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最好的補償，放她走
第96章：最好的補償，放她走
喬默只覺得全身無力虛軟，她坐在醫院長廊上，雙手支撐著，輕飄飄的對風澈說：「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瀟瀟，我不知道這次我的回來是不是正確，但是作為哥哥，我真的不想看見你再受傷受苦了。雖然很殘忍，但是哥哥還是希望你儘快考慮一下，跟我走吧。離開這個傷心地，時間會治癒一切。至於喬伯，我會安排他進最好的療養院。你不用擔心，海城這邊我會派人照顧他的。」
喬默捂著莫名劇痛的胸口，眼淚一滴滴止不住的往下落，她點著下巴，「我知道了，讓我好好想想。」
風澈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背過身退到了一邊去。
他不敢離開太遠，喬默現在明顯很失控，他害怕她會做什麼傻事。
一直以來，喬默都已經做好了要離婚的打算，可是當蕭衍親口答應她同意離婚時，沒想到，她的心，會痛成這樣，彷彿支離破碎，再也粘合不起來了。
她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哪怕他從未相信過她，那是他的孩子。
喬默伸手，輕輕落在小腹上，這個孩子，不過才一個月大，卻要面對著以後那麼長的人生里，都沒有父親。
思考很久以後，喬默才漸漸恢復了理智，她起身，看見風澈默默的站在一邊，等著她。
「哥。」
風澈轉身，伸手扶住她，喬默卻蒼白的笑笑，「我沒事。」
「瀟瀟，你想好了沒有？」
「哥，這件事對我來說，一時衝擊力太大了，能讓我再好好想想嗎？」
風澈點頭，「好，不過最近我有可能會先回美國處理一下事情，處理完了，我回來接你。」
「你先忙你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我已經麻煩你那麼多事情了。」
風澈失笑，「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妹妹，怎麼會麻煩？倒是和蕭衍的離婚，我會派律師為你處理好一切，只要蕭衍肯離婚，一切好辦。」
上了車后，喬默坐在副駕駛上，忽然問：「哥，蕭衍為什麼會突然離婚？你知道嗎？」
喬默總覺得，蕭衍忽然同意離婚，有些蹊蹺，之前，蕭衍那麼堅決的態度，根本不可能與她離婚。
喬默的水眸，盯著正在開車的風澈。
——是風澈犧牲了什麼？和蕭衍才達成協議嗎？
風澈卻一眼看透了喬默所想，啼笑皆非，語氣寵溺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蕭衍會反轉的這麼快，他的態度我也捉摸不透。可是你放心，我沒有犧牲任何東西和蕭衍去做交易。而且，就算我願意去做交易，按照蕭衍之前那個堅決態度，應該不會被蠅頭小利所誘惑住的。或許是他忽然想通，放過你，也放過他自己，只要你們離婚，雙方都自由了。瀟瀟，別想那麼多，既然他同意離婚，對你而言，難道不是最好結果嗎？」
喬默失魂落魄的點頭，「嗯，只要他同意離婚，一切就都結束了。」
風澈低低嘆了口氣，「瀟瀟，你老實跟哥說，是不是還愛著蕭衍？」
喬默止住的眼淚，忽然簌簌落下，她抱著頭，忍不住的哽咽，纖弱肩頭顫抖的厲害，她抓著頭髮，無措彷徨的說：「哥……我沒有任何選擇愛不愛他的選項。我控制不住的喜歡，控制不住的想他，就算他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的事，可他做過一件對我好的事，我就會忘了痛……如果能夠控制，我也希望我永遠不要再想起他！」
風澈將車停在了一道路牙子上，伸出手臂，將喬默環抱在了懷裡，輕輕拍著她的纖背，安慰道：「如果愛和喜歡一樣能拉的住，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會為情**。瀟瀟，你沒有錯，你只是愛的太徹底，失去了自我。只要離開這個傷心地，時間會讓你淡忘蕭衍，甚至……是徹底忘記他。這個世界上，誰沒有誰，都能活下去。」
喬默紅著一雙眼，抬起那張痛苦蒼白的臉蛋，怔怔看著風澈：「真的嗎？」
「哥哥不騙你。」
喬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犯賤，被蕭衍傷害的這麼深，卻還對他念念不忘。
她已經愛到了塵埃里，愛得那麼卑微。
夠了，她不要再愛他了。
風澈將喬默送去了酒店，怕喬伯看見喬默這副樣子會擔心，所以他想的很周全。
「你先在這裡住幾天，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一定要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喬默點點頭，在風澈離開時，忽然叫住他：「哥。」
「怎麼了？」
「謝謝你，為我考慮的這麼周全。」
風澈笑了笑，「這是我該做的。快休息去吧，晚安。」
