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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漠的動作很慢,很輕。
「好了,接下來用酒精清理一下傷口。」冷辰風覺得再這樣任由她下去,估計能從今天早上折騰到明天早上。
之前還覺得這姑娘承受能力強,這才多大一點傷啊,就跟要了她命似的,下不了手。
蘇漠聽到了,但是,卻沒伸手去拿酒精。
「……猶豫什麼,老子都沒覺得疼。」
冷辰風這話剛一出口,就感覺到有什麼滴落在了他的背上。滾燙的,不是酒精,卻似乎比酒精更灼人。
他回頭一看,愣了一下,小姑娘竟然哭了。
蘇漠停下手上的動作,抹了一下眼淚,打字:「……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事,你才會受傷。」
哦,敢情這是自責上了?
「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尤其是女生,這毛病得改。我這次受傷全是死對頭策劃好的,不關你事。」冷辰風開口教育,聲音卻還是很溫和,凶不起來。
關鍵是小姑娘的眼淚殺傷力實在太大,這種發自內心的、由衷的關心令他也有些動容。
見蘇漠眼睛還是通紅,冷辰風嘆了口氣,朝她伸手,說道:「要不然還是我自己來吧,毛巾給我,你先出去。」
蘇漠搖頭,退後了一兩步,緊緊抓著毛巾,怎麼也不肯給他。她要自己為他包紮。
冷辰風看她這架勢,又有點好笑:「信不信老子就算受了傷也能徒手抓住你?毛巾拿來,見不了血腥就出去玩去。」
蘇漠搖頭。
「靠,要幫忙也行,那還哭么?」
蘇漠又無聲抹了下眼睛,總算沒掉眼淚了。
不敢繼續耽擱,怕影響他的傷勢,也怕他又趕她出去,蘇漠深呼吸幾口氣,動作終於開始麻利起來,但下手依然很輕。
酒精清洗傷口的那種疼痛,非常人能忍受,冷辰風卻全程一聲未吭。
蘇漠將一些消炎藥的粉末撒在傷口上,開始為他包紮。
冷辰風是坐著的,紗布從他後背繞到前胸時,蘇漠的身體需要稍微伏低一些才能方便動作。
她乾淨的指節偶爾會不小心觸碰到他滾燙的皮膚,帶著些涼,莫名舒服,卻又像過了短暫的電一樣,讓人無法忽視。
空氣都彷彿在升溫。
她的長發垂落下來,拂過他的胸口,像羽毛拂過心尖,從身到心,都有些癢。
冷辰風需極力剋制住才沒有伸出手幫她將髮絲攏到耳後。大概潛意識裡,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中,他任何附加的動作都會顯得太過親密。
口好像有些渴了,卻並不想喝水。
兩個人身體的距離離得非常近。
近到彼此之間幾乎呼吸可聞。
身體的馨香是一樣的,他們在同一間房裡的同一個沐浴間用同樣的沐浴露。
此刻,這樣的距離,近到冷辰風能清晰地看清蘇漠羽扇般密集挺翹的眼睫。
近到,他只要稍稍一動,就極有可能吻到她櫻花般粉嫩的唇。
這讓冷辰風腦海里不合時宜、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當初那個醉酒夜晚的吻。
再看看蘇漠極端認真專註為他包紮傷口的表情,靠,冷辰風暗自咆哮,老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淡定了?老子剛才在想什麼?!啊呸,什麼時候如此墮落了,連剛成年的小姑娘也不放過。
冷辰風內心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表面依然波瀾不興。
蘇漠也終於替他包紮好了,為了方便拆開更換,她最後用紗布在他胸前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這是把老子當禮物打包了么?」靠,還好不用出門。
蘇漠笑,她很想點頭,是的,你是上天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但,目前,這是我一個人的秘密,未來無法預計,不知道某一天能不能鼓起勇氣坦然告訴你。
*
冷辰風傷口包紮好之後就打算繼續睡個天昏地暗。他昨晚根本沒休息好。
但蘇漠不放心,藥箱里的葯很久未採購,十分有限,她希望冷辰風還是再去醫院一趟。
冷大少爺不配合,讓蘇漠出去的時候把房門帶上,不用管他,該幹嘛幹嘛去。轉念又想起蘇漠在班主任那說他是鄰居小哥哥的事,瞬間傲嬌邪笑著擺起小哥哥的譜,叮囑蘇漠請病假在家的這幾天功課千萬不可懈怠。
「……」蘇漠不怕他,打字跟他商量,不吵他,但能不能不關房門,早上前幾次拍他房門一直沒人應的那種感覺太可怕了,她心裡還是有些隱憂,擔心他傷口再次惡化。
冷大少爺裝出不耐煩、很大度的樣子揮揮手,一邊趕人一邊嚷:「行吧行吧,你愛怎樣就怎樣,你做主行了吧,只要現在不吵老子休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