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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兩情纏綿忽如故(33)

  慕氏大少爺慕戰的訂婚宴在曦月大酒店舉行。


  雖然應綿綿要求,一切從簡、再從簡,但是,當天還是來了很多人,現場也是被布置得奢華大氣、浪漫溫馨,畢竟慕家的身份在那裡。


  綿綿渾渾噩噩的,好在一直有慕戰牽著,兩人一起走完訂婚程序,她還覺得一切像是做夢一般。


  答應訂婚並非她所願,但是,她沒有辦法。


  聶爸躺在重症監護室里,等著手術,聶媽整天以淚洗面,而她又不會賺大錢。


  最重要的,慕戰的父母為了這件事三番五次上門,真的只差跪地求她了,說,她跟慕戰的訂婚直接影響著慕氏的命運,並將況擎野給他們的條件以及施加的壓力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說實在的,聽到的那一刻,她真恨不得殺去況氏集團。


  一個男人到底是多沒有擔當,多卑鄙,才會做到這一步?

  將她踢皮球一樣踢給慕戰也就算了,竟然還要用這種威脅的手段逼對方就範!

  激動之餘她又不得不想,她殺過去又能怎麼樣?

  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在他這樣的男人面前,她甚至連胳膊都算不上。


  她能拿他怎麼辦?

  她只能妥協,並非跟他妥協,而是跟殘酷的現實妥協,跟她無能無力的命運妥協。


  何況,孩子也的確需要一個爸爸。


  所以,她就答應了。


  「弦音,我們去跟客人敬酒吧,你喝果汁就行。」慕戰自始至終都沒鬆開過她的手。


  綿綿微微一笑:「好。」


  其實,撇開愛與不愛的,慕戰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是一個值得嫁的男人。


  如聶媽所說,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要財有財,最重要的,性格好,對她好。


  因為是從簡在辦,所以賓客就請了慕氏的一些主要合作夥伴,以及慕戰的一些哥們好朋友。


  她跟慕戰一一敬酒寒暄答謝。


  讓綿綿意想不到的,慕家竟然也請了況擎野,不對,既然況擎野能決定慕氏的命運,請他也正常,應該說,她沒想到他會來。


  今天的他上身著一件米白色休閑襯衫,下身是熨燙得筆挺、絲毫褶皺沒有的純手工定製西褲,依舊是那樣帥氣迷人、清俊矜貴。


  她隨慕戰一起前去敬酒。


  當然,都是慕戰在寒暄,她面無表情,隻字未言,甚至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她怕自己看到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敬完酒準備離開,男人喊住了他們。


  「不好意思,能單獨跟聶臻說幾句話嗎?」男人是問慕戰的。


  慕戰自然是應允。


  捏了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才鬆開,去一旁跟自己幾個發小鬧去了。


  綿綿並沒有主動走向男人,而是就站在那裡沒動。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定製的露背蕾絲長款白紗裙,因為是量身定做,所以將她的線條很好地展現了出來,又加上臉上的妝容也是出自大師之手,特別的光彩照人,就那麼冷著臉站在那裡,也都是風景。


  見她如此,男人只得抬步走向她。


  「恭喜你。」


  男人優雅萬分地朝她舉了舉手中的高腳杯。


  「謝謝。」綿綿端起自己手裡的杯子,喝了一口果汁,以示回應。


  完了,當即轉身作勢就要走,被男人拉了手臂,「等……」


  他的話還沒說完,綿綿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揚手就將手裡的那杯果汁朝他的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上潑過去。


  男人猝不及防,自然就被淋了個正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見大家的視線都投過來,綿綿連忙慌亂道歉,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心裡卻暗暗爽了。


  從未見過這個男人這麼狼狽的模樣呢。


  男人看著她,也很快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面色沉靜。


  邊上的侍應生遞了紙巾過來,他伸手接過,不徐不疾擦掉臉上的果汁。


  「是不是對我粉碎了你的計劃心存怨氣?其實,你還是應該感謝我才對,就算沒嫁進況家,也還是嫁到了慕家不是,終是如願以償,嫁進了豪門。」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蘊著一絲揶揄的視線轉落到她手指上的訂婚鑽戒上。


