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華良篇(4)(本章八千字)
林芝鳳近前便聞到了酒味,她皺著眉頭,「華良,你喝了酒?渾身酒味,喝得還不少吧。喝了酒還想開車?」
她伸手就搶走了華良的車鑰匙,華良的車子不在車庫裡,母親要搶他的車鑰匙,他也不生氣,「媽,我沒醉呢,去商家就那麼幾步路,我還能開車的。媽,你的車借我一用。」
顧美女喝醉了。
認識顧美女十幾年,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顧美女喝醉的事。
她是為他而醉嗎?
「不行,你喝了酒就不能再開車。顧醫生在商家?你要去接她來我們家過夜?還是送她回家?她家裡在哪裡,你把地址給我,我去接顧醫生再送她回去。」林芝鳳堅決不讓小兒子酒後開車,哪怕華良說他沒醉,林芝鳳卻覺得他醉得不輕。
華良想了想,說道:「媽,你把顧醫生接回我們家,留她在我們家過夜,她會不會覺得跟我有關係了就肯和我交往了?」
林芝鳳瞪他,「你當顧醫生是傻子?你真喜歡顧醫生,就要尊重她,對她好,而不是想什麼生米煮成熟飯的法子,華良,媽先提醒你,你千萬別走你哥的老路,你哥和你嫂子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是再走那樣的老路,媽都不幫你。顧醫生也不是你嫂子,顧醫生那樣的性格,你要是真那樣了她,她一把手術刀就能把你宰了。」
華良喝了酒,本來俊臉上就有了紅暈,被母親這樣一說,他的俊顏更紅。
「媽,我……好吧,送她回家。」華良也覺得顧醫生不好蒙的,他也從來沒有想到過像兄嫂那般對顧醫生,那麼冷靜的一個女孩子,他真那樣做,小命都不保。
林芝鳳堅持著不讓華良去接顧醫生,華良最後讓步:「媽,你開車,我跟著你一起去。」
「也可以。」
只要不讓兒子開車就行。
母子倆商量好了,便由林芝鳳開車,華良跟著一起去商家接顧醫生。
顧醫生喝醉后就睡,不會像別人那樣胡說八道甚至打人。
母子倆接了顧醫生,商無極又安排一名保鏢開著顧醫生的車跟著送顧醫生回家,這樣顧醫生酒醒后不會像華良那樣到處找車。
顧家住在A市現在的舊城區,那邊的住宅區房子大都是九十年代建的,街道雖然熱鬧,但路卻破破爛爛的,車流量極大,也沒有紅綠燈,行人過馬路就是在車流中穿梭。
不過A市最好的高中就在舊城區,故而這裡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車流擁擠。
林芝鳳很少很少會來舊城區這邊,她還懷疑兒子說錯地址了,反覆地問華良幾次:「兒子,你沒有記錯地址吧,你確定是這邊嗎?」
華良沒有回應,林芝鳳扭頭看一眼,發現兒子和顧醫生靠在一起而眠,自家兒子睡著了還摟著顧醫生,顧醫生放肆地靠在他身上。
林芝鳳很欣賞顧醫生,早就希望小兒子和顧醫生能擦出火花,小兒子還說不喜歡顧醫生呢,現在還不是喜歡上了。
兩個人睡著了,林芝鳳只得按照華良說的地址繼續找著顧醫生的家。
在舊城區轉悠了半個小時,林芝鳳才找到了顧家。
顧家的房子也是九十年代建的,獨門獨棟,佔地平方還挺大的,前面還有一個院子,院子里種滿了各種各樣不知名的植物,後來林芝鳳才知道那滿院子的植物都是顧醫生種的,也是草藥。
因為快過年了,顧家人都在家裡。
林芝鳳在外面按著車喇叭,很快便從裡面走出來一位年輕的男子,那男子與顧醫生有三分相似,不過比顧醫生更好看點。
「請問這是顧醫生的家嗎?」林芝鳳按下車窗探頭出來問著對方。
那男子點頭,「我們家是姓顧,我姐是醫生,你是找我姐看病的嗎?我姐應該還在診所里,你去診所找她吧,或者我幫你打電話給她,讓她回來?」
