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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上了傅里的飛船,花緋幾乎就撒開了。


  上面沒有其他人,花緋隨手解開了身上的小術法。


  幻化的及腰長發慢慢變長直至腳踝,黑髮猶如被一隻墨色的筆由上而下塗開,漸漸恢復成了墨色。通身的肌膚越加白皙細滑,襯著丹艷的唇色接近血紅。整個人有種水墨畫被畫師濃墨重彩著色了一般,艷到極致更顯清澈來。


  傅里一言不發地盯著看她的這番變化,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黝黑的眸色隨之慢慢深沉了起來,有種異樣的光芒。


  花緋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飛船裡面的裝飾引走了。


  她睜著妖異的桃花眼,一副「沒見過大世面」的四處張望個不停。


  反正傅曼也不算旁人,她根本不用在意形象。


  話說,傅曼的飛船真的好大啊!

  寬敞的艙室設計的跟普通居所一般,有舒適的卧室、附有幾件相對較小的客房、簡潔大方的餐廳,再帶有好幾個衛生間,甚至還設有廚房。


  跟她乘坐的民用客運飛船完全不一樣!

  花緋東摸摸西看看,新奇的不得了:「傅曼,這是你的私人飛船?」


  她頭卟一轉過來,傅里的羽睫恰到好處地半垂了下來,遮住了他捲起濃墨的眸色。


  不常開口聲音有些黯啞:「嗯,是我私人的。」


  頓了一下,傅里突然開口:「……知道我沒有說實話,你不問我真正的姓名嗎?」他忽然不想聽她叫他傅曼了。


  傅里緩緩抬起眼看向花緋,勾起嘴角,清淡的嗓音帶了絲絲莫名的情緒。


  背對著他摸桃花造型檯燈的花緋手頓了下,覺得他語氣有點怪,轉過臉歪頭看他:「名字很重要?」


  認識他這個人就行了。名字怎麼樣,其實她也不是很在意。


  傅里聞言眉心輕皺,心下忽然有些煩躁。本來只是一點微妙心思作祟,現在看她不在意,他就有點執意想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指揮官大人難得較了真,翹翹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說話也沒了之前的閑聊意味:「我覺得很重要。起碼告知真實的名字,是人與人之間,信任的第一步。」


  花緋正忙著研究手上這個檯燈,牙根沒聽出人家指揮官大人的複雜心思,她轉過頭背對著傅里。


  唔,這高科技的玩意兒應該怎麼開來著?

  於是,一邊搗鼓一邊漫不經心丟出一句:「那你叫什麼?」


  情緒微妙的起伏的指揮官大人:「……」


  有種一拳打進棉花里的淡淡憋屈之感。


  一句話堵住了心口,讓人很有種不上不下的難受。傅里難得起伏的心緒,忽然疲軟了下來……


  半天沒聽到回話,搗鼓了一會兒,終於弄明白手上的就是個燈具。


  花緋眨了眨眼,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向身上詭異地冒黑氣的某男:「怎麼不說話?」


  把玩了一會兒無聊了,花緋直接棄了檯燈。抬腳向芝蘭玉樹的立在一旁指揮官大人走來。


  見他神情輕微有些窘迫,心下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可都告訴你真名了哎。」


  傅里:「……我是傅里*德曼。」


  「哦……」


  「我說,我的名字是傅里*德曼。」指揮官大人隱隱咬牙。


  花緋抬眼看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哦。」


  ……就這樣?


  指揮官大人那種無語凝噎的心情又來了。


  他知道她很無知,但沒想到會是這個程度(人家總共星際年齡╮(╯_╰)╭才四歲不到哎喂……)。他作為星際第一指揮,不說聞家喻戶曉,也算是自成一個符號了。


  聽到這個名字,怎麼也不該是這個反映不是?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指揮官后牙槽隱隱在搓動,這種突然莫名其妙的心塞,是怎麼回事!


  花緋很不解,她不是已經點頭了嘛:「問什麼啊?你叫傅里*德曼,嗯,名字有點拗口。是個有身份的『大人』。我都知道了啊,那還要問什麼?」


  「……」


  說的很對,他竟無力反駁……


  ……


  沒有辦法愉快玩耍的兩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冷場了……


  指揮官大人兀自憋了一肚子彆扭,一路上都沒有心情再找花緋交談了。全程木著張臉,一動不動地坐在一邊散發黑氣。


  與他面對坐著的某女心再大,也被這詭異的氣氛弄得心間惴惴。


  飛船一降落,她就忙不迭地竄了下去。


  指揮官大人見此,更心塞了。


  他沉著眼站在艙門口,盯著那個血紅的背影。許久,給駕駛室里的操控手傳了個音:「停到飛船場東出口。」


  接著,深吸好了一口氣,才邁著長腿下來。


  等傅里過來的時候,花緋已經在一個出口處等著了。


  看見他趕緊伸手拉住他胳膊:「我們去哪裡?」剛才慌慌張張跑下來,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


  而且,這個破地方出口好幾個,她也不知道要走哪個出去。


  傅里低頭看了看她搭在他胳膊上手,心裡的鬱氣奇異地減了減。


  花緋就這麼拽著人家胳膊,仰著臉等他回答。指揮官大人陰著不太明顯的臉,終是笑了。


  清淡的笑容如冰上春花盛開。不常笑的人,一旦笑起來就撩妹的不得了。


  他這臉對著花緋,直撩的花緋眼神都直了。


  指揮官大人自然而然地拿下胳膊上的手,牽到手心:「隨我來吧。」


  一路上左拐右拐還是直走什麼的,完全不知道,花緋就這樣傻愣愣地被他牽著走了很遠。


  直到穿過了候船大廳出來,才反應過來身子僵了一下。


  其實,這麼被人牽著還是頭一次,修行之人都是大多數是獨行俠,不喜與旁人太過親近的。所以,往常就算與白景心關係好到可以裸/奔(妖沒什麼非禮勿視的規矩),也是沒有這麼親密的牽過手。


