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胡蛆口中,我們得知黑衣對Z市那些患上怪病的人群很感興趣。黑衣覺得這些人身上的怪病是遺傳的,是一種古老且不被我們所了解的病症。為了印證他這種猜想,他需要人娶到那個村子中的女人,然後與她結合生下一個遺傳了怪病基因的孩子。這個任務就落到了胡波身上。
胡波作為一轄區派出所的所長,在當時可以說是非常吃香的工作。而丁珍那時只是村子里一務農的婦女,所以即便要跟著胡波遠嫁M市,那也是感到幸福的。當年,這門婚姻在他們村子里可是受到了大多數人的羨慕。
丁珍的婚後生活一直過得不錯,胡波雖然工作忙,但卻給了她優越的生活條件。然而當她懷上第一個孩子起,噩夢就開始降臨了。
那日,胡波知道情況后立即請了假,帶著丁珍前往Z市。他去Z市自然是去找黑衣,不過當時他騙丁珍黑衣是當地有名的婦產醫生。黑衣見到丁珍后,便給丁珍吃了一顆葯。然後,留下她觀察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丁珍並沒有感到不舒適。但回到家后,胡波卻要求她把孩子給打了。
當時,丁珍很難理解,表示自己並沒有不舒服。可胡波很堅持,因為醫生說孩子發育不是很好。最終,為了孩子的健康,丁珍還是打掉了。
過了大半年,丁珍有懷孕了。胡波仍然帶著他去黑衣,黑衣還是給她吃了一顆葯,觀察了一個星期。丁珍沒有任何反應,回到家后又被胡波提出打掉。這一次,她雖然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聽了胡波的話。
丁珍每一次打完胎,胡波都會給他吃一大堆補藥。這補藥的效果很好,所以每隔半年左右丁珍都能懷上孩子。可是,令丁珍無法理解的是。每一次懷孕,胡波都要帶她去見那個所謂的婦產專家,為什麼那麼堅持?為什麼就不能去M市的婦產醫院做檢查?
丁珍和胡波有了分歧,他們也為這事情吵過很多次。但胡波很固執,他甚至有些瘋狂,一定要去見那個人。隨著胡波不近人情的強勢,丁珍只能服軟。但到要打胎的時候,她也爭取過,做到自己最大的努力。
或許,胡波也覺得太對不起丁珍,畢竟打掉的孩子都是他們倆的骨肉。但是,黑衣的命令又不能不執行。因此,他找了李濤。自己不忍心下手,只好找外人來做。
丁珍接下來的三、四個孩子都是在李濤的手下打掉的,這個噩夢直到懷上了胡蛆才算結束。那一次,她吃了黑衣的葯,兩三天後就起了巨大的反應。當時,她全身上下有被火灼燒的痛感。大概過了半個月左右,才漸漸恢復正常。
但當她回到家后,胡波卻沒有要求她把孩子給打掉。後來,就生下了一個男孩。他們給這孩子取名叫胡成,也就是現在的胡蛆。
當胡蛆四五歲的時候,丁珍的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她患上了間歇性精神病,這都是那些年被人強制性打胎所致的後遺症。她怕李濤再一次把胡蛆打死,所以整天不離的守著胡蛆。只要胡蛆一離開她的視線,她就會情緒失控,有時候甚至還會抽打胡蛆。這種日子過得久了,就在胡蛆的心裡烙下了陰影。並使他產生了強烈的母性依賴症。所以,當後來遇到周丹,周丹那無微不至的關懷讓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並對她有了強烈的依賴性。其實,這是屬於兩個病人之間的相互慰籍。他們都有精神上的依賴症,自己覺得就像蛆蟲一樣,需要依附在別人身上才能活下去。
正因如此,胡蛆才把自己的名字給換掉。胡蛆就是一個過著像蛆蟲一般生活的男人。
當胡蛆長到十八歲的時候,他的生命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那一年,胡波把他送到了黑衣的身邊。黑衣是個瘋狂的實驗者,為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他在胡蛆身上做起了各種實驗。
「他是個吃人的惡魔,這幾年我的身體不知道被他剖開過幾次……」胡蛆回想起自己在黑衣身邊的日子,不由得恐懼萬分。他說著,扒開了自己的上衣。這時候,我們看到他的胸膛和肚皮留著許多刀疤。這些刀疤都是黑衣的傑作,也是瘋狂犯罪的證據。
「你們能感受到那種痛苦嗎?」胡蛆越說情緒越激動,到了無法壓抑的時候,他狂笑了起來。
