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過年
除夕終於來了,這一天武賢王府男女老少都穿的分外喜慶,一向喜歡素顏的江子笙,也同任容萱一樣,穿上了紅色襖袍。
只不過任容萱的是紅衣金蝶,少女元氣滿滿。江子笙是偏成熟穩重一些的,紅底白絨繡花衫,端莊大方,艷色之中添了幾分少許的清麗。
她仰頭看著任容萱將一個個大紅燈籠掛上門頭,隨手剝了一顆剛煮熟的花生,丟到嘴裡,隨意的咀嚼兩下。
「嫂嫂,這樣掛正了嗎……啊!」任容萱歪頭看著江子笙,腳下一滑,觸不及防地摔了下來。
江子笙迅速一閃,直接將任容萱接了個穩穩噹噹。
任容萱睜大雙眼望著江子笙,驚魂未定地眨了眨,美艷的唇線輕輕挑起。「嫂嫂,怎麼辦,我又要拋棄我們家朗星風,愛上你了。」
「任容萱你知不知羞,一個未出閣的閨女老是惦記男人?」江子笙鬆開任容萱,點了點她的鼻子
任容萱像見怪物一般掃了江子笙一眼,嘖嘖出聲,「嫂嫂,當初追我哥的時候,你連女扮男裝的事都幹了。」
「誰說我女扮男裝是為了你哥?再說,也是你把我死拉硬拽丟給你哥的吧。」江子笙用力地捏了捏任容萱的臉蛋,用力地糾正道。
當初她女扮男裝可是為了創建回春堂啊,遇到任錦軒完全套餐額外贈送的。
「好了,我親愛的嫂嫂,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任容萱嘿嘿一笑,明顯不相信江子笙的話。
「趕緊掛你的燈籠,我去陪母妃說說話。」江子笙不理她,在丫鬟的攙扶下,直接轉身向著王妃的房間走去。
任容萱扯了扯唇角,也將剩下的燈籠交給下人,笑眯眯地跟了上去。
丫鬟正在給王妃梳髮髻,但王妃左看右看都不太滿意。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的紫蘇前兩日回老家了,小丫鬟又不怎麼稱她的心意。
江子笙上前揮退了丫鬟,接過她的梳子,對著鏡子中的王妃道:「今天是除夕,母妃梳個飛雲髻如何?」
「嗯,你的眼光一向很好。」王妃滿意地笑了笑,撫住眼角處的細紋。「人啊,老了,就不漂亮了,轉眼啊,我們容萱也要嫁人了。」
「母妃哪有這麼容易老,就算我老了,母妃也不準老。」任容萱雙手環胸頗有江湖氣的走進來,興緻缺缺地看著江子笙替王妃梳髮髻。
「你不是要找些事做,怎麼進來看我這個老太婆?」王妃瞥了一眼任容萱,語氣雖帶責怪之意,眼中卻是滿滿的愛意。
見王妃髮髻梳好,任容萱帶著自己獨有的小撒嬌,走到王妃面前,揉著她的肩膀。「母妃,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嘛,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你呀,得跟你大嫂好好學學,別沒事上躥下跳的,沒個正形。不久,你以後也是要相夫教子……」
「母妃,母妃,您不是喜歡吃花生餡的餃子嗎,我去膳房看看。」任容萱不等王妃說完又如一陣風般,直接跑出去了。
王妃頭疼的嘆了聲,江子笙卻是極其無奈地擺了擺手。
任容萱的婚期定在三月,是春花燦爛的吉日,若日子算的沒錯的話,那正是江子笙孩子滿月酒的第三天。
王妃選了一隻玉蘭簪子別在精緻的髮髻上,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對江子笙道:「子笙,你也忙了一早上了,先去歇息吧。」
「我不累。」江子笙將羊角梳放到梳妝盒中,微微揚起唇。
王妃知道江子笙孝順,但還是將她打發到任錦軒身邊了,她一個老太婆怎麼會老霸佔江子笙。
江子笙也沒法,再加上前些日子奔波,也不做推遲直接回了房間。
丫鬟已經將他們的房間,從裡到外,全部換了遍,直接比當年成親的新房,還要奢華幾分。
江子笙望著那張現代軟椅,驚訝地看了眼,正描繪丹青的任錦軒。「你差人將我畫上的椅子做出來了?」
「喜歡嗎?」任錦軒把江子笙抱到椅子上,輕輕地揉著她的太陽穴,認真地道:「之前見你做檀木椅,總是說腰酸。」
「這是新年禮物嗎?你這是借花獻佛,我可不會領情。」江子笙不滿地皺了皺眉,心中卻是滿滿的暖意。
她感動任錦軒的細心,只看過她那張半成品畫一眼,就送了如此大的驚喜給她。
「貪心的小東西,幸好本君早有準備。本君現在就帶你去看。」任錦軒拍了拍江子笙的腦袋,不等她做出反應,便直接將江子笙抱了出去。
由於是除夕夜,華都的街道比平時還要熱鬧三分,尤其是回春堂,看病的人少了,但是送禮的人卻是將醫館圍了個水泄不通。
虎子與齊大夫他們一邊婉拒著眾人,一邊抓耳撓腮地應付著。
