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賣身契
和凌染卿恰恰相反的是，凌蕪月看中的正是夜子非身上這份傲骨，所以利用買畫和他產生了交集，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朋友。
當然，這裡面看臉的成分居多，之前也有不少姑娘為了夜子非來買畫，但一般想和他多說幾句話人家都愛答不理的。
但凌蕪月不同，經過小半個月的精心調養，她的臉已經恢復了，而且期間墨逸軒砸了不少好東西在她身上，所以她現在的皮膚，真的可以做到吹彈可破，再加上她身上獨有的冷傲氣質，唯一的遺憾是她胳膊上的燒傷，用了各種辦法都沒治好。
兩人又都自認為是很有傲骨的人，自然惺惺相惜。而且夜子非最欣賞的就是凌蕪月的『才』氣，沒錯，就是爛大街的古穿套路，幾首詩就讓他深深迷戀上了這個女人。
然而，每當凌染卿看到那種套路的時候，都想問這些所謂的才子是不是傻子，幾首詩是不是同一個人寫的，一般人看不出來，你們這些飽讀詩書的大才子還分辨不出來嗎，廢物！
凌染卿整整念了一個時辰，期間自己還加了不少戲，別說夜子非，就連碧月、羅素她們都聽的面紅耳赤。
什麼，用手指微微挑起她的下顎，炙熱的手掌貼在她的腰際，期間各種壁咚、摸頭殺，都是她自己加的戲。
「呼……」終於念完后，凌染卿舒了一口氣，順便喝了口茶潤潤嗓子。
夜子非現在真的是恨不得一頭撞死，畫確實是他畫的，但上面的提字內容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凌蕪月後來加上去的，他自己也沒臉去看。
雖然這些畫本是通過別的渠道賣出去的，但要查到他身上也不難，他的畫工還是很好辨認的。
「行了，放開他吧。」凌染卿對碧月揮了揮手，後者收回劍，一臉冷酷的背著手站在一旁。
「寫的還挺精彩，不愧是尚書之子。」說完，凌染卿還鼓了鼓掌，其中的譏諷不言而喻。
夜子非終於惱了，紅著臉怒吼道：「閉嘴！」
誰都有資格嘲笑他，就她沒資格，如果不是她父親，他至於淪落到賣畫為生的地步嗎！
「覺得羞恥？」凌染卿邊說邊漫不經心的摳著指甲，畫著黑眼線的魅眼微挑，「本郡主還想把這些畫本送到夜尚書手裡，讓他也看看呢。」
「你敢！？」夜子非瞬間像一隻炸了毛的公雞，從地上蹦了起來，貴公子氣息蕩然無存。
某女斜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下巴，一臉痞笑：「你認為我不敢嗎？」那語氣，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夜子非當然知道她敢，畢竟她是穆郡王的女兒，出了名的惡女。
於是他強忍著心裡的不願，重新跪了下來：「求你，不要讓我父親知道。」說完，他重重的給她磕了個頭。
凌染卿在他身上只看到了四個字『忍辱負重』，哇哦，她真想替他再次鼓鼓掌，有骨氣！
「咳咳……」凌染卿突然捂著嘴咳嗽了起來。
差點她就忘了自己現在是個病秧子，病秧子不裝病怎麼行，只見她一邊咳嗽一邊示意碧月把他拖出去，看她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羅素都擔心她會不會把肺咳出來。
這個傻大姐不知道她是裝的，還連忙上前給她拍背順氣，不過這樣反倒讓夜子非更加相信了那個傳言。
被拖下去的時候，他大笑道：「哈哈，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凌染卿捂著唇半垂著眼羽，掩飾嘴角那詭異的弧度，報應？她連天道都不怕，還怕報應嗎！
等他被拖下去后，她收起了自己的演技，拽過一旁的狐毛大氅蓋在身上，並伸出雙手一臉淡定的烤火，她這瞬間變臉的樣子把羅素嚇了一跳。
凌染卿瞄了一旁的清歡一眼，「你去，把他所有的信息都調查清楚，今晚之前交給我。」
很快，在用完晚膳后沒多久，夜子非的所有資料便擺在了她面前。
花了點時間看完后，她便知道這廝為什麼這麼恨自己了。但她只是將那幾張紙全部扔進了火盆里，冷笑了一聲：「嘁！」
關她家大佬P事，他那個尚書老爹之所以被抄家是皇帝看他不順眼了，什麼惹怒了穆郡王都是青嵐帝那個白蓮婊的借口，她家大佬要是有這麼大的權利怎麼不在自己家上早朝。
夜子非也是個奇葩，這年頭被免職的官員多了去了，你替自己父親鳴不平她理解，但你擺出一副老子殺了你全家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一開始讓清歡去查的時候，她已經在腦子裡預測了幾個結局，結果……讓她說什麼好，感情這小子是個玻璃心？
