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受人指使的毒婦 1
再說了華佗也只是治些內傷,要真的治起來,怕是還沒有她手段高明。
江子笙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用手遮住任錦軒的眼睛,卻不小心觸著他長長的睫毛,手心痒痒的。
「你才剛施針不久,不要老是睜開眼睛,這樣不好。」
「好。」任錦軒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嘴角的掛上一抹淡淡的淺笑,「沒想到江大夫的手指如此纖細,要不是容萱說江大夫是個俊朗男兒,我還以為是哪家未出閨閣的小姐呢。」
江子笙嚇得趕緊將手縮了回來。
都說瞎子的感官最是敏銳,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看來她以後做事還得小心一些才行。
剛聽到世子說能看見白光,孫千秋便有些按耐不住,但礙於禮數才不敢及時開口詢問,此刻見江子笙已經跟世子交談完畢連忙上前問道:「世子,您真的能看到光了?」
「嗯。」任錦軒慵懶地答了聲,有些神色倦怠地靠在椅子上,「本君乏了,你們都散了吧。」
「……」江子笙看到任錦軒就這麼打發自己,梗在喉嚨的話說也不是咽也不是。
你大爺,姑奶奶替你治了病一句謝謝不說就算了,連診金都不打算付嗎?
「江大夫,正好老夫想要跟你談論下醫術,不知您是否得空?」孫千秋殷切地看著江子笙。
「……」江子笙看著孫千秋灼熱的眼神頓覺一陣惡寒,連忙擺手道,大聲道:「剛替世子施針之後晚輩便覺得渾身脫力,要不是有精神勁撐著,怕早就昏睡過去了。」
說完江子笙有意無意地看了任錦軒一眼。
姑奶奶我都這樣說了,你總該有所表示一下了吧。
哪知任錦軒似乎真的睡著了一樣,輕輕地哼了聲,繼續假寐了。
「……」無恥,雖然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任錦軒過河拆橋,但這是治病啊,竟然直接連診金都不付了。
江子笙暗自腹誹道,見任錦軒裝死,只能認命的走出了正廳,誰知卻直直地撞上了任容萱。
任容萱看著江子笙俏臉一紅,聲音低了幾分,「江大夫,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回醫館。」江子笙正在鬱悶頭上,悶聲道。
「啊,這麼快?」任容萱眼底露出一抹失望,轉瞬又泯去了神色。
「嗯。」江子笙點點頭,便直徑地朝著府外走。
任容萱皺了皺眉頭,看著江子笙的落寞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叫道:「江大夫,留步。」
「有事?」江子笙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看任容萱。
任容萱三步作兩步跑到江子笙身邊,從懷裡掏出了一萬兩銀票,「上次的訂金你沒有收……」
江子笙看到那閃閃發光的銀票,頓時覺得任容萱可愛了許多,故意推脫了兩下便直接塞進了懷裡。
一萬兩,這武賢王府就是有錢啊!不枉她耗費了那麼多的心思替世子醫治。
看到江子笙傻呵呵的笑著,任容萱好氣又好笑。
她還在奇怪江子笙怎麼從廳里出來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原來是因為銀子的事。
可為什麼那日在回春堂他卻不為所動呢?真是個奇怪的人!
