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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你的自尊呢(1更)

  也是到這時弦音才反應過來。


  對哦,如果是孩子流掉了,自己肚子多少總歸會有些痛吧?

  而且,血從那裡流出來,又怎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也真是服了她自己。


  簡直尷了個尬。


  不做聲,側過身子連忙穿衣服。


  卞驚寒站起來,一個人又忍不住在那裡無聲地笑了笑。


  被弦音一個回頭看到。


  撇嘴,至於嗎?


  當即走到他面前,小手一伸:「王爺答應的滑胎葯呢。」


  卞驚寒彎起唇角,將她的手按下來,伸臂攬過她的腰肢,將她箍向懷裡。


  「本王喝了。」


  「你真喝了?」


  當時,她跟神醫兩人在內室裡面,外面發生了什麼,她們大概是知道的,只不過,都是用聽的。


  當時的情景,她跟神醫就是猜測他將滑胎葯喝了,卻不敢肯定。


  竟然是真的。


  弦音「撲哧」一聲笑出來,低頭瞅他下身:「那王爺那裡有沒有落紅啊?」


  「本王若是也在方才那瓷缸裡面坐過,肯定就落紅了。」男人回得也快。


  弦音:「.……」


  還取笑她!


  不悅地鼓鼓嘴:「我餓了。」


  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卞驚寒轉眸在廂房裡左右看了看,「這裡似乎也找不到什麼東西吃。」


  「這裡肯定沒有吃的,神醫說早年置下這套房子,就沒在這裡住過幾回。」


  「嗯,本王出去給你買。」


  說完,遂放開了她,作勢就要走,卻是被弦音猛地一下抱住腰身。


  「卞驚寒,孩子要是生下來不好怎麼辦?」


  她雖不懂醫,但是,她是一個現代人,她很清楚體內有毒會對孩子有什麼不良影響,很清楚要優生優育。


  但是……

  如這個男人所說,畢竟是她的骨肉,她和他,他們兩人的骨肉。


  最最重要的,她深深地感覺到,這個男人太想要了。


  昨夜他撫了她小腹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直到她睡著,他的大手還輕落在她的腹上,她只知道,在她說出,這個孩子真的不能要的時候,他一定是哭了,只是沒讓她看到。


  像他這樣的男人,幾時會這樣?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這樣的他讓她動容,也讓她心疼。


  所以,今日她才艱難地做了這個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心裡卻終究是擔心的。


  見懷中女子小臉緊貼在自己的胸口上,其聲幽幽,卞驚寒同樣心生顫抖。


  強自抑制住,抬起大手摸了摸她的頭:「不會的,相信本王,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

  午國

  馬車緩緩在太子府前停下。


  車夫連忙跳下車放了踏腳凳。


  絳色車幔自裡面撩開,秦羌彎腰出了馬車,並未踩擺好的踏腳凳,直接躍了下去。


  抬眸看了看大門門頭的牌匾,偌大的「太子府」三字入眼,他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明明關暴室還不到一月而已。


  提袍正欲拾階而上,驀地聽到一聲脆響不知從何處傳來,似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他本能地回頭,循聲望去,看到一抹身影從府前路邊的一棵大樹下晃過。


  黑髮白衣,如此熟悉!

  他瞳孔一斂,轉身就追了上去。


  隨行的侍從不知其意:「殿下.……」


  「本宮有點事,別跟著!」急急丟下一句,秦羌快步朝剛剛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一直追至一處無人地,終於再次看到那人。


  他腳尖一點,飛身而起,從那人頭頂飛過,落在那人的面前。


  熟悉的眉眼映入眼底,秦羌心口一窒,冷聲道:「果然是你!」


  厲竹看著他,沒做聲,欲拾步從他邊上過去,卻是被他一把攥了胳膊:「怎麼又變啞巴了?」


  「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厲竹揚臂,試圖甩開他的鉗制,未能如願。


  「跟本宮沒什麼好說的?」秦羌笑,冷笑,「那你跑去太子府門前偷偷看本宮做什麼?不僅如此,還這樣一副裝扮。」


  邊說,邊斜眼瞥了瞥她渾身上下。


  厲竹亦回之以冷笑:「我只是恢復自己本來的面目穿回女裝而已,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至於方才在太子府門前,不錯,我是去看殿下的,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殿下在暴室里關那麼久,死了沒有?死了我好放點鞭炮!」


  秦羌聞言,五指一收。


  厲竹痛得眉頭皺起。


  「本宮跟你什麼關係?本宮死了,還要你放鞭炮?」秦羌臉色黑沉,咬牙切齒。


  雖手臂幾乎要被捏斷,厲竹依舊接得很快:「仇人關係,恐殿下死了做鬼還來糾纏,所以,放點鞭炮送一送。」


  「那現在呢?本宮活得好好的,是不是很失望?」


  他手臂一揮,一把鬆開她的胳膊。


  厲竹猝不及防,被力道帶得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跤,好在及時穩住。


  揉著自己被他擰痛的手臂,她不緊不慢回道:「的確有些失望,不過,也好在你沒死,不然,聶弦音怎麼辦?她身上的三月離,可是指著從你這兒拿解藥。」


  秦羌一怔,不意她突然說這個。


  何其精明一人,當即就明白過來。


  不知怎的,心裡的火就更甚了幾分:「所以,你今日前來是為了聶弦音?」


  「本來是。」


  「什麼意思?」秦羌緊隨而問。


  厲竹瞥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希冀劃過。


  希冀什麼呢?