原來是顧醫生的弟弟。
林芝鳳下了車,自我介紹著:「我姓林,我兒子和顧醫生是同學,顧醫生喝醉了,我送她回來的。」
商家的保鏢這個時候也開著顧醫生的車子過來了。
顧小弟一眼就認出了姐姐的車,聽說姐姐喝醉了,連忙上前,滿臉的擔心,「我姐怎麼喝醉了。」
當林芝鳳拉開車門,顧小弟看到車內相擁而眠的一對男女時,先是一愣,后是狂怒,探身入內,一把扯住了華良,粗暴地把華良拖下車,華良本來就醉了,又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拖下了車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就吃了顧小弟一拳。
「你怎麼打人了。」林芝鳳見兒子挨打,趕緊上前把兒子拉到自己的身後。
「林太太,他是誰?你兒子嗎?他占我姐便宜!」顧小弟看來是個很護姐的弟弟,對於林芝鳳送姐姐回來,他是感激的,在林芝鳳把華良拉開后,顧小弟便住了手。
顧父顧母聽到動靜也從屋裡出來。
林芝鳳忍著氣,「顧先生,我夫家姓華。這是我兒子,但他並沒有占顧醫生的便宜,他們都喝醉了酒,大家坐著坐著就睡著了,碰在一起有什麼稀奇古怪的?顧先生怎麼能不問清楚就出手打人。」
顧小弟:……
他再看車內的姐姐,衣衫整齊,在華良被他扯下車后,姐姐沒有了依靠,已經跌爬在車椅上,但還在睡。
顧小弟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連忙向林芝鳳道歉:「華太太,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我以為……所以就出手了。」
「怎麼回事?」
顧父問著兒子。
顧母眼尖地看到了車內的女兒,連忙和兒子一起把女兒扶下車。
而吃了顧小弟一拳的華良清醒了幾分,他還沒有看清楚現場有什麼人,一邊摸著被打的臉,一邊問母親:「媽,誰打我了?我睡得好好的,忽然間就從床上跌下來,是不是撞到的?好痛呢。」
把姐姐扶下車的顧小弟,聽到華良的話,他更加的不好意思,讓父母把姐姐扶進去后,顧小弟再一次道歉,向華良道歉。
華良聽說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就是顧醫生的弟弟,他未來的小舅子,華良就算在夢中吃了一拳,也很大度,沒有跟顧小弟計較。
安置好顧醫生后,顧父顧母又出來,顧小弟已經客氣地請著林芝鳳母子進屋。
商家的保鏢只負責把顧醫生的車送回來,車子送到了,他就先一步離開。
顧家的房子是舊了點,不過收拾得很乾凈,也很寬敞。就是屋裡藥草味很濃,因為大廳的一角放著一個架子,架子上面放了很多還沒有晒乾的草藥,天黑了,顧媽媽幫女兒把草藥端進屋裡的。
顧家人除了顧小弟年輕氣盛有點衝動之外,顧父顧母都是很冷靜的人,怪不得能養出顧醫生那般冷靜的女人,家風如此。
「華先生,你和美女一起喝的酒嗎?」顧父打量著華良的同時,也在問著華良。
顧小弟因為衝動地揍了華良一拳,覺得對不起華良,進屋后就幫華良拿來了冰塊,讓華良敷臉。
「顧先生,我兒子是在家裡喝的酒,並沒有和顧醫生一起,顧醫生是去朋友家裡喝醉了,對方打電話給華良,讓華良去接顧醫生的。」林芝鳳不等兒子回答就先解釋了。
聽了林芝鳳的解釋,顧家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顧小弟衝動地問華良:「華先生,你和我姐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對了,姓華的!