「那,那是江大夫!」大街上有人認出了江子笙,驚呼出聲,瞬間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江子笙想用面紗遮擋已經來不及,只好在任錦軒的懷裡,跟百姓尷尬的打著招呼。另一隻得空的手,暗地捏了任錦軒一把。
「你搞什麼鬼?」江子笙可不希望任錦軒給她的禮物是這個。百姓的熱情,她現在的身子還真是無福消受。
任錦軒疼的擰起了眉頭,但還是鎮定自若地吹了一聲亮哨……
華都城所有的百姓皆變成了木偶,迅速地移動起來。
就在此時,任錦軒環住江子笙的腰,手中的長劍一揮,整個人便凌空飛起……
江子笙一頭霧水地看著任錦軒,當她目光望著華都城中禁止的人們,眼淚倏地流了下來。
百姓們用自己擺出了六個字:江子笙嫁給我。
與此同時,天空飄下了一陣又一陣的花雨,它們落到地上,有的堆積成了愛心,有的堆成一個小字。
慢慢匯成了一篇,任錦軒對江子笙的情書。
「子笙,我曾經說過會再給你一次盛大的婚禮,你願意接受嗎?」任錦軒無比認真地看著江子笙,將手中小小的梅花簪,插入了她青絲如黛的髮髻中。
「這就是你給的禮物嗎?」江子笙看向任錦軒咬了咬唇,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想哭的衝動。
若不是任錦軒提醒她,她自己都忘記了這件事。
原本只不過是一時的情話,卻不曾,他記得如此的清晰,並且給了她一個如此大的驚喜。
一向都不喜歡高調的江子笙,這一次也淪陷在了任錦軒的懷中,大力點了點頭。
「我願意。」
江子笙的三個字伴隨著無聲的煙花綻放在空中……
華都城中無數人看到了這盛大的一幕,一些未出閣的女子更是羨慕的不得了。
她們多想自己的如意郎君哪天也像任錦軒一樣,來一場這樣的浪漫。
而一些已經嫁作人婦的,則是把丈夫牽進了房中,打算好好調教調教。
「主子跟王妃感情還真是感人至深,催人淚下啊。」暗衛甲手裡還拿著萬花筒,他花粉過敏,只得偷偷地撓著。
「他們修成正果了,我們馬上也該退休了。」暗衛乙也收起了弔兒郎當的模樣,所有所思地看著在天空中,緊緊相擁的兩人。
他忽然也好想談個正兒八經的戀愛啊。
「小五呢,怎麼沒看到人?」暗衛丙掃了周圍兩眼,都沒看到小五的人。
「那小子跑去回春堂,勾搭晚晴姑娘了。」暗衛丁酸酸地捂住了眼睛,今天不是除夕,是虐狗節啊。
皇宮,摘星樓。
任承澤一身明黃色龍袍,身後宮女無數,可是他的身影卻是透著幾分孤單寂寥。
望著遠處的一幕,怔怔地出了神。
他自然也看到了任錦軒做的這一幕,如溫玉般的眸子,終是黯淡了下來,像是受到了重重的打擊。
曾經,他也想這樣抱著江子笙向所有人宣告,而今卻成了奢望。
他伸出手掌,看著白皙的手指,整個人似乎陷入了巨大的悲傷之中。曾經與江子笙相處過的片段,在他空蕩蕩的腦海中不斷重演……
「四王爺駕到!」
太監尖細的聲音將任承澤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他整理了下龍袍,轉身看向那個已經變得沉靜內斂的四弟。
「二哥,怎麼一個人在這摘星樓?該不會是在想子笙姐姐吧?」任承霖一語中的,他手握摺扇,一身白玉蟒袍將他襯得風流倜儻。
「休的胡說。」任承澤聲音倏地變冷,向周邊的宮人冷聲道:「你們都退下。」
「是。」
任承霖看著宮女們從身邊走過,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道:「二哥,今天大臣還在問我,你什麼時候成親呢,我聽了腦袋直疼。」
任承澤作為天子必須要娶一國之母。
「任錦軒定在哪一天?」任承澤反問任承霖。
任承霖一怔,而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他重重地拍了拍任承澤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二哥,其實你這又是何必呢?」
「那是因為你不曾愛過人,不知道,子笙對我來說代表著什麼。」任承澤面無表情地道,雖然很想將江子笙放下,可是這談何容易?
「罷了,你們的事我不想談,今天我來是想找你說一件事的。」任承霖一想到江子笙和任承澤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就腦仁疼。
「什麼事?」任承澤收拾好情緒,又恢復了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
「過年之後,我打算去雪域一趟,調查那隻會噴火的怪獸。」任承霖將摺扇一收,認真地看著任承澤。
「不準!你想去找死嗎?」任承澤的聲音變強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