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功過論處
看了半響，原閑寵才笑著開口提醒道：「人都已經硬了，你再掐下去是打算讓她腦袋分家嗎？」
華智全聽了這話，這才漸漸找回了些許理智來，看了看手裡的雙目暴徒滿面死氣的原喬伊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才鬆開了手站起來拉了拉弄亂的衣服，平靜的看向原閑寵。
「我該做的已經做了，不知道原二少還有何見教？」
原閑寵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到床邊抬手溫柔的替原喬伊合上了眼睛，將她凌亂的髮絲整了了一下才緩緩出聲道。
「雖說我很想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死去，可是怎麼辦呢？我也不想讓害死媽媽的兇手好好的活著呢，作為兒子，若真這樣做了就實在太不孝了~」
「……」你讓人當著你的面害死你媽媽，已經很不孝了好不好？！
華智全無語的看著原閑寵，可心中卻寒氣直冒。
對於他的沉默，原閑寵也不在意，只是溫和的笑道：「看在你讓我看了這麼一場出彩的戲的份上，我給你一些優待，你自裁吧。」
不得不說原閑寵是真的心情很好，不然絕不會這般開恩的讓華智全自己自裁，而是讓人將他扒皮拆骨千刀萬剮。
華智全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眼前的青年讓他根本生不起絲毫的反抗心理，甚至看著他只覺滿心惶恐。
儘管從沒見過原閑寵的實力，可華智全並沒有忘記樂正家一族的滅頂之災，樂正家的底蘊和他比起來，絲毫不差，就連樂正家上下都沒一個逃過一劫，他就算反抗，最終也是枉然。
想清楚后，華智全看著原閑寵平靜的說道：「好，我可以自裁，但請原二少看在常傾無辜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
「這是自然~」原閑寵並沒有猶豫，甚至考慮都沒有考慮的就應了。
看著原原閑寵臉上溫柔的笑容，華智全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人是如何的變態扭曲他是親眼看到的，實則有些不放心他的保證。
可不放心又能如何？除了逼自己去相信，他沒有選擇了。
好在該安排的他都安排了，現在常傾應該往機場去了，只要常傾離開，就算原閑寵再有勢，也不可能將手完全伸到國外去，只要常傾去了國外就安全了。
他欠下的東西就算現在後悔也無用了，這些年他私下攢了一筆錢，也一同匯到了常傾的名義下，足夠常傾富足的過完一生，也算是他這個做父親對他的補償。
手中金光閃現的剎那，一道金屬刃片割斷了華智全的脖頸，在那一刻，他仿似看到了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這是他一生最對不起也是最愛的人，他，要去贖罪了……
華智全倒下后，一心出現在了原閑寵的身邊，低聲問：「主子，夫人和華智全的屍體要怎麼處理？」
「將華智全和常月怡葬在一起，算是我給他的獎勵，至於媽媽，將製作標本的用具準備好，我親自動手。」
一心心下一悚，面色平靜的應道：「是。」
主子什麼脾性他們這些早早投效他的人早就有所了解，雖然當這個人換成原喬伊時讓他多少還是有些意外森寒，可或許是太多變態的事情看多了，仔細想一想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就在一心要離開時，原閑寵仿似想到了什麼般，又道了一句：「對了，去找到常妖，看在他弄死華衣和華岩的份上，放過他一命，讓他留下一雙腿便可。」
「是。」
……
這邊，常妖確實正往機場而去，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危險會來的如此之快。
就在他即將登機的時候，白天才見過的一全和一涼再次出現了。
半夜的機場人並不多，他坐的這個航班等候登機的也就七八個人而已，張烈因為重傷，常妖讓他先在醫院養傷，等好的差不多再去M國與他匯合，所以此時他身邊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而已。
看著走到身邊的兩個男人，常妖全身戒備起來，也沒說話，只是防備的盯著兩人。
儘管此時常妖已經知道這兩個人是原閑寵的下屬，也知道了原喬伊和原閑寵之間的種種恩怨，以及華智全將要做或者已經做了的事情，可是他不會愚蠢到把這些事情講出來，讓對方清楚自己已經知道對方的秘密。
素來，能夠保守秘密的人都是四人，尤其是像原閑寵這樣的人，知道了他的秘密絕非好事。
一全和一涼也不廢話，一全直接動手一個金屬刃片拂過，直接從大腿上切掉了常妖的雙腿，那速度太快，快的讓常妖只來得及看到眼前金屬光澤閃現，下一刻雙腿驟然一麻，一片木然之後撕心裂肺的劇痛陡然蔓延他所有的痛覺神經。
「啊……」
一聲慘叫響起時，常妖整個人直直的摔倒在地，猩紅的血液自他的雙腿噴涌而出，看得周圍等候登機的陌生人瞬間臉色巨變，驚恐的驚呼著轉身逃跑。
眨眼間，整個候機室就只剩下常妖、一全和一涼三人。
