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反正睡都睡了
艾珍和米月嬋逛街,買了不少東西。
讓司機把買的東西都帶回車上,母女倆去了咖啡廳。
「你看你最近,氣色都變差了。這臉,都瘦了不少。」艾珍皺著眉頭看著女兒,「你一天不要再瞎想了,就忘了蒼聖烜吧。他不是太子,只是個平民。現在又成了個殘廢,沒了蒼家,他只是地上的一隻螞蟻。你奶奶說的對,你以後是大富大貴的豪門少奶奶,家族的主母,別再想那些不相干的人了。」
艾珍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米月嬋皺眉不語。
她愛蒼聖烜,並不是因為他的家世,只是因為他這個人。
就算他現在一無所有,她心裡還是忘不了他。
他殘廢……
本該殘廢的人不是他的!
緊咬著牙,暗暗地握著緊了手。
「月嬋,你怎麼就想不開呢?蒼聖烜跟卓玥在一起了,駱家和卓玥的婚約肯定也廢了。你奶奶說了,她得讓胡老太太兌現承諾。其實駱譯河這個人也不錯,不管是樣貌還是家世,能力本事,並不比蒼聖烜差。你嫁給駱譯河,也是天作之合。」
艾珍臉上掛著笑,一副女兒已經駱家少奶奶的樣子。
米月嬋卻笑不出來,她一點也不興奮。
她想愛一個人,可愛而不得。
現在,她愛的人一無所有,家人卻又迫不及待的把她跟另一個人牽在一起。
她就像個工具,她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嫁個家世好的男人,然後讓米家屹立不倒,扶搖直上。
太諷刺了。
「媽,我不想這麼隨便嫁人。」第一次,她向母親表明自己的意願。
艾珍皺眉,「這怎麼是隨便嫁人呢?駱譯河是什麼人?你以為你真的能隨隨便便就嫁給他了?那好,你說你不想隨便嫁人,那你想怎麼樣?還是想嫁給蒼聖烜?你別傻了。那個男人,配不上你!」
米月嬋的手捧著咖啡杯,她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媽,我想跟一個我愛的男人過一輩子。所以,您能不能跟奶奶說一下,別再操心我的事了?」
她現在也根本沒有心思去跟其他男人接觸,跟別的男人談情說愛。
本來一直想著跟卓玥公平競爭,可她得知他們拿了結婚證的消息時,她還是沒有保持自己的風度。
恰巧在酒吧又遇上了黃臘丁,那個男人是恨卓玥的。
他喝醉了酒,說恨不得殺了卓玥那個女人。
所以,她的邪惡思想跑出來了。
是啊,只要殺了卓玥,蒼聖烜就永遠不可能和卓玥在一起了。
到時奶奶跟蒼老太太再說一下,她跟蒼聖烜的婚事還能做數的。
這樣的想法一直在她腦子裡盤旋,她最後,也就真的那麼做了。
她找到黃臘丁,給他錢。
她只給了他錢,因為她聽到黃臘丁說要開車撞死卓玥。
他需要錢買輛二手車。
當真,他拿了錢,去買了一輛二手車,真的去醫院撞卓玥了。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被撞的人卻是蒼聖烜。
她怎麼能夠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啊!
胸口被壓的難受,呼吸都變得急促。
她後悔,真的好後悔!
「月嬋?月嬋?你怎麼了?」艾珍見她臉色蒼白,額頭都浸出了汗,一摸她的手,冰涼的嚇人。
米月嬋一下子鬆開咖啡杯,杯子倒了,咖啡灑了一桌,濺到了她的衣服上。
「我去一下洗手間。」米月嬋站起來,急急忙忙的去了洗手間。
艾珍見狀,無奈的搖搖頭。
這孩子,真是一根筋。
。
米月嬋在洗手間擦著衣服上的污漬,怎麼也擦不掉。
門被推開,又被關上。
她抬頭一看,竟是卓玥!
