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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好處!

  早起給李淮上了些小葯,只是身上有一兩處擦破皮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是沖著你來的……」李淮的手包裹上陸璇正為自己上藥的手,沉聲說。


  陸璇微頓,說:「我到不覺得如此。」


  因為李淮才會懷疑她這邊來。


  「我有些後悔了,把你帶到虞國來,並不是明智的選擇,」李淮似乎忌憚著佛迦的力量。


  陸璇轉念一想,忌憚也是應該的,佛迦代表的是『佛』,而李淮代表的只是自己,危機四伏。


  「他極有可能是來試探,虞國皇室的事情被他盯上,怕不是好事。」


  見她面難掩憂色,李淮禁不住輕笑。


  陸璇肅然道:「你還笑得出來。」


  「為何不能笑?」李淮就喜歡看到她為自己著急的樣子,這讓他整顆心都變得柔軟了。


  陸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好好說話了,索性閉上嘴巴。


  「公子,金將軍抬著幾箱子進驛館了。」


  屏后的陸璇和李淮立即對眼看來。


  ……


  正堂殿中,金樊確實是抬了幾箱子進來,正擺在殿中央最顯眼的位置。


  陸璇抬了抬眸,和金樊陰沉得滴水的眼眸對上,道:「難為金將軍跑一趟了。」


  「這是十三王爺數半家產,兌換成金銀,金醫公子如今可滿意了。」


  幾乎是咬牙切齒擠出來的話。


  「十三王爺是個很惜命的人,出手闊綽,在下佩服,如此,在下就收下十三王爺的診金了。」


  金樊聽罷,眼神銳利如刀的刮過來。


  陸璇不甚在意地隨手打開一箱子,滿滿的全是燦亮的金子,排列整齊,看著很舒服!


  銅臭味果然不是一般的味道能比的,聞到這股味道,整個人都似要飄了起來般。


  少年嘴角微泛起淡笑,明艷動人,卻分外令金樊覺得刺眼。


  「東西已經齊了,解藥呢。」


  陸璇抬抬手,手中拋出一瓷瓶,金樊穩穩抓住,陰鬱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


  正如陸璇所言,他們的毒開始發作了,求佛迦出手不能,寧曦又無能,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向陸璇求解藥。


  恥辱,簡直是恥辱。


  沒錯過金樊眼中陰霾的陸璇,勾唇一笑:「這僅是第一期的解藥。」


  「你敢耍本將軍。」


  金樊眸光閃過銳光,錚地拔劍就要指向陸璇。


  李淮錯出兩步,擋住他的動作,目光深幽如潭。


  金樊知道金醫公子身邊的護衛武功高得離譜,不敢造次,黑著臉收回冷劍。


  「你到底想如何。」


  「金將軍莫急,在下既然收了十三王爺的診金,一定會盡心儘力。醫者非神仙,想要藥到病除,還須得給些時日。」


  金樊捏著瓷瓶,牙咬得咯咯響。


  「需要多少時日。」


  「三日即可,」陸璇抬起三根素素玉指。


  金樊高大的身形一正,冷聲道:「諒你也不敢再耍花招,三日後若拿不到另一半解藥,就算是上天下地也要將你碎石萬斷。」


  話罷,帶著人離去。


  再不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將陸璇拍成肉醬。


  「你又何必惹怒他。」


  「在麟國,他可沒少給我們苦頭吃,」陸璇是個斤斤計較的人,有什麼氣都會拿回來才算完事,「這些你派人帶回麟國。」


  「多謝金醫公子慷慨解囊!」李淮一本正經的作揖。


  陸璇抬手狠撞了一下他的腰部。


  李淮躲了躲。


  ……


  麟國帝都城。


  痛心兒子遭遇的劉皇后聯合劉家餘下的勢力懟蔣家,恨意濃濃的女人最是可怕,劉皇后完全不顧後果的行為,不得不說還是給蔣家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劉皇后做主,給蔣玉惜弄了一門親事,蔣文高心思正偏向韓家這邊,一個不慎就讓劉家鑽了空子。


  蔣文高的官職差點也被罷免。


  韓家想要一個公主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因為淑妃緊逼,退得遠遠的國公府不得不站出來。


