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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沒有資格(1更)

  另一間廂房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卞驚寒讓弦音面朝自己坐在懷裡,垂目看著她,而弦音又垂目看著自己的手,心中亂作一團。


  卞驚寒伸手將她的手握住,略帶薄繭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


  「聶弦音。」


  弦音抬眸:「嗯?」


  她發現,他特別喜歡突然喊她名字,且還喊得一本正經,喊得特別鄭重。


  「給本王三年時間,最多三年.……」


  弦音沒怎麼聽懂,怔怔的:「什麼?」


  「最多三年,本王會讓你光明正大站在本王身邊。」卞驚寒黑眸映著燭火,光亮波動。


  弦音眼帘顫了顫,又有些驟不及防。


  心緒一時間晃得厲害。


  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得復又低了頭。


  三年……

  三年誰知道她還在不在?


  「有哪些人知道你會讀心和縮骨?」卞驚寒又問。


  弦音愣了愣,不意他又突然問到這個。


  想了想,也不打算再隱瞞,「知道我會讀心和縮骨的就你,和神醫,秦羌只知道我會縮骨,並不知我會讀心。」


  末了又想起張山,「還有城郊縣衙的縣令張山,他跟秦羌相反,他只知我會讀心,不知我會縮骨。」


  卞驚寒「嗯」了聲。


  跟他猜想的基本一致。


  雖然對那句「知道我會讀心和縮骨的就你,和神醫」,最後「和神醫」三個字極為不爽,卻也未讓自己表現出來。


  「以後不要再輕易告訴別人了,本王的女人,不需要拿自己的秘密去跟別人交換什麼,哪怕是救本王,也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知道嗎?」


  弦音咬唇點了點頭。


  已經交換了怎麼辦.……

  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弦音抬頭:「王爺感覺好點了嗎?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見他臉上的紅斑已然消凈,想必身上的毒已解,她是不是可以回房了?


  卞驚寒俊眉微微蹙了蹙,抬手扶額:「就是頭還有些痛,你坐過來一點,讓本王靠一靠。」


  頭痛?


  弦音還未反應過來,男人已長臂一攬,將她扣向自己,然後將頭靠在她的小肩膀上。


  弦音瞬時就僵硬了身子,一顆心顫得厲害。


  她現在是聶弦音,不是呂言意,怎麼想怎麼覺得這畫面有點.……

  「咳咳,」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要不,王爺就躺下去吧。」


  「沒事,只是藥力還未散盡,靠一會會兒就好.……」


  **

  這邊廂房。


  厲竹走到距秦羌還有兩步遠的地方站定,朝他伸出手。


  「不是要讓我治嗎?手腕給我。」


  秦羌瞥了她一眼,眸中掠過一絲絲不相信和不確定。


  緩緩將手臂遞了過去。


  厲竹面無表情,捻起他的華袍廣袖準備撩起一截,卻是被秦羌驀地手臂一晃避開:「就隔著衣服探,本宮怕臟。」


  厲竹眼睫顫了顫,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她臟,她直接探在他的手腕上,會髒了他。


  呼吸微微緊了幾分,面上卻依舊絲毫無反應,一句話未說,她依言將指尖落在他廣袖的滑涼衣料上。


  凝神靜探。


  秦羌幽深的視線盤旋在她的臉上。


  她只當沒看見。


  兩廂沉默,一屋靜謐。


  許久,她將手拿下來。


  「厲某醫術淺薄,未能探出殿下是何病恙,見諒!」


  秦羌輕嗤:「你不是神醫嗎?」


  「神醫是人,不是神。」


  若有心為難,她又如何探得出來?


  很顯然,這個男人就是有心而來。


  他沒有她的那個風寒葯,弦音又沒有真的出水痘,沒有傳染源,他也不可能就那麼湊巧出水痘,如今脈搏什麼毛病都探不出,誰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讓自己呈水痘之狀?他也擅醫擅毒,做到這點並不難。


  當然,若細細診斷,或許能查出來,但是,對他,她沒有那個耐心細細診斷。


  「探不出來你就準備算了嗎?」


  「不然呢?」厲竹反問。


  「你不是最愛挑戰疑難雜症嗎?當年為給父皇治病,你不是還獻出自己爬上了龍榻嗎?怎麼?就因為本宮不是天子,所以,你就準備置之不理?」


  秦羌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血紅爬上眼。


  厲竹轉眸看向他。


  縱是戴著人皮面具,小臉亦是蒼白得如同被大石碾過。


  當年的事誰都有資格說她,唯獨他,唯獨他沒有資格!

