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逆天的針法
要是那三個暗衛出了什麼事,照任錦軒那個暴脾氣怕是會直接一刀宰了自己。
「既然沒什麼事,我便放心了,二殿下……」
「噓……」任承澤將手指輕輕地放到江子笙的唇邊,清逸的眸子里透露出一絲魅惑,「叫我澤。」
「……」澤你妹啊澤,跟你很熟嗎?
江子笙暗白了任承澤一眼,低垂著眸子沒有說話。
任承澤見她的耳根都紅了,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孟浪,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手指,輕聲道:「叫我澤少。」
「哦,天色不早了,子笙恕不遠送。」江子笙向著任承澤微微一揖,轉身跑回了醫館。
任承澤看她避自己如洪水猛獸,眉頭微微蹙起。
路漫漫其修遠兮,想要馴服這隻小野貓怕是不太容易啊。
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任承澤魅人的眸子動人心魄,唇角微勾,轉身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這一晚江子笙睡得很不安寧,任錦軒和任承澤臉一直在她的夢裡交替著,那表情似笑非笑,如同地獄的修羅……
任承澤俊俏的臉突然一變,青面獠牙的樣子將江子笙從睡夢中活活的嚇醒了過來。
「嚇。」
江子笙抹掉額頭的冷汗,又倒了杯涼白開平定了心緒,起身移步到窗外。
天已經開始透出微光,想必已經是五更天了。
今天就要去武賢王府替世子任錦軒診治,但願不出意外才好。
雞鳴三下,武賢王府的馬車終於來到了回春堂,任容萱依舊神采飛揚跨坐在白色駿馬上,一襲紅衣,熱情如火。
江子笙避過她有些灼熱的目光,直徑走到了馬車裡,靠著車壁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長長的馬嘶長鳴將江子笙從渾噩中拉回了現實,挑開帘子一看,武賢王府已經到了。
這次任容萱並沒有將她往任錦軒的房裡帶,而是直接到了武賢王府的正廳。
任錦軒慵懶地坐在主位之上,又恢復了一貫的慵懶貴氣。
旁邊還有四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見江子笙進來,只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似乎並沒有將這個小輩放在眼裡。
江子笙先向任錦軒行了一禮又對著那四位老人躬身作揖。
看他們的舉手投足江子笙便已猜到他們的身份,四位皆是大夫,看那架勢怕是比齊老還要有過之無不及。
「這位江大夫莫不是華都風頭正勁的百草先生?」為首穿著褐色布衣的老人瞥了眼江子笙,語氣帶著些不屑。
「什麼百草先生,不過認識幾株草藥罷了,怕是比你的那個徒弟還要弱上一兩分。」另一位青色布衣的老人更是臉朝鼻子眼朝天,就差沒當面指著鼻子罵江子笙狂妄。
另外兩個老人也是附和連連,大為贊同青色布衣老人的話。
任錦軒就坐在主位上,面無表情,一點也沒有要制止的意思,反倒是在江子笙旁邊的任容萱有些按捺不住了。
「四位皆是享譽四方的名醫,卻對哥哥的眼疾毫無辦法,還敢坐在這夸夸其談,不怕笑掉大牙嗎?」
任容萱的話擲地有聲,四位大夫立即閉上了嘴。
褐色布衣的老人靜默了一會,開口道:「老夫孫千秋行醫數十年,見過的病症成千上萬,世子殿下的病雖然不能完全根治,卻也能夠控制一二。」
「控制一二?」江子笙語氣裡帶著些笑意,「能否讓世子殿下重見光明呢?」
「這……」孫千秋看江子笙一語中的,頓時說不上話。
「你們都不能讓世子殿下眼疾痊癒,但是我能。」江子笙說的平淡,看著那四位老人,透出一股淡淡的傲氣。
「呵呵……狂妄,狂妄至極啊。」孫千秋怒極反笑,看著江子笙竟生出一股爭強好勝之心,「你若是真能診治世子殿下的病,我葯尊堂便邀你做供奉!」
葯尊堂?