  綿綿氣結。


  尼瑪,她是手裡的杯子空了,若是還有果汁,她會再潑他一回。


  哪怕是硫酸,她也照潑。


  剛準備懟回去,慕戰來了,「怎麼了?」


  綿綿沒做聲。


  男人將擦過的紙巾遞給邊上的侍應生,雲淡風輕回道:「沒事,一點小誤會。」


  綿綿也不想再理他,扭頭走了。


  慕戰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男人,歉意地朝男人點了點頭,就拾步跟了上去。


  「你沒事吧?」


  「沒事。」


  綿綿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停住腳,「訂婚宴什麼時候結束?」


  「還有幾個人的酒敬了就差不多了,怎麼了?你有事?」


  「嗯,下午要去趟電視台,幫一個朋友的忙。」


  「一會兒結束我送你去。」


  「嗯。」


  **

  將車子泊在電視台的停車坪上,慕戰側身體貼地替坐在副駕上的綿綿鬆開安全帶,「需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不太方便。」


  她首先要進的可是女廁所。


  慕戰也不勉強,也沒多問:「那你大概要多久?」


  「一個半小時的樣子,你去忙你的吧,一會兒我可以打車回去。」


  「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我有什麼好忙的?我就在車裡打遊戲,等你。」


  邊說,邊順勢湊了過去,作勢想在綿綿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被綿綿正好推開車門下車避開。


  看似兩人都是無意,可兩人還是都感覺到了一些尷尬。


  「我進去了。」綿綿紅了臉。


  「嗯,有事打我電話。」慕戰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好。」綿綿點點頭,轉身就朝五號錄製廳而去。


  如往常一樣,先在衛生間的隔間里跟愛麗絲碰頭,換上愛麗絲的裝扮,戴上面具,然後,在拼模比賽快開始之前,離開衛生間,來到現場。


  沒多久,節目開始。


  依舊先是主持人的開場秀。


  主持人能說會道、幽默風趣,瞬間就將現場的氣氛調動了起來。


  然後,漂亮的司儀小姐端著托盤入場,托盤裡裝著今天要比賽拼裝的圖紙,以及拼裝用的素材塊,塑料材質的,滿滿一托盤。


  拿到圖紙的那一瞬間,綿綿驚悚了。


  是真的驚悚了,差點從位子上跌下來。


  因為圖紙上畫的,也就是今天比賽要拼的,如此熟悉!

  一處小院、一座木屋、院中有大樹、大樹下有石桌石椅.……一切的一切都跟她記憶深處的畫面重疊,那是天潔山她跟他師傅生活的地方!

  有那麼一下,她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直到主持人描述了一下今天要拼裝的內容,她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這張圖紙來源於哪裡?

  野史書上?遺留下來的畫上?


  她記得聶弦音穿回來的時候,在野史館就找到了關於大楚和午國的不少記錄,還有那個神婆店裡掛的那副畫,也是那個朝代遺留下來的,所以,若是她師傅,或者誰,曾經畫過這樣一幅畫,然後經過歲月的長河,流傳至今,也不是沒可能。


  而這次拼模賽的出題者,正巧看到過這幅畫,便以畫上的內容為題了,是這樣嗎?

  綿綿還在這份震驚和好奇中沒有走出來,其他選手早已開始拼裝了,直到鏡頭切到她的面前,主持人問她:「愛麗絲小姐今天怎麼還沒開始?是在考慮什麼更好、更快、更捷徑的方案嗎?」,她才回過神來。


  不行,關於出題者的疑問,可以等比賽結束了再去了解,現在最要緊的,是比賽。


  輸了可是一千塊都沒有。


  強自斂了心神,她開始快速拼起來。


  雖然她比其他選手晚了很長時間開始,但是好在她對圖紙熟悉,根本不用看。


  所以,她還是第一個完成的人。


  「愛麗絲小姐已經拼好了,我們來看看。」主持人走過來,攝像也跟著將鏡頭都切過來。


  模型是拼裝在一塊板上的,便於端拿,主持人剛將她拼好的模型端起來,一抹高大的身影不知從何處突然竄了出來,越過攝像,大步朝綿綿而去。


  現場的觀眾皆是一怔,卻也很快發現了那人是誰。


  畢竟是S市的風雲人物,經常出現在電視新聞上和財經雜誌上,無人不識、無人不曉。


  況氏集團總裁況擎野!

  只是,這個時候,他突然上台是要做什麼?而且腳步急切如風,臉上也是很少、甚至可以說從未從他臉上出現過的那種激動。


  不僅現場觀眾一臉莫名,主持人也懵了,攝像也懵了。


  這可是在現場直播呢。


  綿綿自是也看到了他,見他長腿邁著大步、衣角帶風、一身殺氣直直朝自己而來,她比懵更多的是嚇。


  尼瑪,難道被他發現了是她?發現了她是冒名頂替?


