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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當年的男嬰

  「所以我決定,正式把洛氏交給你。」


  洛老爺子話音一落,吃驚不已的夏嫣然急忙推辭:「爺爺,洛氏我不能要,我當初進洛氏,只是想拿下青花水庫二期改造這個項目。」


  她是在完成執念,任何關於洛氏的東西,她從沒有覬覦過。


  洛老爺子有些急:「惜童,是我自私的想讓你再幫幫爺爺,爺爺年紀大了,洛氏那邊很多事都已力不從心,洛氏要是交給你大伯父二伯父,洛氏會垮,交給你的話,一方面名正言順,另一方面周總監也能幫你。」


  「把洛氏交給周總監比交給我更好。」


  既然洛惜童車禍的真相已經大白,周黎也洗脫了嫌疑,夏嫣然也不會繼續懷疑和針對,而且論能力和資歷,周黎顯然比她更合適。


  「我也不是沒考慮過周黎。」洛老爺子面露一抹難色,「可是周黎對洛家……」


  他並不知道關姨早已把周黎和洛家的恩怨告訴了夏嫣然:「周黎和惜童父親生下過一個男嬰的,可莫名其妙的丟失了,也是因為丟失的男嬰,周黎和景馳離了婚,景馳也因為尋找丟失的男嬰喪了命。周黎這些年對洛氏盡心儘力是沒錯,可我知道,周黎對洛家是有恨的。」


  夏嫣然心念一動:「爺爺,那麼這些年你一直在找丟失的男嬰嗎?」


  「之前怕惜童會介意,我都是偷偷的派人尋找線索,現在嘛……」悵然的嘆口氣,洛老爺子又連忙解釋道,「我是真的拿你當我的寶貝孫女,就算當年丟失的男嬰找到了,洛氏……」


  洛景馳夫婦已死,洛惜童也死在了人為的車禍中,那個丟失的男嬰,已是洛老爺子唯一的念想了。


  可是那張照片……


  夏嫣然知道她根本瞞不了多久的,知道線索的關姨貼身照顧洛老爺子,只要洛老爺子無意透露出一點,關姨就會告知線索。


  心裡煩亂不堪,夏嫣然強自鎮定:「爺爺,我懂,但把洛氏交給我這件事有點太突然,您讓我想想可以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


  又閑聊了會,夏嫣然答應洛老爺子把外公安頓好之後回和他先回臨陽,這才告辭。


  離開洛老爺子的臨時住所時,夏嫣然腳步沉重,明媚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照耀大地,卻驅不散夏嫣然心裡陰霾。


  陌城到底是不是洛家丟失的男嬰?


  這件事已迫在眉睫,根本不給夏嫣然寬裕的時間去查,而想要立刻知道答案,只有一個辦法。


  下這個決定很難,可夏嫣然沒有退路,攔了輛車,她直奔老宅。


  比預想中順利,表明了來意后,老管家並沒有攔她。


  隨老管家邁進客廳,陌遠航已下了樓坐在正位等候,坐定,夏嫣然恭敬頷首:「陌董。」


  「沒想到你會來看望素心。」陌遠航有一絲拘謹,面對夏嫣然,他始終矛盾。


  夏嫣然淡笑了下,其實她心裡也在忐忑:「陌夫人受了那麼重的傷,作為晚輩,我應該來探望的。」


  「洛老爺子身體怎麼樣?洛老爺子被氣暈倒,我也有錯。」


  陌遠航態度突然對她改觀,夏嫣然有些意外,如果說人非要經歷一些傷痛才能看開,她倒是希望不去經歷。


  「沒什麼大礙了,恢復的不錯,近日我就會陪洛老爺子回臨陽了。」


  「你要離開臨海?」


  夏嫣然點了下頭:「沒有回來的打算了,這回陌董和陌夫人可以徹底放心,陌城不會再離開陌家和新城國際了。」


  「那麼你和陌城……」


  「已經都過去了。」


  陌遠航心中哀嘆,說後悔,是有一點的,可又想到那份親緣鑒定,他無法接受又硬下心腸:「素心在樓上休息,讓老管家帶你上去吧。」


  輕輕的嗯了一聲,夏嫣然起身隨管家邁上樓梯,走至一半她駐足回頭,看了眼陌遠航的背影,手心不由得攥起。


  如果陌城真的不是陌遠航的兒子……


  抿了抿唇,傾斜的天平回歸正位,如果這是真的,她必須要做第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輕輕的推門走進,素心剛吃下傭人送進的葯,眼前熟悉的臉孔讓她楞了下,緊接著激動的坐起:「夏,夏嫣然?」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夏嫣然會再來陌家。


