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會面,算計
薄奚宸聽了消息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馮雪一仔細研究了她的神色,發現根本窺探不出什麼,最後只能就此作罷,直接開口詢問。
「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係嗎?」
薄奚宸看著馮雪一,唇角上揚,意味深長道:「馮隸是你的叔叔,你這算是為他打探消息嗎?」
馮雪一神色一頓,看著薄奚宸意味不明的神色,沉默了一瞬,認真道:「你知道的,從一開始我們二房就已經選擇了站隊,你不好,我們傾盡全力壓在你身上的賭注也將付之東流,馮隸雖然是我叔叔,可道不同不相為謀,從一開始我們二房就不想與你為敵。」
對此,薄奚宸心裡自然是清楚的,否則也不會在這裡跟馮雪一浪費時間。
「這件事你們還是保持旁觀的好,畢竟不管是不是跟我有關係,一旦馮隸出了事,馮家就要重新更換家主,對於你父親或者你來說,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馮雪一眸光一動,雙目頓時鎖定在了薄奚宸的身上,心中被薄奚宸那句『對於你父親或者你來說,這可是難得的機會』給深深觸動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觀的看透了她心中的野心,並且將其完全攤開在了陽光下。
「你……你會幫我嗎?」
半響,馮雪一試探的問出一句,她並沒有掩飾自己心中的野心,既然被薄奚宸點出來了,再繼續裝傻也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
薄奚宸看著馮雪一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笑道:「對於我來說馮家誰做家主都一樣,不過誰會嫌盟友多呢,我不介意多一個手掌權勢的家主做盟友。」
馮雪一聽了這話笑了,當即就朝著薄奚宸伸出手來:「你放心,選擇我做盟友,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我很期待。」薄奚宸笑著握住馮雪一的手。
雖說馮雪一現在還年輕,可她自身的價值卻不小,不但實力強,未來發展空間大,而且難得心思清明,眼光長遠,和這樣的人合作,是值得期待的,薄奚宸並不介意給她一次機會。
**
雷家。
雷天語的房間里一人覆手站立在床邊,一個穿了灰色衣服的中年男人站在床邊虛空畫著什麼符咒,可是最終沒能驚起半絲漣漪。
最後男人收回手,嘆息一聲,看向窗邊身材高大,長相俊毅剛烈的俊美男人道:「雷家主,楊某實在無能為力,纏著雷小姐的鬼魅已經不是普通的妖邪,而是魔。」
「我昨天去馮家看過,發現馮家家主的情況與雷小姐很相似,身上的魔氣也同出一轍,只怕這其中有什麼特殊的關聯,而且這魔修為極高,卻並沒有要了雷小姐的命,或許雷家主仔細查一查最近雷小姐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就能找到解決辦法了。」
雷將看向床上冷汗直冒不斷呢喃著什麼的雷天運,鋒利的眉峰狠狠一蹙,一雙鷹眼沉厲中透出些許厲光,通身危險的低氣壓就是對面楊家家主楊勤都不自覺的身軀震了震。
在這樣壓抑的氣壓下,楊勤漸漸降低了呼吸,緘口不語。
空氣中陷入了短暫的靜默后,雷將才緩緩開口道:「勞煩楊家主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我讓管家送你出去。」
楊勤點點頭,跟雷將打了聲招呼就跟著走進來的管家離開了。
片刻后,管家返回房間站在了雷將身邊,垂首等候他的吩咐。
「去查一查最近小姐有沒有在背地裡做過什麼事情,尤其是有沒有和馮隸私下接觸過。」
「是,家主。」管家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雷將看了雷天運片刻,面上的神色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霾,之後就離開了房間去了書房。
兩個小時后,管家推開了書房的門,將查到的消息彙報給了雷將。
