隱塵？」
「然也。」
石柔歪著腦袋：「真的有那麼好看嗎？比三界第一美人還要出名，竟然還被人滅了門？？難不成……那些人滅他滿門的原因其實是覬覦他的美貌，想要把他弄成階下囚帶回去這樣那樣那樣這樣？」
「噗！」一向淡定、被稱為冰山的蕭允，聞言猛地噴出一口茶來，帶著幾許不可思議的震驚之色盯著自己徒弟，「你……你……」真是有一萬句話在心頭，到嘴邊卻說不出一句。他這個徒弟到底是怎麼回事？腦子裡怎麼儘是些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恨不得把她那顆腦袋撬開來看看！
「哈……哈哈……」宗主幹笑兩聲，「小柔兒還是修鍊的時間太短，真正的修者在漫長的歲月里是會漸漸磨滅那種強烈的人倫之欲的，所以……你說的這種情況……」
「是這樣嗎？可我怎麼聽說那個聖女就是看上了鳳隱塵，還主動和他勾搭上了？按說他們的年紀也老大不了吧？」
「呃，勾搭……」這孩子的用詞還真是……宗主咂嘴。
蕭允面色頓時怒紅，一把抓住石柔肩頭，匆匆說了句「師傅，告辭。」就拎住石柔閃身回了自己小院。
一把將石柔摔在自己榻上，蕭允滿面怒色：「你這丫頭，你是個女孩子！你怎麼能……？」
話說到一半，卻見石柔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地躺在自己榻之上，一副撞得有些發暈的孱弱模樣，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臉色怪異的漲紅，蕭允覺得今天真是見了鬼了，還在師傅面前出了那麼大的丑，他真心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擅長和女子打交道，即便那個女子是自己徒弟！
「你自己老實反省！」蕭允甩下這句話后就落荒而逃。
「嘖嘖。」蕭允「逃」后，石柔爬起來盤腿坐正身形，撩起散亂在腦門前的頭髮就甩到腦後，不由咂嘴嘆道，「嘖嘖，師傅呀，要想跟你的徒兒斗，你還早了八千年呢。」
七日後。
宗主彭萬里只給了門中長老和弟子一天的考慮時間。一天過後，至少有半數以上的長老和弟子願意起誓，習得了石柔和蕭允所創的新的神符施放之法。
其實這個原理說來也十分簡單，四大宗主的人都知曉，仙陣宗有一門歷史悠久的法門——掌心陣。
即是每個弟子都有一至兩門畢生修鍊的複雜陣法，或是護身，或是攻擊，有瞬發之效，無需費時費力當場布置，這也是仙陣宗弟子立身於世的法寶。
這掌心陣以精血所化，勾連無數天材地寶，威力巨大。由此石柔想到，既然仙陣宗可以搞個掌心陣，他們神符宗怎麼就不能搞個掌心符呢？就算符籙可以事先畫好，隨手扔出，但再怎麼樣總有用完的時候，那個時候豈不是要任人宰割？而且掌心符的威力由精血所引，恐怕也不可小覷。
事實上，石柔的猜測並沒有錯，在改良了神符的符紋並配以精血瞬發后，神符的威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且由於是自身精血所引，甚至可以操縱神符的方位與威能的變幻，具有真正護身和瞬攻之效，而不再是單一地扔出去就無法再控制。
是以，在部分弟子和長老看到其他已修學之後的弟子們使出新的攻擊之法后，又逐漸有不少人同意起誓修學。
至於剩下的人，即便不說，眾人也能漸漸明了，宗門裡還剩下多少有異心卻還留存於此之輩。
不過這些都不是石柔所關心的，在和蕭允商議出那個誓言之後，她就基本料到後面會出現的這些情況，現如今，唯一讓她感到煩惱和莫名其妙的是，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了一股怪異之風，硬說他們神符宗居心叵測，收留了丹鼎宗的餘孽。
還有傳聞是聖女侄子之人親自登門造訪，在見到石柔時候的第一面就挑眉訝道：「是你？」
「是你？」石柔也訝異萬分，此人竟是她初入靈器宗探聽消息之時遇見的青年，秦昊！
秦昊：「哈，原來你就是那個號稱鳳隱塵的私生女、煉製出了洗精伐髓丹的女人？嘖嘖，看不出來嘛，前段時間還在我們靈器宗修鍊器呢。」秦昊笑得意味深長。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