  一時間帝都城被鬧得烏煙瘴氣,皇帝一連被氣了好幾回,剛剛穩定的病突然加劇。


  李筠因不甘自己就這樣被韓家裝聾作啞的揭過去,清白都毀了,如果得不到半點的好處,往後又讓她如何生存下去。


  李筠一出手,皇帝這邊察覺到了。


  把淑妃和李筠叫到龍榻前,喘著粗氣責罵,被李筠又氣了回,吐了血昏迷不醒。


  溫公公大驚失色的把偏殿的太醫叫進來,淑妃和李筠這邊暫時無人再管,現如何皇帝病如山倒,朝中又亂成了一鍋粥,四皇子成了活死人,出來主持大局的竟是大皇子。


  因前面大皇子的所做所為,反對聲極大,后又派了個五皇子協助,反對的聲音依舊沒減少。


  這個時候,大家想到的只有太子了!


  可太子稱病閉門不見,就連褚老連送幾封拜帖信都沒有得到回復,滿朝文武百官不禁堪憂。


  麟國完矣!


  ……


  李淮扣下手中的信件,眸光沉甸如石。


  陸璇伸手拿過面前其中一封,閱了眼,慢慢地跟著臉色變了變,「帝都城發生這麼多事,你就不怕有人趁機插手麟國內部事?」


  她暗道李淮的心真大,敢這麼放心讓他們製造一場又一場的混亂,把整個麟國攪得烏煙瘴氣,以後又該怎麼收拾。


  「那些到不重要。」


  「不重要?」陸璇挑眉。


  「只要我們在虞國控制住,炎國那邊有外公的舊部擋著,必然不會生出大亂子。不過是帝都城內表面的亂象罷了,金醫公子不須擔憂。」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帝都城內發生的每件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陸璇懷疑他早就預料到了,他出來不過是避避風頭,順便來虞國報仇。


  這不,虞國皇帝現在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兒子了,兒子這麼多也是麻煩事一件。


  帝王最易疑神疑鬼,有點浪花都能讓他猜忌,更何況是十三王爺得全朝臣子擁戴,風頭勝過他這個皇帝,再加上底下那些皇子的各自算計,虞國這時候也沒有餘力去對付麟國了。


  「蔣家這邊……你就真的打算不管了?」陸璇又拿起一封看了眼,抬頭問。


  李淮修長的手指輕敲擊在桌上,神色沉沉。


  「他們會自己處理,韓家之事。他們摻和了進去,就該想到這個後果。」


  有些時候,李淮真的很無情。


  因為蔣文高沒有顧及大局,毅然的幫助岳丈,結果是連累了他們蔣家。


  「蔣玉惜是個有心計的女子,想必也不會吃大虧。」


  「嗯。」


  陸璇放下信件,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察覺到什麼的李淮轉過視線看她,聲音和神情瞬間放柔,「怎麼了。」


