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小通吃
我猝不及防，被他偷襲成功，忙側身往旁邊躲。
周自恆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倚著籬笆綻開一個美美的笑。
「你別怕，我就是嘗一下。」他笑著，粉色的舌尖舔過嘴唇，心滿意足地說道，「嗯，還是那麼甜。」
我差點沉溺在他的笑容里，只覺得滿院花香都不及他一個滿足的輕笑，那樣美，那樣純，那麼慵懶而動人心魄。
「周自恆！」我紅著臉喊了他一聲，心慌慌地說道，「飯下次再吃，我真得走了。」
說完轉身往大門口跑去，彷彿再晚一步就會掉入他溫柔的陷阱。
跑了幾步，我猛然發現敞開的大門外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身材高大，肌肉健美，一張俊顏在夏日的艷陽下仍然散發著冷冽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我一個急剎車停住腳步，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陸九橋！」我怯怯地說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陸九橋冰冷的目光掃向我。
「我以為你只是和大的傳緋聞，沒想到你是大小通吃！」他說道，「打擾了，請繼續！」
說完面無表情地走了。
我如夢初醒，回頭看看走過來的周自恆，他笑的像一個奸計得逞的小狐狸。
「周自恆，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問道。
話問出口，我自己就已經知道答案，也不等周自恆回答，就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
陸九橋已經走出好遠了。
「陸九橋，等等我！」我在後面邊追邊喊。
可他根本就不理我，大步流星的走。
我怕他會開車跑掉，一咬牙，把高跟鞋脫掉拎在手裡，發足狂奔。
「陸九橋，你先等我一下……」我喊道，只穿了絲襪的腳踩在被太陽暴晒的石板上，燙的生疼。
陸九橋還是不理我，徑直走出了衚衕，他的車就在路口，我眼看著他拉開車門，心裡著急，腳下沒留神，一腳踩到了哪個缺德鬼亂扔的玻璃碎片上，正中腳心。
鑽心的疼痛感襲來，我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陸九橋的半個身子已經坐進去了，聽到我叫，又探出頭來。
「陸九橋，快來幫幫我，我腳傷了！」我大聲喊他，疼的直吸氣。
誰知我不喊還好，喊完了，他卻以更快的速度鑽進車裡，發動車子開走了。
我傻獃獃地看著他的車子尾氣慢慢消散在炙熱的空氣中，眼淚緩緩流了下來。
這樣的陸九橋，我不喜歡，很不喜歡。
連周自偉都能在我危難的時候伸出援手，他卻任由我跌坐在這滾燙的石板上流血。
他說每次鬧矛盾都是他先低頭，這樣很不公平，那這回不是換我低頭了嗎，我不顧一切地追出來，試圖向他解釋，他卻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這樣就公平了嗎？
血流的很急，一滴一滴流到石板上，很快就被烤乾了，只留下鮮紅的印跡，像青石板上開出的花。
身後響起腳步聲，聽起來像是周自恆，我抬手，還沒來得及擦掉眼淚，周自恆已經到了眼前，嘆口氣，彎腰將我抱了起來。
「活該！」他憤憤地罵道，抱著我往回走去，一路走，一路罵我傻瓜笨蛋二百五，我任由他罵，倚在他懷裡默默流淚。
回了院子，周自恆把我抱回客房，拿來急救箱給我包紮。
「忍著點，我先把玻璃碴拔出來。」他坐在我對面，把我的腳放在膝上，拿了把鑷子對我晃了晃。
我嚇得本能的一縮。
「你行不行啊？」我淚汪汪的問道。
「當然行！」周自恆說道，「我小時候立志要當一名外科醫生的，偷偷在家練過很久呢！」
「那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我覺得太累了，萬一做個大手術，我站著睡著了，多不好，是吧？」周自恆說道。
我撲哧一聲笑了，緊張的情緒也緩解不少，周自恆趁機給我清理了傷口。
我疼的齜牙咧嘴，他忙的滿頭大汗，總算包上了，還給打了個蝴蝶結。
「別動，別動啊！」周自恆說道，擦擦手，掏出手機，「我要給我的第一次手術拍個照片，發個朋友圈。」
「你有朋友嗎？」我隨口說道。
「有啊！」周自恆咔咔對著我的腳拍了幾張，點啊點的發出去了，然後說道，「我大學就在帝都上的，有很多同學的，不過我太懶了，每回同學聚會都懶得去，你要是有興趣，下回再聚會我帶著你，你給我長個臉行不？」
「不行！」我說道，「周自恆，其實有句話我想告訴你已經很久了……」
「打住。」周自恆說道，「除非你說你愛我，其他的就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我們都是固執的人，誰也不要試圖說服誰，你有你自由選擇的權利，我也有我自由選擇的權利，你可以不對我好，但你不能干涉我對你好。