  「置之不理又怎樣?殿下難道沒有聽說嗎?見死不救才是我的做派。」


  冷冷說完,她徑直走到門口,將原本就沒關上的房門拉得洞開:「時間不早了,我要睡了,太子殿下請回吧。」


  秦羌的臉色一寸一寸冷,又一寸一寸變成鐵青。


  當年的那件事原本就像一根刺一樣深深扎在他的心裡,讓他一想就痛,一碰就鮮血淋漓,如今她又這般態度,他心裡的怒與火更是不打一處自來。


  他凝著她,胸口起伏,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開口:「你什麼態度?」


  厲竹不理他,看也未看他,站在那裡未動,一副逐客之姿。


  秦羌便徹底怒了,揚手劈出一道掌風,「嘭」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下一瞬,又凝了內力將厲竹一卷,直接將人卷到了自己面前。


  大手掐上厲竹的頸脖,秦羌呼吸粗重,字字如霜,一字一字從牙縫裡擠出來:「見死不救才是你的做派?那你千里迢迢從午國跑來大楚是做什麼的?難道不是救人嗎?難道不是為了卞驚寒來救人嗎?厲竹,你怎麼這麼賤呢?先是父皇,后是秦義,現在又轉移目標了,變卞驚寒了,你是不是離開男人就不能活了?啊?是不是沒有男人你就會死啊?」


  厲竹被他掐得差點閉氣,臉漲得通紅,在他的手下搖搖欲墜。


  她雙眼充血地看著他。


  見秦羌沒有鬆手的意思,她眸光一斂,自袖中掏出一包毒粉,猛地就朝他扔過去。


  卻是被秦羌眼快地頭一偏避開。


  毒粉砸在他身後的牆上,瀰漫紛揚。


  秦羌本就置身在怒火焚燒之中,她這一舉措無疑是火上澆油,直接將他推到了盛怒的頂端,他鬆了她的頸脖,直接擒了她的雙腕,不讓她再有荼毒之機。


  空氣再次回到肺里,厲竹張著嘴大口喘息,還未緩過來,他已將她大力一推,推到了桌邊,厲竹驟不及防,撲撞向桌子,他逼將過去,自厲竹身後欺上,將她以背朝自己的方式禁錮在桌子和他之間。


  **

  這廂,卞驚寒在弦音肩上靠了一會兒,忽然問她:「你那裡好點了嗎?」


  幽蘭馥郁的灼熱氣息就噴洒在她的頸脖耳畔,讓她有些微癢地縮了縮肩,耳根更是因為他的問題而瞬間變得灼燒滾燙。


  這個男人怎麼什麼都問?

  「嗯。」她只得含糊答。


  他自她肩膀上抬起頭:「讓本王看看。」


  弦音汗,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他問的「那裡」是不是不是她的那裡,不然,他怎麼能說得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理所當然?


  「本王將葯也帶來了,你那傷得重,必須擦藥擦勤一點。」


  卞驚寒自袖中掏出一個瓷瓶。


  可不就是昨夜他給她那裡擦的那瓶。


  弦音眼帘顫了又顫,這才敢肯定,她的理解沒有錯,他,就是說要看看她那裡,並且幫她擦藥。


  無語了片刻,她自然是拒絕:「不用。」


  「不行,本王必須看看,不然本王不放心。」


  他是的確不放心,並非存了什麼非分之心,她那裡昨日傷成怎樣,他可是看在眼裡,若今日還充血未退,或者發炎了怎麼辦?

  所以,他必須看看,必須給她再擦些葯。


  他堅持。


  弦音也堅持不讓他看。


  這.……這也太難為情了。


  一個要看,一個不讓,兩人糾纏了一會兒。


  弦音哪裡是卞驚寒的對手,沒多一會兒,就被卞驚寒給放倒在了床榻上。


  感覺到卞驚寒解開了她褻褲的腰帶,弦音嚇得渾身緊繃,動也不敢動了,只得「嗷」的一聲雙手掩了臉。


  難得見她如此害羞的嬌憨模樣,卞驚寒彎了彎唇角。


  大手緩緩將她的褻褲褪到膝蓋的位置,微微分開她的兩腿。


  女子最嬌羞的美好入眼,他眸光斂了斂。


  還好。


  他聽到自己心口一松的聲音。


  充血已經都退了,紅腫也輕了不少。


  只是……他凝眸往下看,兩根縫的細棉錢入眼,他瞳孔一縮:「誰給你縫的針?」


  弦音雙手捂著臉,沒看到他驟變的臉色,而且,她也未想太多,小嘴在自己的手掌下面瓮聲瓮氣回道:「神醫。」


  卞驚寒的臉就徹底黑了。


  「你讓他縫的,還是他要縫的?」


  「她說那裡撕裂了,必須.……」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身下微微一重,是薄毯驟然蓋上,與此同時,床板一輕,是卞驚寒突然起身,然後就是腳步聲走開。


  她一怔,將手自臉上拿下,便看到男人拉門而出的背影。


  什麼情況?

  葯上一半,不對,葯還未上呢,這是要做什麼去?


  想了想方才他的問話,以及她的回答……她驀地意識過來。


  艾瑪!


  找神醫麻煩去了?

  她連忙翻身坐起,將蓋在身下的毯子扯掉,快速提起褪到膝蓋處的褻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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