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觸碰不得（2更
戴夫人一聽，萬分不解，「這跟你大嫂、二嫂有什麼關係？」
大哥、二哥在門口也是莫名其妙。
「娘，你不知道是吧，孩子今日一早還好好的，可是一到大嫂的懷裡，就哭啼不止，二嫂當即說了句，孩子病了，我又沒有奶孩子的經驗，一下子就嚇的六神無主，二嫂就派人去請了大夫前來，然後給孩子探脈，果然是病了！」
戴珍珠說著，又哭了出聲，「然後虎子、阿奶、阿爺就因為孩子生病耽擱了去阿薪家，我也一直以為孩子病了的，這期間好幾次要抱孩子，大嫂都以各種理由拒絕給我抱，直到後來離開，我也沒把她們想的一點不好！」
「是虎子在院子里徘徊不肯進屋子，我才覺得事情不對勁，脫了孩子的衣裳，果然看見了他屁股的青紫，那是人為掐的！」
戴夫人又驚又怒。
簡直不敢相信，大兒媳婦、二兒媳婦竟敢做這樣子的事情。
可是兩個兒媳婦壓根沒有這樣子的動機呀？
「娘，你知道我不是小氣、斤斤計較的人，阿薪生辰，我早早就準備了禮物，等著讓虎子帶過去，我怎麼可能會想這種昏招來阻止虎子他們去給阿薪過生辰，再說阿薪我是當親妹妹對待的！」戴珍珠說著，越發的委屈。
很多事情，真是細思極恐。
她從來不敢想，娘家大嫂、二嫂竟會這般害她。
是嫌她在婆家日子過的太好是不是？
說起來，她在婆家的日子確實舒薪，百事不愁不操心，整日開開心心的就好。
丈夫疼愛，姑子和睦，嬸娘溫厚，阿爺、阿奶對她更是疼愛。
大哥、二哥在門口，更是覺得羞愧。
戴夫人怒極，「這事我定會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又對花捲說道，「去把你家大爺請來，有些事情咱們還是要當面說清楚！」
「是！」
虎子得知丈母娘、兩個舅兄來了，立即收拾過來。
先是見過兩個舅兄，見他們神色不對，虎子心裡咯噔一下。
進了房間，輕輕的喊了聲，「岳母！」
戴夫人深吸一口氣，「虎子啊，今日的事情，你覺得是珍珠的錯嗎？」
手心手背都是肉，兒媳她素來看重，雖比不上女兒，但女兒如今嫁人了，以後家裡東西最終也是要到兩個兒媳婦手裡。
她不知道兩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起的壞心思？
「岳母，小婿……」虎子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道，「今日阿薪生辰，珍珠不應該拿孩子生病做借口，不讓我們去沈家村！」
「你……」戴珍珠頓時氣的尖叫一聲。
頓時又是淚流滿面。
沒想到虎子竟這般不信任她。
戴夫人忙安撫珍珠，才說道，「若今日之事，珍珠不知情呢？」
「？」虎子不解。
戴夫人深吸一口氣，「今日是哪個大夫，派人去請了來，咱們問問就知曉了！」
很快阿爺、阿奶也來了。
阿奶一進來，就帶著一股子香。
戴夫人連忙站起身，「親家奶奶！」
「哎！」阿奶應了一聲，見戴珍珠哭紅了眼眶，坐在床邊，「珍珠啊，你如今還在坐月子，可不能哭，這月子病一旦落下，以後想治都難，要是虎子讓你委屈了，跟阿奶說，阿奶幫你收拾他！」
「阿奶，我知道的！」戴珍珠說著，看了虎子一眼。
這事還真不是虎子的錯，她也不敢告狀。
阿奶拍拍戴珍珠的手，又問道，「孩子呢？」
「虎子抱去給奶娘了！」戴珍珠小聲說道。
「胡鬧！」阿奶呵斥一聲，怒視虎子，「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把孩子抱回來，珍珠又不是沒奶水！」
阿奶堅持孩子要戴珍珠奶，一是對孩子好，二來也是娘倆感情會好。
至於奶娘，那是怕戴珍珠奶水不夠，才備著的。
奶娘的孩子如今也在府里，比朗哥兒大一個月，奶娘拿著銀子，也奶著自己的孩子，更是沒奶朗哥兒幾次，都喂著自己孩子，加上活也不用做，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每月還有銀子拿，對朗哥兒倒是十分好。
虎子過來抱孩子的時候，正給朗哥兒換了幹勁的尿布。
「大爺！」
「嗯，我過來把孩子抱走！」
奶娘頷首，讓虎子把孩子抱走。
她福氣不好，生了個女兒，丈夫不喜她，婆婆更是厲害，加上如今日子艱難，家裡更是不願意養著她們娘倆，當初舒家要招奶娘，她和好幾個人一起來的，夫人一番詢問之後選中了她。
看著搖籃里睡著的女兒，奶娘笑著上前將她抱在懷裡，親了親，才給她換尿布。
「小寶貝哎，咱們娘倆是掉到福窩窩了！」
虎子把孩子抱回來，戴夫人接過放在床上，輕輕脫了褲子，果然看見屁股上的青紫。
「……」
心頓時沉入谷底。
阿奶則驚呼出聲，「這是怎麼回事啊？好端端孩子的屁股上怎麼會有掐痕？是奶娘掐的？」