現在看到卓玥,她就莫名的心慌。
緊張的咽了咽喉嚨,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麼巧。」卓玥走過來,手放在水龍頭下面,水就出來了。
慢條斯理的洗著手,側過臉看著臉色蒼白的米月嬋,淡淡的說:「臉色怎麼這麼差?是緊張還是害怕?」
米月嬋這才驚覺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了害怕,她強迫自己鎮定,「我緊張害怕什麼?」
「噢。是嗎?我還以為,一般做了壞事的人,晚上都會睡不著覺。看到對方好端端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也會心有餘悸呢。」卓玥甩了甩手,抽了張紙擦掉手上的水。
「神經病。」米月嬋不想再跟她站在一起,空氣有些壓抑。
她去開門,卓玥卻攔住了她。
米月嬋皺眉,「你想幹什麼?」
卓玥咧嘴沖她笑,一雙妙眸在她身上來回打量,「真是一張好看的臉,還有這身材,嘖,完美。」
米月嬋被她盯的全身顫慄,渾身不自在。
呼吸變得急促,心跳也跳的壓抑。
「卓玥,你別亂來!」她是害怕的,聲音都在顫抖。
卓玥笑,「你先亂來的,我怎麼就不能亂來了?」她沖她挑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米月嬋慌了,往後退。
卓玥向前一步,她就後退一步,最後背都抵在衛生間的門上了。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心腸卻是那般的歹毒。這個社會殺人不用償命嗎?」卓玥皺眉,「你說,如果我在這裡把你做了,會有人查到是我做的嗎?」
米月嬋是真的怕了。
她背脊一片冰涼,手心都出汗了。
全身綳的緊緊的,不敢放鬆。
「瞧瞧,小臉都白成這個樣子了,真是讓人心疼。」卓玥伸手去摸她的臉,手還沒有碰到,她就偏過了頭。
卓玥的手停在半空中,笑了。
她的目光又落在她豐滿的胸上,「米家的大小姐,美麗溫柔,優雅知性,身材也是極品。如果送到夜總會,一定很多人點你的。」
米月嬋的心咯噔一下,她瞪圓了眼睛盯著卓玥,「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啊。純粹只是欣賞你的美貌,然後幻想一下。僅此而已。」卓玥聳聳肩。
米月嬋完全摸不準卓玥的心思,只是她越是這樣,心裡就越沒底。
卓玥輕嘆一聲,「前陣子,我殺了個人。」
米月嬋身體一抖,心跳到嗓子眼了。
她到底要做什麼?
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知道我殺了誰嗎?」卓玥問。
米月嬋根本不敢出聲。
「黃臘丁。那個開車要撞我,最後撞了蒼聖烜的人。」卓玥說的極為輕巧。
米月嬋卻是手指都掐進掌心了,全身緊繃繃的,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她到底想說什麼?
到底想要做什麼?
米月嬋就跟緊繃的弦,隨時都可能斷開。
卓玥看到她眼裡的慌亂,淺笑道:「我把他活生生的給壓死了。他被人打的全身是傷,渾身是血。但還沒有死。他趴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車輪胎朝他開去。血,濺了一地。跟煙花一樣,砰!綻放。然後,隕落。」
「你知道那是什麼樣子的嗎?」卓玥盯著她的眼睛,笑容斂去,「如果他撞死了我,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但他撞了我老公,我怎麼會放過他?你說,他有沒有同夥?有沒有人指使他?」
說著,她又搖頭,「他不需要有同夥,也不需要人指使,他本來就恨我。因為他要替他老大報仇。所以,米月嬋,你不覺得你做的事,很多餘嗎?」
冷眸緊鎖著米月嬋的眼睛。
米月嬋眼裡的慌亂和害怕無處可逃。
她嚇得緊貼著牆,臉色蒼白,「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無所謂。你要說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就算了,反正你心裡清楚,我心裡也明白。」卓玥退了兩步,給了她足夠的空間,「不過,你走路的時候,可要小心一點哦。」
說著,她笑眯眯的走出洗手間。
她一離開,米月嬋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
額頭,背脊,一片冰涼。
卓玥什麼都知道,她卻放過了她。
她竟然壓死了黃臘丁,為什麼她要告訴她?
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米月嬋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卓玥開車活生生的將一個人壓死的畫面,還有她最後說的那句話,走路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她到底要做什麼啊!