顧小弟擰眉。
華良很想點頭,可惜他和顧醫生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他只能搖頭,不過隨即他又說:「我喜歡美女,正在追求她,也向她表白了,但她還沒有接受我。」
顧家人又交換了一下眼神。
顧媽媽是見過華良的,畢竟華良經常有病沒病都去找顧醫生看病,顧媽媽又是幫著女兒看著診所,所以兩個人見過多次。顧媽媽也知道華良是華家的二少爺,與女兒是高中同學,更是那個讓女兒「記恨」的當年男生。
顧小弟挨著父母坐了下來,一家三口排排坐,都望著華良。
林芝鳳心裡明白這是顧家人替顧醫生相看呢。
顧父把華良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后,淡冷地問著華良:「華先生現在清醒嗎?知道自己說什麼嗎?」
「顧叔叔,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是喝了點酒,不過很清醒的。」華良把今晚當成了見家長,在顧家人面前他要是表現得不好,不過關,他追妻之路會更加的困難。
心裡還後悔他怎麼就喝了酒,現在顧叔叔質疑他神智不清在說胡話呢。
「顧叔叔,我是真的很喜歡美女的,並不是開玩笑。」華良強調著自己對顧醫生的真心。
顧父還是那樣的口吻,「華先生,美女已經三十歲了,她是個成年人,她的事我們不會幹涉,你喜歡她,她接不接受都是你們倆的事,不過我顧家的女兒也不會任由人欺負,如果華先生敢欺負我女兒或者玩弄我女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華良連連保證:「顧叔叔,我愛美女都來不及了,哪裡會欺負她。」
顧小弟冷哼兩聲,「那可不一定,我姐高中三年,不管是校服還是自己的衣服都變成了墨水衣服,褲子經常都會粘滿了膠水,她站起來的時候連凳子都被帶起來,惹來全班人的哄堂大笑,有時候還會弄破褲子。她騎著去上學的自行車,每天都會爆車胎,也不知道是哪個烏龜王八蛋,王八烏龜乾的好事,別讓我逮到他,否則我揍死他。」
華良:……
「小弟,別開口閉口就揍人!」顧父說了兒子一句。
顧父再面對華良的時候,神色平靜並沒有憤怒之色,「華先生,我兒子和他姐姐感情很好,一直記恨著那個欺負我女兒三年的你,說話有點沖,我替他跟你說聲對不起。」
華良連忙搖頭,他哪敢怪未來的小舅子,他現在只想討好顧家人。
可惜他過去做的事,顧家人是知道的。
顧父繼續說道:「不過,人都會變的,青春年少時難免會有點叛逆,調皮。既然美女不讓我們做家人的插手那件事,我們就不插手。至於你和美女的感情,我還是那句話,那是你們倆的事,我們都不干涉,不干涉的前提下是華先生不準再欺負美女。」
華良羞愧,為那三年他做過的事而羞愧。
也知道了顧家人從來沒有替顧美女討公道的原因,不是他們不想幫,而是顧美女不允許家人插手她的事。所以,哪怕是顧小弟恨得牙痒痒的,都沒有找過華良的麻煩。
一家子做事都是很有原則性,答應過的事無論如何都會做到。
「顧叔叔,我向你們保證,我以後都不會欺負美女。高中三年我那樣對她,是我的錯。美女總是那副雲淡風輕,天崩下來也能當沒事的樣子,我很想看她驚慌失措,或者生氣的樣子,所以老是整治她。」華良坦誠自己當初整治顧美女的原因。
顧小弟冷哼著:「我姐性格就是那樣,你整治過她一兩次知道沒用就該放棄,可是你連續三年都那樣對她,你什麼意思呀,別告訴我,你是用那樣的方式來引起我姐的注意,想讓我姐愛上你。」
華良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林芝鳳一直不說話。
這是她兒子青春年少時闖下的「禍」,自該由兒子來承擔後果,她這個當媽的也羞愧呢,不知道兒子在學校里那樣欺負同學,學校里的老師們估計是看在華家每年捐贈大筆大筆的錢給學校的份上,再加上顧醫生又不追究,才沒有人告狀到華家的吧。
「那個……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愛上美女的,有可能就是從高中開始吧。」華良等於承認了自己是以欺負來引起顧美女的注意。
顧小弟諷刺他:「沒見過像你這樣幼稚的男人,活該你表白不被我姐接受。」
華良:……
他還想在顧家人面前好好表現呢,不曾想早在十幾年前,他華良的印象就烙入了顧家人的心裡,只是人家不和他計較罷了。
顧父顧母不會諷刺華良,為難華良,就是顧小弟看華良越看越不順眼,早知道這個男人就是華良,他剛才就該多給幾拳。
對了,冰塊拿回來,不給華良敷臉了。
顧小弟想到做到,當真從華良手裡拿回了冰塊,冷聲對華良說道:「今晚還是要謝謝華先生送我姐回來的,現在很晚了,我們就不留華先生過夜了,華先生請,我送你出去。」
逐客令都下了,華良哪裡還能再坐下去。
只得和母親一起離開。
回家的路上,華良心情低落,問著母親:「媽,你怎麼不幫我說句好話。」
林芝鳳看他一眼,「你劣跡斑斑,媽哪有顏面再幫你說好話?你呀,自求多福吧,活該!」兩個兒子在生意場上都是精明能幹的,偏偏在情場上都是不開竅的傻瓜。
華宸深愛初曉卻不說出來,夫妻倆過了幾年相敬如冰的婚姻生活,華宸是有責任的。
林芝鳳以為小兒子說話帶笑,會是個情商高的,現實又打了她的臉,小兒子的情商低到讓她懷疑人生。
小兒子好歹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不是說國外開放嗎,怎麼她的兒子一點都不開竅?