「主子說他的親人不是誰都可以隨意玩弄算計的，不過因著你的算計弄死了他極為討厭的華衣和華岩，功過論之，只要你的雙腿，饒你一命。」
說完，一全和一涼就不再多留，直接轉身快速消失不見。
常妖看著兩人離開后，心下鬆了一口氣，可是雙腿的劇痛和一陣陣噴涌的血液讓他眼前發黑，面色煞白，回想著兩人的話，他實在想不通原閑寵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沒想到最終，自己也會出現在棋盤上……
等機場的人聞訊趕來的時候，常妖已經昏迷了過去，機場的人急忙進行了簡單的急救后將常妖送去了醫院。
之後警察介入調查，卻發現那候機室的監控被破壞掉了，除了常妖和目擊者，根本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可目擊者只知道有兩個人割了常妖的雙腿，卻並沒有看清楚那兩個人的模樣，因此，抓兇手的事情只能等常妖醒來才知道了。
而這件事情發生后的兩天後，原閑寵就帶著一個人高的木盒子離開了杭城，回了上京。
常妖醒來后，面對警察的問話，也只說自己並沒有看清出對方的樣貌，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甚至對警察說不予追究。
警察聽了，心下知道這件事情只怕常妖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不想追究，要麼是對方是他惹不起的人，要麼對方是他不想追究的人，最後只能根據受害者的意願停止了調查。
「這到底怎麼回事？常妖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出國去，又怎麼會遇到歹徒？」
風小陌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滿目擔憂關懷的看著常妖，見他面色慘白虛弱不堪，心下越發不好過了。
他是真的將常妖當成很好的兄弟，然而兄弟出了事情，他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就連給兄弟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旁邊的孟雲乾則沉默的看著異常平靜的常妖，眼底閃爍著些許猜疑和沉思。
突然被人砍了雙腿，常妖醒來后可以是任何反應，卻唯獨不能是這般平靜，這實在太不合常理了。
常妖斂眸，面色平靜道：「我並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反正最後也查不到什麼。」
「怎麼能就這樣算了？！」風小陌不可思議的看著常妖：「他們可是砍了你的一雙腿！這般殘酷狠戾，分明就是有預謀的作案！若是就這麼算了，只怕那些人還會再繼續傷害你的！」
「不會了，這件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常妖語氣淡淡的，絲毫沒有一點受害人該有的情緒，就仿似被砍掉雙腿的人並不是他自己一般，反倒是風小陌這個叫喳喳的旁觀者都比他更像受害者……
風小陌還想說什麼，卻被孟雲乾開口阻止了：「好了小陌，常妖是受害者，不是我們，我們是兄弟是朋友，若是常妖願意自然要為兄弟討回公道，可常妖既然不想我們插手，就別再逼他了。」
聽了孟雲乾的話，風小陌不贊同的蹙起眉頭，可也並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只是有些想不通的看著常妖。
常妖看了孟雲乾一眼，原本冷暗的神色倒是鬆軟了兩分，不過想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縷陰暗的色彩，出聲問道。
「雲乾這段時間有看到師長大人嗎？」
孟雲乾沒想到常妖會突然問起薄奚宸來，微微一愣后搖頭道：「沒有，從放假后就沒有見過她了，怎麼突然想起來問她？」
常妖平日里雖然偶爾也會問道薄奚宸的情況，可這個時候突然問起薄奚宸，怎麼聽都有點不對勁。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來好久沒有看到她了，就連秋殤也都放假后就消失不見，想著是不是兩人一起約著去哪瀟洒去了。」
常妖閑淡的說著，說到最後語氣多了三分輕痞之氣。
風小陌沒有聽出來，也贊同的點點頭思索的道：「確實，這兩個人最近神神秘秘的，都好久沒看到他們的人影了。」
可孟雲乾卻聽出了常妖話語里的意味深長，若有所思的看著常妖的雙腿，又掃過他蒼白虛弱平靜無波的面龐，心中突然湧起幾分不對勁來。
可到底什麼地方不對勁，他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方陷入安靜后，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來人瘦瘦高高，一張面無表情卻精緻的好似水晶娃娃一般的漂亮臉蛋，不是消失半個多月的秋殤是誰。
秋殤一出現，看向他的常妖和孟雲乾就神色一頓，眼底盪起輕微的暗流。
因為他們敏銳的發現了秋殤身上的氣息不太對勁，儘管他依舊面無表情，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又毫無存在感。