米月嬋捂著自己的腦袋,用力的搖晃。
她要把這些東西甩出去,不要讓它們擾亂了自己的心神。
可是,越是想要忘記,那聲音就越來越清晰。
艾珍一直在等著米月嬋,左等右等不見人,她一進洗手間就看到女兒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臉色蒼白,抱著頭不停的在搖晃。
「月嬋,你怎麼了?月嬋,月嬋!」
艾珍去抓她的手,她的手跟冰塊一般冰涼。
心中一慌,蹲下來緊張擔憂的看著她,「月嬋,這是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米月嬋一見艾珍,便跟快要溺水時抓到了一根稻草,拚命的往上爬。
「媽,媽,我不想的,我沒有想過要撞聖烜的……我愛他,我不讓他死,媽,媽……」米月嬋眼淚一直往外冒,痛哭流涕。
艾珍震驚的看著她,「你說什麼?是你叫人去撞的蒼聖烜?」
「我不是要他死,我是要卓玥死!可是他,他竟然不顧一切的去救了卓玥。媽,媽,卓玥都知道了。她剛剛都跟我說了。」米月嬋緊緊的抓著艾珍的手,完全亂了,慌了。
艾珍驚恐不已,「卓玥來了?她都說了些什麼?不,不管她說什麼,你都不要聽。月嬋,沒事的,我們回家,回家啊。」
艾珍將她扶起來,米月嬋的腿發軟,怎麼也站不起來。
「你起來啊,我們回家!」艾珍又急又亂,聲音不由揚高。
「媽,卓玥不會放過我的。她說了,她讓我小心一點。她肯定要報復我的,我不能出去,我一出去,她就會撞死我的。」米月嬋不住的搖頭,推開艾珍,就是縮在角落裡不走。
艾珍一把將她拉起來,「你給我閉嘴!她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米月嬋,你給我站起來。你是米家的大小姐,你現在看你這個樣子,丟不丟人?」
米月嬋被她這麼一吼,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她不該這樣的。
她應該冷靜的。
「卓玥就是抓住了你的心理,所以才這麼嚇唬你。她想讓你自己活在恐懼里,讓你自己毀了你自己!米月嬋,你平時那麼聰明機靈的一個人,怎麼這會兒就跟鑽進了死胡同,轉不過來彎了呢?」艾珍恨不得給她兩巴掌。
米月嬋的眼神終於恢復了明智。
她愣愣的看著艾珍,「是,對,她就是想讓我自己崩潰。不,我不能如她的願!她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她不能報警抓我,只能來嚇唬我。一定是!」
艾珍見她終於緩過來了,也是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你想明白就好。」艾珍看她一臉淚水,頭髮亂糟糟的,拉她起來,「好好整理一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米月嬋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哭紅了眼睛,花了妝的臉,亂七八糟的頭髮,她皺起了眉。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居然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
她洗了臉,理了理頭髮,除了眼眶還是紅的,一切都變成原來的樣子了。
她一定不能被卓玥的話給左右了。
那個人死了,卓玥就沒有證人證明她也參與的。
她就是在嚇唬她!
好一個狡詐的女人,竟然害她差點失了分寸。
「好了,我們回去吧。」艾珍也是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母女倆走出咖啡店。
卓玥就在路邊的車子里,看著她們倆。
唇角,似笑非笑的揚起一抹弧度。
。
曲蒙回來把駱家祖宅的地圖都畫出來。
「駱家把關很嚴,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有人巡查,十分的警惕。想要把叔叔阿姨悄無聲息的帶出來,確實是有點難度。除非強攻。但這樣動靜太大,對叔叔阿姨的人身安全也很難保障。」
卓玥看了一眼地圖,各處都有人守著,一個人倒是能進能出。
這個駱譯河,怕是一直防備著她。
「潛進去容易,要出來難。」潘怡也皺起了眉頭。
「除非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叔叔阿姨偷出來,然後運走。但是這個太高難度了。不止要防著那些巡查的人,還得找得能將叔叔阿姨安全運出的出口。」曲蒙說了,又自我否定了。
「偷……」卓玥皺眉。
曲蒙認真的想了想,「如果能把叔叔阿姨從祖宅轉到祖宅後面的別墅樓上,從別墅的窗戶那裡將他們送出去,倒是有點希望。」
「你不是說,那別墅下面是養的鱷魚嗎?還有,得用多大的工具才能將叔叔阿姨在毫不驚動人的情況下,才能送出去?」潘怡說出了疑慮。
曲蒙皺眉,「確實。不過上次我在駱家遇到了一個女人,她能在駱家來去自如,我覺得她可能有辦法。」
「女人?」卓玥看著他。
曲蒙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只可惜,她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
「還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潘怡癟嘴。
卓玥緊蹙的眉頭卻緩緩鬆開了。
對啊,她怎麼把她給忘記了。
不過想要聯繫上那個女人,還真是有點難。
不管如何,卓玥還是抱著希望給安薔打了個電話。
如她所想,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卓玥無奈的搖頭,她肯定又在踩點了。
只能給她發了條簡訊,希望她看到了能速回電。
「好了,先等著吧。」卓玥看了一眼他倆,「你們自便,我去看一下聖烜醒了沒。」
卓玥上了樓,曲蒙和潘怡對視一眼。
就,這樣結束了?