「把那小子帶上來。」凌染卿覺得有些牙痒痒，特別想罵人解解氣。
夜子非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進屋后他滿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對此，凌染卿只想做一個嘔吐的表情，但她還是忍住噁心捂住嘴擺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開口就是經典的『正義』言詞。
凌染卿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冷哼道：「殺了你對本郡主有什麼好處，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郡王府的一條狗，本郡主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憑什麼！？」夜子非沒想到她居然會換一種方法羞辱自己。
「哼。」凌染卿再次冷哼一聲，拿起桌上的畫本，晃了晃道：「如果你不老實，這畫本我立刻就派人給它送到你家去。」
這話一說完，夜子非就像被人掐住了脖頸一樣，臉憋得通紅，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凸出來。
「如果你考慮清楚就把這個簽了，然後就可以回家，從明天開始，每天來郡王府報道。」
凌染卿將一張紙丟在了地上，夜子非低頭一看，赫然是一張刻了郡王府官印的賣身契。
「你要讓我做你的奴僕？！」夜子非不可思議的叫道。
做了一輩子少爺的他，現在居然要給別人當奴才，而且還是給這個女人，這讓他怎麼能冷靜。
賣身契這個東西，在這個時代確實是合法的，一般大戶人家都會去人牙子手裡買奴隸，買來的奴隸，甭管你之前啥來歷，簽了賣身契就成了人家的狗。
當然，契約有兩種，死契和活契，死契是一輩子，除非主家放你走，要不然你到死都是主家的一條狗，活契一般是窮人家的孩子主動去找這活干時簽的契約，一般都在兩年以上。
凌染卿這個顯然是死契，一旦夜子非在上面簽了字，毫不誇張的說，凌染卿殺了他都是合法的，沒錯，這就是那個時代的法則。
「我不簽！」
夜子非又不傻，他好歹曾經也是個貴公子，自家府上也不是沒有簽了死契的奴才，他們的下場怎麼樣他又不是沒見過。
要他淪落到那個地步，他寧願去死！
就在他準備英勇咬舌自盡的時候，凌染卿再次開口：「不急，我給你一夜時間考慮，明天再回答我。」
說完，她沖他詭秘一笑，後者像是看到一隻巨大的毒蠍子一般，冒出了一身冷汗。
「大小姐，你為什麼要關他一夜，看他那樣也不可能鬆口啊。」
提出疑問的是羅傑，這孩子看人還是很準的，夜子非那種性格的人他也不是沒見過，好多窮酸秀才跟他差不多，自視甚高，還有著極高的自尊心。
凌染卿對他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雖然聰明，但畢竟還小啊，等你長大成人後就會知道，有些原則，是可以打破的。」
後者還是一臉懵逼，凌染卿也沒有多解釋，而是轉身回房修鍊去了，她不能再懈怠了，作為一個反派，實力肯定要跟上，要不然被主角秒了多丟人。
穿越來這麼久，她可煉了不少藥劑呢，除了第一次的實驗品，後面煉的她都放在那壓箱底呢。
最近幾天，她已經逐個在試了，不過這些只能做到輔助，想要進階，體質必須要跟上，所以她每天都會抽空練練刀。
都說好刀要配好刀法，凌染卿剛搶了一把好刀，自然要好好利用了，只有刀法練好了，下次搶起來才會更順手。
現在，她體內的雜質隨著九獄冥火的覺醒已經被徹底清除乾淨了，如今修鍊起來可以完全說是暢通無阻了。
但因為失了一滴心頭血的緣故，她如果長時間做劇烈運動，心口就會疼，而且是非常疼。
所以她每天練刀不會超過一個時辰，有一次沒注意，練的太入迷，疼得她一頭栽在了雪地里，最後還是碧月她們把她抬進屋的。
從那以後，她就特別小心，因為她怕次數多了，花靜容會懷疑，到時候查清楚了，她家大佬肯定會瘋。
她還是希望那個帥大叔一直二下去，反派這個艱巨的擔子就交給她好了。
翌日，凌染卿再見到夜子非的時候，後者二話不說就在賣身契上籤了字，羅傑一臉崇拜的看著凌染卿，大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