  (按照花緋的邏輯,某些時候零距離擁抱觸碰什麼的,都算不上私密。但是牽手這樣子就算是親近了。)

  花緋動了動被人捏著的手指,心裡感覺有些怪異,但是,她不討厭。


  大廳門口早就備好了飛行器,大概兩米長一米來寬的樣子。傅里抬手按了下啟動艙門,帶著花緋彎腰進了操控室。


  裡面只有兩個座位,並排的擺著。座位前面成百上千的各色按鈕,花緋這個機械盲看著有點懵逼。


  傅里抬手探到她腦後拉出一個固定扣,俯下身替副駕駛上的花緋扣好安全扣。然後,自己直接坐在控制台前。


  花緋抱著扶手睜大了眼:「你來飛?」


  從下飛船屏蔽儀關閉開始,智腦里的消息一直不停地彈出來。傅里快速瀏覽一遍,都是彙報前線的情況。


  只是,消息的內容,難以想象的糟糕。


  指揮官大人神情嚴肅,十指在操控台上飛快的敲擊起來。


  一秒過後,飛行器「呼—」地一聲長嘯,直接飛射出去。


  花緋耳邊傳來淡淡的男聲:「這是兩人飛行器,我想不是你來話,只能是我來了。」


  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調侃!


  花緋也不是沒眼色的神,也看得出來情況不好(廢話,她耳邊一直傳來滴—滴—滴—的聲音,頻率越來越快。察覺不出來的,那是木頭好嗎!)。她連忙做了個拉鏈的動作,不說話了。


  兩人到了重災區,直接在軍隊的駐紮地降落。


  剛下飛行器,就有一個一米八幾的軍裝妹紙跑了過來。


  「大人!」


  那妹紙身材壯碩(請允許我用壯碩來形容,因為一點也不誇張。╮(╯_╰)╭),臉蛋倒是精緻的猶如洋娃娃,完全是二十一世紀3d動漫金剛芭比的升級版。


  只見,妹紙一臉終於見到組織的激動。兩隻閃亮的招子,有種斑比小鹿般的清澈見底。


  花緋隱在傅里背後,看著這妹紙,非常有一種炯炯有神的錯覺。


  「大人,您終於過來了!」金剛芭比睜著大眼,在傅里兩米外站住。


  立正敬了一個軍禮,兩條秀氣的黛眉倒豎,一臉嚴肅:「屬下有事稟報。」


  白蘭素來沉穩,怎麼這麼失態的跑過來?


  傅里頓時心裡一凜:「什麼事?說。」


  「羅爾*布魯斯也來了。」


  傅里眉心一跳,狹長的鳳眸里幽光一閃,淡粉的薄唇邪邪勾起:「查到他的位置了么?」


  金剛芭比倒八字眉慫下來,有些懺愧地低下頭,搖了搖。


  妹紙就這麼站在兩米之外,金剛般壯碩的身材立的筆直,兩隻霧蒙蒙的斑比小鹿眼委屈兮兮地搭攏著。


  詭異的反萌差,直戳了花緋的萌點。


  某女看的小臉通紅,桃花眼裡射出灼熱的光……


  傅里聽說沒有查到,稍稍有點遺憾,但也不會揪著不放。給布魯斯那傢伙教訓,什麼時候都可以,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救人。


  他擺了擺手:「無事,先去救災。」


  白蘭臉色一肅:「是!」然後,行了一禮,小跑著跑遠了。


  ……


  周圍的人都走開了。指揮官嚴肅的神情緩了緩,有些無奈的將某女神(經?)從背後撈出來。


  背後這灼灼的視線,都快燒死人了。他看著花緋還在盯著人家白蘭的背影,無力地深深嘆了一口氣:「別看了,都走遠了。」


  真不知道這姑娘腦子裡,都想的什麼……


  直到金剛芭比的背影縮成一個小點兒,花緋意猶未盡地才抬起了眼,凝脂一般的面容上,被金剛芭比萌出了兩頰暈紅,煞是好看。


  見傅里眼神奇怪,花緋有點摸不清狀況的啟唇:「……幹什麼?」


  「不幹什麼。」指揮官大人拉著某女的胳膊,就要帶她上飛行器:「聽見沒?到處都是哭號尖叫。時間緊迫,趕緊救人。」


  「哦,」花緋眨了眨桃花眼,直接甩來了他的手:「那就救唄。」


  傅裏手一空心下一愣。


  只見話音剛落,花緋就直接腳尖一點,躍至百米高空之上。


  眨眼間,平穩地懸浮在那裡,血紅色的長裙並著廣袖,霎時間無風自舞。長及腳踝的墨發紛飛,花緋妖艷的容貌盡顯。美到極致!

  傅里心下一顫,平穩的心緒又開始躁動了。


  花緋墨玉般的瞳孔慢慢染血,直至血紅一片,她仰頭一聲尖嘯。


  就如上次在水瓶星系一樣,悠長而高赫茲的聲波,以花緋為原點,盪出了千米之外。而駐紮地防護網外,擠擠攮攮的植物大軍,由內而外爆裂粉碎。在你雙眼可見的情境中,瞬間被以摧枯拉朽之勢,肅清全場了……


  如宋清儒一樣。饒是早就心裡有底,指揮官大人還是被親眼所見之景,驚駭的瞳孔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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