「餓了沒?給你煮碗麵條。」潘怡問曲蒙。
「馬上就要晚飯了,你就用一碗麵條打發我?」曲蒙瞪了她一眼。
潘怡癟嘴,「你想吃飯,就去幫我的忙。」說著,便去了廚房。
曲蒙也跟著進去了。
「你說,老大會不會一直這樣下去?」潘怡壓低了聲音,很認真的問曲蒙。
曲蒙擇著菜,搖頭,「卓玥的醫術高明,當初老大被駱譯河的人暗算成那個樣子,卓玥都把他給治好了。相信這一次,她也能治好他。」
潘怡淘米煮在鍋里,「可這麼多天了,老大的手腳還是那樣。而且對其他事情,完全沒有印象。」
「這是重傷,急不得。總之,耐心一點吧。」
「現在玥姐的爸媽在駱譯河手上,不如我們叫兄弟們一起出擊,把叔叔阿姨搶回來!」潘怡握緊了拳頭,「我就不信,我們連兩個人都搶不回來。」
曲蒙白了她一眼,「你一個姑娘家家,能不能溫柔一點?你骨子裡的性格跟你的外表真是一點也不符合。卓玥都說了,再等等。還有,我們的兄弟全部出擊,那那邊的事情怎麼搞?再看看吧。」
潘怡噘嘴,「行吧。你現在說了算。反正老大什麼都不知道。」
曲蒙不說話。
。
卓玥在樓上給蒼聖烜洗臉。
現在她的生活重心就是只是他了。
大概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蒼聖烜對她也是格外的依賴。
「媳婦兒,最近辛苦你了。」蒼聖烜突然對卓玥說。
卓玥抬起頭來,沖他笑,「不辛苦。」
蒼聖烜低頭看著自己的腿,聲音里透著一絲落寞,「我成了這個樣子,你還不離不棄的守著我,照顧我,我覺得對你很不公平,很虧欠。」
他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卓玥有些意外。
忍不住打趣道:「要不,我重新去找個人嫁了?」
「你敢!」蒼聖烜咬牙緊盯著她。
「那你還說什麼不公平,虧欠?」卓玥給他穿好拖鞋,抿著唇笑了。
蒼聖烜輕哼了一聲,「等我好了,我會好好疼你的。」
卓玥笑容加深,「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
「挺好?」蒼聖烜皺眉。
「對呀。每天給你洗洗擦擦,然後想怎麼摸就怎麼摸,你又沒有反抗的餘地,是我賺了。」卓玥站起來,走到他後面推著他出門。
蒼聖烜咬牙切齒,「卓玥!你這個女流氓!」
「你又不是才知道我是女流氓。」卓玥突然趴在他的耳邊,對他吹著氣,「老公,更流氓的事,我還沒有做呢。」
蒼聖烜瞬間就紅了臉,「你,你還想做什麼?」
「等你哪天差不多了,你就知道我要做什麼更流氓的事了。」卓玥輕輕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然後得逞的大笑著推著他進了電梯。
蒼聖烜又惱又羞,可他現在手不能動,腳也不能動,他只能被她這麼調戲了。
這氣鼓鼓的樣子維持到了吃完晚飯。
「卓玥,你這是做了什麼,把他氣成這個樣子?」曲蒙吃完了飯,終究是沒忍住問了。
話音剛落,蒼聖烜就射過一記刀子眼神。
曲蒙挺直了腰,閉上了嘴,嘿嘿笑道:「飯也吃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說罷,便逃離了蒼聖烜那瘮人的眼神範圍。
曲蒙開車在外面兜了一圈,準備去酒店將就一晚,最後想了想,還是開車回家算了。
他住在京市最繁華的地段。
擁有一套獨立的洋房,價值千萬。
這房子他很少回來住。
