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揭穿

  良興澤的手有些顫抖，眼前的一切比之先前，更是顛覆了他的心境。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在自己的身上，竟然也是有著這白色的靈力氣流，這說明了什麼？

  他不敢往下想，因為他怕知道了什麼。


  片刻之後的良興澤，努力平靜了自己的心境，但依然心有餘悸，此時，站在他面前的陸辰，無疑是他最後的支柱，看著陸辰，他變得小心翼翼，然後說道：「我……我也被控制了嗎？」


  看著良興澤，他的表現讓陸辰很滿意，因為，這是他預料之中，他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


  陸辰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這才說道：「不，你的情況和他們還是不同的。這些年，你都是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也就會說，在這一方面，你是正常的，你和他們不同。」說著，陸辰指向了山下的十萬將士。


  「他們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他們所做的一切，可能一夜之後就忘的一乾二淨，他們所有的思維、行動，都是受到靈華的控制，而你不同。你，至少還保留著本性。」陸辰說著，擺了擺手掌，一副我也很無奈的樣子。


  聽到陸辰所說，良興澤呆了一下，看了看山下的將士，又看了看自己，的確，他和他們還是不同的。除了身上都有白色的靈力氣流，那十萬將士被拘禁靈魂的狀態，倒是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


  「那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良興澤緩舒了一口氣，心中稍微有些安靜下來，不過有些事，他還是無法逃避。


  「想聽聽我的分析嗎？」陸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將手掌在良興澤眼前一刷，頓時，良興澤那一雙淺金色的眸子恢復了正常墨色。


  良興澤身體猛地一震，那一種自己的掌控感覺才回過身來，看著陸辰，他狠狠地點了點頭。


  「我只能說，你所看到的這十萬將士，沒有死去，只不過是被控制，沒有了自主意識，而那白色的靈力，定然是那幕後黑手所擁有的手段，只她一家，別無分店。那你也看到了，你自己的身上同樣有著白色的靈力氣流，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們身上的靈力定然是出自同一人。那麼，在你修為盡廢的那夜，也一定是這個人毀了你的修鍊根基，導致你終生無法邁入武道，這罪魁禍首，也定然是來自於靈華王朝！畢竟，靈華與你們瓊澤，可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啊。你看我分析的，對還是不對？」陸辰定了定，問道。


  良興澤聚精會神的聽著，誠然，陸辰分析的大都是可行的，他也沒有理由推翻，事實似乎就是如此。


  「而你一直認為是誰廢了你的修為呢？」


  「當然是良景天！這個表裡不一的小人！」說著這個名字，良興澤頓時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一雙眸子，也是有著絲絲血紅出現。


  見狀，陸辰搖了搖頭，走上前去，輕輕的摸了摸良興澤的頭。


  這良興澤雖然只比陸辰小個四五歲，但這個年紀的他，顯然還沒有開始發育，這個頭，也只能達到陸辰的胸膛之處，二人站在一起，倒真是像兄弟兩個。


  被陸辰這麼一摸，良興澤抬起頭來，看著前者。


  「那你覺得，良景天有這個能力嗎？」陸辰柔聲說道，他的語氣非常緩慢，有一種誘人深入的磁性，使得良興澤不得不去考慮背後發生的事情。


  聽陸辰這麼一問，良興澤原本有些躁動的眸子才趨於緩和，漸漸平靜了下來，他開始去考慮，良景天，真的有能力廢了自己嗎？

  他突然有些迷茫了。


  難道這些年來自己所憎惡的，都是自己自以為所假想的？良景天根本就沒有傷害過自己？一直都是自己誤會了他？

  他不能相信！

  難道這些年，自己就如同一個笑話一般，自以為是，自我嘲弄，自己陷入自己深挖的圈套？

  不！絕對不可能！自己是不會錯的！

  但.……

  事實好像有些模糊了。


  良興澤站在那裡，此時的北境，已經是傍晚，落日餘暉，金色的晚霞勾在山腰上，也稱著二人的身影越拉越長。


  時值秋天，夏天的那種燥熱已經不再能夠感受到，這個時候的傍晚，已經是有著些許涼意。


  秋風蕭瑟，落葉紛飛，山色蒼茫，蕭條無盡。在這戰事紛亂的邊境，更是引人悲涼。


  良興澤便是站在這秋風之中，亂了思緒。


  看著他不斷變換的臉色，陸辰知道，他開始動搖了，不過這，終究是好事。一個人太過於執著一件事，太累，也太無趣。


  「想到什麼了嗎？」


  「他……似乎真的沒有這個能力。」良興澤語氣有些低迷，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思來想去，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良興澤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心裡，真的是亂了。