喬默關上門后，靠在門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或許，比起以前和蕭衍在一起，又痛又甜蜜，現在，她才算解脫吧。
感受不到愛，也就不會痛了。
喬默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夜裡，失眠了，在酒店的房間里，翻來覆去，也沒有睡意。
身邊，空蕩蕩，涼颼颼的。
不知是因為太習慣身邊的那個懷抱，還是她對過去太放不下。
去美國，似乎是對這段感情最好的出路。
第二天一早，喬默的手機響了，是蕭衍的來電。
她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接起。
那頭清淡的男聲，和平時有些許不同。
「這幾天有時間，來我公司談談離婚的事情吧。」
喬默咬唇，原來最迫不及待離婚的人，不是她，而是蕭衍。
他已經急不可耐的打算和她離婚後，與宋夏知在一起了，對嗎？
也對，宋夏知現在懷了他的孩子，他會著急，是肯定的。
「好，那就今天吧。我也想儘快處理完這件事。」
那頭的蕭衍，沉默了很久，他的聲音，似乎頓了下，聲音格外沙啞：「好。今天下午兩點。」
喬默掛掉電話后，坐在酒店大床邊，久久回不過神來。
終於……要談離婚的事情了嗎？
可是，她怎麼覺得這麼虛幻。一切好像都是上天在和她開的玩笑。
從他們相識，結婚，到離婚，所有的一切都發生的那麼戲劇化。
喬默洗漱好后，換了一身衣服，她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蒼白憔悴的臉蛋，終是從隨身包包里，拿出了腮紅，掃了掃。
喬默去蕭氏，提前了半個小時，她坐在休息室里，靜靜的等著蕭衍。
期間，季揚端茶遞水的換了好幾次熱水。
趙謙谷欠言又止的，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太太，你真的打算跟BOSS離婚嗎？其實……」
喬默一口打斷趙謙接下來的話，「趙助理，我從很久之前，就下了很大的決心，要跟蕭衍離婚，你不要再動搖我了，好嗎？」
她不敢保證，如果趙謙再往下說下去，說一些關於蕭衍的事情，她會不會臨時變卦或是心軟。
對蕭衍，她從來都是犯賤的，並且沒有任何的剋制力。
愛，從來就是一件沒有自尊的事。
趙謙只好作罷，點點頭，「如果這是太太最終的決定，我尊重您。我只是希望，太太您能再好好考慮考慮這件事……」
喬默抬頭，一字一句的說：「是蕭衍親口同意要離婚的，不是我單方面的。」
趙謙一怔，還想說什麼，喬默已經起身。
「趙助理，已經兩點了，帶我去見蕭衍吧。」
「好。」
趙謙帶著喬默進了辦公室后，辦公室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更沒有蕭衍的影子。
趙謙安排喬默先坐下來，稍作休息，「太太，我想BOSS可能有事去了，您先稍等，我去打電話問問。」
趙謙打了蕭衍的電話后，對方是關機狀態。
喬默蹙眉問：「怎麼樣？」
「可能是BOSS手機沒電了，關機中。」
喬默怔了半晌，「他是後悔了嗎？」
蕭衍難道臨時變卦，又不願意離婚了嗎？
同一時間，江道上。
蕭衍靠在車邊，吹著涼涼的江風。
金醫生站在他身邊，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按照你現在的這個狀況，還是儘快住院化療吧。」
蕭衍冷笑，雙手插兜，彷彿說著一句與自己毫無關係的話：「會死嗎？」
金醫生深深嘆了一口氣，「阿衍，和你這麼多年的老朋友，我不會危言聳聽。如果你再不接受治療，肯定離死不遠了。四年前，你動過手術，四年後，病情又複發了。這次，病情來的更措手不及，散布的更快，你這是複發，所以情況會更糟糕。」
蕭衍一直緊緊攥著西褲口袋裡的那枚戒指，淡淡開口道：「喬默要跟我離婚了，這次是真的。」
「你之前一直不同意，現在同意，是因為你的病情，對嗎？」
蕭衍勾了勾削薄冷漠的唇角，微微垂下黑眸，掩去所有情緒，寡漠道：「你太高看我了。我沒有那個高尚情Cao。二十二年前，我家害的喬默家破人亡，我現在放她走，不過是怕她得知真相，會報復我而已。」
金醫生笑了笑，「別嘴硬了，我還不了解你？如果你真的不愛喬默，為什麼我再三提醒你宋夏知需要喬默的腎源，你會那麼猶豫？甚至，到了現在，完全沒有打算再拿喬默的腎源去救宋夏知了。」
此時的蕭衍，低頭看著皮鞋尖，褪去所有銳利和鋒芒，像個柔軟的大男孩，他失笑著輕輕說：「我傷害了喬默太多，我不能再做這麼混蛋的一件事。可是你知道嗎？我知道放她走，對她是最好的補償，可是我又要對她失約了。我做不到。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想讓她在我身邊，眼裡，心裡，只有我而已。」
「阿衍，你生病的這件事，真的不打算告訴喬默？或許她知道后，會改變離婚的想法。」
蕭衍冷笑一聲，「要我去用病情道德綁架喬默嗎？我更加做不到。如果是因為憐憫和同情，她要留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