以前上班忙,根本沒有時間回家。
家於他來說,就是個吃飯睡覺的地方。
蒼聖烜還是蒼家太子爺的時候,他需要工作,每天都在忙。
吃飯在外面吃,睡覺也在外面的酒店睡。
回家睡了,還得請人幫忙打掃。
現在不忙了,在家裡過兩天悠閑的日子,也是挺好的。
現在都到了睡覺的點,外面都沒有什麼人了。
回了家,把車停好,他開門進去。
把客廳的燈打開,然後去冰箱里拿了一瓶酒,在窗口站了一會兒,酒也喝完了。
看了一會兒電視,已經十一點了。
該洗洗睡了。
他一邊脫著衣服,一邊往樓上走。
到了卧室門口,他擰開門進去。
剛把門打開,他警惕的察覺房間里有一絲淡淡的香味。
那味道,有點熟悉。
目光落在床上,床上有一個微微隆起的東西。
曲蒙放輕了腳步,一點點的慢慢挪過去。
在離床還有半米的距離,他猛然跳上了床,手狠狠地摁住床上的東西。
只是他剛一碰上,他就已經知道是這是什麼了。
他的家裡,他的床上,居然睡著一個人!
他正欲伸手去拉開被子,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跑到他家裡來了。
手剛一鬆開,一隻手從被子里伸出來,直接勾住他的脖子。
對方身手很敏捷,很快就逃離了他的禁錮。
「你是誰?」曲蒙在黑暗裡看清了對方的身段,是個女人。
剛才那味道,也是來自於這個女人身上的。
安薔站在窗口,從來沒有想到她也有失手的一天。
她早就勘察過這家,起碼有五天以上沒有回來住了。
怎麼她剛住進來,這家主人就回來了?
「你再不說話,我就報警了!」曲蒙語氣冷冽。
安薔聽著這聲音,有些熟悉。
她輕咳了一聲,「這位兄台,我只是借宿一晚,不用報警吧。大不了,我給你錢。就按星級酒店的住宿費算,如何?」
曲蒙聽到這個聲音,皺起了眉。
怎麼這麼熟?
借宿一晚?
他眉心一跳,立刻開了燈。
安薔哪知道他會突然開燈,下意識的就伸手擋了一下臉。
看到那身絲綢睡衣,還有地上的背包,曲蒙忍不住張了張嘴,「果然是你!」
安薔一聽,也放下了手。
看到曲蒙,她也驚到了。
「怎麼是你?」嚇她一跳。
看到是他,她便完全放鬆了。
直接走到床邊,掀開了被子,上下打量著他,「你是不是跟我一樣,有去別人家睡的愛好?不過,你來之前,就不會打探一下這房子里有沒有人?」
「還有,你衣服都不穿,不怕別人告你騷擾?算了,懶得跟你說。你自己去找個地方睡吧,別打擾我了。」安薔皺著眉頭看著他,對他做事的能力,實在是嫌棄得很。
說罷,她又拉過被子,捂頭就睡了。
真是困死了。
要不是他突然來襲擊自己,她此時正在跟她的男神在夢中甜蜜呢。
趕緊睡過去,接著夢繼續做。
曲蒙愣在原地,看著那已經視若無人的女人又睡了,他簡直哭笑不得。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他在自己家,反而被一個侵佔了他的床的女人給訓了。
而且,她怎麼能這麼不把他當回事呢?
他是個男人,還是一個已經脫光了上衣的男人。
她一點也不在意,難道就不怕他把她給那啥了?
這女人的心,怎麼這麼大啊。
曲蒙無語。
他家裡房間是多,但是只有這一間房是他鋪了床的。
家裡連多餘的被子都沒有。
所以,他現在是回家了都不能睡自己的大床了?
越想,越覺得憋屈。
聽到女人那均勻的呼吸聲,曲蒙無奈的搖頭,然後走出卧室。
正準備關門,他又倒了回來。
提起地上的背包,重新下樓了。
這女人,等她清醒過來了,看他怎麼打她的臉!