  「沒什麼。」


  只是突然覺得他壓力挺大的,明明沒有太多的牽挂,卻有數不清的顧忌,很多時候左右了他的行為。


  「計劃得提前一步,你且做好準備撤離虞國,金醫公子離開虞國皇城后必須消失。」


  李淮突然捏緊她的手,鄭重地道,看向她的眼神也非常的深幽。


  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可是有什麼事。」


  李淮笑著搖頭,將其帶到懷裡,用臉輕輕摩擦著她的臉頰。


  「只是擔心你。」


  在陸璇看不見的方向,李淮的眼神漸漸的冷銳了下來,而藏在袖邊的那封書信被他緊緊捏住,不被陸璇所知。


  陸璇隱約覺得不是那樣。


  既然李淮說要準備離開,那就是說十三王爺這件事是要惡化了。


  ……


  抬頭望去天邊忽然飄來的一片陰雲,漸漸瀝瀝的小雨落下,似應和她此刻的心境,別有一番愁悶。


  李淮從驛館出去行事不知道會不會碰上佛迦,有他盯著驛館這邊,李淮的行動怕是不便。


  留下來保護左右的勁衣男子撐開竹傘,遮住陸璇頭頂。


  「公子,雨水漸大,當心。」


  陸璇有點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從外面走回驛館大門。


  雨勢越來越大,天空似破開口子,一道丈粗的閃電在天邊落下,綻放出刺目的橘光。


  對應著門口前方,磅礴大雨中,有駿馬發出陣陣嘶鳴。


  長鞭接著甩出鞭花,自大雨衝來的馬車穩噹噹的停在驛館門前。


  車窗被人拉開,車夫跟著跳下來打開車門,露出裡邊的真面目。


  陸璇回身站在門前,看著取傘撐開的車夫和從馬車上下來的人,目光沉靜而淡漠。


  「金醫公子!」


  接過車夫竹傘的中年男子帶著驚喜叫住欲要進門的陸璇,提著腳步急衝上來。


  陸璇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如此狼狽的樣子,不,已經是第二次了。


  「陸大人。」


  陸隱沒想到對方認得自己,當即揚笑,「本官還不知金醫公子識得,實在榮幸。」


  陸隱老了許多,不似在麟國時那般得意,被子女和家事折騰得有點走了樣,所有的意氣風發不見了,只有疲憊和憔悴,眼中還藏著濃色的焦急。


  陸璇隱約的猜到陸隱的來意,明知故問道:「不知陸大人前來所謂何事。」


  「小女病發,還請金醫公子出手相救,那日是內人和母親衝撞了,失禮之處,本官向金醫公子陪罪。」


  說罷,彎下他的老腰,臉上是討好的笑。


  看著背對雨幕的父親,陸璇只想冷笑。


  為了一個陸湘,做為父親的他可以這樣朝自己另一個女兒彎腰,討笑。


  她是不是該諷刺他一句?

  「德馨公主金貴,在下不敢冒然把腦袋懸在刀口下,陸大人請回。」陸璇的聲音清清冷冷,不見半分感情。


  「金醫公子還請看在同為麟國人份上,請救救小女……」


  「陸大人。」陸璇漠然打斷他的話,「如果你真的在乎自己的女兒,也不用等她變成這幅子再來求救。」


  如果真的在乎子女,又何必推出去擋箭,用兒女換取榮華。


  因為德馨公子的封號可以給他帶來很多好處,可現在女兒廢了,他的好處沒有了,就厚著臉皮來求她。


  這樣的父親,陸璇不屑。


  陸隱愣愣地看著俯視自己的陸璇,一時沒反應過來。


  「閉門。」


  陸璇跨入門內,守門的人立即「砰」的一聲關上大門。


  陸隱瞬間反應過來,一臉焦急的使勁拍門,可裡邊的人卻毫無反應。


  陸璇從手下的手裡接過竹傘,手下退開一步,「公子。」


  「一個時辰后還在,把人弄走。」


  「是。」


  手下站住了步伐,陸璇撐著傘走向正殿。


  陸隱果然忍著耐心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陸璇吩咐的那名屬下很快將人丟了出去,陸隱不得不狼狽的帶著女兒離開。


