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這不扯淡嗎
一桌人都被我嚇住了，全都傻愣愣地看著我。
連李小玉都嚇了一跳，忙過來拉我。
「遠晴，你幹嗎，你是不是喝醉了？」她尷尬地說道。
「我滴酒沒沾，怎麼會醉。」我說道，「沒事，我就是想過來看一眼。」
「你，要看什麼？」那個講述的男生回過神問道。
「看合影啊，你跟那個大廚的合影！」我說道，簡直有些迫不及待。
可是人家不知道我是什麼目的，看我跟看神經病似的。
「你看他幹什麼？」男生越發不解。
對呀，我看他幹什麼？
說我要調查一樁命案？
這不扯淡嗎？
人不把我當酒瘋子才怪呢！
「是這樣的。」我撓撓頭皮，臨時編道，「我正好有個做廚師的朋友也叫劉波，我出國幾年，就斷了聯繫，回來后一直找不著，剛才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想看看我不是我朋友。」
「真的，有這麼巧？」男生半信半疑。
「可不嘛，無巧不成書。」我笑著說道，認真的語氣連自己都差點信了，「不好意思了帥哥，我也知道我唐突了，這不是尋友心切嗎，行個方便好不好？」
李小玉眼睜睜的看著我胡謅，我還沒害羞呢，她先羞紅了臉。
「既然這樣，那就給你看嘍，反正也不是什麼保密的事情。」男生說道，拿手機開始翻找，「喏，就是這個。」
我大喜，忙湊過去看，照片上並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其中有這個男生，另外還有幾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人，照片是以飯店的大門為背影，在他們身後掛著一張紅色條幅，有些字被擋住了看不到，只能看到什麼店慶什麼歡迎什麼名廚劉波什麼指導什麼的。
「喏，這邊這個就是劉波，你看看是不是你朋友。」男生說道。
我看了看他指的那個人，因為離的遠，也看不太清，唯一可辨認的，就是胖。
干廚師的，有幾個不胖的。
我又不認識劉波，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他。
「離的遠，我也看不清，要不這樣吧，你把照片發給我一張行嗎？」我說道，「我回頭讓別的朋友幫忙辨認一下。」
「行吧！」那男生說道，「看都給你看了，有什麼不能發的，開藍牙，我傳給你。」
男生很爽快的把照片傳給了我。
「謝謝，謝謝！」我連聲向他道謝，又問道，「這個飯店的具體位置是在哪？」
「在武川，靠海邊的一條街，好像叫觀潮路。」男生說道。
我再次向他道謝，他笑著說了一句，要不是你沒跟我要聯繫方式，我都以為你是故意來搭訕的。
呃……
我看起來有那麼飢／渴嗎？
我再三謝過他，才和李小玉一起離開了。
李小玉被我弄得一頭霧水，一路上不停追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只說現在不方便告訴她，等到以後再說。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齊魯哥，想把我的發現告訴他，結果他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想起他是住在地下室，有可能是信號不好。
看看時間也確實晚了，只好強忍著等到明天。
一夜都沒睡踏實，到了天快亮時，做了個夢，夢見一個女人背對著我哭，哭的肝腸寸斷，我轉過去，想看看她是誰，可不管我怎麼轉，都是個背影，就是看不見臉。
想安慰安慰她，伸手去拍她的肩，卻拍了個空，什麼都沒有了。
縮回手，她又在那裡，依然哭的肝腸寸斷。
我有點害怕，一步步向後退，想離開那裡，可是明明沒有牆也沒有門，我就是走不出去。
我在夢裡都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眼角瞥見旁邊有一把木鎬，我拎起來就朝那個背影砸去。
那人忽然就回了頭，哭著喊道，「遠晴，別打，是我！」
我聽著聲音熟，愣愣地放下鎬，想要看清她，可是眼睛模糊的厲害，怎麼也看不清，我又著急又害怕，捶胸頓足，大喊大叫，然後一個激靈就醒了。
後背濕涼濕涼的，一摸一手汗，我摟著被子，坐在床頭大口喘息。
窗外天色半明未明，屋子裡到處是黑黑的影子，我想起剛才的夢，頓覺毛骨悚然，趕緊閉上眼睛，摸索著打開燈。
黑暗被驅散，我才敢睜眼，抽出濕巾擦汗，瞥見床頭柜上夏天的照片，拿過來摟在懷裡，給自己一點心理上的安慰。
要是夏天在就好了，別看他小，膽子很大的，我有時候聽了什麼鬼故事，晚上不敢上廁所，都是他陪我。
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天生就能保護人。
夏天不在，老徐在也行啊，三年來，多少個夜裡，不都是我們倆相互依偎著取暖嗎？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這麼多天，都不打一個電話給我，再忙再累，難道都不看一眼手機嗎，看到我的來電，回個信息也行啊，臭丫頭，跟我玩失蹤呢！