安薔這一夜睡到自然醒。
她最喜歡這種長期沒有人住的房子了。
一會兒可以再弄個早餐,吃飽了繼續找下一家。
她翻了個身,坐起來。
「咦,包包呢?」安薔皺眉,在床的兩邊都找了,就是不見包包的蹤影。
她打著赤腳在卧室里找,也沒有找到。
她的包包不可能不翼而飛吧。
不可能。
行走江湖多年,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皺著眉頭想了想,昨晚那個男人!
一定是他偷走的!
「該死的,竟然敢偷我的東西!」安薔氣急。
她的手機,錢,還有那些工具,車子鑰匙,全在包包里。
那男人偷走了,她豈不是……
安薔越想越氣,恨不得罵他祖宗八代。
「醒了嗎?醒了就出來吧。」
突然,敲門聲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安薔的耳朵里。
她眨巴著眼睛,拉開了門,就看到曲蒙倚在門口,雙手環胸的看著她。
「睡的好嗎?」曲蒙揚眉輕問。
安薔眯了眯眼,「是你拿了我的包包吧。把我的包包還給我!」
「不著急,東西在樓下。上次你幫了我,還給我喝了水吃了餅乾。這一次,我得盡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你。」曲蒙說:「盥洗台下面的柜子里有乾淨的牙刷,上面的柜子里有乾淨的毛巾,你收拾好后,就下來用早餐吧。」
說罷,他便轉身下了樓。
安薔皺著眉頭,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對這家人的東西擺放位置這麼清楚?
不對,他說地主之宜?
難道……
安薔睜圓了眼睛,不會這麼巧吧。
換好了衣服走下樓,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有熱騰騰的豆漿,還有油條小籠包,榨菜。
「來吃早餐吧。」曲蒙站在餐廳招呼她。
安薔咽了咽喉嚨,緊蹙著眉頭,「這,這裡……」她環視一下四周,眼裡的疑問十分的明顯。
曲蒙聳肩,「這是我家。」
「……」安薔真心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糗過,「真的是你家?」
「要不要我把房產證給你看一下?」曲蒙挑眉問。
安薔啞口。
她居然把主人當成了跟她一樣的人,還把主人的床給佔了。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居然被主人發現了!
這是她人生中的一次滑鐵盧。
「趕緊過來吃吧。你的包包在那裡,我沒有看過。」曲蒙走到餐桌,拉開了椅子,請她坐。
安薔渾身不自在,還是挪動腳步走過去,坐下。
曲蒙坐在她對面,「你將就點吃吧。」
「這真是你家?」安薔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
「那為什麼,你幾天沒有回過家?」正因為這樣,她才以為主人要麼是出國了,要麼是不常回來的主
曲蒙很淡定的說:「有些事要忙,忙完了就近找地方睡。噢,我跟你不一樣,我是找酒店睡。」他特意強調。
安薔真是羞的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我,我是真不知道你是這家的主人。要知道,我就……」
「你就可能去隔壁睡了。」曲蒙接過話,「吃啊。李記包子鋪的小籠包和油條,還有豆漿是京市口碑不錯的,味道也挺好。」
安薔夾過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確實是好吃,但是她現在的心情,真的不宜吃任何東西。
她咽下后,說:「如果我知道你是這家的主人,我就不會佔你的床了。」
「沒事,反正你睡都睡了。」曲蒙一口一個包子。
「……」
安薔真是無語。
曲蒙見狀,笑了笑,「行啦。我又沒怪你。我說了我們之間有緣,你不信。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
安薔扶額,這緣分她是真的不想要。
「算了,我先自我介紹吧,我叫曲蒙。歌曲的曲,容易被蒙蔽的蒙。」
「……」安薔真是無語,他用得著這麼介紹么?
