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十八節 算計2
測試雖然還在繼續,但是下面的真的只是測試。只是讓袁教練了解掌握每個學員的聲樂水平。因為在這次之後,每個人都知道誰是演唱方面的首席——已經不需要再比了。
之前在形體測試時候還像小鴿子一樣滿地亂撲騰的姑娘,卻在音樂方面有著如此的出色的表現。
當然,袁教練話說的很好聽的,「你唱的很好,要繼續保持」什麼的噼里啪啦一大堆。然而每個人都很清楚,只要是教練根據實力高低來選擇,那麼未來的那個什麼演唱比賽的推薦名額,就一定是她的。事實上,有傳言說第二天就會有人來,袁教練就會進行初步推薦。
雖然表面上一切和和美美,同學們有條不紊的完成了這個最終測試,但是不知道多少人用如刀子的目光正狠狠的盯著小鴿子背後。
果然,這個培訓班裡,是不能指望什麼同學友情之類的。與其說是互相扶持的同學,不如說是未來潛在的競爭對手。不,甚至連「未來」都可以去掉,就是競爭對手。
大家來這個培訓班,雖然也是為了提高自己,但是這個原因只佔很小的一部分。真正的關鍵是袁教練因為人脈的緣故而提供的機會。
踏入演藝圈其實很容易,影視城的那些群眾演員就是。天天一份盒飯一份工資,在不同劇組裡跑來跑去。但是這顯然不是大部分人的目標。想要發展,需要實力,也需要機會。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演藝之路相當困難,而最困難的一點就是你根本不知道這條路的起始位置到底在哪裡。
而這個培訓班,據說就能提供這麼一個起始的位置。
當然了,每個人都知道,機會不可能所有人平均分配。就算袁教練怎麼神通廣大,人脈再強,面子再大,情夫再多,也不可能給所有人都相同的機會。肯定有些人是得不到機會的。哪怕大家都得到了,也有好壞之分的。以女配角出道和直接女主角出道,顯然完全不同。
甚至葉楠自己也覺得,如果不是真的對當個明星什麼的毫無興趣的話,她估計自己也是那些宛如鬥雞一樣,狠狠盯著小鴿子的人中間的一個。
如果這些目光可以換成刀子的話,估計小鴿子現在早就已經不是什麼清燉紅燒的檔次了,而是不打馬賽克就根本無法出鏡的程度。
感謝神,這個世界的規則是目光殺不死人。
呃,洋韭菜是一個例外。
因為洋韭菜盯著小鴿子的目光,並不是惡狠狠想要將其亂刀分屍的那一種,而是一種……仰慕,或者類似的情緒。
當然了,這一切只能在肚子里感慨。她並不覺得小鴿子會發生什麼事情——最多也只是被孤立罷了。這邊的袁教練顯然不是吃素的呢。趕出培訓班什麼的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其他的一切都結束,唯有洋韭菜被教練提出了特別的要求。據說是因為洋韭菜在之前的測試中基礎太差,所以教練要她加課程,補一些聲樂方面的基礎。
說起來,教練對洋韭菜的態度似乎要比別人好上那麼一點。當然也可能是錯覺。
說不清楚洋韭菜為什麼會進入這個培訓班,但是顯然她不普通。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她顯得很怪(倒不是說不用洗髮香波而用香皂的事情,當然這事也是其中之一)而是她身上總有那麼一點不太正常的感覺。
雖然你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但是她確實有點不太對勁。
一定要形容的話,她真的顯得太笨太遲鈍了。
比方說,晚餐時分,只有她一個人看起來吃的很開心。
這倒不是說人人都有心事——畢竟有人聲樂方面天賦不行,早早就斷了這個想念——就算沒有小鴿子也有其他人壓在她們頭上的——而是因為食物的緣故。
這邊的食物是由之前見過的那位營養師特製的,按照訓練標準控制,輕油少鹽低脂肪高蛋白,絕對健康。
但是說白了,營養師不等於是廚師。聽說最頂級的大廚,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用最簡單的材料做出最豐美的食物,但是呢,培訓班的這位顯然沒有這個能力。
據說女人節食減肥最痛苦的是前面幾天——這一點正好和男人戒煙反過來——熬過去的話,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現在的葉楠就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
看著面前營養均衡的飯菜,她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媽媽做的紅燒肉。當然了,除了紅燒肉之外,還有糖醋排骨、尖椒牛柳、剁椒魚頭、燒鵝、炸雞、可口可樂……
坐在椅子上,感受到的是由內至外的疲憊和空虛。
而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好幾個月。
這不是個別現象,因為只要偷眼看看餐廳里的其他人,大致上就能知道其實大家都一樣。美食可是人生的一大樂趣。
所以吃的很開心的只有洋韭菜一個人。看著她吃的那麼香的樣子,不止一個人皺起眉頭。
天曉得這洋韭菜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啊!這種完全和美味扯不上關係的東西也能吃的這麼開心?她到底來自一個烹飪水平乏味到什麼程度的地方啊?!
當然了,肚子里不爽也只是肚子里不爽,沒人採取什麼行動。現在已經很清楚了,洋韭菜不是大家的敵人,小鴿子才是。
小鴿子的年紀可能是所有學員中最小的,當然只是「可能」,因為說不清楚到底她到底是臉嫩還是年齡真的小——不過她看起來確實像是高中生。此刻,她正在安安靜靜的吃飯——然而,她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個姑娘。
按照女生之前的撕X原則,這個時候應該是先用幾句不懷好意,指桑罵槐,別有含義的話作為開篇。
不過說實話,就算葉楠沒指望過同學友情,也沒料到居然有人這麼沉不住氣。這得是多低的智商呀!難道又是一個跳出來的炮灰?
看看坐在小鴿子邊上的那個女人,又看了看傻乎乎吃飯吃的很開心的洋韭菜,她腦海里莫名的跳出了一個念頭,難道胸大真的無腦?
那個女人——如果葉楠沒記錯的話,似乎姓任——對著小鴿子說了幾句,聲音很輕,聽不清楚,但是緊跟著的下一秒,小鴿子的臉唰的一下變白了,就像是手機的美顏APP一樣。
直接跳過第一個挑釁階段進入第二個正面交戰階段了嗎?葉楠想著。這一階段的戰鬥力判定,主要依據是雙方的嗓門大小,狠話輕重,以及眼神表情的猙獰程度。就像是兩條尚未決定露出獠牙的狗,會先互相叫幾聲一樣。
但是……哪裡不對勁啊?!
任小姐的表情裡面滿是和善的微笑,就像藏在被窩裡的狼外婆。而小鴿子的臉則緩慢而濃烈地紅了起來,從脖子根到耳朵尖,像往燒滾了的開水裡倒了一瓶紅顏料。
這是什麼?呃,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之外。兩個人居然一起丟下吃了一大半(也許是一小半)的食物,出去了……出去了……去了……了……
留在餐廳里的人,有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繼續克制住厭惡感,如淑女一樣的繼續對付晚餐;有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顯然知道什麼;當然也有人沒有表態,只是眼睛不停向外瞟。
葉楠用手碰了碰洋韭菜。「琥珀,你說她們去幹嗎?」
洋韭菜顯然什麼都沒察覺。她奇怪的看了一眼葉楠,站起來直接走了出去,半分鐘左右後就回來了。「她們回宿捨去了。」她大大方方,毫無遮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