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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準備進山去撿板栗

  鋪子的掌柜見幾個小姑娘進了鋪子,立即上前熱情的打招呼。


  「幾位小姐要看點什麼?」


  菜花、蔥花、豆花還是第一次被人喊小姐。


  抿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虎子覺得這是女子才要逛的鋪子,便在外面等著,看著人街道上人來人往,虎子想著以後要賣點什麼?

  走街串巷或者去鄉村裡走走,賣點東西,家裡的活也是能做的,彷彿預期到了未來的美好,虎子頓時傻笑起來。


  鋪子里,舒薪幾姊妹看了不少東西,給菜花、蔥花、豆花各買了一對發圈,雖不如沈多旺給的那對精緻,但也是一兩銀子一對。


  舒薪又看中了一根銀簪,一個手鐲,兩個加起來是五兩銀子。


  「掌柜的,麻煩你拿紅布幫我包起來!」


  一共八兩銀子,舒薪討價還價,讓掌柜又送了一對發圈。


  至於戴珍珠,舒薪想著等回了家裡,送她一對珍珠耳環和一條珍珠手鏈,也應了她珍珠之名。


  買了東西出了首飾鋪,又去買菜。


  家裡米面一類還有,但是並不多,舒薪想著要買些回去,可不能委屈了戴珍珠。


  那米鋪的掌柜一見到舒薪就笑眯了眼,熱情的招呼著舒薪。


  「如今邊疆在打戰,這糧食怕是要貴起來,若是有多餘的銀錢,可多買些回去!」


  邊疆打戰了嗎?


  舒薪在舒家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戴珍珠倒是點了點頭,「聽我爹說起過,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管真假,舒薪想著家裡沒有田,別人都在收稻穀,她家卻只有苞谷、黃豆,買些回去也可以。


  只是要怎麼帶回去?

  便是虎子,虎子也想買一些。


  如今問舒薪借了錢,要是再往舒薪家拿米、麵粉,那也實在說不過去。


  「阿薪,不如我們一人買上幾十斤先吃著,村裡人都在收稻穀,到時候也有人要賣稻穀,穀子便宜些!」


  「穀子雖便宜,但要自己碾,費心費時,還是買精米省事些!」舒薪說著,問掌柜要了一百斤精米、綠豆、紅豆、糯米、麵粉、糖、鹽、醬油、醋,讓他幫忙送到戴記布莊。


  尤其是鹽,舒薪買的更多些。


  馬上就要秋天了,很多東西腌制不會壞,要腌制東西,少不得鹽。


  虎子就買了二十斤精米、二十斤麵粉,看著錢嘩啦啦出去,心疼的緊。


  「掌柜的,你稱可要稱准了,咱們都是老顧客,若是你缺斤少兩,下次咱們可不來了!」舒薪又道。


  掌柜忙賠笑,「小姐放心,絕對不會錯,我每樣都多給你些,再說小姐這樣子的大主顧,哪裡有往外推的道理,且放心,絕對不會缺斤少兩!」


  「那便多謝掌柜了,還要麻煩掌柜送到戴記去!」


  「應該的,應該的!」


  幾人又去街上買菜,家裡有青菜,主要還是買肉,秋天已經有早熟的橘子和柚子,舒薪買了一些讓虎子背著,她則牽著豆花。


  興許是要吃午飯了,街上人已經少了很多,豆花也能看見很多東西,但她這會子沉浸在得了發圈的歡喜中,街上賣的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


