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做一些事
「方滔,來來來,快吃餃子!慢點吃,這都是你的。咯咯,別跟我家老夏一個德行——」那穿著紫色旗袍姿色不俗的女人沒好氣地瞪了中年那人老夏一眼。「嘿嘿。多謝嫂子,還是嫂子疼我——」方滔沖著紫色旗袍女人咧嘴一笑,然後把一大盤餃子拉到自己身旁,很嘚瑟地看著一陣無語的中年男人,說道:「聽到沒有,嫂子都發話了,這都是我的——某些人
不能和我搶——」
中年男人有些無語,額頭浮現一道道黑線,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紫色旗袍女人,然後低著頭喝餃子湯。
「瞧你那德行——」紫色旗袍女人也被中年男人逗樂了,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後進屋了。
嫂子的話,就是聖旨。
方滔很嘚瑟地將那一盤餃子橫掃一空,很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後將盤子推到中年男人面前,說道:「別說我不夠意思,喏,給你留一個!」
「——」中年男人很無語,瞪了方滔一眼,然後用筷子將最後一個餃子加起來,小心翼翼地蘸醬,然後放到嘴裡咀嚼起來,仔細品味著,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吃喝完畢之後,方滔又喝了一杯茶,嫂子親手泡的,茶是武夷山的大紅袍,雖不是極品大紅袍,但經過嫂子的那雙妙手,幾道工序之後,茶香就飄溢出來,饞死個人。
能喝嫂子親手泡的茶的人真不多,方滔算一個。
中年男人悠閑自在,一點兒都不著急,似乎很享受這樣恬靜溫馨的時光。
方滔也在一旁裝傻,捧著差仔細品著,嫂子泡的茶,可是難得喝上一回啊。
不時地,瞥了一眼中年男人老夏,心說,哼哼,來找我辦事,還想讓我主動開口——真是一個狡猾的老狐狸。
最後,方滔實在忍不了了,這隻老狐狸還這能忍啊。
「咳咳,這餃子也吃完了,茶也喝了,我也該回去了。」方滔起身要走,「對啦,下回嫂子包餃子,記得喊我!」
「呃——」中年男人有些愣了,這似乎和劇本上的不太一樣啊。
看誰先沉不住氣——過去,都是方滔先敗下陣來,可現在,這傢伙越來越狡詐滑溜了。
「嗯,這是好事——他成長也成熟了,已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少主了。只是,現在他有點太不要臉了。」中年男人暗自點頭,在心中自語道。
「方滔,先別急著走。」
中年男人老夏連忙呼喊,表情有些尷尬,這一回從一開始,他就低估了方滔,無論是吃餃子,還是喝茶,都敗得一塌糊塗,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
「難道不單單是請我來吃餃子的?還有別的事?」方滔根本沒打算走,只是故作樣子,讓老夏服軟,遲疑一下,裝傻說道。
「呵呵,方滔啊。這次讓你來,吃餃子是頭等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事兒!」中年男人老夏呵呵一笑道。
「此去帝都,危險重重,你又三個人有必要見一見,都是當年埋下的棋子……」
中州龍城北部。
酒吧一條街。
KTV一條街。
這是中州有名的紅燈區。
一個喝的醉醺醺的漢子被人轟了出來,拎著酒瓶子,很頹廢地坐在一家夜店門口,臉上被打的鼻青臉腫,青一塊紫一塊,頭髮亂糟糟的,眼眶紅腫,眼睛裡布滿血絲——
目光痛苦,自責,不甘,悲痛,內疚,悔恨……各種負面的情緒折磨的這個漢子都快瘋了。
他每日借酒澆愁,喝的都是最劣質的酒。因為,他沒錢,他把錢都輸光了,房子也沒了,甚至連自己女人都賠了進去——他頭腦一熱,把自己的女人也出賣了!
後來,幡然醒悟,就來到這裡大鬧,沒錢沒勢的他,現在在被人面前連只狗都不如,沒人願意理他,沒來一次,祈求那個人放了他的女人,都會被痛打一頓扔出來。
他想過各種辦法,想帶那個女人偷跑,遠遠的離開……但每一次都沒有成功。
因為,女人對這個男人已經絕望了。
寧願當『小姐』,也不願意再跟著這個男人。
他快崩潰了。他沒有任何辦法。他只能每天過來看那個女人一眼……他想到了死!
可他沒有去死的勇氣!
所以,他每天借酒澆愁!
「啪!」
一個大嘴巴子狠狠地抽在了這醉漢子的臉上,清脆而響亮。他都習慣了,或者說是麻木了,都忘了怎麼去閃躲?
他醉眼朦朧地抬起頭,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一身青衣,三千青絲如瀑如墨,長的很好看,五官很精緻,但那一雙眸子冷漠如冰,凌厲如刀,給人種寒冷的感覺。
他身子一顫,然後又低下了頭,灌了一口酒,喝的太急,重重地咳嗽起來。
她媽*!