華良沮喪不已,「想娶個老婆咋這麼難。我要是知道我會愛顧美女,我就不那樣做了。」初見家長,他的分數是負分。
「沒有早知道。」
華良靠著車椅背,不說話了。
林芝鳳也懶得再搭理他。
一夜無話。
顧醫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的中午,她睜開眼就摸著自己的肚子,又餓死她了!
「鈴鈴鈴……」
手機響了。
顧醫生摸到了手機,拿過來,看來電顯示又是「許媛媛」,她有點頭痛地揉著太陽穴,接聽了許媛媛的電話。
「美女,你今天不開門嗎?」許媛媛開口便問,她還是帶兒子來顧醫生的診所看病的。
顧美女嗯了一聲,「今天不開門了。媛媛,小寶好些了嗎?」
「還是反覆發燒,醫院兒科醫生開的葯也吃完了,我想著帶他來你這裡看,讓你幫他開藥的。你今天怎麼不開門?放年假了?」私人診所和大醫院不一樣,大醫院裡日夜都有醫生值班,私人診所則是隨他們自由,想開門便開門,沒空便關門。
顧醫生淡冷地解釋一句:「我昨晚喝了點酒,現在還有點不舒服,所以不去開門了。明天得去幫一位病人看看,也不會開門。媛媛,你先帶小寶去醫院看吧,也要過年了,這幾天我給自己放假。」
陪陪家人,也好好地考慮一下她的人生大事,她和華良的未來。
「怎麼喝酒了,沒事吧?」許媛媛關心地問了一句。
「謝謝,沒事。」
顧醫生這幾天都不開門,許媛媛只能帶兒子去醫院,許媛媛有點肉疼要多花的錢,想了想,她說:「美女,要不,我帶小寶去你家裡,你幫他開點葯就行。」
這樣她也能省不少錢呢。
許媛媛在物質生活上是不會虧待自己的,但在帶孩子看病這一點,由於與顧醫生交好,她就像是賴上顧醫生一樣,總想著讓顧醫生幫她兒子看病,這樣她能省點錢。
「我家裡沒有治流感的葯。」顧醫生坐了起來,腹中空空的,她得下樓找吃的。
許媛媛無奈,「那我只能帶小寶去醫院了。美女,你怎麼就喝了酒。」
顧醫生聲音冷了很多,「我的自由。」
許媛媛意識到自己的話裡帶著抱怨,連忙笑著:「美女,我沒有其他意思,那你好好休息,我帶小寶去醫院了。對了,美女,我再佔用你一點時間。華良說他向你表白了,你要不要接受他?」
顧醫生喝酒就是因華良而起,許媛媛這樣問她,讓她想起了昨天華良跟她說的話。
華良說他在國外多年就沒有想起過許媛媛,只會想到她顧美女。
華良說,如果她想多給他一個機會,就和他交往,當他的女朋友,而不是把他推給許媛媛,那樣並不是給他機會。
他都向她表白了,她還不相信他對她的感情嗎?