  所以上來是為了揭穿她的?


  這個男人是非要將她逼上絕路才肯罷休嗎?

  男人頃刻就來到了跟前,果然,二話不說,伸手就要摘她臉上的面具。


  綿綿大驚,本能往後一躲的同時,抓了面前桌上的小刀,朝他的手臂揮去,小刀是用來給選手削塑料素材上的一些毛躁邊的,每人都有一把,很鋒利。


  男人猝不及防,自是被小刀划個正著。


  現場觀眾驚呼。


  主持人更是叫出了聲:「況總.……」


  瞬間有殷紅的血從男人的手臂上流出來,將白色襯衣的衣袖染紅,綿綿也嚇住了,手裡的小刀掉在地上。


  男人卻不管不顧,回頭厲聲呵斥攝像:「關掉所有鏡頭!」


  與此同時,伸手再去揭綿綿臉上的面具。


  綿綿嚇得從座位上竄起來,再次險險躲過。


  見他如此不依不饒,也不敢再逗留,拔腿就往外跑,拼了命地往外跑,一溜煙出了門。


  男人也並沒有因此而放過她,當即也大步追了出去。


  全場觀眾和選手都目瞪口呆,也莫名其妙。


  攝像看看主持人,主持人看看編導,一臉懵逼的編導也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完了,全直播出去了。


  「廣告,切廣告,快切廣告!」


  **

  綿綿一口氣衝進衛生間,也顧不上盥洗池邊有人正在洗手,徑直「砰砰砰」敲隔間的門,「快,出事了。」


  等在裡面的愛麗絲趕緊開了門,她氣喘吁吁進去,愛麗絲又快速關門。


  「怎麼了?」


  綿綿上氣不接下氣,話還沒出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女人被驚嚇到的尖叫,「啊!這.……這是女廁所……」


  「出去!」男人低沉的聲音。


  高跟鞋逃竄的聲音。


  步履穩健,一步一步逼近的聲音。


  綿綿嚇得大氣不敢出,也示意愛麗絲不要出聲。


  沒想到這個死變態,竟然追到女廁所裡面來了。


  怎麼辦?

  現在怎麼辦?

  反正門是拴著的,趕快將身上跟愛麗絲一模一樣的衣服換掉,然後死不承認?

  對,就這樣!


  剛準備解扣子,驀地看到男人的一隻大手落在了她們這間隔間的門頭上,下一瞬「嘭」的一聲巨響,隔間的門竟生生被他給扯拆掉了。


  隔間裡面兩個如同驚弓之鳥的女人映入男人視線。


  一樣的裝扮,一樣的慌亂。


  唯一不同的是,一人戴著面具,一人沒有。


  沒戴面具的那個他認識。


  對方也認出了他:「況總.……」


  見到是他,愛麗絲原本緊張的面色微微一松,瞬間笑靨如花:「況總這是……」


  「出去!」男人看也沒看到,黑眸視線粘稠,緊緊鎖在那個戴著面具的女人身上。


  因為男人沒有看她,而是看著綿綿,所以愛麗絲誤以為他的這句話是跟綿綿說的,心跳撲通撲通,如同小鹿亂撞的同時,趕緊碰了碰綿綿,示意她走。


  綿綿求之不得,剛準備抬腳,男人眼梢一掠,瞥向愛麗絲,薄唇輕啟:「滾!」


  愛麗絲一震。


  眼睫顫了好久,愣是沒反應過來。


  是說她的?


  讓她出去?


  難以置信,「況總.……」


  話剛出口,手臂一重,是男人直接攥了她的胳膊,將她從隔間裡面扯了出來,力氣之大,扯出來之後,鬆手之快,她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摔跤。


  見男人抬步上了隔間的台階,邁了進去,她才敢相信男人真的是跟她說的。


  帶著不甘、帶著好奇,她也沒有走,卻是被男人回頭一瞥,嚇得趕緊逃竄。


  廁所里便只剩下了一男一女兩人。


  被直接堵在了隔間裡面,又面對男人的逼近,綿綿如同受驚的小兔一般,縮在那裡,瑟瑟發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綿綿。」


  一聲暗啞低呼,男人第三次伸手去揭她臉上的羽毛假面。


  **

  為了相認,素子也是拼了,今天更了平時兩天的字數,偶儘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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