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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羌笛秋聲濕竹心(75)

  雷塵辦完事回來,準備跟秦羌復命,走到廂房門口,甚是意外地發現廂房的門竟然關了。


  自厲竹去世以後,這個男人哪夜不是深更半夜還不睡的,今夜時辰那麼早,怎麼就.……

  心中疑惑,剛準備轉身去問院子門口的婢女,驀地聽到廂房裡面傳來男人女人粗重的喘息聲,他腳步一滯。


  喘息聲?還有女人的?

  懵了一會兒,實在難以置信,他凝耳細聽。


  天,還真是!

  真是男人女人的喘息聲!


  那.……那.……那.……

  一瞬間,雷塵覺得自己有些風中凌亂了。


  雖然他還未成家,但是,這樣的聲音代表著什麼,或者說,緊閉房門的廂房裡此時正在發生著什麼,他還是知道的。


  男歡女愛么。


  兩頰有些熱,他微微攏了眉。


  女人是誰?


  常姜吧?

  他身邊的女人,也只剩下常姜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且不說,常姜剛經歷那件事不久,就算他不在乎,可是還有厲竹啊,他心中的女人不是厲竹嗎?厲竹過世,他有多傷多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不為厲竹守一輩子,他也絕對不可能在她屍骨未寒的情況下就跟別人的女人做出這事來。


  可,眼前的事實是……

  難道是見常姜一心尋死,為了安撫她,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為厲竹,也為這個男人,低頭,見腳下一個小石子,他一腳踢飛,拾步離開。


  **

  與此同時的神醫府。


  厲竹坐在廂房的桌邊,一臉迷茫懵懂地聽著面前自稱是神醫府管家的男人跟她耐心地講著關於她的一切。


  方才在太子府門前,這個男人喊她神醫,差點還驚動了那個太子,太子都回頭來看,好在這個男人反應快,意識過來,連忙拉了她在樹后藏好。


  這個男人很激動,差點喜極而泣,說,看到她還活著,真好。


  她說,他認錯人了。


  雖然沒有記憶,但是她年紀輕輕,怎擔得起神醫這樣的稱號,而且,她父親也未跟她說過,她曾經會醫。


  男人以為她有什麼苦衷不承認,說自己身為下人,是不會出賣主子的。


  她說,不是,她本就不是什麼神醫。


  男人搖頭,說自己不會認錯,說他知道她臉上戴著人皮面具,聲音是用藥物做了改變,說她以前經常這樣,他已經習慣了,早已能通過身形認出她了。


  最重要的,她每次擦完汗之後,彈掉手上汗的那個動作,與眾不同,獨一無二,就是甩手的同時五指一攥一張,再一攥一張,每回都兩次。


  而恰好,剛剛她就是做了這個動作。


  她很懵。


  她說自己不是。


  男人就讓她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看看,她自然是不肯,就怕對方是壞人,故意騙她暴露。


  男人忽然想起什麼,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畫像,給她看。


  她震驚不已。


  那畫像上的女人可不就是沒有戴麵皮的她。


  男人終於意識到,她失憶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或許是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又或許是考慮到自己身無分文,又沒法聯繫到她父親,而天已黑,她無處可去,需要一個落腳之地,還或許是心中好奇,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反正,這個男人提出帶她回神醫府,她只猶豫了一下,就跟著一起來了。


  男人說她叫厲竹,醫術高明,是神醫府的主人。


  男人還跟她說,她喜歡戴麵皮,喜歡女扮男裝,喜歡去賭館,喜歡喝酒。


  男人告訴她,前段時日她進宮,就再也沒有回來,聽說在宮裡被人殺害了,他去打聽過,當時屍首在刑部,然後,又聽說屍首被太子帶回了太子府,再然後,一直沒有聽說她下葬的消息。


  他今日出現在太子府門口,就是想打探打探什麼情況。


  男人跟她說,殺她的兇手是當朝七公主,已經在全國緝拿,卻還沒有抓到,所以,安全第一,讓她不要跟任何人說自己是神醫,讓她就戴著這張麵皮好了,然後,這段時間也不要出門。


  她就聽著,茫然地聽著,覺得好複雜、好凌亂,也覺得這些跟自己好遙遠好遙遠。


  當真是她嗎?

  **

  雷塵後來又來秦羌廂房外來了好幾次,房門都是緊閉,守在院門口的婢女說,他家太子抱著常姜姑娘進了房之後,常姜姑娘就一直沒有出來。


  看來兩人那什麼是鐵板釘釘的事了,既然如此,他也不敢打擾,便乾脆回自己廂房睡了。


  一早過來,門還是沒有開。


  他便如同尋常一樣,守在門口。


  好在這段時日這個男人不用上朝,因為厲竹出事、常姜接著出事,皇帝特准許他的,不然,睡到這樣的時辰早就誤了早朝。


  一直到日上三竿了,門終於「吱呀」一聲被人自裡面打開。


  雷塵回頭,出來的是常姜。


  他剛想著該說句什麼話打招呼,赫然發現常姜的右眼上纏繞著白色的繃帶。


  他眸光一斂,第一反應以為她的眼睛在哪裡受傷了,可很快他就覺得不對,驀地意識過來一件事,呼吸驟緊。


  常姜面無表情地出了門,就像是失了靈魂一般,對他恍若未見,他便打招呼的話也沒有說出來,當即轉身就快步入了廂房。


  廂房裡,男人靠在軟椅上,身上蓋著薄毯,一動不動,似是睡著了。


  而讓雷塵腳步一滯的是,男人與常姜一樣,右眼上也纏著繃帶。


  果然!


  果然如他所料!

  這個男人又將右眼還給了常姜,是嗎?

  為何要這樣?


  他為何要這樣做?

  如此一來,他豈不是就只剩一隻眼了?

  雷塵心裡突然很難過。


  所以,昨夜他聽到的兩人的喘息聲是來自於這個?

  是痛的對嗎?

  是了,肯定是,他很肯定。


  他昨夜竟然以為.……

  心中無聲一嘆,他又看了看房中一切,桌上的藥箱還沒有收起來,刀袋、銀針袋、白布、銅鏡、各種各樣的藥瓶凌亂一桌。


  床榻上薄毯掀起一角也沒有疊,從攏起來的大小,很明顯就能看出,榻上曾只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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