江子笙聽得這三字心裡微微一訝,當今流傳一句話,天下奇醫藥尊堂。
也就是說天下間最好的大夫都是出自葯尊堂,難怪這四個老傢伙一臉的傲氣,原來是葯尊堂的人。
治療世子殿下本是板上釘釘的一件事,沒想到還有這麼個意外收穫,要是她真成了葯尊堂的供奉,底氣又會足上幾分。
「好,此事就這麼說定了。」江子笙不假思索便應了下來,對老神在在的任錦軒道:「事不宜遲,還請世子殿下命人打一盆溫水來。」
任錦軒見江子笙如此落落大方地醫治自己,面部微微一動,點了點頭。
江子笙先是探了任錦軒的脈象,見顯示屏上與當日診斷並無所出之外,立即寫下了藥方,遞給任容萱。
「按這藥方熬一大罐葯湯來。」
江子笙話音剛落,孫千秋立即開口道:「還請郡主殿下將藥方給老夫過目一番,以免出現誤診。」
任容萱不耐煩地將藥方丟給孫千秋:「仔細著看,要是看錯了,小心本郡主要了你的腦袋。」
孫千秋連連點頭,捧著那藥方,眼睛瞪得老大,生怕看錯哪裡。
漸漸的,他的臉色變了,看完之後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
任容萱看他這副模樣,心下一慌:「這藥方莫不是有什麼問題?」
青色布衣的老人看也不看那藥方直接搖頭,「看來這個江大夫浪得虛名啊,我就說嘛,一個毛都沒齊的小子能有什麼真本事……」
江子笙猛地一咳嗽提醒著孫千秋,「孫老神醫,我這藥方如何你倒是說句話啊。」
孫千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下像是老了數十歲,看著那藥方喃喃道:「這藥方並無問題……」
「怎麼可能!」青色布衣的老人斷喝一聲,一把將藥方搶了過來。
片刻不到他就像是見了鬼一般,將藥方直接丟到了地上,嘴裡不斷地說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這樣……」
江子笙開的藥方正是他們四人研究了數年才研究出來的藥方,裡面只多了一味葯,而那一味葯最是關鍵。
他們四人研究了數年都沒法中和數種藥材的烈性,所以一直不敢給世子醫治,怕是壞了身子生機。而今天江子笙的藥方里多出的那一味葯,恰好中和了其他的葯,使得藥性溫和,藥效不減。
這個江子笙的醫術並不是浪得虛名而是名副其實!
任容萱被這幾個老傢伙弄的一頭霧水,看向一邊坦然自若的江子笙,怒火連連,嬌嫩的手連連拍著案幾道:「這藥方到底使不使得?你們倒是給本郡主說句話!」
「江大夫的藥方,很好,很好。」孫千秋癱坐在位置上,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平靜的江子笙。
江子笙並不知道自己的藥方會給孫千秋帶來如此震動,見任容萱拿著藥方下去,便歪著腦袋看著明明是當事人卻表現得如同局外人一般的任錦軒。
不管自己是開藥方,還是做出什麼吩咐也好,任錦軒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完全沒有那日在房裡戾氣森森的模樣。
要說任錦軒是妖精的話,那麼任承澤呢?嗯……任承澤是狐狸。
妖精,狐狸?這兩樣玩意都不是人啊。
任錦軒和任承澤能算人嗎?當然不能!人哪有這般的危險的氣息。
似乎察覺到了胡思亂想的江子笙,任錦軒突然抬起頭,轉向了江子笙所在的地方。
江子笙猛然嚇了一跳,立即晃神回來,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眼任錦軒,心裡毛毛的。
明明是一個瞎子,隨意的做些動作竟是這般的嚇人。
江子笙心裡嗔怪了一聲,暗罵自己沒出息,被這麼隨意一「看」,魂都差點嚇丟了。
時間就這麼悄悄溜走,大概半個時辰,任容萱才步步生風地領著端著葯碗的小丫鬟進來。
江子笙連忙起身,深吸了兩口氣才走到了任錦軒的身邊。
此時那四個老大夫皆從位置站了起來,尤其是孫千秋將脖子伸的老長,生怕錯過江子笙任何的一個小動作。
任錦軒只聞了下那葯,便皺起了眉頭,遲遲沒有接過葯碗。
難道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竟然會害怕吃藥?江子笙面色古怪地看了眼任錦軒,從懷裡掏出一塊麥芽糖。
「若嫌葯苦便吃點麥芽糖吧。」
任錦軒聽得江子笙的話面色一僵,本欲伸出的手又攥緊收回到衣袖中。
江子笙自然瞧見了他的這個小動作,連忙正色道:「這麥芽糖配合這湯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哦?本君姑且信你一次。」任錦軒面色不改,坦然自若的伸出手。
江子笙暗罵任錦軒無恥,卻還是將麥芽糖乖乖的放到了任錦軒的手中。
有了糖的任錦軒倒也痛快,直接三兩下便將那一大碗湯藥直接灌進了肚子里,又含住那塊香甜的麥芽糖,才算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