  看著良興澤，陸辰也是有些感觸，語氣略微有些抱歉的說道：「你能夠想通，自然便是好的，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執著了。那良景天，即便是有著再出色的武道天賦，也絕不可能有那樣的能力，先前我也說了，控制你和那些將士的，大抵都是一個人，你覺得良景天有能力控制這十萬將士嗎？顯然不能，那麼，誰，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呢.……」


  「靈！華！王！朝！」這四個字，良興澤說的極為用力，幾乎是拼盡了全身力氣才將這四個字說出口。


  「那你覺得，你之前為靈華王朝所做的一切，都還值得嗎？」陸辰看著良興澤，突然說道。


  聽到這，良興澤那原本有些緩和的神情，頓時大變。


  「你是怎麼知道的！」


  「恩？我難道就不應該知道嗎？」陸辰似笑非笑的看著良興澤。


  「不可能！你怎麼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以前自然只是懷疑，但現在，確定了！」陸辰有些不以為然的看著良興澤，嘴角還帶著屬於他那獨特的笑容。


  「你……你試探我！」此時的良興澤，臉色已經漲得通紅，他沒想到，陸辰先前竟然只是在試探自己，而自己竟然被其試探，說出了自己，使其驗明了身份。


  他突然有一種被騙的感覺。


  「你不用這樣想我的，即便你不承認，我也肯定會懷疑你。」陸辰滿不在乎。


  「你是怎麼發現的，我自認為偽裝的很好。」此時的良興澤，終於收起了他全部的偽裝，面色平靜的看著陸辰。他想看一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


  這樣一個相處不久的外人，比起自己的父皇，自己的皇姐都要敏銳，他么尚且沒有發現自己的偽裝，而陸辰不過相處月久，竟然是拆穿了自己數年的偽裝。


  「這一切，都怪你偽裝的太好了，以至於我根本就不能相信你。」


  「這話怎麼說？」良興澤不解的問道。


  「自從我在瘦金湖英雄會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看出了你的不凡，一個被所有人認定的傻子，其實是個正常人，這一份心性，作為我自己，也是無法做到，而你，做的是如此的理所當然，遊刃有餘。來到軍營之後，你太過正常，又或者不正常，是你告訴了我良景天的陰謀，你說你是無意中看到。可是這茅房距離我們的營帳其實也沒有多遠，如果你只是一個正常的小孩，不小心跑到良景天的營帳，也不是不可能，但你先前展示給我們的，卻不是一個那麼幼稚的孩子，你比其他人，都要沉穩！」


  「你告訴我，良景天是靈華的姦細，是瓊澤的叛徒，這讓我聯想到數月之前在皇城，伯子安第一次遇刺的時候，你提醒了我他所遭受的危險，那麼，如果良景天是姦細，很顯然，那日刺殺伯子安的就是良景天無疑，可你說良景天廢了你的修為，你自然和他有仇，可你那日為何卻要提醒我呢？這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當然，這也可能和你沒關係。」


  「然後呢？」良興澤安靜的聽著，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這最後讓我確定你的，還是我昨日去見了靈華的蕭照，他在我臨走之前，不僅告訴了我我想知道的一切，還附贈了我一句話，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嗎？」


  「是什麼？」良興澤身子向前一傾，顯然是被吸引了興趣。


  「小心良興澤。」


  「就這五個字？」


  「沒錯，就這五個字，我又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對不起，我不得不懷疑你，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吧。」陸辰說完，向著來時的路緩步走去。見狀，良興澤也是跟了上去。


  「你就這麼相信他？他可是靈華的人，說不定是離間計呢？」


  「心死之人，其言也善。況且，你一個傻子，也沒有啥好離間的吧.……」陸辰輕笑一聲，倒是惹得良興澤也是失聲笑了出來。


  「不過，剛才你的表現，無疑告訴了我，你，其實也是靈華的姦細，奧，不對，是瓊澤的叛徒。」最後兩個字，陸辰咬的特別重。


  對於叛徒這兩個字，良興澤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反倒是問道：「為何是『又』這個字呢？」


  陸辰看了一眼良興澤，笑道：「呵呵，因為你有句話說的對，良景天，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