「家主,小姐前些天曾秘密去過馮家,和馮家家主在書房裡帶了大約兩個小時才離開。」
雷將聽了,面上冷然一片,並沒有什麼意外的情緒,只是神色更冷了幾分。
「將天語身邊的保鏢叫來。」
「是。」
片刻后,一直守護在雷天語身邊的保鏢來到了書房,雷將沉厲精銳的鷹目掃向他,頓時就讓他的脊背僵了。
「天語之前找馮隸做什麼?」
保鏢身軀僵硬的垂頭道:「屬下也不清楚,當時小姐並沒有讓屬下進去。」
雷將聽了,不置可否的輕笑了一聲,頓時讓保鏢的身軀越發僵硬了,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面色漸漸泛白起來,完全是被雷將嚇的。
「既然不知道,那總歸知道天語為什麼找馮隸吧,或者找馮隸之前她都在做什麼?」
這一回,保鏢再不敢鑽空子,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聞所見說了出來。
「前段時間小姐一直在收集薄奚宸的資料,也一直關注著薄奚宸的動態,在小姐去找馮隸之前,小姐曾說過一句話『封安雅那個蠢貨,還沒出手就被薄奚宸給鎮壓了,看來還是要本小姐親自出手才行』。」
「薄奚宸……」聽了保鏢的話,雷將的鷹眸慢慢捲起陰霾,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每一下都仿似敲打在人的心口上,讓保鏢的背脊漸漸滲出了冷汗。
管家緘口不語的立在雷將的身後,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
清淺的敲擊聲在靜謐的書房裡顯得格外清晰,咚……咚……咚……帶著點點沉厲的壓抑。
半響,雷將揮了揮手,保鏢這才如被釋放了一般快步離開了書房,出去后那一瞬間的劫後餘生讓他大口的喘息了片刻才快步離開了。
聽著外面過道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雷將唇角揚起了一抹冷笑:「看來是我太寵她了,什麼人都敢得罪……」
沉厲的笑音回蕩在書房,掀起一片肅冷之氣。
哪怕雷將此時說話,管家依舊沒有介面,因為他知道這話不需要他接,也不能接。
直到雷將的吩咐響起:「去跟薄奚宸約個時間,我親自去見她一面。」
管家聽言,這才開口道:「家主想約什麼時候?」
「三天後吧,這孩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也太沒有頭腦和眼色了,該給她多吃點苦頭。」
聽了這話,管家就知道雷將之所以要約三天後,就是故意要讓小姐再吃三天的苦頭,對於雷將的做法,他並不覺得意外。
一直以來家主對於小姐的教導都是如此,平日里雖然很寵小姐,可真涉及到利益和大事的時候,家主從來都不會含糊,也從來都不會放任小姐的作為。
「是,屬下這就去辦。」
管家應了一聲就離開了書房。
薄奚宸收到雷家的電話時倒也沒有太過意外,雷將這個從末世就一直和夏君凰有所接觸,見證了君都基地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人,雖然並非夏君凰幾人身邊的近臣,但經歷的和了解的卻比后加入的人多的多。
對於夏君凰幾人的行事作風也極其了解,雷天語敢對她出手,就憑她是季君淵當眾求婚的對象,是夏君凰承認的兒媳,雷將就不會繼續放縱雷天語。
「好,三天後中午一點,我在會客室等。」
三天後的中午,薄奚宸吃晚飯就來到了君臨學院專門的會客室,等了大約十分鐘,一道高大的身影就雷厲風行的走了進來。
迎面而來一種利落殺伐的氣魄就仿似橫掃千軍的大將,頗有一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人未走近,氣勢上就已然壓人一籌,當然,被壓的只是引路的學生,而非薄奚宸。
雷將走進門首先就將視線落在了薄奚宸的身上,那女孩神色泰然的看著他,眼神純澈平靜,周身氣息優雅又平寧,給人一種泰然若素洗盡鉛華的沉靜之美。
就憑她在自己的氣勢下沒有減弱辦法的氣息,就足以讓人引起重視。
不愧是夏君凰看入眼的兒媳,就憑這份氣魄也少有人能比及。
雷將沖著引路的學生點點頭,等人離開后他才走到薄奚宸對面坐下,也不廢話,直截了當的進入了主題。
「天語和馮隸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雷將的話語雖是詢問,可他看著薄奚宸的目光卻格外沉淡平靜,沒有絲毫的疑慮,顯然心中早有了計較。
