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三生盟
她抬頭,眼中眸光柔和虛軟,似盛了一池的碎影波光。
他看著她,眉眼間忽地綻放她所未見欣喜的笑容:「無雙……」鋪天蓋地的吻落下,熾熱而急切,席捲而來,頃刻奪去了她所有的理智。
他蜜吻而下,吻上她的胸前,輾轉向下,他在她身上點燃火焰,這一次不同以往,在肌膚相親中,心與心從未像這一刻這般貼近,朝堂,後宮;權謀,爭寵一一在這一刻遠去。
他是皇帝,但更是她最光明的嚮往,在那一個個無法安眠的夜晚,他的氣息就在身邊,為她驅散夢魘,他的胸襟,他淡然自若的決斷,甚至他的溫柔,就這樣不經意地闖進他的心中,安撫她那顆因仇恨而暴戾的心。
仇恨要用血來洗去,她一刻不敢或忘,但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她承歡邀寵的時候,在她步步算計,如履薄冰的時候,在她與虎為謀的時候,總是冒出來告訴她。
她,本不該是這樣。
她本該是溫婉的女子,許一個三生不棄的誓言,擁有一生平凡無奇卻幸福的家庭,她可以是當家主母,操持一府上下的吃穿,與一干貴婦談笑時新的話題。閑時畫一幅畫,寫一首可心的詩,也就這樣一生過去了。
她本該不必這樣雙手染滿血腥,費盡心力周旋在這權力的泥沼中,本不該的……
「在想什麼?」他抬起她的下頜,身下的張力已然蓄勢待發。可她卻閉緊雙眼,淚水簌簌而下。
聶無雙睜開眼:「鳳溟會永遠記得今日所說的話嗎?』
「也許皇帝會因為種種身不由己,但是蕭鳳溟會記得。」他鄭重地吻住她粉嫩顫抖的唇,身下一挺,深深沒入了她的身體。
潔白的身軀如花綻放,她輕吟一聲,牢牢攀住他的身子,隨著他一同跌入欲的深淵……
……
蘭蔻香湯洗凝脂,一室馨香。
聶無雙梳洗罷,就隨意披著一件寬大的暗紅色蠶絲袍子歪在了御帳中的軟墊上,長長的墨發還未乾透,宮女正在她身後為她輕輕擦拭。楊直躡手躡腳地進來。聶無雙雙目微閉,似已睡去。
楊直不敢打擾,跪坐在一旁靜心等待。聶無雙縴手中捏著一方几乎有她手掌大小的玉佩,白膩無暇的質地,上面雕刻著威武的龍形圖案,在當中還刻著一個字,「蕭」。楊直看了一眼,不禁眼神一顫,悄悄來到聶無上身後,無聲地宮女做了個手勢。
宮女連忙退下,楊直拿起玉梳與巾帕,繼續為她拭發。他的手很靈活,聶無雙一頭長長的發很快梳理整齊。
在沉睡中的聶無雙忽地輕笑:「本宮很好奇,這世上楊公公還有什麼不會的?你的手藝不比常年梳頭的宮女差。」
楊直放下玉梳,謙虛地道:「在宮中,什麼都學一點,總有一天奴婢所學的事總會派上用場。」
派上用場?楊直說的話與當年教導她的嬤嬤如出一轍。在宮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腳下沒有穩固不變的風光,只有再高與更高,所以有野心有企圖的宮人就得不停的琢磨什麼才是對自己有用的……
聶無雙長吁一口氣,睜開眼,低聲問道:「睿王殿下怎麼樣了?」
「睿王殿下受了內傷,傷勢頗重。不過現在已經安穩下來了。」楊直低聲說道。
聶無雙把玩著手中的玉佩,精緻繁複的紋路咯著她的手心,她凝神苦思。
「娘娘,這是……」楊直打斷她的冥想,看著玉佩問道。
「這是皇上賜給本宮的。」聶無雙手中緊了緊。
「這好像是皇上從不離身的玉佩。」楊直又問。
聶無雙知道瞞不過他,淡淡應道:「是,這是皇上貼身玉佩。」他贈她最貼身的私人玉佩,正面刻著龍紋,還有一個「蕭」字,背面是他的名諱,還有他的表字。
在應國男女互贈玉佩代表著定情。他這是告訴她,他要與她定三生之盟。聶無雙捏著玉佩的纖纖玉指拂過玉佩上的紋路,眸光複雜。
「恭喜娘娘!」楊直大喜,跪下道:「如此說明皇上心中只有娘娘一人!如此無論有多少新人入宮,都無法撼動娘娘在後宮的地位了!」
聶無雙把玉佩收入懷中,淡淡岔開話題:「睿王殿下怎麼會成了這樣?按理說他自保足夠,怎會傷得這般重?」
楊直回答道:「奴婢打聽來的消息是,睿王殿下拚死保護聖上,所以才會被黑衣刺客趁隙傷了。」
聶無雙一聽皺緊眉頭:「拚死保護皇上?」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楊直:「難道說,睿王殿下為了取信皇上,竟連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顧了?」
楊直沉吟道:「這個奴婢也說不準。不過殿下行事向來出人意表,也許他也有其他深意也未可知。」
聶無雙直起身來,淡淡道:「為本宮更衣吧。本宮要去探望睿王殿下。」
「娘娘?這合適嗎?」楊直擔心地問。
聶無雙一笑:「怎麼不合適?他拚死保護皇上,本宮身為賢妃不去探望於理不合。」
……
帳外的天光耀眼,放眼過去皆是茫茫翠色波濤一般的草原。蕭鳳溟自是去處理該處理的事,經過昨日兇險,整個大營戒備大大增強,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氣氛緊張而壓抑。在大營中宗親貴族們都聽說了那一夜驚險的行刺,心中在大罵秦國使臣與刺客的時候,亦是沒了打獵遊玩的興緻,紛紛整理行囊準備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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