這是她的重孫子，虎子就這麼一個孩子。
戴夫人頓時漲紅了臉，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這件事情。
大兒媳婦，二兒媳婦實在是太混賬！
這種事情她們怎麼敢做？怎麼做的出來？
虎子現在沒有發飆，以為這是帶珍珠的意思，只是目前來看，此事珍珠似乎不知情，虎子想到這裡，也想到了大嫂，二嫂不讓她抱孩子。
忽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又不可思議，眸中還有了怒火。
「她們……」
虎子頓時握緊了拳頭。
後來哽的十分難受。
卻不知道要怎麼發泄。
阿奶自然也想到了，「親家母，這事……」
「親家奶奶，這事是我們對不住您，你放心，戴家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戴夫人說著，起身朝阿奶微微福了福身，又對虎子說道，「虎子，這事，我也會給你和珍珠一個交代！」
看向門口兩個目瞪口呆的兒子，
戴夫人深深吸了口氣，「走吧，先回家去！」
「岳母，我送你們！」虎子忙道。
「好！」
虎子把戴夫人、大哥、二哥送到門口，那廂大夫也來了。
幾個人又回了大廳。
虎子才沉聲問道，「大夫，又把您請回來，就是想問問，我那小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他病了，現在你說說是什麼病？」
大夫吞了吞口水，尷尬的笑道，「這事不太好說啊！」
「不太好說！」虎子冷笑，「你一個大夫，打著救苦救難，卻做著違心的事情，我兒子沒病，你卻說他病了，開了葯，拿了診金，你這樣子糊弄我，咱們便去衙門好好說道說道！」
「別別，舒大爺，其實這事，小的也是拿人錢財，不然也不會……」
「你拿了誰的錢財！」虎子沉聲問。
心中已然有數。
戴夫人心也是沉了沉。
大哥、二哥的心也揪起，
如果……
「是一個女子來找的我，說今日若是來舒家給小孩子把脈，便說小孩子病了！」
虎子揚手打斷了大夫的話，「好了，你回去吧！」
是是非非已經有了結論。
虎子什麼都不想說，戴夫人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回去的路上。
戴夫人沉著臉。
大哥、二哥也沉默，三人心裡都十分憤怒，又十分懊悔。
戴夫人想著兩個兒媳婦帶回去的東西……
今日柳氏娘幾個不在，戴珍珠又不可能有心思去整理，阿爺、阿奶更不管事，那這東西哪裡來的？
可別的偷的才好，若真是偷拿的……
戴夫人深吸一口氣，簡直不敢深想下去。
回到家裡，戴掌柜還等著，見到夫人歸來，急急忙忙問，「怎麼回事？」
戴夫人深吸一口氣，「去讓大少奶奶、二少奶奶歸來見我，立即馬上！」
她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多想。
也希望這一切只是她想多了，壓根不是這樣子的。
等大嫂、二嫂來的時候，戴夫人才沉聲問道，「是自己老實交代，還是我調查清楚，把你們休回家去，自己想好了再說話！」
大嫂、二嫂面面相覷，頓時跪了下去，「娘，您要我們說什麼？」
「不說是吧，看來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沒人知道是吧？」戴夫人冷笑，「老大媳婦，你今日一直抱著朗哥兒對不對？」
「我沒有，今日二弟妹也抱了的！」大嫂矢口否認。
「大嫂，是你一直抱著朗哥兒，我壓根沒抱過，大嫂你可不能亂說，且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出的主意，我……！」
「你胡說，明明是你提起的，如今卻來陷害我，你實在是太可惡了！」大嫂連忙反駁。
這會子她是絕對不能承認的，一旦承認，吃不了兜著走，公婆不會饒了她，丈夫亦會狠狠收拾她。
大哥卻上前拉起她就給了她一巴掌，「毒婦，現在就給我收拾東西滾回娘家去，不休了你，我戴雲澤誓不為人！」
大嫂驚愕的捂住自己的臉，好一會才尖叫出聲，「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好東西，你自己在外面養著小的，那人都有孩子了……」
戴雲澤錯愕了一下才冷笑出聲，「呵呵，我在外面養了人，真是可笑！」
伸手捏住大嫂的下巴，「你知道那對母子是誰嗎？你整日吃吃喝喝就好，又怎麼會知道她丈夫為了救我而死，上有寡母，下有幼子，我自然要多關照一二，而你呢，我跟你說過，你可曾去看過人家一次？可曾送過東西？」
「你真是日子過的太順暢，反倒去害起我妹妹來！」
