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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夜遊之症(23末)

  厲竹彎唇一笑。


  「厲某一個大男人,從不喜帶什麼香囊之類的東西,應該是衣服上的熏香,只是厲某也不知道是什麼香,熏衣這些事都是下人去做的,厲某從未過問,若十一爺感興趣,等厲某回去問過,再告知十一爺。」」


  原本卞驚瀾是想說,不用了,這種事還要專門去問,不知怎的,回答出口的竟然是:「行!那就等著厲公子幾時問了告訴本王。」


  那廂,秦羌一人自斟自飲,幾杯酒下肚,見厲竹跟卞驚瀾有說有笑沒完沒了,只覺得喝進腹中的酒一下子全部變成了火。


  唇角冷冷一勾,他忽的自座位上起身,就像是從看到厲竹一下:「呀!這不是叱吒江湖、聞名醫界的『鬼手神醫』厲神醫嗎?」


  一話落,全場靜。


  卞驚寒眸光一斂。


  厲竹眉心輕蹙。


  卞驚瀾一臉吃驚地、難以置信地看著厲竹:「厲神醫?你就是那個厲神醫?」


  忽的想起來行宮前,自己身上被那個女人害得發臭時,他去三王府讓他三哥找厲神醫救他,他三哥說過,此人近期會來。


  還真來了。


  所有人都看著厲神醫,包括前方高座上的皇帝。


  在座的,都是顯貴之人,不少見多識廣者是聽說過厲神醫的。


  聽說此人醫術了得,能讓枯木逢春,能讓人起死回生,聽說此人早已不輕易出手,多次見死不救,聽說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世人鮮少有人認識。


  竟然就出現在他們身邊了?


  厲竹冷冷地看了秦羌一眼,自是知道對方是故意跟她過不去,故意暴露她身份。


  按捺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對著他唇角略略一勾:「是啊,太子殿下好久不見啊!」


  秦羌有些意外,還以為她會說他認錯了人,沒想到她就這般輕易承認了。


  她不是最不喜別人知道自己是厲神醫嗎?

  沒按套路出牌,他想好的懟她的說辭都用不上,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那廂太子卞驚卓起了身,大方有禮地朝厲竹一笑:「只知是三哥朋友,卻不知竟是如此了不起的大人物。」


  厲竹起來欠了欠身:「殿下言重了,厲某愧不敢當。」


  「江湖傳聞,能見神醫是三生有幸者,看來我們大家都是,不知神醫此次前來是為何事?」卞驚卓笑問。


  「給人送葯來。」厲竹如實回道。


  卞驚寒眸光又斂了幾分。


  皇帝一點一點抿起了唇。


  偏偏卞驚卓又一直在打破砂鍋問到底:「哦?給三哥嗎?三哥可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有人夜遊,厲某送夜遊之葯過來。」


  夜遊?!

  一句話如同平地驚雷,在偌大的大殿里炸響。


  他們當中有人夜遊嗎?


  此病可不是一般的病哦,此病可是又危險又可怕的。


  誰?

  大概是覺得不妥,卞驚卓並未繼續追問,但是在座的,卻是有不少人問了出來:「誰?」


  「誰?誰有夜遊之症?」


  厲神醫微微笑:「抱歉,這是病人隱私,恕不能透露。」


  在座的不少人當即就提出了異議:「不是啊,現在都住在行宮裡,我們得知道是誰,有個心裡準備才好。」


  「是啊,這又不是什麼隱晦病,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說出來有什麼關係,當事人也一定不會怪的。」


  「對啊,說出來其實對病人還有利吧?若幾時我們看到病人夢遊,還能幫幫他,照顧好他。」


  眾人七嘴八舌,厲竹為難地看向卞驚寒。


  卞驚寒似是也有些猶豫。


  皇帝唇瓣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哎,說便說吧。」卞驚寒低低一嘆,「這世上誰人沒個病沒個痛什麼的,夜遊也只是一個病,跟風寒發熱一樣。」


  「嗯,」厲竹點點頭,開口道:「此人就是.……」


  皇帝危險地眯起了眸子。


  「就是三王爺身邊的那個小丫頭,聶弦音。」厲竹朗聲道。


  啊!

  眾人驚錯。


  卞驚卓微愕。


  卞驚瀾難以置信。


  皇帝眉宇微微一松。


  卞驚寒也緊接著出了聲:「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希望你們不要排斥她,而且有厲神醫在,這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症,神醫完全可以治好她。」


  眾人自是裝模作樣地紛紛點頭。


  只是,再紛紛看向太子卞驚卓的目光就變得有些複雜了。


  下午太子府可是剛挑走了這個小丫頭呢,還以為撿到一塊寶了吧?


  結果……

  反觀卞驚卓還好,面色並未有什麼變化,依舊溫潤如玉,點點頭:「原來如此。」


  看著這一切,秦羌唇角略略一斜。


  所以,他這是為他人作嫁了是么。


  本想找厲竹的不痛快,反而被其利用了是么。


  **

  壽宴一結束,卞驚寒也未做過多逗留,當即就回了西宮。


  回來之後,讓管深帶神醫去客房歇息,自己也未回自己的廂房,而是直奔下人們住的地方。


  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壽宴的時候就一直纏繞著他。


  遠遠地,看到那丫頭的房裡亮著燭火,他才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口一松。


  拾步走過去,準備抬手敲門,卻在眼見著要落下之際收了手。


  站在門口靜默了一會兒,他轉身離開。


  可是走了幾步,那種不好的預感又縈繞了上來,他頓住腳,再次返身往回走,大步來到廂房門口,抬手敲門。


  果然,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他眸光一斂,雙手直接將門推開。


  桌上的燭火亮著,可廂房裡空無一人。


  他臉色一變,快步進去,環顧了一圈,走到櫥子前拉開櫥門。


  裡面她的包裹還在。


  去哪裡了?


  如果是直接去太子府了,包裹應該帶走的,而且,太子府沒人來接,也應該不會自己過去的。


  見桌上的杯盞里有半杯沒喝完的水,他快步過去伸手碰了碰杯壁。


  杯壁冰涼。


  他眉心一攏,轉身飛快出門,直奔宮門口而去。


  問看門的守衛,守衛說並無任何人出宮,他也是有些昏了頭,沒有內務府的出宮令牌,她是出不了宮門。


  還好,還好,人還在,還在行宮裡面。


  他又順著長長的宮道往回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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