「容萱郡主,三日後我會再登門替世子醫診。」江子笙看到任容萱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渾身不自在地道。
「好,好啊。」任容萱回神過來,臉微微一紅,「那個,你答應我的桂花酒可不要忘了。」
「嗯,好。」江子笙苦笑地點頭。
這些王公貴子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一個兩個的都對她的桂花酒情有獨鍾。
算了,想不透的事情,多想無益。
江子笙拍了拍腦袋,鑽進了馬車……
馬車停在了回春堂門口,江子笙還沒下車便聽到了一陣陣凄厲的哭聲與叫罵聲。
眉頭緊緊皺起,江子笙挑開了帘子,看著一個衣著粗陋的婦人,跪在回春堂外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著。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婦人旁邊還躺著一個蓋著草席的人,虎子和小九擋在回春堂門口,滿臉煞氣。
「不好!」一種不祥的預感從江子笙心底冒出,連忙從馬車之上跳了下去。
江子笙一出現,種種目光都停在了她的身上。
鄙夷,不屑,疑惑,幸災樂禍……
江子笙毫不在意地走到那婦人面前,一雙如寒冬的冰凌的眸子望著她。
那婦人被江子笙的眼神嚇住了,一時間竟忘記了哭訴,愣了兩秒后才又扯開了嗓子嚎起來。
「我的乖兒啊,我的心頭肉,你今一去不回……」
「這位大姐,你要哭喪往旁邊挪點,別髒了我回春堂的地。」江子笙知道對方是來找事的,也不給什麼好臉色。
婦人看到江子笙一上來就說這麼一句,眼神一頓,一下又突然變得瘋狂起來,狠狠地掐住了江子笙。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毒醫,我的孩子被你醫死了,我要你償命!」
江子笙猝不及防被掐得有些喘不過氣,剛想反擊,卻看到那婦人如死豬一般躺在了地上。
小九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江子笙身邊,凶煞地道:「再碰東家一根手指頭,死!」
江子笙生怕小九真的殺人,趕緊示意自己沒事,掀開了腳下的草席。
一個斷了生息的孩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嘴巴微微張著,還能看到一些藥渣在嘴裡。
重新將草席蓋好,江子笙快步來到那婦人身邊,似笑非笑。
「你有何證據證明你孩子是我回春堂醫死的?」
「這,這還用說嗎,我孩子出事之前只喝了回春堂的湯藥,不是你醫死的還能是誰!」婦人看到江子笙咄咄逼人的眼神,心裡有些發虛,立即仰著脖子大喊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江子笙像是個沒事人般,「若真的是我回春堂的責任,你只管報官就是。」
說曹操曹操到,江子笙話才落下,縣太爺虎虎生威地領著一眾衙役出現了。
「讓開,讓開!」衙役們毫不客氣地推開圍觀的百姓,將回春堂圍了個水泄不通。
「又見面了小神醫。」縣太爺沒有看那地上的屍體,反而先跟江子笙打了招呼。
「見過縣太爺。」江子笙恭謹地朝著縣太爺行了一禮,「這刁蠻婦人說我回春堂毒害了他的孩子,請縣太爺還草民和回春堂一個清白。」
「那是自然。」縣太爺搖了搖肥肥的大腦袋,冷哼了一聲,「人命關天,本官自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事實一個真相。」
婦人跪在屍體的旁邊嚶嚶地哭著,任由著師爺檢查著孩子的身體,餘光偷偷地瞄著江子笙。
「大人,這是毒醫開的藥方。」
查探了一番,縣太爺的臉色變得十分不好。
江子笙看縣太爺的模樣便知道婦人一定用了什麼手段陷害自己。
「小神醫啊,這所有的矛頭統統地指向了你啊,屍體嘴裡殘留的藥渣正是你當日所配的藥方里的草藥。」
「可否將那藥方給我?」江子笙似早有所料一般,面色不為所動。
婦人聽得江子笙這麼一說,更是有恃無恐,直接將藥方攤給江子笙看,「你敢說這不是你的字跡!」
江子笙看那藥方多了一味夾竹桃,冷笑一聲:「這字大多都是我寫的沒錯,只不過我並沒有寫夾竹桃。」
「證據確鑿,還敢狡辯!」婦人咬牙切齒地看著江子笙,跪在地上撲通撲通地朝著縣太爺磕著頭,「請大人為我苦命的小兒做主啊!」
縣太爺踟躕不安地看著江子笙,這江大夫可不是一般人,跟武賢王府的關係也不一般,要是真的抓了,怕是他自己的烏紗帽就不保了,要是不抓又難以平民憤。
「大人,為了證實草民的清白,還請仵作驗屍。」
婦人一聽江子笙要驗屍,立即撲在了草席之上,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著。
「我命苦的兒啊,這個毒醫,連你的屍首都不願放過啊……我可憐的兒子啊……」
「什麼江神醫,什麼百草先生,我呸!」圍觀的路人替婦人打抱不平,直接一口唾沫吐到了江子笙的臉上。
一些買菜的小婦人更是直接將青菜朝著江子笙扔過去,更有甚者直接砸雞蛋……
周圍一片議論聲。
「天吶神醫真的殺人了?」
「什麼神醫啊!我看就是殺人犯!醫者為善,他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卑鄙小人!」
「嘖嘖……沒想到一直以為是活菩薩的江大夫竟然草菅人命,該下十八層地獄啊。」
「這般惡毒的行徑,起碼得下油鍋才能解那可憐母親的心頭之恨!」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把回春堂砸了!」不知是誰大聲喊了一句,一時間又多了許多人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