曲蒙看著她,「你呢?」
「安薔。」
「安寧的安,薔薇的薔?」曲蒙問。
「嗯。」
「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趕緊吃吧。」曲蒙喝了一口豆漿,便靠著椅子看著她。
安薔哪裡吃得下。
只是喝了一口豆漿,就沒有再動了。
「謝謝你,我得走了。」安薔實在是不想面對他了。
「你去哪裡?」
「沒有目的。」
「我說,你就這樣一直隨便在別人的家裡睡?」曲蒙好奇的問。
安薔拿起包包,糾正道:「我可不是隨便。我所要借宿的房子,可都是別墅大院,洋房。一般的房子,我看不上。」
「……」曲蒙笑了笑,「那還真是幸運,我這房子能入得了你的眼。」
「呃……那個,謝謝你的早餐,我走了。再見。」她實在是不想跟這個男人相處了。
總覺得,太丟臉了。
曲蒙見她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便送她到門口,「好吧,有緣再見。」
看到她迅速的拐彎消失在眼前,曲蒙揚了揚眉,便回了房。
安薔找到自己的車,這才鬆了一口氣,從裡面拿出手機。
昨天實在是太累了,手機沒電都沒有充。
她拿了充電寶把手機電充上,然後開機。
一條簡訊出現。
「安薔,有事相求,速回電。」發件人是卓玥。
她挑眉,這女人能有什麼事要求她?
不過,正因為如此,她還是去看看的好。
。
安薔給卓玥打了電話,問清了地址,她便開車過去。
到了別墅,安薔打量了一下,眼裡露出驚艷。
能在這樣的房子里住一晚,應該很不錯。
一想到這個,就想到昨晚的烏雲。
算了,下一次一定要更仔細,更謹慎的摸底。
要再出現這種事,真是毀了她一世英名。
「我到了。」安薔把車停好,給卓玥打了個電話。
門,開了。
卓玥看到安薔,臉上露出笑容,張開了手臂。
安薔也笑了,同樣張開手臂迎向她,跟她擁抱。
「一別兩年,越來越風騷了。」安薔打量著卓玥。
「你也是越來越有料了。」卓玥盯著她的胸,意味深長。
安薔勾起食指和中指戳向她的眼睛,「色胚。」
「哈哈,走,進屋。」卓玥挽著她的手,拉著她進屋。
「這位是……」安薔看到客廳里坐著一個俊美的男人,不由好奇。
卓玥走到蒼聖烜身邊,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我老公。」
蒼聖烜被卓玥突然這麼親了一下,唇角輕揚。
他就喜歡卓玥當著別的人面承認他。
「你結婚了!」安薔意外。
「嗯哼。不過還沒有舉行婚禮。放心,少不了你的那份的。」卓玥看到安薔,心情都好很多。
畢竟,有安薔在,對於爸媽的事,她心裡有了個底。
安薔看到蒼聖烜的腿,還有他的手,也沒有多問。
只是說:「那你可得提前通知我,不然我可不知道能不能出席你的婚禮。」
「人不來沒事,禮到就行。」卓玥開玩笑。
「切。你都找不到我,還想要禮?」安薔斜她一眼。
倆人聊了許久,卓玥便說起來正事。
「我找你,是有件事想要你幫忙。」
「你說。」
卓玥便把爸媽被駱家給關起來了,也說明了爸媽的情況。
「想要把他們安全的帶離駱家,只能用偷的了。但是這方面我又沒有認識的人,所以就想到你了。」卓玥神色凝重的看著安薔。
安薔皺眉,「你可得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可從來沒有偷過東西哈。頂多只是去別人家睡個覺。」
「是是是,我知道。你要是想當江洋大盜,沒有人能抓得住你。」
「那是。」
「你有沒有辦法?」玩笑過後,卓玥還是想知道她有幾成把握。
安薔想了想,「有是有辦法,但得給我找個人。能力不能差,得給我做接應。」
卓玥點頭,「這個沒有問題,有人。」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曲蒙。
曲蒙一個夜闖駱家,還沒有被發現,他的能力她不懷疑。
「一定要機靈,還要有身手,腦子要靈活。」安薔強調。
卓玥點頭,「明白。我找的這個人,你應該見過。」
「我見過?」安薔皺眉,「我可不認識你的朋友。」
卓玥笑,看了一下時間,「剛才你來的時候,我就打電話給他了。這會兒,應該也要到了。」
話音一落,門外就有車子熄火的聲音。
------題外話------
安薔:好尷尬。
曲蒙:都同處一室兩次了,應該習慣了。
銘希:樓上的沒出息。都兩次了,楞是沒出手。
曲蒙:我是正人君子。
銘希:屁!分分鐘把你變成禽獸。
曲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