想到這，我心裡忽然咯噔一下，瞬間從床上蹦了起來，那個哭泣的身影，那個熟悉的聲音，我的天吶，可不就是我的老徐嗎？
老徐怎麼了？
我頹然跌坐回去，心底一片冰涼。
我告訴自己，別怕別怕，這只是一個夢，別怕別怕，是你太擔心她，自己瞎想出來的，別怕別怕……
我越想越怕，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我睡眠很好，很少做夢，惡夢幾乎沒有，除了偶爾夢到我爸跳樓后的慘狀，其他基本沒有，更不要說什麼有預兆的夢了，可是現在我卻夢到了老徐……我不相信，這只是個夢。
老徐哭成那樣，她到底是怎麼了？
我再也坐不住了，胡亂地找來衣服穿上，草草洗漱一番，衝出了家門。
天色此時已經大亮了，我坐進車裡，發動，又停下，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我要幹嘛？
去找老徐嗎？
我上哪去找她？
憑我一個人？
找到她又如何？
我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心裡漸漸敞亮了，對，我就是要去找她，我一個人不行，我就找個人同行。
我忽然萬分慶幸，幸虧之前問了老徐家的地址。
我掏出手機，第一通電話打給了陸九橋。
我不是有多信賴他，而是主觀意識覺得他有本事，認識人多，哪怕他不陪我去，隨便把他的保鏢什麼的給我一個也行啊！
遺憾的是，我連打了三遍，他都沒接電話。
我怔怔一刻，才想起他昨天晚上生氣了。
所以，氣到連我電話都不接了嗎？
我嘆口氣，轉而打時光的電話。
結果更絕，直接關機。
什麼情況，做為一個警察，你怎麼能關機呢，萬一有突發案件需要你，讓人上哪找你嗎？
不過也有可能他還有另外一個工作號。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的工作號。
我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
徬徨間，手機響了，我心頭一喜，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兩個誰給我回電了，結果，拿起來一看，周自恆！
他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喂，今天早點來接我，我想去吃德勝記的豆汁！」電話接通，周自恆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我這都火燒眉毛了，他大爺的他還想喝豆汁，喝個狗屁！
「想喝自己去，我今天限號！」我沒好氣地說道。
「那我去接你，我請你喝豆汁，怎麼樣？」周自恆笑嘻嘻地說道。
「我不喝！」我說道，「而且我今天要請假！」
「為什麼要請假？」周自恆問道，「什麼事比伺候我還重要？」
「大事！」我說道。
「多大的事，說來聽聽，沒準我能幫你。」周自恆說道。
我一愣，半晌沒說話。
相比於陸九橋的打死不接電話，周自恆的這句話就像此刻正從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一樣，瞬間照亮了我的世界。
「周自恆！」我叫了他一聲，忽然就哽住了。
「怎麼了這是？」周自恆非常敏銳地感覺到了我的異常，柔聲問道，「做惡夢嚇著啦？」
他竟然連我做惡夢都能猜的出來。
我一個沒忍住，抱著電話哭出聲來。
周自恆嚇壞了，一連聲的喊我，問我怎麼了，我不說話，只是哭，哭到不能自已。
「夏遠晴，你別哭，別哭……」他慌亂地安慰我，說道，「別哭，我馬上就來，別掛電話，就這樣，你聽著，你聽，我在拿鑰匙，嗯，現在，我已出門了，我已經打開車門了，別哭，我出衚衕口了……」
他就這樣一直絮絮叨叨的開到了我的住處，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我家樓下。
原來，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我住哪兒，只有我被他們所有人蒙在鼓裡。
他們都是壞人！
我哭得更委屈了。
周自恆打開我的車門，把我從車上拉出來，把著我雙肩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長出一口氣。
「差點沒嚇死我！」他說道，「好好的，哭什麼，還以為你卡車裡了。」
我垂著頭只是哭。
「有事就說事，哭有什麼用？」周自恆說道，「別哭了，那邊有個晨練的大爺過來了，讓他看見以為我欺負你了，哎，他要真想路見不平，我可未必能打的過他，看見沒，手裡拎著劍呢，再扎我一大窟窿……」
我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猛了，鼻涕都跟著出來了。
「咦～」周自恆拖著長腔嫌惡地皺眉，「夏遠晴你噁心不噁心，還流大鼻涕，快擦擦，我本來想喝兩碗豆汁呢，這麼一來半碗都不想喝了。」
我又被他氣笑了。
「不擦，就不擦，除非你答應我請假。」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