薄奚宸倒也乾脆,勾唇一笑:「以牙還牙而已,雷家主是從末世就一路見證了君都之王的崛起,應該比誰都要清楚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雷將冷冷一笑:「不管怎麼說,雷天語都是我雷將的女兒,她做錯了事情自然有我這個父親來管教,折磨了她一個星期也該夠了吧?」
薄奚宸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我願意與雷家主會面自然表示願意接受和解,不過僅此一次,我薄奚宸在君都雖然沒有雷家主根基穩紮,可也不會任人宰割,不管這個人是誰。」
「再有下一次……」說到這裡,薄奚宸聲音一頓,嫣然淺笑,一雙純澈的眼眸卻碎滿了冰渣:「雷家主就不用來找我和解了,而是給雷天語準備棺木更合適。」
雷將直接被薄奚宸氣笑了,一時間莫名的讓他有種時光轉移回溯過去面對夏君凰時的感覺。
二十多年來,他唯有在夏君凰面前碰過壁,抬不起頭,滿腔王者霸業也生生被夏君凰的狠戾強勢給磨滅的所剩無幾。
回到君都的這些年來,他雖然依舊發展自己的勢力,將雷家發展成今日這般至高的地位,成為君都一流的權貴家族,卻從未想過要超越夏君凰,要謀籌篡位,取而代之。
他曾一路見證了夏君凰如何在末世崛起,如何自立為王的,但凡親眼見識過夏君凰的成長和狠辣的人,哪怕是再有野心的,只要待在這君都,只要夏君凰還在,就絕不敢有絲毫不該有的念頭。
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在除了夏君凰和她女兒季君月以外的女人身上感覺到如此強大的氣勢。
這種氣勢並非來自實力的強大,而是一種靈魂的強大,那是一種洗盡鉛華歷經萬千后的沉澱,彷彿一顆靈魂早已經歷了世事,強大的叫人不敢輕易窺視。
雷將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驚色,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冷聲道:「看在夏君凰的面子上,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雷天語那邊我會看好,絕不會讓她再來打擾你。」
薄奚宸輕笑的點點頭,不再多說,她自然也知道,像雷將這樣高高在上的強者,自是有幾分傲氣的,就算有所顧慮也不會允許別人一直欺壓。
所以有些東西點到為止即可。
就在當天夜裡,薄奚宸接到了影八的電話,果然有人去暗殺褚妖嬈,而且來人實力極強,故意挫傷了褚妖嬈的內腑和當天,並且讓其昏迷不醒,其目的就是為了嫁禍薄奚宸。
一旦褚妖嬈內傷發作到了不可救治的地步,罪歸禍首自然是薄奚宸,這一點薄奚宸早就知道,因此才讓影八出手。
「褚妖嬈沒事吧?」薄奚宸聽了影八的彙報后,開口問了一句。
電話對面的影八說了一句什麼,薄奚宸便點點頭。
「將她秘密保護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還活著,包括褚家人。」
接下來的兩人,君臨學院陸續有人出了事,一開始大家還莫名所以,隨著出事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漸漸尋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似乎這些出事的人多少都跟薄奚宸有點關係,那就是都和薄奚宸發生過矛盾或者口角,要不就是平日里見不慣薄奚宸,視她為眼中釘的人……
發現了這道關聯,學校里的人看待薄奚宸的目光就多了幾分猜疑和隱晦,那眼神就好似在看兇手一般。
就連出事之人的家人也有不少找上了薄奚宸,但最後的結果是根本靠近不了她,就被保護在薄奚宸身邊的影衛給攔截了。
而薄奚宸的沉默不語也讓外界的猜測越演越烈,越來越誇張,越來越具有真實性,好像根本不用去證實,她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兇手。
對於這些猜測,薄奚宸始終都沒有理會,沒有站出來解釋,也沒有去找被害人的家屬,就好像完全無視了一般,任由外界的傳言越來越濃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