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病床前的告別
林雨萱點頭:「好,我希望兩天之內,你把結婚證送到我的手上。現在給我幾分鐘,我想和潘景霖單獨說幾句話!」
「阿霖現在昏迷著,聽不到你說話,你還是走吧,別打擾他休息!」
張倩玉擋在潘景霖的病床前。
林雨萱眼睛通紅,「我只想和他做個告別!」
「什麼告別不告別的?不需要!如果我們都出去了,你把他掐死了怎麼辦?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單獨相處!」張倩玉的態度很強硬。
潘國榮臉色陰沉,他拉拉張倩玉的胳膊,說:「我們先出去,萱萱不會那麼做的!」
張倩玉看了看潘國榮,語氣有些緩和:「就給你們幾分鐘,我們就在外面,你休想搞什麼鬼!」
張倩玉現在對潘國榮是滿心的喜歡,只要他說話,她就會妥協,可是在潘景霖和林雨萱的事上,她還是有自己的主張的。
最近發生的事,讓張倩玉對林雨萱的那點好感,全磨沒了。
林雨萱彎腰鞠躬:「謝謝。還有我對上次和你打架的事道歉,對不起!」
張倩玉愣了愣,沒想到她會主動道歉。
她冷著臉說:「別玩虛的,你趕緊離開阿霖,別讓他這麼痛苦,才是正事。」
她說著,就扶著潘國榮向門口走去。
薛花容和莫溪都有些擔心地看著林雨萱,猜不透她到底要做什麼。
林雨萱勉強笑笑說:「莫溪,幫我去辦下出院手續吧,一會兒帶我離開這裡。」
莫溪點頭,「好。」
林雨萱又看向薛花容,說:「容姐姐,我請你把我在鼎文網所有的收益和股票,都轉移到君君名下。以後君君就拜託你了!」
她說著,就向薛花容深深一鞠躬。
薛花容連忙扶住林雨萱,「萱萱,不要這樣,我照你說的做就是。但是你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林雨萱笑笑說:「以後你就知道了。請先離開吧,我和他有幾句話要說。」
「可是大哥昏迷著,他聽不到你的話啊!」
林雨萱的嘴唇有些顫抖,卻勾了勾唇角,沒有說話。
她就是不想讓他聽到。
薛花容嘆口氣,和莫溪走了出去。
林雨萱轉身,走向潘景霖的病床。
她強忍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下來。
她沒有擦,就任淚水流著。
她也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許久,她才緩和了情緒,抓起潘景霖的一隻大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她的嗓子很痛,她平息了很久,才可以發出聲音:「潘景霖,我允許你最後摸摸我……」
她的淚水控制不住地滑落下來。
「經過這件事,你不欠我了,我也不欠你了,我們扯平了,所以,我們不應該再糾纏在一起了……」
她低低地抽泣,「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以後我會全部忘記……」
她的淚水濡濕了他的大手,「不要怨我,我真的做不到……」
「潘景霖,潘景霖……」
「忘了我吧,好好活著,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潘景霖,對不起,你做了那麼多,我還是要離開你……」
「潘景霖,我們註定不應該相遇,相遇註定不能相守……」
林雨萱泣不成聲。
「潘景霖,別了,也許會是永別……」
林雨萱把他的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身側,然後起身,她柔軟的唇瓣,輕輕的落在他的唇瓣上。
往事一幕幕縈繞在心頭,讓她壓抑得身體都在顫抖。
她的淚落在他的唇瓣上,沁入他的唇內,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嘴唇微動,低喃出聲:「萱萱,不要離開我……」
林雨萱再也控制不住,她捂著嘴唇,低聲嗚咽。
潘景霖並沒有醒過來,只是眼角有兩滴淚水滑落。
林雨萱的心刀剜一樣的痛,可是她卻不再看潘景霖一眼,轉身出了病房。
張倩玉和潘國榮以及薛花容和莫溪都在門口等著。
張倩玉一直神經緊張地傾聽著裡面的動靜,可是她除了聽到林雨萱的哭聲,就再沒有什麼聲音了。
「你把阿霖怎麼了?」