  便是菜花、蔥花亦是。


  兩人臉紅撲撲的,眼睛都是溢滿了笑,走路都覺得輕飄飄,有些不太真實。


  雖然只是一對小小的發圈,但卻是她們長這麼大,第一次得到這麼貴重的禮物。


  是大姐賺錢給她們買的。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都是美滋滋的。


  舒薪也知道三個妹妹的高興,看著她們一臉幸福的樣子,心中亦是歡喜萬分。


  又買了排骨、肥豬肉、一個豬肚,三斤多腿肉,裝到背篼里。


  虎子背著一點都不覺得吃力,就是佩服舒薪,能賺錢不說,花起錢來大氣。


  說買就買,一點都不猶豫。


  不像他,想買點什麼,還猶豫半天。


  又買了半斤蔥頭,拿回去種了好吃蔥。


  更有人在賣板栗和獼猴桃,舒薪再一次感嘆古人其實也是很會吃的。


  舒薪想買板栗、獼猴桃,虎子拉住了她,「我知道山裡有,明天我去弄!」


  「真的?」舒薪驚喜問。


  她在家刺繡眼睛都快瞎了,早想去山裡串串。


  以前就她和菜花不敢往深處去,如今多了虎子,她自然想去。


  這板栗、明天都是好東西,好吃又營養。


  虎子重重點頭。


  「那聽你的,我不買了,明天咱們進山去弄板栗和獼猴桃去!」


  往回走的路上,戴珍珠小聲說道,「我也想去!」


  「珍珠姐姐行嗎?」舒薪怕戴珍珠爬山不行。


  「我怎麼不行,我力氣可是很好的,上次跟我娘去寺廟上香,很高很高的,我都爬上去了,且看著吧!」


  舒薪笑了起來,「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嘻嘻笑笑回了戴記布莊,飯菜都準備的差不多,洗洗就能吃飯,便是米糧一類也送了過來。


  「快坐下來吃飯!」戴夫人溫柔的招呼著。


  又喊了兩個兒媳婦過來,兩個弟弟在學堂,二哥出門進貨,大哥也是剛剛回來。


  舒薪看了一眼幫著大嫂夾菜的大哥,又看看戴家一家子人的和睦,更明白只有思想開明的父母,才能教育出戴珍珠這般溫柔善良、大度堅毅的戴珍珠。


  那肖繼光真是瞎了眼,這麼好的姑娘都不知道珍惜。


  吃了飯,戴大哥就開始把東西往車子上搬,虎子上前去幫忙,戴大哥拍拍虎子的肩膀,「小子身子夠結實!」


  「戴大哥!」虎子低低喊了一聲。


  「嗯!」


  戴掌柜喊了舒薪到了內院,四張百兩銀票遞給舒薪。


  「乾爹……」


  「先把銀子給你,村子里若是有人賣穀子,可以多買一些存放起來,如今邊疆在打戰,咱們這偏院小鎮還沒什麼感覺,大的縣城糧食都一天一個價,能買就多買些,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舒薪點頭。


  戴掌柜想了想又道,「你家獨門獨院的到底不太好,若是有賊盯上,出事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虎子家條件如何?若是日子過不下去,你就借點錢給他,把房子修在你家隔壁,我看他阿爺、阿奶都是明事理的人,住你家隔壁多少有個照應!」


  「多謝乾爹,這事我昨天就和虎子哥說了,也借了錢給他,他家的房子很快就能修好!」


  「這就好,這就好!」


  舒薪把銀票收好,和戴掌柜又說了幾句,無非是要他小心提防肖家那邊,一個肖繼光都如此膽大妄為,更別說肖家其他人了。


  戴掌柜點頭稱是。


  更告訴舒薪,鎮上有人在胡言亂語詆毀珍珠名聲,不然也不會珍珠說要去舒薪家,就讓她去了。


  舒薪聽了,驚出一聲冷汗。


  又氣又怒,「這肖繼光真是無恥至極!」


  東西都搬上了馬車,戴珍珠和爹娘、嫂嫂告別,歡歡喜喜上馬車前往舒家村。


  看著馬車離去,戴夫人才跟丈夫抱怨,「真是個沒心沒肺的,說走就走,瞧瞧那歡喜的樣子!」


  「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阿薪一家子性情敦厚,又和睦友愛,珍珠去只會學好,你也別擔心,想她了就去看她,或者接回來!」


  「就怕到時候去接她不肯回來!」戴夫人說著,多少有些傷感。


  這還只是去小住,若是以後嫁人了可如何是好?


  嫁過去日子過得好還罷了,若是一堆糟心事……


  想到這裡,戴夫人差點哭出來。


  暗暗告訴自己不能再想,再想下去在兩個媳婦面前,得丟死人。


  兩個媳婦也是眼尖、伶俐的,連忙哄著戴夫人進了後院。


  馬車裡,歡聲笑語。


  戴大哥、虎子坐在馭位上,一個搖頭失笑,一個亦是滿心歡喜。


  先前他喊了戴珍珠一聲,戴珍珠甜甜的應了他一聲,還衝他笑了笑。


  其實他都已經做好被戴珍珠白眼、不理會的準備。


  卻不想戴珍珠理了他。


  內心小小的竊喜著!