  轉眸看向前方,她冷聲道:「本來是想過來找你拿三月離的永久解藥,後來想想,你這種人,沒給我下三月離已是好的,怎麼可能會將解藥輕易給我?所以,就作罷了。」


  秦羌閉眼。


  嘴角噙起一絲笑,嘲諷的笑,睜開眼,看向她,笑意愈發擴大:「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你是本宮的誰,你想要,本宮就給呀?」


  末了,卻又話鋒一轉:「不過,本宮今日重獲自由,心情好,你若跪下來求本宮,本宮或許一高興就真給了也不一定,你可以試試看。」


  厲竹抿著唇,沒做聲,原本因為長期戴人皮面具,小臉沒怎麼見光,就白皙得很,此刻更是面薄如紙。


  「跪啊,最好跪在那兒,讓本宮看到你的誠意,本宮或許真的就心軟了。」


  邊說,秦羌邊揚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石子路。


  厲竹凝眸看著他。


  半響,忽的開口:「希望你說話算話!」


  說完,就朝那塊石子路走。


  秦羌一怔,眼睫顫了幾顫,不意她如此,見她走到那塊石子路上,拂裙跪下,他更是驚訝得不行。


  心裡的那團火卻也更加燒得旺盛。


  「聶弦音是你親爹,還是你親娘啊?你竟然為了.……你的自尊呢?你的底線呢?」秦羌聲音轉嘶,胸口起伏得厲害。


  厲竹背脊筆直地跪在那裡,垂眸彎唇:「自尊?底線?我所有的自尊和底線都被你踐踏光了,在你面前,我哪裡還有什麼自尊底線?」


  「明明都是你自己踐踏的!」秦羌憤然將她的聲音打斷。


  相對於他的聲嘶力竭,厲竹表現得很冷靜,不,應該說,很冷,很靜。


  默了片刻,將手朝他的方向一伸:「好了,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就不要說了,我跪也跪了,希望殿下能兌現自己的話,將三月離的解藥給我。」


  話落,想起什麼,又補了一句:「求、懇求殿下兌現自己的話,將三月離的永久解藥賜予民女!」


  見她俯首叩頭,秦羌胸口起伏得如同在拉風箱。


  怒極反笑:「請搞搞清楚,本宮方才說的是,或許一高興就給了也不一定,或許真的就心軟了,或許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本宮有可能高興,也有可能不高興,而此時此刻,本宮不、高、興。」


  「秦羌,你就是一個混蛋!」


  厲竹聞言,氣得不輕,隨手抓起地上的一個小石頭,就朝秦羌砸過來。


  秦羌也不躲不避,就任由那石頭重重砸在自己的胸前。


  一聲沉悶之響,可見砸得不輕,厲竹眼波斂了斂,秦羌卻依舊一副沒事人一樣,連眉頭沒都皺一下,就像那石頭是砸在了別人身上。


  而且,還笑,帶著幾分嗜血的殘忍笑意:「你說得很對,本宮就是一混蛋。」


  說完,拂袖轉身,拾步就準備離開。


  厲竹從地上起來,對著他的背影大聲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將解藥給出來?」


  秦羌腳步一頓,回頭,嘴角一點一點勾起他慣有的笑意:「過來。」


  厲竹一怔。


  「過來。」他又重複了一遍。


  輕抿了唇瓣,厲竹猶豫了片刻,才拾步朝他走過去。


  走到距他還有兩步遠的地方,站定。


  他也沒再要求她再靠近,自己朝她面前邁了一步,傾身:「三月離解藥的配方本宮就放在父皇的枕頭裡,你不是很會爬龍榻嗎?去,去拿。」


  厲竹臉色一白,秦羌已直起腰身。


  嘴角的笑意斂去,眸色轉冷,瞥了她一眼,他再度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秦羌的一個侍從急急尋過來:「殿下,殿下!」


  「怎麼了?」秦羌擰眉。


  侍從上前,附在秦羌耳邊低語了一番,秦羌面色大變,回頭,惡狠狠看向厲竹。


  驟然揚手一攥,就抄了厲竹衣領,大力一拽,將其拉至自己跟前:「你竟然跟秦義聯起手來騙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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