林雨萱紅腫著眼睛,「他很好,你們可以進去了。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另外,如果潘景霖醒過來,問起我,就說我回家了,身體虛弱,不能來看他。」
「我當然知道怎麼說,不用你交,你趕緊走吧!」
張倩玉惡聲惡氣地說完,就走進病房,看潘景霖的呼吸和心跳檢測儀器都正常,才放下心來。
潘國榮看著林雨萱,他的情緒有些複雜。
他倒不是討厭林雨萱,只是他們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讓他也很無奈,也很心累。
他剛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不想這種平和再被打破。
因此,他也覺得,如果林雨萱實在不想和潘景霖在一起了,讓他們分開,都彼此冷靜一下,也許並不是壞事。
只是潘景霖太執拗了,他恐怕接受不了林雨萱的離開。
他嘆口氣說:「萱萱,你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我不希望你傷害自己,也傷害阿霖。」
林雨萱勉強笑笑:「不會的。我想離開海城了,所以要穩定他的情緒,不要告訴她。時間長了,也許他就接受了!」
「非要離開嗎?」潘國榮都替潘景霖心疼。
「嗯,必須離開。」林雨萱說的很肯定。
她說完,拉著莫溪的手,轉身就走。
莫溪擔心她身體虛弱,就摟住了她的身子。
薛花容看到他們如此親密的接觸,眼眸中有些錯愕,心間有些很強烈的波動。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走進了病房,可是心底莫名地有些失落。
林雨萱問莫溪,「潘景霖的主治醫生是誰?」
「怎麼,你想了解他的病情?」
「不是,我知道潘景霖的身體很好,他會挺過去的。我有點別的事。」
「好,我帶你去找他。」
莫溪帶林雨萱找到了潘景霖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林雨萱讓莫溪在外面等著,她一個人走了進去。
辦公室裡面做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平頭方臉,戴一副金絲眼鏡,很儒雅的感覺。
林雨萱說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後詢問了潘景霖的病情。
醫生一一回答。
最後,林雨萱說:「我想你幫我做件事!」
……
離開了醫生辦公室,林雨萱和莫溪下樓,剛到停車場,就見一輛計程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車門一開,林雨君從車上跳了下來,一把抱住林雨萱,放聲大哭:「姐,姐,你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林雨萱也抱住林雨君,心裡很難過,以後就留下君君自己了。
「不哭了,我沒事,好著呢。讓我看看,你怎麼這麼黑了,也瘦了,是不是潘小二光顧自己玩了,沒有照顧好你?」
這時潘景辰也從計程車上下來了,還把許許多多的行禮也拿了下來。
他聽林雨萱的話有埋怨他的意思,就連忙辯解道:「才不是呢,我都把她當祖宗供著了。」
他想起一件事,臉上驕傲而又得意:「萱萱,君君懷孕了哦,已經有三周了。你呢,是不是還沒動靜?我哥也真是的,還沒把你拿下嗎?」
林雨萱一怔,林雨君竟然也懷孕了,時間和她差不多。
可是她卻要離開了,不能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心裡有些難過。
可是她還是很高興的,「真的啊,君君,太棒了,我要當大姨媽了!」
林雨君止住哭聲,臉上顯出了笑意:「是的,姐姐,我們前天才知道的。」
潘景辰說道:「當什麼大姨媽啊,多難聽啊,當大伯母多好?」
林雨萱心中一痛,沒接他的話,就說:「你哥還昏迷著,你們是上去看他,還是和我一起先回家?」
潘景辰和林雨君對視一眼,說:「我先上去看看我哥,你和君君先回家吧。君君坐飛機也累了,先讓她休息一下。」
「好。」
林雨萱答應了,就讓莫溪把他們的行禮,放在了他的車上,然後姐妹兩個就一起上了車。
在回家的路上,林雨君問她姐,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惹上恐怖分子了?