  舒薪家


  三阿奶、三阿爺早早就過來在地里幹活,柳氏帶著兩個孩子,不能去幫忙,就煮了綠豆湯送過去,午飯也煮好喊兩個老人過來吃。


  不算豐盛,但也不差。


  飯後三阿爺、三阿奶又要去幹活,柳氏拉住他們勸道,

  「三伯、三伯娘,這地里的活不急一時,你們還是得顧念著身子,真要累出個好歹來,虎子自責不說,還要花錢請大夫買葯,多不划算!」


  三阿爺文言沉默了。


  他是想著好不容易又有了土地,總得開墾出來,種點什麼都是好,看著空蕩蕩的地方,他心裡難受。


  畢竟多少年沒土地了。


  「他阿爺?」三阿奶低喚。


  「那咱們休息片刻再去吧!」


  柳氏才鬆了口氣,「三伯、三伯娘,就住在堂屋邊的屋子吧,席子什麼都是乾淨的,屋子裡也涼快,睡一覺再去做,說不定虎子他們也從鎮上回來了,到時候讓阿薪她們也幫著幹活去!」


  三阿爺看著柳氏好一會,才紅著眼一聲不吭的進了屋子休息。


  三阿奶看著柳氏,「舂娘,多謝你!」


  柳氏笑笑不言語。


  這個有什麼好謝的。


  把兩隻狗子餵了,把院子門管好,也帶著小弟、幺妹進屋子睡一會。


  想到去鎮上的幾個孩子,柳氏還是挂念的。


  尤其是蔥花、豆花還是第一次去。


  就怕遇上拐子丟了。


  舒薪等人回來的時候,家裡大門是關著的,舒薪幾人面面相覷,才開始拍著喊,「娘,我們回來了!」


  團圓、平安在院子里咕咕咕叫著。


  柳氏是被驚醒的。


  就連三阿爺、三阿奶也連忙起床。


  三阿爺先出來開了門,看著幾個孩子平平安安的回來,笑了笑,「回來了!」


  「三阿爺!」


  「阿爺!」


  戴珍珠看著三阿爺,想了想才喊了聲,「三阿爺!」蹬蹬蹬躲到舒薪身後。


  她怕狗。


  「珍珠姐姐,你別怕,它們不咬人!」


  「可是它們那麼大!」


  「大才能看家護院啊!」舒薪說著,讓菜花先把兩隻狗關到後院去。


  戴珍珠才從舒薪身後站出身,對抱著幺妹、小弟過來的柳氏喊了一聲,「柳姨!」


  上前接過小弟。


  搬東西的活自有虎子、戴大哥。


  看著又買了這麼多糧食,都裝在布袋裡,柳氏也沒多說,「廚房有綠豆湯,戴家大哥也喝一碗再走!」


  「好!」


  吃了綠豆湯,戴家大哥就回鎮上去了。


  舒薪想讓戴珍珠住她房間,戴珍珠卻選擇跟豆花一起睡。


  應該是說她要今天晚上跟豆花睡,明天晚上跟菜花睡,後天蔥花,再舒薪輪著來。


  舒薪無奈,也只得由著她。


  姐妹幾個幫著戴珍珠把衣裳收好,又把糧食都整理好,虎子幫著幹活去了。


  舒薪才拉著柳氏,讓她坐在凳子上,菜花、蔥花一人抱著小弟、一人抱著幺妹。


  豆花嘻嘻嘻直樂。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柳氏心裡有點數,但真的可能嗎?


  別看舒薪喜歡買東西,但都是糧食,從來不曾亂買東西。


  「娘把眼睛閉上就是了!」


  「就是就是,柳姨把眼睛閉上,其它交給我們就是!」


  柳氏坐在凳子上,舒薪拿了梳子,把柳氏的頭髮散掉,拿著梳子給柳氏梳頭髮,看著柳氏發間的白髮,舒薪眼眶微微發紅,扭開頭深吸一口氣。


  才繼續給柳氏梳了一個髮髻,用銀釵子固定。


  又拉起柳氏的手,把銀鐲子給她戴上。


  手腕上冰涼涼的,柳氏不用睜眼都能感覺到是什麼,頓時便落了淚。


  做姑娘的時候,娘還是給她買個一對發圈,後來大了嫁人也有一支銀釵,只是被大嫂哭鬧著要了回去。


  嫁給舒阿木后,更別說銀釵了,便是銀子都沒摸到過。


  想不到倒是舒薪這個大女兒惦記著她。


  「何必費這些錢!」


  「我願意給娘和妹妹們買!」舒薪說著,蹲到柳氏面前,「娘真好看!」


  拿了手絹給柳氏擦淚,「娘莫哭了!」


  「不哭,不哭,這是好事,我哭什麼,倒是讓珍珠笑話了!」


  戴珍珠笑笑不語。


  這有什麼好笑話的。


  母慈子孝,多好!