可依舊是有什麼不同了，那種不同似乎是更加深沉難測了，尤其是他的氣息，越發沒有存在感了，那是一種讓人心驚的隱藏屬性。
人還是那個人，卻明顯有些不一樣了……
風小陌沒有兩人敏銳，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看到突然出現的秋殤，還驚喜的笑著沖他招了招手。
「正說著你呢，果然是應了那句話，說曹操曹操到，華夏人就是說不得~」
風小陌調侃的說完，又道：「對了，你出現了，那師長大人呢？你最近兩個多月可都是跟她混在一起的，別說你不知道她在哪。」
秋殤拎著一個水果籃走了過來，將水果籃放在了桌子上，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風小陌的問題，而是看著病床上的常妖道：「還好？」
習慣了秋殤的沉默寡言和木然沉寂，常妖也明白他的關懷，蒼白到有些乾裂的唇角若有似無的揚起：「沒事，還死不了，不過是斷了一雙腿而已。」
秋殤聽言，看了看白皙的被子，雖然什麼也看不到，可空氣中那股混著濃濃藥味的淺淡的血腥味他還是聞得到的，不過他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頭沖著孟雲乾點點頭打了招呼，才看向了風小陌。
「不知。」
木然沉淡的兩個字，聽到風小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不相信的說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嗎？」
秋殤沒有一句話說兩遍的習慣，所以並沒有再回答風小陌的問題，這樣木訥氣死人的脾性，看得風小陌差點沒暴走。
還是孟雲乾好笑的出聲轉移了話題，才讓風小陌控制住了自己包暴躁的情緒。
「那你最近去幹什麼了？從放假就不見你人。」
「學習。」秋殤依舊是簡短的兩個字。
「學習？」孟雲乾神色一愣，不解的看著秋殤，不過見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也沒有多問，只道：「那接下來呢？還是繼續學習？」
秋殤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他一直跟著滅一四人學習，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他的體格越發跨進了一大步，不僅如此，就連異能等級也各進了一級，按照這樣的程度，用不了幾個月他的實力就會突飛猛進了。
如此，也可以站在薄奚宸身邊為她辦事，而不是只能被留在原地學習。
其實他雖然不知道薄奚宸去做了什麼，卻知道她去了洛陽，只是隨著這兩個月的接觸，隨著知道薄奚宸的事情越來越多，他下意識的就認為常妖幾人和薄奚宸根本就不是一類人，對於她的事情，他自然不能，不願，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孟雲乾是個有分寸的，常妖也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秋殤並沒有多說什麼，唯獨風小陌聽了這話忍不住的繼續問道。
「學習？你學習什麼？你的成績可是比我好多了呢。」
秋殤看了看風小陌，並沒有說話，那模樣讓風小陌深深地覺得自己是個白痴……
……
就在這邊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鬼界這邊七天時間到了，薄奚宸也帶著季君淵幾人離開了鬼界返回了人間。
陰陽門穿梭而過，薄奚宸一行人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洛陽城的黑市，好在他們出現的地方是一處無人的死角，否則一團濃黑漩渦突然出現，又突然蹦出七個人來，還不得引起一陣轟動。
「洛陽城的黑市你來過沒？」薄奚宸走在街道上四處打量了一圈，對著季君淵問道。
季君淵面色雍容閑逸的看著四周，淡淡道：「來過了。」
薄奚宸看著季君淵勾唇一笑：「那正好，當個嚮導帶我道出逛逛吧，就當是救命之恩的補償~」
「沒有你，我們一樣不會死。」季君淵勾唇冷笑，眸光不屑的睨了薄奚宸一眼。
這話確實如此，並非季君淵誇大，他就算自身實力無法逃過五公里的獵金狼炸藥，可他身上帶著的護身法器足夠保護他和季言幾人了。
薄奚宸也是知道這事情的，所以對這話並不覺得如何，只是覺得季君淵此時看起來怎麼有那麼一丟丟的傲嬌？~
笑盈盈點點頭：「是，太子爺這樣的神人，不過區區五公里的第三代獵金狼而已，怎麼可能要了你的命，就算我多管閑事了，好歹也帶你們去鬼界逛了一圈吧，如此一來，太子爺帶我逛一圈黑市，應該不為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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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暫定六點，吼吼，又到了宸爺和太子爺的較量逗情了，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