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不是媽媽

  我沒想到顧晟言會在這個時候問起這個來。


  我和秦皓結婚？


  不知道顧晟言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似乎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和秦皓結婚，甚至還問我婚期是什麼時候。


  原本關係好的不好的都來問我了。


  一時間我自己都糊塗了，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要和秦皓結婚了。


  事實上並不是。


  但是現在顧晟言這麼問了，我倒是要想一想，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問顧晟言，想要知道他問這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問問也不行么，這麼警惕做什麼，我又不會幹嘛。」


  見我這個態度，似乎是有些傷到了顧晟言，苦笑了一下，這樣對我說道。


  聞言，我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倒不是警惕，只是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


  「結婚還早呢，畢竟這才剛開始。」


  只能是這樣回答，這樣，大概是最好的回答了吧。


  想著，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顧晟言猛地苦笑了一聲，倒是驚得我回頭看了一眼。


  卻見他沖我笑了笑。


  「看來，你是真的喜歡他吧。」


  話里不乏苦澀。


  在有了這個認知之後，我不由得重新開始審視起自己面前這個男人來。


  他會語氣苦澀？


  這大概是我聽錯了吧，他怎麼語氣苦澀呢？

  要知道，他顧晟言可是從來沒有愛過我的，一直以來，都是恨我，折磨我。


  如今我喜歡別人了，他恐怕高興都來不及。


  又怎麼會失落呢？


  想著，我也就沒有再去糾結這問題了。


  「是，我喜歡他。比當初，喜歡你要好得多。」


  這句話，算是一句氣話。


  權當是，解了我這麼多年來的氣吧。


  其實並不能抵，只是在給自己心理安慰罷了。


  「好，我知道了。」


  說完，就再沒開口。


  一室安靜。


  我在那裡呆了將近一整天，小傢伙還沒有醒過來，這讓我有些擔憂。


  看出來我的擔憂，顧晟言直接叫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了之後，卻說這是正常現象，讓我們安靜的等待著。


  可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顧晟言看上去也有些著急了，一直在問醫生問題，問到最後，臉色已經是很難看了。


  醫生也有些恐慌，面對顧晟言的黑臉。


  最後，還是我叫醫生走的。


  「會醒的。」


  看著沉默著不說話的顧晟言，我說了這麼一句。


  實在是看不下去顧晟言的樣子了，一句話不說，整個人在陰影角落裡，面色並不是很好。


  總感覺有些嚇人的樣子。


  剛說完，顧晟言就看了我一眼。


  卻也沒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一句話沒有說。


  直到我的電話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秦皓的電話。


  我看了一眼顧晟言，然後起身，朝門外走去。


  「你在哪裡？」


  剛接電話，就聽到秦皓問我在哪裡。


  「在醫院。」


  直接說我在醫院，並不打算隱瞞著，我說完，等著秦皓說話。


  「在醫院做什麼，你怎麼了？」


  在聽到我說在醫院的時候，秦皓語氣立馬就緊張了起來，問我在醫院做什麼。


  想了想，我還是說了。


  「雲霆住院了。」


  「雲霆？」


  秦皓還沒有反應過來，雲霆到底是誰。


  問了我一句。


  而後，我還沒回答的時候，他那邊就已經想起來了。


  「顧晟言的兒子？顧雲霆？」


  看來是已經知道了。


  我嗯了一聲，表示秦皓猜對了。


  那邊一下子就沉默了，沒有說話。


  我也沒說話，就在那裡，安靜的等著秦皓那邊開口。


  良久，終於，秦皓開口了。


  「你還是，忘不了他么？」


  秦皓的語氣有些苦澀，似乎對於我在顧晟言身邊這件事很在意。


  可我也只能抱歉，畢竟現在雲霆是最重要的。


  別的事情，都只能放在一邊了。


  「沒有，只是我有另外的原因。不過並不是因為顧晟言，是因為別的。」


  暫時，我還是說不出口。


  那個孩子。


  「是因為那個孩子吧。」


  他那邊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沒有在說話了。


  似乎在等著我回答。


  我的動作在秦皓問完這一句之後，就整個人停頓了下來。完全沒有動作，就那樣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


  我沒有料到秦皓會這麼直接就猜到了這個原因，是因為雲霆。


  但是一時間我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沉默了一會兒。


  腦子想了很多，在想著要不要用什麼借口來轉移秦皓的注意力。


  但是最後，我還是放棄了。


  還是想著，告訴秦皓也好。


  遲早都是要知道的，現在知道了，也沒什麼不好的。


  想著，就沒有了顧忌。


  「是。」


  我最終還是承認了。


  那邊一時間安靜下來，沒有任何的聲音。


  我想，可能秦皓知道了，一時間沒法消化和接受吧。


  但是我還是想接著說下去。


  「那個孩子，是我的兒子。」


  不想去欺騙誰，我只能是說，告訴他最真實的真相，讓他明白，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我的過去，是怎麼樣的。


