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一念之間

  「快，馬上送醫院。」古妍兒停穩了車，才邁下車子，迎面的別墅大門便開了，兩個保鏢抬著一個擔架，擔架旁的馥亦焦急的催促著。


  有兩天沒見到這小姑娘了，古妍兒還以為她是留在洗正南那裡照顧洗正南的起食飲居呢，卻沒想到她跟著冷凝汐過來了這裡。


  「怎麼回事？」古妍兒急急迎上去，送醫院就代表出問題了，還是不小的問題，不然有馥亦這個准護士再加上冷凝汐自己本身也是護士的，更何況，以何時現在的身體狀況，他身邊不可能沒有醫生護士的。


  「有流產的徵兆。」馥亦抬頭看到是古妍兒，仿似有了主心骨一樣，連表情都從緊張而轉為了平和，「妍姐，你來了真好，快勸勸凝汐姐吧。」


  古妍兒表情凝重的走了過去，直接拉住了馥亦的手，低聲問道：「還能保，是不是？」否則，只怕馥亦和抬人的保鏢更緊張。


  「有希望的，不過，要看她的……」馥亦欲言有止，似乎要表達的就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是冷凝汐。


  「古妍兒，你打電話給柯賀哲，我要出去。」忽而，就在冷凝汐的後面，又一付擔架出現了，何時臉色灰白的出現在古妍兒的世界里，回想上一次他路上劫住了她的車，她差點被他劫走，若不是她急中生智把那款智能手錶丟進了他的車讓柯賀哲查到他的老窩，他也不至於走到今天。


  走到今天這個份上，其實他是完敗的。


  雖然與冷凝汐在一起了，可是無論到哪裡都要警方的批准，人身自由已經被限制了。


  可他現在的反應很明顯的在告訴古妍兒，他對冷凝汐很在意。


  不然，他不會不要自己的自由也要與冷凝汐在一起，更不會在自己身體狀況很糟糕的情況下，還要跟去醫院。


  古妍兒轉頭看冷凝汐，擔架上的女子臉色更是蒼白，此時的冷凝汐也吃力的轉過頭看向了她，額頭的碎發象是被冷汗打濕了，絞在一起，讓她看起來格外的虛弱，「我不想見他。」


  就這一句，便宣布了何時的死刑，古妍兒轉頭對何時道：「她不想見你，所以，就不必申請了。」


  「凝汐，你不要聽楊菁雅的話，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道聽途說來的，再說了，你懷的孩子，只要我認就好了。」清透的男聲，響在救護車的呼叫聲中，隔外的澄澈焦慮，「我說了，是我的就是我的。」


  冷凝汐閉了閉眼，低聲道：「上車，我想走了。」


  於是，保鏢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了救護車上，馥亦也跟著跳了上去，古妍兒將車鑰匙遞給其中的一個保鏢，「你替我開車。」說完，也跳上了救護車，悄然坐在冷凝汐的身邊，手捉住了她的手輕輕握住，一片冰涼，冰涼的讓人心疼。


  「凝汐，你懷疑孩子不是他的？」古妍兒輕聲問，雖然這個時候問這個有些不合時宜，可是越是拖冷凝汐越會想不開，若是她自己不想要這個孩子，那麼，外人所有的努力都沒用的，她只需一些毀滅性的動作，孩子就會徹底的沒了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冷凝汐的聲音明顯不穩，甚至於帶著些絕望的味道。


  「若這次沒了，就永遠沒了，你想好，想要，就保，不想要，去了醫院直接墜胎。」最後兩個字，古妍兒的音調加重了，其實對於何時的孩子她的意思也不要保，直接流了就好，冷凝汐還這樣年輕，離開何時，她一定會有更美好的未來，她的人生已經被何時給毀去了一半了，難道還要繼續毀下去嗎？

  反正，跟著何時那樣的男人，在她的世界觀，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與其早晚都是孤單，那還不早些與何時撇清關係更好。


  只是這世間的情情愛愛，根本沒辦法撇得清，若是能撇得清，這世上也就不會有『痛苦』二字了。


  「我不要。」三個字，輕輕的，低低的，可是落在古妍兒的耳中卻是那麼的重，重的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彷彿這孩子是她的一樣，若是沒有了，就真的再也不會有了。