  手下來彙報這事,陸璇只從喉嚨里發出輕笑。


  手下說完這些話,又道:「佛迦院主在外邊,要見公子。」


  受陸璇的影響,屬下們也跟著一起叫佛迦院主。


  陸璇柳眉一蹙:「他來了多久。」


  「有好一會了。」


  ……


  烏雲滾滾,雷鳴閃電不歇,大雨一直未停,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


  陸璇撐著傘穿地堂院,連門的方向都是朦朧不清的。


  實在不明白,這些人為何要選這種時候來打擾自己,頂著這樣的天氣,也不知李淮那邊會不會受阻礙。


  本不想見這個人,轉念一想,也許自己可以在這裡攔住他,好讓李淮行事更加方便些。


  打定這個主意,才行出來。


  驛館的大門打開,露出一片僧袍來。


  不愧是霽月般的人物,任地站在那兒就吸走所有的目光。


  陸璇收下傘,面對著他。


  青年身姿瀟洒,面容俊美,眉飛入鬢,猶如墨染,朗目有神,清潤如風。


  此間玉樹臨風的人,任誰也不會忍心出聲趕走。


  「佛迦院主,尋在下有何事。」


  祁塍淵從喉嚨里發出一道輕笑,清朗如風,「佛家與醫家都以民為先,因天下疾苦心生憐憫……」


  「如果你是來跟我說教,請回。」


  「且請我進門坐坐,出門適逢驚雷雨,到金醫公子府中躲避躲避總該可以吧。」


  他話語輕輕,沒有半點強求的意思。


  陸璇突然有點討厭他的笑。


  「請。」


  讓開一邊,將人請進來。


  奇怪的是,他竟是一人過來,寧曦竟沒有跟來。


  似看出她的疑惑,祁塍淵低聲說:「我是自個來的。」


  陸璇挑眉,舉傘就要撐起。


  那隻皓白如月的手突然奪過她的傘,在她視線抬起之際,傘撐過頭頂,俊顏朝她,淺眸如水漾動,勾動人心,「走吧,我替你撐著。」


  傘一斜,正好撐住陸璇的身子,陸璇見他體貼的樣子,柳眉再次挑了挑。


  「你到底是想要……」


  「跟緊了,」他笑眸一收,步伐邁向前去。


  大雨瞬間將他的袍子浸濕,自光頭滑落下來的水珠順著皮膚滴到他的衣內,陸璇嘴角抽了兩抽。


  這就是光頭的好處……不用濕發!

  過一個院子,祁塍淵整個人都濕透了,少了毛髮,身上還是跟個落湯雞般。


  但他就顏值徹底的將那些所謂的狼狽拋卻。


  「替佛迦院主找件衣服來。」


  「可……」


  守在兩邊的手下,從佛迦的出現一直綳著身子,聽到陸璇的話,並不贊同。


  陸璇眸光一掃,手下轉身,快去快回。


  祁塍淵進了殿,一直看著她。


  陸璇被他看得有點不舒服,頻頻皺眉。


  去找衣服的手下很快就回來了,打破了短暫的沉默,陸璇把衣服丟給他,「換上。」


  「我還未穿過這等衣裳……」


  「要不要穿。」陸璇揚眉,顯出不悅之色。


  「自然要穿的,」祁塍淵著笑拿開丟在身上的衣服,然後伸手解衣袍。


  「還請佛迦院主裡邊換。」陸璇壓了壓隱隱跳動的太陽穴,咬牙道。


  祁塍淵笑了笑,拿過衣裳往裡邊走。


  陸璇看著他走進去,皺著眉坐到位置上,細量著他的來意。


  等人換了件黑衣出來,陸璇眉頭再次一跳,好皮囊就是不一樣,換件衣服就同換了個人般。


  ……


  大雨一直持續,李淮冷沉著張臉從王爺府離開。


  「主子,佛迦朝驛館那邊去了。」


  一名屬下冒雨而來,靠近站在屋檐下的李淮,壓著聲說。


  李淮聽了,瞳仁倏然一縮。


  「還有,寧家的人奔著陳家父子那邊去了,陳家父子怕是會被堵路,來不及撤離虞國。」


  李淮清冷一笑,「看來他已經懷疑了,十三王爺無緣無故的死掉,必然因他的關係。」


  可是,他為什麼沒有用毒。


  如果用毒,完全可以讓金醫公子背這個黑鍋。


  和他一樣的想法,可惜李淮遲了一步。


  「回驛館。」


  「主子,他們分明是想要引你上當,金醫公子那裡……」


  李淮冷煞的眼神掃過來,屬下住嘴。


  既然他插手這件事,也不怪他李淮借勢了。


  吩咐人回頭去弄樣東西往王府這邊送來,而他自己,飛快的朝驛館去。


  ……


  夜幕,漸漸降臨。


  然,殿中的人已經坐了大半天了,偶爾會和她說話,不然就是淺笑看著她,弄得跟個傻瓜似的。


  當然,陸璇可不認識眼前這個人是傻瓜。


  他的心,太沉,看不透。


  「砰砰!」


  雨中,有人大力敲響門板,祁塍淵似有所感的站了起來,跟著走到殿門前,回頭對她笑道:「我該走了,希望下次見面的時間不會太長。」


  話落,人就離開了。


  陸璇莫名奇妙地盯著離開的背影,穿過雨幕,看著門口的身影遠去……


  心隱隱有些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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