許媛媛在電話里自言自語著:「你勸我找個好男人嫁了,我身邊那麼多的追求者,我覺得都不好,還是華良最好,如果你不想接受他,那我就不客氣地追求他了。」
顧醫生沒有回答許媛媛,也沒有再聽許媛媛的電話,直接就掛斷了。
坐在床上靜默了兩分鐘,顧醫生把手機放回原處,下床去洗刷。
十幾分鐘后,顧醫生出現在家人的面前。
一家人都看著她。
她僅是跟家人打了聲招呼,就自己進了廚房找吃的,也沒有問昨晚是誰送她回來。
既然女兒不問,不說,顧父心裡很想知道女兒對華良是什麼態度,也不好多問,反正女兒的事,她自己能處理好。
雖然華良在高中的時候欺負顧美女三年,由於顧美女年紀不輕了,追求她的男人很少,相親,她又不去,顧父夫妻倆心裡是著急女兒的婚事,但又不好明著說。
顧小弟也不讓父母催姐姐嫁人,免得姐姐被催得急,胡亂找個男人嫁了還會害了姐姐一輩子,顧小弟說,大不了,他養姐姐一輩子,反正絕不讓姐姐將就地嫁人。
他姐姐也不會將就。
顧醫生吃飽喝足后,洗好了碗筷,便出去了,在院子里打理她的草藥。
顧爺爺以前是醫生,還是醫術很好的醫生,可惜他的兒女們都不喜歡學醫,在他死時,兒孫們就沒有一個繼承了他的衣缽的。好在他留下了很多珍貴的醫書及筆記,對顧醫生的幫助很大。
顧醫生重走爺爺當年的路,也和爺爺以前一樣,喜歡在家裡種草藥,曬草藥,有空的時候就自製一些藥丸。顧家屋裡的盆栽花,都是可以藥用的。
很快,顧小弟出來了。
見到姐姐在翻曬著草藥,顧小弟走過去,輕咳兩聲。
顧醫生也不理他,只顧著做自己的事。
「咳咳——」顧小弟再咳兩聲。
顧醫生總算扭頭看向弟弟,「說。」
「嘻嘻嘻嘻,姐,我就是想問問,你和華良那個混蛋怎麼回事?他以前那樣欺負你,你怎麼不把他往死里整?要不要我去把他敲暈帶回來讓你把他做成人體標本,你不是說你的針灸還不夠好嗎,正好用他來練習練習。」
顧小弟其實早就磨著鐵沙掌想把華良揍一頓的了,可是姐姐不允許他們插手她的事,連說都不能說。昨晚聽華良說喜歡姐姐,顧小弟想替姐姐「報仇」的心又燥動起來。
昨晚做夢,他都夢到自己把華良捧得臉青鼻子腫的。
顧醫生淡冷地應著:「謝了,不用。」
「姐,你就不氣那混蛋嗎?他毀了你那麼多衣服,現在那些衣服還在你房裡的那幾個大木箱裝著呢,反正我是很生氣的。早知道是他,我昨晚就狠狠地揍他一頓,才揍了他一拳,利息都不夠。」
顧小弟對於姐姐的回答非常不滿意。
「你打了他?」顧醫生霍地轉身面對著弟弟,眼神變得銳利又帶著幾分怒火,瞪著顧小弟。
「才一拳。姐,你那什麼表情?心疼他?我是你弟呢,我替你出氣,你居然是心疼華良那個混蛋。」顧小弟不爽了,姐姐這是胳膊往外拐呢。
顧醫生很快恢復了平靜,再次去弄著她的藥草,淡冷地說道:「你該多揍他幾拳的。」
「姐,你說的哈,下次再遇到他,我就把他往死里揍,哦,不能往死里揍,萬一打死他了,沒有人娶我姐了,真要我養我姐一輩子呢。」
「顧知昂!」
顧醫生冷冷地叫著弟弟的名字。
顧知昂連忙笑道:「姐,我就是隨口說說的,你真不嫁人,我還是會養你一輩子的。」
「我一個月的收入是你一年的收入,你怎麼養我?拿什麼來養我?將來你能養得起你的妻兒子女不用姐姐幫忙,姐姐就阿彌陀佛了。」
顧知昂:太打擊人了,他一年的收入都不如姐姐一個月的收入。
但事實如此,他無力反駁。
「滾,別煩我。」
顧知昂摸著鼻子滾,還嘀咕著:「姐,你這樣嫁不出去的。」
「你不是說我嫁不出去你養我一輩子嗎?」
顧知昂:……
得,臉被打得啪啪響了。
顧知昂滾回了屋裡,跟母上大人稟報探來的情報,「媽,我姐說下次看到華良就把他敲暈帶回來給她練習針灸,我們幫姐換一套銀針吧,換成最大的那種,到時候把華良紮成個黃蜂窩。」
顧媽媽賞了兒子一記白眼,回了兒子一句:「活該被你姐讓你滾,趕緊滾,滾遠點。」
顧知昂:……
他這是為了誰呀?