  「陌夫人,你好些了嗎?」


  傭人端著葯碗退了出去,夏嫣然反鎖上門,坐回到素心身邊,見她有些緊張和懼怕,她舒展著眉心輕笑:「陌夫人,你不用害怕,你綁架我的事,我不會再追究了。洛老爺子已經醒了,洛希希到現在還被關在警局,所以你和洛希希合謀的事,也就此揭過。」


  話音一落,素心倏地拽住夏嫣然:「所以你是原諒我了?」


  「你和秦思對我做過的那些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只是暫時放下了。」就算她的一句原諒能讓素心好過一點,她也不想口是心非。


  她最應該善待的,是她自己。


  素心怔怔的看她幾秒:「那麼你和陌城是不是真的沒有可能了?」


  「是。」


  她的斬釘截鐵又給了素心一記重擊,她顫抖著唇,拽她拽的更緊:「嫣然,以前是我錯,你和陌城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我從中作梗。我現在想通了,我知道你心裡也還有陌城,你給陌城給陌家一次機會好不好?」


  「陌夫人,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怎麼會錯過呢?陌城就在臨海啊,只要我現在一個電話,他就回老宅,正好遠航也在,我現在就讓陌城回來,聊一聊你和他……」


  「陌夫人。」揚聲打斷,她看著心急的素心,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我今天來找你,陌城不知道,我也希望,你對陌城保密。」


  她訝異的盯看了她半晌:「不告訴陌城?」


  夏嫣然抽回手,從背包里拿出那張照片:「我今天來找陌夫人,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問你。」


  照片放到素心的手中,她面色平靜:「請問照片里的人,是陌夫人和陌城嗎?」


  素心低頭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照片,半晌后略有些茫然的抬頭:「這照片很多年了,的確是我和陌城,可是這照片怎麼會在你手裡?」


  手心發涼,真想已呼之欲出,夏嫣然緊咬著牙關:「陌城,不是你和陌董的孩子對嗎?」


  仿若悶雷砸下,素心的臉登時變的慘白,呼吸開始局促,她躲避著夏嫣然咄咄逼人的眼神:「你在胡說什麼,陌城怎麼可能不是我和遠航……」


  「這張照片是在洛景馳的遺物中發現的,當年洛景馳和周黎生下的男嬰丟失,多年後洛景馳找到了線索,也就是這張照片,但是在他尋找男嬰的途中,車禍身亡。」


  「什麼洛景馳,什麼周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洛景馳是洛老爺子的兒子。」


  「什麼?」素心盛滿驚懼的眼睛瞪到了極致,「洛景馳是洛老爺子的兒子,那麼洛家……」


  怎麼可能會這麼巧?怎麼可能呢?

  坐起的身體重重的跌回,素心渙散的眼睛湧上淚光,她轉著機械的頭,難以置信的呢喃著:「不是說絕不會被發現嗎?怎麼會?怎麼會?」


  「所以當年是你偷走了周黎和洛景馳生下的男嬰?」


  「我沒有偷,是我買來的,買來的!」夏嫣然厲聲的質問讓素心猛地坐起,她痛苦的揪著頭髮,「我也不想的,可我那時懷的是女孩,遠航又一心想要一個兒子。」


  她不願去回憶,可她深藏多年的秘密被揭開,她已無法迴避。


  「於是我就找穩妥的人買了一個男嬰回來,又買通了當年接生的醫生,我不知道這個男嬰是洛家丟失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她哭著,眼淚洶湧不止,夏嫣然悲憤溢滿胸腔,冷冷的看著為了一已私慾而毀了一個家庭的素心,她的眼淚激不起她絲毫的憐憫:「你是用陌城鞏固你陌夫人的地位?」


  「是我鬼迷心竅了,我怕遠航會離開我,我怕被拋棄,所以我,所以……」


  捂住臉,眼淚從指縫間流過:「我知道我現在怎麼解釋都沒用了,可是嫣然。」她爬到她的身前,拽著她哀求:「陌城不能被洛家找到,他不能離開陌家的,如果這個秘密被人知道,對陌城陌家都是滅頂之災,嫣然我求你,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能保守秘密,我的命,我的命都可以給你。」


  「你以為是你想隱瞞就能隱瞞得了的?」胸口發悶,夏嫣然每吐出一個字似乎都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洛景馳已經死了,洛惜童也死了,洛老爺子是一定要找到當年丟失的男嬰的,還有這張線索照片,我就是從洛家人手裡拿到的。」


  素心面如死灰:「那我怎麼辦?陌城怎麼辦?」


  夏嫣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相對於她來說,同樣無法接受。


  這個秘密一旦暴露,洛家和陌家會變天。


  收起眼淚,夏嫣然僵直站起,冷眼看著素心,她悲泣道:「今天就當我沒有來過,我什麼也不知道,你什麼也都沒說。」


  「嫣然,我……」


  鐺鐺鐺!

  房門就在這時突然被敲響,陌城沉沉的聲線響在門外:「嫣然,你在裡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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