戴雲澤說著，立即讓人去收拾東西，他要休了這毒婦，讓她滾出戴家。
大嫂這才真真正正的怕起來。
想要說點什麼，戴夫人已經擺擺手，「把她拉下去，派人去她娘家送個信，讓她爹娘來把人帶回去，這樣子的毒婦，我們戴家要不起！」
「娘，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休了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大嫂尖叫著。
如果是丈夫說要休了她，婆婆沒開口，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一旦婆婆開口，此事怕是八九不離十。
戴夫人擺擺手，讓婆子將人拉下去，才問跪在地上的二嫂，「你自己說吧！」
「我，我……」二嫂糾結著，看了看大廳里的人，才小聲說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大嫂安排的！」
「那你為什麼要幫她？」戴夫人問。
這說不過去。
「我娘家弟弟賭博輸了一些銀子，我老子娘過來問我借，我沒有那麼多現銀，問大嫂借銀子，第一次都沒還上，我弟弟又輸了不少，所以……」二嫂說著，哭了起來。
戴夫人閉上了眼睛，好一會才說道，「你也收拾收拾回娘家去吧！」
「娘……」二嫂驚呼。
「你們一個二個，為了自己的私利去害珍珠，算我當初瞎了眼，覺得你們兩個是好的，把你們迎娶回來，這些年從未苛待分毫，你們就是這樣子回報的我的寬容、仁善，真是好的很！」戴夫人說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都給我滾，我不想在戴家再看見你們！」
這事在家裡算是弄清楚了，可明日去舒家要怎麼解釋？
戴夫人回到房間里，覺得頭疼欲裂。
戴掌柜進了房間，輕輕給她揉著太陽穴，「生氣了？」
「我怎麼能不生氣，我一直不喜歡做一個惡婆婆，覺得那樣子沒勁，因為你沒納妾，我也不允許兩個兒子納妾，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們是這樣子回報我的！」戴夫人越說越氣。
「明日我跟你一起去舒家賠罪，好在發現的早，沒釀成大禍，不過說真的，你真要休了她們兩個？」
「唉！」大夫人嘆氣，「哪裡能說休就休，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幾個孫兒想想，繼母哪裡有親娘好，但是這次，我定不會輕易原諒，就算是以後，也得每日敲打著，不會讓她們輕輕鬆鬆過日子！」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她們今日帶回來的東西，怕是偷拿回來的！」
「怎麼會？」戴掌柜驚呼。
兩個兒媳婦素來不是眼高手低的人，怎麼會偷拿東西？
「若是我沒猜錯，那東西怕是姝姝託人送來的，我先前聞見親家奶奶換新的香膏，味道和之前的不太一樣！」
想到這裡，戴夫人太陽穴突突跳。
兩個兒媳婦這樣子，別人會怎麼看她的女兒？
珍珠在舒家日子可怎麼過？
「你別多想了，興許沒你想的這麼嚴重！」
「咱們還是得去跟阿薪說一聲，看看阿薪是什麼態度……」
夫妻倆商量了半宿才下了決定。
舒家
虎子坐在屋檐下，沒有進屋子去。
很多事情，都是不問不知道，問了之後更難堪。
他從來沒有想過珍珠的兩個嫂子是這樣子的人？
今日姝姝派人送了東西來，她們讓人把書信送去了沈家村，卻把東西留下，瓜分了不少，甚是把好的都挑走了。
看到姝姝送來的單子，再去看剩下的東西。
虎子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戴珍珠穿了衣裳，慢慢的走到虎子身邊坐下，「對不起！」
虎子看了一眼戴珍珠，搖搖頭，伸手扶她起身，「走吧，咱們進屋子去說說話！」
「嗯！」
少年夫妻，又有感情，這點事其實不算什麼大事。
但是虎子卻第一次有了想法。
離開這個家，出去單獨過日子。
回到房間，虎子才說道，「珍珠，我們搬出去吧！」
戴珍珠沉默片刻，「你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這個家越來越好，我是高興的，但是我沒有想過要去算計什麼，就算是錢財，我也只拿屬於我、阿薪願意給我的那一份，屬於我的，你兩個嫂嫂想怎麼拿都可以，但是這個家裡，有些東西是不能私自亂碰的，比如姝姝帶回來的東西！」
姝姝小小年紀離開了家，她送回來東西，家裡十分看重，尤其是舒薪，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