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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哭得像個淚人(1更)

  身影跑得飛快,沒命一般往二王府的府門口沖,嘴裡還在嚷著:「救命.……」


  可剛衝過馬路,喉嚨的聲音卻是又戛然而止,她這時才驚覺過來,竟然那麼多人!


  府門口竟然跪了那麼多人!

  所有人都驚錯地望著她!

  她氣喘吁吁,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里的難道身影,那道她魂牽夢縈、期盼和渴望了幾個月的男人身影。


  四目相對,他陡然站起,她再次拾步。


  他墨袍輕盪,穿過跪著的眾人,腳步微踉,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她亦如同離弦之箭,直直朝對方跑過去。


  他剛一走近,就被她腳下剎也剎不住地沖入懷裡。


  「卞驚寒……」


  三字哽咽逸出,她眼裡的淚水瞬間如決堤的江河,奪眶漫出。


  她箍著他的腰。


  因為她的身高,他微微傾了身子,雙臂包裹住她,一寸一寸收緊,一顆心也一寸一寸窒息。


  他沒做聲,薄唇抿起,眉目卻是幾動。


  弦音埋首於他的身前。


  熟悉的氣息鑽入鼻尖,混入她的呼吸,直達到胸腔、到心田,她覺得幾個月以來所有的恐懼、不安、害怕、緊張、委屈和苦難,以及所有的相思成災,都在那一刻一觸即發,她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也不管不顧那麼多人在,那麼多人看著。


  卞驚寒一顆心又疼又顫,不知如何安慰,唯有更緊地抱住她,大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輕輕拍撫。


  他每日都在想她這幾月在經歷什麼,過得怎樣,可他卻永遠想象不到她真正經歷了什麼,就像他做夢也沒想到,她此時此刻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一樣。


  不是大肚如籮,不是呂言意,不是綿綿,只是縮了骨的聶弦音、逃命的聶弦音。


  方才聽到她的聲音的那一刻,聽到她喊救命的那一刻,他還真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連看到她熟悉的身影橫穿馬路,他都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是她。


  直到熟悉的身子入懷的那一刻,他才敢確定,是她。


  是她回來了。


  從未見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哭得這樣嚎啕、這樣肆無忌憚過。


  定然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頭。


  抬眸,眸色轉厲,他朝她來時的那條路的方向望去。


  並未有什麼發現。


  已經逃了,是么。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包括在單德子的攙扶下,從龍輦出來的皇帝。


  所有人都看著一大一小緊緊相擁的兩人,看著那個早已在大火中喪生、被燒成焦炭的丫頭死而復生,哭得像個淚人。


  到底什麼情況?

  皇帝「咳咳」了兩聲,眾人這才紛紛回過神,趕緊接駕。


  「恭迎父皇(皇上)!」


  聽到大家的山呼聲,弦音渾身一震,猛地從卞驚寒懷裡抬起頭,驚錯轉眸。


  一襲明黃身影入眼,她呼吸一滯。


  皇帝竟然也在!


  對,方才大家都是跪著的,能讓這些人跪的,可不就是皇帝!


  方才那般慌急,竟沒意識到。


  感覺到她的慌亂,卞驚寒握了握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後牽著她,就在原地跪了下去。


  弦音抬袖揩了一把臉上的淚,吸吸鼻子,跪在了卞驚寒旁邊。


  心裡不禁暗暗慶幸,自己幸虧縮了骨,幸虧撕了麵皮,幸虧是聶弦音。


  「都起來吧。」皇帝揚袖。


  「謝父皇(皇上)!」


  眾人紛紛起身,卞驚寒站起來的同時,將弦音也扶了起來。


  身為主人的卞驚平,連忙躬身迎皇帝進府。


  皇帝卻沒有動,而是眼梢一掠,威嚴凌厲的目光朝弦音投過來。


  「說說怎麼回事?」


  弦音眼帘顫了顫,腦子轉得飛快。


  要不要實話實說,就說自己被秦義所囚?

  反正當初縱火要殺她的那些人是午國皇室暗衛,秦義是午國八王爺,也對得上,這口鍋就讓秦義來背,是他縱火、殺人、綁架、囚禁?

  可他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

  跟卞驚寒有仇,想用她來威脅卞驚寒?


  不對,起初不是要直接將她殺掉嗎?不可能是綁架威脅!


  因為她知道了他的一個秘密,他要殺人滅口?


  綁架囚禁也是因為這個?

  還是不行,這樣說,可能會造成一個很嚴重很嚴重的後果。


  徹底將秦義逼急。


  都說狗急都會跳牆呢,何況這個男人本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一旦被逼上絕路,肯定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更加瘋狂。


  而要命的是,他知道她的一切。


  包括她的讀心,包括她的縮骨,包括她跟卞驚寒的一切,包括她的欺君……

  他若捅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那可不僅僅是她一人的性命,還有卞驚寒的,還有他們的孩子,甚至整個三王府。


  而且,她一直隱隱覺得,這幅身子主人的身份應該不一般。


  可這個身份,她自己不知,秦義知。


  她不知道這個身份會不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畢竟原主就是死於非命。


  所以,為了自保,暫時不能說出秦義。


  她的逃走已是將他激怒,不能再將他逼上絕境。


  大概是見她半天不語,皇帝又沉聲開了口:「朕問你話呢!」


  「啟稟父皇,聶弦音明顯是驚嚇過度,難免一時還緩不過來,請父皇恕罪。」


  出聲的是邊上的卞驚寒。


  弦音轉眸看向他,依舊眼眶紅紅。


  卞驚寒眼波微動,朝她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弦音長睫顫了顫,收了視線,反應了一下。


  是讓她別怕,還是讓她別說?


  不說不行啊,皇帝在等著。


  略一沉吟,她頷首回道:「回皇上,那日大火奴婢被人所救之後,那人就一直囚禁著奴婢,今日奴婢是偷偷逃出來的,方才奴婢喊著二王爺救命,就是因為他們在後面追殺奴婢……」


  場上一片嘩然。


  「救你,又囚禁你?為何?是何人所為?」皇帝微微眯了鳳目。


  弦音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那人一直戴著面具。」


  「你被關了那麼久,你什麼都不知?」


  皇帝顯然不信。


  弦音不知該如何回答,邊上卞驚寒適時出了聲:「啟稟父皇,這件事兒臣一定會徹查清楚,屆時定當詳盡稟於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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