從胡蛆的口中,我們得到了更多關於黑衣的信息。他是變態,也是瘋狂的實驗者……他是惡魔,能夠自由切換身份……但他對我們而言,是一個可怕的犯罪者。這一刻,我的內心是顫抖的。如果,我們不能儘快抓到他。那麼,他會將滔天罪惡源源不斷的撒向人間。正如,當初高強形容的那樣:魔鬼一旦被釋放,就會不斷的遊盪,不斷地去尋找新的目標,把慘劇帶到這世上。
「後來,他把我送給了周丹。遇到周丹是我人生中最幸運的一件事情。」說到周到,胡蛆恢復了平靜。這或許是他內心深處唯一可以逃避的樂土。
為了周丹,他做了很多事情,包括在M市做下的那些事情。他恨M市的電視台,因為他們是周丹不幸的禍源。他更恨閆大力,因為閆大力玷污了周丹。所以,他殺了閆大力,並閹割了他的生殖器,扔到角落喂狗。
在M市的時候,他說自己遇到了可怕的人,那人正是胡波。他怕胡波,是因為不敢面對自己的父親。或許,是人的年紀大了就越想讓自己的孩子陪在身旁。這時候的胡波心中產生了強烈的父愛,他想要胡蛆回家,但胡蛆沒法接受他,於是選擇了逃避。
再後來,胡波帶著丁珍去了Z市,除了去向黑衣求情之外,恐怕還想著見見胡蛆。
李濤是胡蛆所殺的,但關博士卻是黑衣要殺的人。這幾年,關博士一直在研究那些怪病患者。這也得益於他和無衣之間的關係。他或許是知道了些什麼,引起了黑衣的注意。
「他和黑衣見過面,他們之間談了什麼我不知道。」胡蛆接著說道:「可我後來接到的命令是,殺了這個男人。」
這也是黑衣給他的最後一道命令,從今往後黑衣便會還他自由。
胡蛆從黑衣那裡出來,便與李濤和關博士一起來到了Z市考古研究所。接下來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他完成了殺戮。
「你為什麼能同時制服李濤和關博士?」很久沒有出聲的鮑輝,聽到這裡不由得問了一句。在他眼裡,胡蛆看起來是那麼的瘦弱,就他的力量是不可能制服得了李濤的。
「制服他們的不是我,是黑衣。他是惡魔,任何人到他面前都會失去抵抗。」胡蛆冷冷一笑,說道。要不是,黑衣有特別關照。他就會把殺死關博士的手段用在李濤身上,這樣才能徹底發泄他心中的那股復仇之火。
「周丹是我最愛的女人,我說過我會保護好她的。」胡蛆頓了頓,又說道:「後來,我求黑衣幫我救周丹。但黑衣說,我要救周丹,只能去自首。」
原來,胡蛆不是被周真他們抓到的。他是來自首的,為了救周丹。胡蛆把話說完,便直勾勾的看著鮑輝。他雖然沒有出聲,但他的嘴唇一直在微微顫動。畫面是高清的,我們看得清清楚楚。
就這樣又過了幾分鐘,監控畫面突然消失了。但在畫面剛消失的那一瞬間,我們聽到了胡蛆的怒吼聲。
「審訊室到底出什麼事?」我們所有人都為之一驚,局長立馬給審訊室打去了電話,用很嚴厲的語氣質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負責審訊室設備系統的警員回話說,是鮑警官要求這麼做的。局長一聽是鮑輝的意思,火氣頓時就下來了。再怎麼樣他也不敢對著紅衣的人發火。他掛掉電話后,又問周真道:「周警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真搖了搖頭,然後說:「走,我們去看看。」
審訊室在最底層,不過有一部專用的電梯可以直達。但電梯的空間有限,一次只能搭乘4到5個人。所以,我們只能分兩批,先後趕到審訊室。我們四人作為客人,自然被安排到來第二批。然而,當我們出了電梯,卻發現所有人都站在外面。他們一個個表情嚴肅,像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
這時候,鮑輝把賀隊叫到了一遍。他們兩個人嘀咕著說了點事情,但聲音太輕我們幾乎聽不到兩人在說些什麼。
等兩人說完,賀隊便徑直向審訊室裡面走去。審訊室依舊黑燈瞎火,我們站在門外通過玻璃看去,裡面黑漆漆的一片。
「為什麼不開燈?」小史有些擔心,轉身問了鮑輝一聲。鮑輝聽完,冷冷的回答道:「犯人的身體不允許開燈。」
賀隊進去之後,在裡面待了差不多有十分鐘左右的樣子。他開門出來的那一瞬間,我又聞到了熟悉的煙味。只見他表情有些嚴肅,他撇開其他人,走到了周真的面前,然後一字一字的說道:「開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