青衣女人又給了他幾巴掌,冰冷的聲音響起:「你知道什麼叫『小姐』嗎?」
醉漢子搖了搖頭。
「哼,你是不是覺得『小姐』很可恥很下賤很不要臉?可你的作為呢?連個『小姐』都不如——」
青衣女人冷冷地說道:「你不知道『小姐』是什麼?那我來告訴你,小姐就是經過一次又一次曠日持久的暗戰,這「神印」是來自身體最深處的匱乏,它與她媽無關。」「他們流離於不同行色的畜生身邊,嬉笑著流連於身體與靈魂的邊緣。他們沒有權力去深愛任何一個人,沒有能力能對任何一個人動情。她們的靈魂深處刻著萬劫不復四個字。有人鄙視他們,可是她們是純
潔的,至少她下賤的理直氣壯。」青衣女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更加冷厲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可她寧願當一個『小姐』,也不願意——這一次,我是真真正正傷了他的心!」醉漢子的眼神很痛苦,抱頭痛苦。
「你是不是覺得她不愛你了?是不是覺得她的心裡沒你了?所以,選擇了自我她媽。如果你這樣認為,那就大錯特錯了。愛的越深,傷的也就越深——」
青衣女子冷冷地說道:「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接受男人天亮說分手,沒有一個女人能在男人觸摸后假裝不認識。」「女人因為愛才做的,有人說男人是因為做才愛的。可是若男人做的多了,他還會有愛嗎?這樣的愛多麼可怕。現在的人都面臨著天亮說分手,這樣的情愛算什麼?這樣的情愛比『小姐』與嫖客之間的交換有
什麼區別?」
青衣女人冷笑。
不知道是嘲笑這個男人,還是在嘲笑這個社會。「當純潔這兩個字遇到『小姐』這兩個字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很可笑,不是可笑,是可憐。女人這一輩子要背負的痛苦有多少人能懂得。可是『小姐』難道就沒有純潔的嗎?難道在『小姐』的臉上就不能寫上純潔兩
個字嗎?」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不管到什麼時候能不能選擇委屈自己,而當一個女人選擇做『小姐』的時候,應該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女人那白皙的皮膚不應該遭到太多人的觸摸——」
青衣女人似乎想到了往事,越說越憤怒,越說越氣憤,語氣也激動了許多。
「女人,一輩子,只在一件事情上作踐自己就夠了。」「有人罵『小姐』是多麼的骯髒,多麼的下賤——其實真正骯髒的是嫖客。若無嫖客怎麼會有『小姐』?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現實,現實到連一份最初始的她媽釋放也要通過一張張的鈔票去過渡,人活著也是可憐的,可憐到沒有能力去通本質而去真正的看一件事情,人們很多時候不都是活在交易里嗎?這種交易更多的拿著自尊去換的,比如在工作中,我們無時不都在出賣自己那一點廉價精力,人們可以為了工作為
了生存毫無顧及的拿著靈魂去獻媚,試問一下,靈魂與身體那一個重要?女人只是用自己的身體去換錢,而有些人呢?自認為自己很清高的樣子,可是他的能心靈在被自己推入虛榮的邊緣!」
「你以前不是很有錢嗎?你以前不是認為你得到的很多嗎?可到最後,你得到的又剩下什麼呢?」青衣女人冷冷注視著那個醉漢子,絲毫不顧他瘋狂快要崩潰掉的神色,繼續說道。「我說他們是純潔的,純潔的明白靈魂與身體之間的區別,純潔的明白現實與夢想的距離,純潔到知道真與假之間愛。做哪一行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一個假腥腥的人,自己的靈魂骯髒到極點,卻鄙視那些靠
身體生存的人。」
「夠了!別說了。」醉漢子壯若瘋癲。
啪!
回應他的只有一個響亮的耳光。青衣女子說道:「當愛情遇到『小姐』時怎麼辦?是不是就應該繞道而行?如果真的因為對方是『小姐』而改變主意,這就不是愛情,只是簡單的喜歡。喜歡與愛的區別我想你該明白。如果一個男人會在知道這個
女人是『小姐』的條件下願意愛這個女人,那這份愛是真的值得守候的。可是在如今這個壓力大於一切的環境里,男人真的能心甘情願問心無愧的去接受一個『小姐』做老婆嗎?難道『小姐』真的與愛情無緣嗎?」
「夠了,夠了,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男人雙手握拳,大呼著捶地,手都流血了,痛呼著喊道。青衣女子絲毫不顧,繼續說道:「其實真正的『小姐』是純潔的,至少她們純潔的是心靈,而有些裝著一副清高樣子的女孩卻可能比『小姐』還骯髒,雖然說她們的身體與金錢交易無關,但也同時褻瀆了身體——如果女人知書達理,如果女人有內涵,如果女人有文化,如果女人知道愛情與金錢的距離,如果女人知道真心的去愛一個人無論貧窮與富有,如果女人有孝心,如果女人能真心的對一個人好,而這個女人
卻是一個『小姐』,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如果一個男人知道一個女人是『小姐』的情況下還決定與她繼續交往,那這個女人就會心甘情願地為這個男人守護一生!」
「一個男人,真正驕傲的不是睡過多少個女人,而是有一個女人讓他心甘情願睡一輩子。」青衣女人輕嘆一口氣,說道:「哪怕這個女人曾是一個『小姐』。」
醉漢子的眼睛越來越明亮有神,像是看清楚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抬起頭,目光清明起來,望著那青衣女子,問道:「我該怎麼做?」
青衣女子嘴角微微上揚,笑了。
「替我做一件事情,我幫你把你的女人救出來——坑害你的那個人,留著你自己去——殺!」
「好,我答應你!」醉漢子眼中掠過一抹殺意。
「那——跟我走吧。」青衣女人轉身離開。
「即刻北上!」醉漢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他的身形挺拔起來,不再佝僂,不再頹廢,像是煥發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