……
玉家別墅門口停著許太太的車,她沒有進去,而是打電話讓許如茵出來。
等許如茵出來了,她對女兒說道:「如茵,上車。」
許如茵不動,反問她:「媽,去哪裡?」
「如茵,你先上車,上車后,媽再跟你說。」許太太耐著性子哄著女兒上車,許如茵還是不肯上車,她說:「媽,你有什麼事在這裡說就行,他們不會偷聽的。少彥身體還虛弱得很,我不能走開。」
許太太有點氣急敗壞的,許如茵不肯上車,她便自己下了車,然後拉著許如茵走到遠處,距離玉家別墅大門口幾十米遠了,她才停下來。轉身,她看著瘦了大圈的女兒,又心疼起來,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的臉,「如茵,聽媽一句勸,跟媽回去吧,他這裡那麼多人,還怕沒有人照顧他嗎?最近你都沒有休息好,也該好好地休息了。」
「我在這裡也可以休息。媽,你如果是來勸我回家的,請媽回去吧,我不會跟媽回去的。」玉少彥現在這種情況,教她如何放心跟母親回家。
許太太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她氣,「如茵,你就不能聽媽一句?跟那個玉少彥分了吧,你們倆不適合,他身體那麼差,怎麼能給你幸福,怎能當你的依靠?他隨時都會兩腿一伸就登西天極樂了,到時候你怎麼辦?還有你肚裡的孩子,不要了,打掉他。玉少彥那樣的身體,誰知道孩子會不會像他那樣?真是這樣的還不如不要生下他,免得害了他。」
許太太今天過來,是想帶許如茵去醫院流產的。
那晚,玉少彥的兇險,許太太都親眼目睹了,礙於自家女兒當時哭得肝腸寸斷的,她不好說什麼。現在玉少彥活過來了,許太太首先就是想把女兒帶回家,讓女兒和玉少彥斷絕關係,更不要生下玉少彥的孩子。
「而且玉少彥是那樣的出身,就算她姐姐做的事與他無關,咱們許家是什麼門庭,清清白白的,可不能和這種人來往。如茵,你要是不跟媽回去,等你爸過來,你爸不會像媽這般好說話的,會直接帶著你的親兄弟,堂兄弟們過來把你綁回去。」
許如茵冷臉。
自從知道玉少彥是男人後,家人就一直反對她和玉少彥在一起。
哪怕家人都是為了她好,但她不需要這種好,她就是愛玉少彥,認定了玉少彥,除了玉少彥,她誰都不嫁了。
「媽,這個孩子懷得不容易,我不會打掉他的。我也不需要少彥成為我的依靠,我當他的依靠也一樣的。雖說少彥身體很差,但只要陪在他身邊,能每天看到他,對我來說便是幸福。媽,我不回去,也不會打掉孩子的。」
「他姐姐是他姐姐,他是他,他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地的事,他怎麼就不能和我來往了?媽,你也回去跟爸和我的那些堂兄弟們說,如果他們真要過來綁我回去,請他們帶上棺材,他們只能帶著我的遺體回去。」
「如茵!」
許太太痛心地低叫,「你怎麼就如此的不懂我們的心呀,我們都是為你好!玉少彥的身體你也是知道的,你真跟了他,整天都得擔驚受怕,你可以過更好的日子,何苦要過這種苦日子?」
許如茵還是冷著臉,「媽,我說了,只要我能陪在少彥身邊,能每天看到他,日子再苦也是甜的。媽,你不必勸我了,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如果媽真的心疼我,就答應我和少彥的婚事。我和少彥,生同枕,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