夏遠晴，你得尊重我，尊重感情，懂嗎？」
「……」這番話，大概意思和時光說的差不多，我不由苦笑了一下，說道，「怎麼固執的人全趕一塊了，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但願以後你不會後悔你的決定！」
「放心，不後悔。」周自恆說道。
「即便是我傷害了你？」我問道。
周自恆淡淡一笑。
「只要愛，就會受傷害，誰也躲不過！」他說道，「不然你剛才為什麼要坐在地上掉眼淚？」
「周自恆！」我又忍不住模糊了雙眼，「你為了我這麼個二百五，值嗎？」
「值！」周自恆說道，「二百五沒關係，加上我，正好五百。」
我最終還是在周自恆家吃了頓午飯，他爸他媽他哥都不回來吃，一共就我們兩個，倒也自在。
周自恆說的沒錯，他們家的阿姨做飯很好吃，除了在外面餐廳，我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飯菜。
記得以前我小的時候，我媽也會時不時的下廚給我和我爸做飯，她本身性子就靜，有足夠的耐心，做出來的菜火候特別足，尤其是煲湯，那叫一個香濃可口。
我想著我媽，不知不覺就多喝了兩碗湯。
「你喜歡喝蓮藕燉排骨？」周自恆見我胃口好，開心地問道。
「嗯，你家阿姨做的湯有我媽媽的味道。」我說道。
「哦，那以後我讓她多煲一些，每天帶到酒店給你喝。」周自恆說道，並不追問我媽媽的事情。
我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
拋開偶爾的耍賴耍心眼，周自恆其實是很有分寸的人，認識這麼久，除了在老徐老家那次的放縱之外，他幾乎從不對我動手動腳，偶爾為之，大多是故意做給陸九橋看。
他這麼討喜的男生，按理說不應該沒有女朋友啊？
我這樣想著，就不自覺問了出來。
「其實以前我認識過幾個女生，有單純的朋友，也有超越朋友關係的。」周自恆說道，「可惜後來都被我媽嚇跑了。」
「你媽，為什麼？」我不解道，「你這個年紀，談個戀愛交個朋友，她也要管嗎？」
「何止是管，簡直就是毀滅。」周自恆說道，「她一心想讓我像我哥那樣，找一個娘家有背景的，對我有幫助的，說這樣將來我才不會吃虧。
可是我不想按照她要求的那樣，如果我沒本事，找的老婆再牛逼也沒用，如果我有本事，我要那麼牛逼的老婆幹什麼？
「話也不是這麼說。」我說道，「你看你哥，他沒你有本事嗎，還不是找了個得力後援，這叫好上加好，錦上添花。」
「他那是沒有安全感。」周自恆說道，「其實我也能理解他，沒有媽的孩子，可能大都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想拚命把一切都抓在手裡，可是我覺得，他抓住的那些，到頭來都是虛空。
夏遠晴，真的，不是說我沒志氣沒出息，我是覺得擁有再多，都不如找一個懂你的人共度餘生。」
「你說的沒錯，可偏偏這個比什麼都難。」我說道。
我們倆都陷入了沉默。
外面忽然響起喧鬧聲，我聽到那個陳伯的聲音喊道，「你是誰呀你，誰讓你進來的，哎，你這人怎麼這樣……」
「誰呀？」我和周自恆對視一眼。
「不知道，你坐著，我去看看。」周自恆說道，拉開椅子站起來，忽然看著門口不動了。
我忙回頭，就看到陸九橋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
他動作極快，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走到了餐桌旁，一言不發地拿掉我手中的筷子，攔腰把我抱起來就往外走。
「喂，姓陸的，你有點過分了吧？」周自恆躥過來攔住他的去路，「你也太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了，隨隨便便就闖進來搶人，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隨便你！」陸九橋說道，「反正人我是必須要帶走的。」
「你憑什麼？」周自恆怒道。
「憑她是我媳婦，是我兒子的媽！」陸九橋說道。
我聞聽此言，心跳都停止了，在他懷裡惶惶不安，陸九橋，他是已經知道夏天的真實身份了嗎？
抑或者說，他壓根就知道，以前不過是在陪我演戲？
也是，他有時光幫忙，還有什麼查不出來的，也許他悄悄收集夏天幾根頭髮，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他也太會演了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太蠢。
「那又怎樣？」周自恆說道，「你們已經離婚了，她是自由的，她有自由選擇愛人的權利。」
「不！」陸九橋說道，「誰都可以自由選擇，但她不行，她這輩子只能選擇我一個人！」
「為什麼？」我也忍不住惱了，他特么的憑什麼要左右我的愛情！
「因為你是個騙子，你騙走了我的心，你就要對我負責！」陸九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