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跳樓身亡
是夜。
幽暗的月光映在巷子里，緩緩流露出淺淺的光澤，露出面前只有一米可見的路。
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早知道就拉上林秉一起來了，父親忽然想吃老李家做的甜點，就讓我過來買。
七月的艷陽烈日天陰陰沉沉的，月亮很快就升到了天上，整片天空都陰的不行，雲朵翻騰間，好似有什麼要破空而出似得。
夏天的八點，竟然這麼黑了。
「這個該死的林秉，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啊。明明討厭唐思芙，還要做出一副溫柔的樣子。」
我一邊嘟囔一邊朝前走，腳下的枝葉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在無盡的黑夜裡顯得那樣詭異。
我用手機調了手電筒，借著微弱的光源迅速往前走著，夏季的暖風吹在耳邊發出呼呼的響聲。
「這都走了好久了，咋還沒到呢……」
雖說我很久沒有來了，但也不至於忘記路，分明就是這裡沒錯。
老李家住的是那種比較破舊的小樓，一共有五層，每層就三戶人家，房間只有二十平米，連上廁所都得跑出來上公共廁所，像是個大雜院一樣。
我費勁巴拉的辨認著生了鐵鏽的大門，在看見那個用紅油漆寫出來的一時心頭一顫。
我拿著手機照了上去，看見紅色的油漆在往下淌。
這……這是油漆嗎？
我狐疑的摸了一下，感覺指尖的溫度都是熾熱的，在鼻子下面一嗅，我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這哪裡是什麼油漆，這分明是血啊！
有人出事了嗎？
我沒急著上去，而是扯著嗓子大喊道：「李老頭！李老頭你在不在！」
李老頭家做的桂花糕十分好吃，在栗山縣那算是出了名的，這些年也賺了不少的錢，可他的錢都留著給兒子攢著娶媳婦呢，所以還要委屈自個住在這破破爛爛的房子里。
奇了，平日里聊天的大爺大媽們今天都不見了，每到晚上八點，那可是他們搬出小凳子坐成一排聊天的時候，不可能這麼安靜啊？
都睡覺了？
我心頭有一抹擔憂，正準備推開生鏽的鐵門進去時，就聽見上頭有點動靜。
只見五樓的房間亮了起來，窗戶被人打開，一個大爺從裡面探出頭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打著趣說：「李老頭，您要是再不出來，我都得懷疑您睡覺睡死過去了呢！」
李老頭怔怔的看著我半響，忽然身子前傾。
「哎哎，您就在那等著我就好，我馬上上去。」我怕他掉下去，於是連忙扯著嗓子喊，緊接著就往裡走。
才走了沒兩步，就聽到一道咚的聲音。
我身形一震，腳步一頓，回頭一看，就見李老頭腦袋著地，摔的開了瓢，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在怒瞪我似得，眼神兇狠，腦漿和鮮血順著臉流淌下來。
我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僵硬的彎下腰去用另一隻手探他的鼻息。
死……死了……
怎麼回事？
我急忙給賀笠打了個電話，然後又蹬蹬的上了五層。
李老頭的屋子裡很乾凈，可以用一塵不染這四個字來形容。
屋子裡瀰漫著濃厚的桂花糕味，十分香甜。
我聞了半天也沒有聞到鬼氣的味道，於是就放出小金聞。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在跟我打著趣，說主人，這屋子裡好甜的味道啊。
我一本正經的問道：「有沒有鬼氣？」
他認真的嗅了兩下，然後說：「聞不出來，桂花糕的味道實在是太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到窗戶邊上看了看。
沒一會，樓下響起了警車的聲音，賀笠叫人收集線索和拍照，緊接著跑了上來，問道：「皖白，有什麼線索沒有？」
顧小竹累的呼哧帶喘的，估計是剛出完任務。
「沒有，我一來，就看見他從樓頂上跳下去了。」
賀笠嗯了一聲，轉身就和顧小竹把這不大的屋子裡翻了個遍，連床板底下都沒有放過，愣是搬起了木板。
「你能不能……」我本來想說你能不能不要鬧了，就看見床板下壓著一張紙，「這是什麼？」
我和顧小竹湊了上去，看見那張紙上用血寫著幾個大字。
下一個死的，是你。
顧小竹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她惱怒的道：「誰拿這種東西恐嚇人啊！」
賀笠沒有回答，而是看了我一眼。
他拿著紙仔細的端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應該是撞鬼了？」
「不清楚，單憑一張紙條說明不了什麼。」我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才道：「我覺得應該把他兒子叫來問問，沒準能有什麼線索。」
「嗯，那我現在打電話給他。」
李老頭的兒子也住在栗山縣，想必趕過來也不會太久。
他拿起李老頭的手機，翻到了電話，撥了過去。
「嗯。」
我在屋子裡頭轉悠，顧小竹下樓去觀察屍體找線索，賀笠則是在跟李老頭的兒子通電話。
他兒子似乎情緒很是激動，離得這麼遠我都能聽到手機微微外泄的聲音。
我眼梢隨意一撇，發現潔白的牆上好像有一抹淺淺的紅色。
紅色？
等等，不對啊！
這牆怎麼這麼白？
李老頭在這裡住了也有不少年了，就算再注意衛生，這牆也不可能潔白的像是新刷過似得。
我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使勁在牆上劃了一下。
潔白的牆壁灰落下之後，露出了裡面深深的紅色，好像是字體。
賀笠氣急敗壞的又說了幾句話后掛了電話，注意到我動作時急忙過來問：「怎麼了？」
「後面好像有字。」
賀笠使勁在牆壁上抹了幾下，然後看了看手上留下的白灰，淡淡的道：「還好李老頭用的刷牆漆不怎麼貴，很容易就掉了，我去叫人來處理一下這，別被弄壞了，萬一有什麼線索呢。」
「好。」
賀笠又是一番折騰，我靜靜的坐在床上看著那張紙發獃。
沒過一會就來了個工人，他熟練的把那層很容易掉的刷牆漆給颳了下來，有時候力道過大將那層快要脫落的牆皮也給弄掉了。
經過一陣搗騰，牆上的字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那上面寫著：你會死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