  「你想好了。」可她不想追問冷凝汐過多的原因，她現在是站在冷凝汐這一邊的。


  「嗯，想好了，你幫我。」回握了一下古妍兒的手，冷凝汐便閉上了眼睛，不想說話的樣子。


  於是，兩部車，一前一後的駛離別墅，古妍兒回頭的時候，正是守衛別墅的便衣攔住何時的畫面，她閉了閉眼，突然間就覺得何時可憐了起來。


  女人走了，他連追出來的資格都沒有。


  一頭老虎也有了這樣的一天。


  冷凝汐安靜的躺在擔架上，一時間就連呼吸聲都顯得那麼的明顯。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幾分鐘后，古妍兒的手機突兀的響起，看到是洗正南的號碼，她怔了怔，想了一想，還是接了起來，「他們兩個的事情我不插手，我尊重凝汐。」不等洗正南開口，古妍兒直接出言堵住了洗正南即將出口的話語，有一種感覺，他就是為了替何時說話，要冷凝汐保住現在的孩子的。


  「妍兒，你聽我說，幾年前，他的確是被確診為不能生育的，這個原本楊菁雅也不清楚，這兩天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這個消息，就打過來電話告訴凝汐說她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他不可能有孩子，所以……」


  「你想告訴我什麼？」聽到這裡，古妍兒已經稍稍的明白了一些，只是又多了困惑，孩子是不是何時的，冷凝汐更清楚吧，她接受了哪個男人她自己清楚，孩子是誰的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了。


  「他說他從去年開始就吃了一些葯，也許是那些葯有了作用，這次來T市，他也是要順便檢查一下身體的，所以，他並沒有懷疑凝汐……」


  古妍兒握著手機轉向冷凝汐，冷凝汐緊閉的眼睛似乎對於她此刻的電話一點也不感興趣，彷彿她與洗正南的對話所討論的對象與她無關似的，回握了一下冷凝汐冰冷的手，直覺告訴她這其中一定還有其它的她不知道的隱情，否則，不管何時能不能生育，可只要她自己確定那個給了孩子生命的就是何時，那麼，一切便都不是問題，她也不會懷疑什麼。


  手機掛斷，救護車裡轉瞬又安靜了下來，古妍兒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直靜靜的握著冷凝汐的手，直到車子駛進了醫院。


  車門開了，司機下了車，保鏢也下了車，馥亦也下了車，古妍兒這才抬手示意兩個保鏢道：「你們在外面守著，我與她說會話。」


  兩個保鏢遲疑了一下，相互對看了一眼，這才點了點頭，「可以。」然後，會意的直接將救護車的後車門關上了。


  窄小的空間里，只剩下了古妍兒與冷凝汐，古妍兒輕輕搖了搖冷凝汐的手，「凝汐，你告訴我，是不是在QH發生了其它與何時無關的事情？」這是她猜的，一定是這樣的，否則，冷凝汐現在不會是這個反應，或者，她早就在懷疑這個孩子了吧，現在知道何時這樣的情況，就更加懷疑了，只是想到這個可能，古妍兒的心不由得疼了一疼，只希望她是猜錯了，只希望不要是真的。


  冷凝汐緩緩睜開眼睛，潤著淺淺淚意的眸子彷彿含著一層薄霧般的輕輕落在古妍兒的小臉上，「是他的手下。」


  「他當時的反應？」


  「我不知道，後來那個人就消失了，我再也沒有看見過他。」如同囈語般的聲音，伴著的還有她眸間滾滾而出的淚意，或者，就是因為那時何時的反應還有何時的不嫌棄才讓她一直對何時死心塌地吧。


  所以，她現在不想要這個孩子全都是因為她不確定孩子是何時的。


  這一刻，古妍兒的心也亂了，原來何時知道在冷凝汐身上所有發生的一切，可也是他在她與冷凝汐離開的時候懇求她要跟過來要保住她的孩子。


  原本對何時的那些所有的不好的印象在這一刻瞬間消散了許多，或者，不管他多無情，卻也有有情的這一面。


  「若是他的呢？」


  冷凝汐抿了抿唇，淚繼續如泉涌，她沒說話，可是這樣的反應就代表她此刻心底的煎熬了。


  要或者不要，其實只在一念之間。


  若這個孩子八九不離十的不是何時的，她便是絕對不想要了。


  「凝汐，正南剛剛打電話對我說他從去年開始就吃了葯，也許是吃藥有了效果也說不定，所以……」


  「妍姐，我要怎麼辦？」冷凝汐一下子大哭起來，伸手抱住了古妍兒，只想從她身上汲取一份力量。


  古妍兒吸了吸鼻子，這樣的時候，最是難以抉擇的，若是何時的，一切都好說了，可若不是，那這個孩子……


  抽過紙巾輕輕拭了拭冷凝汐眼角的淚，隨即，她輕聲道：「或者，就讓他來抉擇吧。」因為，他知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