  舒薪拿了鏡子給柳氏看。


  這個時候的鏡子其實還是很模糊,只看得出一個模糊的影子,但不妨礙柳氏的歡喜,拿著鏡子仔細看著,又紅了眼眶。


  舒薪給豆花咋了麻花辮,把發圈套上。


  「好看!」


  豆花嘻嘻嘻直笑。


  回來的時候就商量好不告訴柳氏綉品被搶走一事,加上虛驚一場,又買了發圈,菜花、蔥花、豆花十分歡喜,雖心有餘悸,又怕被柳氏看出端倪,以後不讓她們去鎮上,表現的十分開懷。


  柳氏也壓根沒往那些不好的封面想。


  等這邊收拾好,舒薪就帶著菜花、蔥花去幫著虎子幹活,三阿爺要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紅著眼眶,努力幹活,想著早些把地開墾出來,等到天氣涼了,種點小麥下去,來年春天有了麥子,賣了拿去換麵粉也是極好的。


  加上屋子要修在舒薪家隔壁,這邊就要還一畝地給舒薪家,更是要早些開墾出來。


  戴珍珠在一邊十分好奇,試了幾下發現自己不是干這個的料。


  加上兩隻狗子在地里爬來爬去,戴珍珠嘗試著逗兩隻狗,壓下了恐懼,倒是很快就玩到一起。


  撿個石頭丟出去,很快就被咬了回來。


  戴珍珠想著做個繡球給它們玩,便回去問柳氏有沒有碎布頭,柳氏拿了一些出來,陪著戴珍珠做繡球。


  地里的人在努力的幹活,柳氏陪著戴珍珠做了繡球就讓豆花看著小弟、幺妹,自己在廚房忙活著晚飯。


  豬肚要煮時間長些,紅燒排骨、排骨湯洋芋,瘦肉炒豆芽,炒青菜,蒸了南瓜饅頭、煮了粥。


  等著舒薪、虎子她們手工回來就可以吃。


  乾淨的鍋里是滾燙的熱水,舒薪堅持幹活下來用熱水洗臉,喝也是開水涼下來。


  漸漸的,似乎都被舒薪帶習慣了。


  晚飯就擺在了院子的石桌上,圍著滿滿一桌,倒上一小杯酒給三阿爺,三阿爺愜意的抿著,十分享受這寧靜的一刻。


  舒薪一家子拿他們當親人,他們自然也是。


  等以後住兩隔壁了,就能相互照應,吃了飯可以坐下來說說話,不用趕著回家。


  「阿薪,聽虎子說,你們明天要進山撿板栗和摘藤梨(獼猴桃)?」三阿爺小聲問。


  「嗯,虎子哥知道哪裡有,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撿一些回來煮了吃!」


  「去山裡是沒事,但柴刀一定要帶上,深山不要去!」


  「聽三阿爺的!」


  回到家裡,三阿爺少不得又吩咐了虎子一番,他是哥哥,要照顧好幾個妹妹,深山不要去,遇上兇猛的動物不要想著一個人逃跑,而是要帶著幾個妹妹一起逃跑。


  虎子點頭。


  「你且記住了!」


  「阿爺,我記住了!」


  「你記住就好,去睡吧!」裹了支旱煙吧嗒吧嗒抽著。


  這日子總算開始有滋有味了。


  想到這裡,笑了起來。


  既然要進山,就要穿褲子,戴珍珠也要去,舒薪早早就給她準備了褲子、鞋子。


  就連背篼、麻袋都準備好。


  「看你這個樣子,是覺得能撿到很多板栗嗎?」戴珍珠小聲問。


  「當然啊,說不定咱們要把帶刺的都拿回來,自然要帶上麻袋!」


  「要是沒有,或者被別人撿走了怎麼辦?」


  「山裡能吃的多了,沒了這個,咱們就撿別的,不單單隻要這一個!」


  戴珍珠點點頭,安安穩穩的睡了。


  此刻

  叢合鎮上一級縣城大豐縣縣令家。


  沈多旺從高牆跳下,落在了縣令的書房外,見書房內亮著燈火,一個人似乎在忙活著,大聲一喝,「苟志存,給我出來!」


  苟志存是大豐縣的縣令,多少年了還很少有人這般連名帶姓的喊他,憤怒的站起身便出了書房,想要呵斥,卻在看見那金燦燦的令牌,上面寫著御字,頓時嚇軟了腿,跪在了地上,「微臣苟志存拜見吾皇萬歲,見過欽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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