  不管怎麼說，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或早或晚的問題罷了。


  說完，等著秦皓那邊說話。


  一開始秦皓那邊是沉默著的，沉默到我以為他不會在說話了。


  在我打算掛掉電話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沈曼，我能聽聽你的過去嗎？以前我是覺得沒什麼要緊的，可是現在看著你和顧晟言之間糾纏著，一直沒辦法斷的乾淨的時候，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知道下你的過去。」


  這麼久，終於決定要了解我的過去了。


  其實想想，我的過去並沒有什麼。


  只是固執的喜歡著一個人而已，喜歡錯了，就越走越錯，越做越錯。


  一直到，錯到了底。


  但是秦皓的話倒是把我的思緒拉回了以前。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光彩的事情，只是當時我固執的喜歡著顧晟言而已，喜歡到已經瘋魔了的地步。但那時候其實顧晟言並不喜歡我，他愛的另有其人。我只是替身而已，後來，就懷上了雲霆。再後來，因為過失殺人，我坐了五年的牢。」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停頓了一下。


  因為想到了當時的狼狽樣子，感受到了當時那種感覺。


  痛不欲生。


  讓我幾乎沒辦法好好說完。


  倒是那頭的秦皓在耐心等著，等著我說完這個故事。


  調整了一下情緒，我接著說道。


  「在入獄前，我生下了雲霆。當時我以為這個孩子沒有活下來，現在，才知道雲霆就是我的孩子。」


  我曾經一度崩潰，想到孩子。


  但我最後還是堅持了下來。


  說完，我的心情此時竟然奇迹般的平靜了下來。


  我還以為，自己會很難過，情緒會有些激動的。


  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子的。


  我不難過。


  因為都過去了。


  「沈曼，以後有我，我會在你身邊的。」


  在聽完我的故事之後，秦皓並沒有提及這些，只是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一句，他一直以來都在跟我說的話。


  以後，未來，有他在。


  莫名就覺得異常的心安了。


  「沈曼，我.……」


  「雲霆醒了！」


  就在秦皓要對我說點什麼的時候，病房裡傳來了顧晟言有些激動的聲音。


  雲霆醒了。


  一聽到這個，我就沒顧得上和秦皓說話了，直接將手機放進兜里，我進了病房。


  果然，小傢伙已經醒了。


  「爸爸，媽媽呢？」


  只是在我一進病房的時候，就聽到小傢伙來了這麼一句。


  原本掛在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就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澆灌在頭上。


  看來，小傢伙的心裡眼裡，最重要的，還是劉芸這個媽媽。


  而不是我。


  明知道不應該生氣難過，可是想著，還是覺得有些傷心了。


  「媽媽不是在這裡嗎，你看，在門口呢。」


  顧晟言說著，把目光轉向了我。


  聞言，我心裡隱隱有些期待了，期待小傢伙在看到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小傢伙也有些興奮的轉頭，還以為看到劉芸，結果在看到是我之後，臉色一下子暗淡下來，接著扭頭，並不看我。


  心裡難受極了，也失望極了。


  就像是有人狠狠地拿刀在上面劃了一道。


  一抽一抽的疼。


  有什麼，還能比自己的孩子不認自己，更加的讓人難過和心疼呢？


  大概是沒有了吧。


  「爸爸，這不是媽媽，這是阿姨。」


  他固執的對顧晟言說道。


  看來是不打算認我了，固執的認為劉芸就是他媽媽。


  這個想法，已經是根深蒂固了。


  「這就是你媽媽，雲霆，聽爸爸的話，看著媽媽，叫她。」


  顧晟言難得的對小傢伙板起了臉，堅持要叫小傢伙叫我媽媽。


  「不，這不是媽媽，爸爸你騙我的。」


  小傢伙也難得的固執起來，就是不肯叫我。


  看來，當初那件事情，對小傢伙的影響很深。


  所以到現在，也不肯跟我說話，更不願意相信我就是他媽媽的事實。


  「乖，爸爸之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媽媽不在，現在媽媽就在這裡，爸爸就要跟你說實話了。這就是你媽媽。」


  說著，試圖讓小傢伙看我。


  可是他並不樂意。


  「爸爸說謊，如果阿姨是我媽媽，為什麼這麼多年不來看我。為什麼你們不結婚，爸爸還娶了媽媽？」


  一連串的問題，讓我和顧晟言一時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