林雨萱就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姐,你以後還是離開龍宗吧,別去做那麼危險的事了。」
林雨萱點頭,「嗯,以後不會了。」
林雨君見姐姐答應得挺痛快,不禁有些詫異。以前她可是一心想回到龍宗的。
林雨萱問道:「你們都去什麼地方玩了,好玩嗎?」
林雨君有些興奮,「很好玩啊,玩得很開心。」
她就給林雨萱講了他們到達的地方,玩了什麼,滔滔不絕。
林雨萱嘴角含著笑,認真地聽著。
看來林雨君和潘景辰還真的是很搭,他們很能玩到一起,她也就放心了。
回到了御景天下,林雨萱說:「莫溪,把車開到潘景霖旁邊的別墅。」
林雨君一愣:「姐,我要回咱們家啊。」
林雨萱笑著捏捏林雨君的臉,「你現在出嫁了,當然要住潘景辰家,那會你們的家。咱們家,以後是你的娘家,你隨時可以回來,但不許在那裡過夜。」
「可是姐姐,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又跑不了,你回家就能看到我。你現在先回去洗澡換衣服,休息一下,晚上過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那好吧,我很快就過來。」
莫溪幫著姐妹兩個把行禮,給林雨君弄上了樓。
林雨君從行禮箱里,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莫溪,笑道:「莫溪,送給你的,謝謝你照顧我姐。」
莫溪淡淡一笑,收下了禮物。
「姐,我給你帶了好多東西,等我整理一下,給你拿過去。」
林雨萱點頭:「好,不急,你現在是有孕的人,先休息一下在收拾。」
「嗯,我沒事的。」
「那我們先走了。」
林雨萱和莫溪離開了潘景辰的別墅,她對莫溪說:「莫溪,謝謝你。我們以後不要聯繫了,無論我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再來找我。」
莫溪一怔,「萱萱,你到底要做什麼?」
林雨萱笑笑,「我三天後,會離開海城。不要找我,我會生活得很好。只是,我希望我走後,你能幫我照顧一下君君,她懷孕了,我有點不放心她!」
「可是你也懷孕了!你不會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吧?」
林雨萱垂眸,她的手下意識地就附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到現在都無法想象,這裡竟然有一個小寶寶在成長。
她當然想要這個孩子,只是這個孩子,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只要他存在一天,她就愛他一天。
莫溪感覺到,林雨萱身上濃重的悲傷,心裡有些發疼。
「萱萱,如果沒有很必要的理由,我覺得,你還是和潘景霖和好的比較好。他是真的很愛你,也會很愛你們的孩子。」
雖然他說這樣的話,心裡也有些抵觸,可是他也捨不得林雨萱孤身一人,離開海城。
她有孕在身,誰會照顧她啊?
而之前,潘景霖把她照顧得那麼好。
再提起潘景霖,林雨萱沒有以往的冷漠,嘴角反而添了絲柔和。
她說:「我知道,但是我不能那麼做!」
莫溪把林雨萱送到了樓下,林雨萱下車,莫溪也下車。
林雨萱主動抱了下莫溪,笑道:「莫溪,認識你,很幸運,謝謝!」
莫溪的身子一僵,她溫柔香甜的氣息,讓他的心頭有幾分的跌宕。
在她離開他的時候,他突然拉住她:「萱萱,告訴我你的計劃,我和你一起走。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林雨萱眼睛一熱,差點哭了。她努力笑道:「謝謝你,小溪,我就知道,你會是一個好弟弟。但是不用了,你有你自己的事業,我不能耽誤你!」
她又用力地抱了一下他,才說:「再見了,小溪!」
她說完,轉身上樓,不再有一絲的眷戀。
可是莫溪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剛才說出那樣的話,讓他也嚇了一跳,他竟然對林雨萱心疼至此。
回想他們的初識,分明就是不合常理,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就是在他的心裡了。
一個很特別的存在,有些溫暖,有些彆扭,但是就是可以為彼此做任何事。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把自己定義在她的弟弟的定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