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晉二十三年二月底,朝廷欽犯田忌和金軾等人在朱司鎮被正法,西部大多數官員也遭遇牽連而革職,舊人已去,新任未定,西部官僚體系一時緊張。與其同時,各大利益集團也紛紛抬頭,各顯身手,意欲通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振興家族,重新分羹。
故而也不難想象每日朝堂上唇槍舌戰,火藥味四溢,一群人爭得頭破血流的畫面。天下也由此再掀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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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平坦的大路上,綠葉青芽的簌簌中,一個車隊緩緩而過,儀仗規格偌大,幾乎可比擬王侯將相出行。中間三輛馬車更顯奢華,寶石為飾,瓔珞晃晃,行車途中彈起的車窗邊緣隱隱還能溢出縷縷香煙。
車隊行進極慢,從朱司鎮一路北下,行了兩天兩夜,如今離京城還有兩個縣的距離。當真是太監不急,愁煞了馬車裡的正主。
詢問路程后的班燊內心是崩潰的,甚至有點後悔搭這趟順風車。當初衝動拋下的幾件事情,如今已經迫在眉睫。念此,他心中有些浮躁,輕輕吐出一口氣,盡量保持冷靜,一把推開小廝便跳下馬車。
田忌那件事後,習朔君整天鬱鬱寡歡,沉默少語,連笑容都帶著幾抹苦澀的味道,充耳不聞外面的硝煙瀰漫,回程的路上更是整天膩歪在溫暖舒適的馬車裡,誰也不見。
然而,若是班燊知曉馬車裡的情景,也就見怪不怪了。確實,她太累了。
那日剛剛踏上馬車,暖爐散發的熱氣便吹得她昏昏欲睡,加之這段時間確實身心疲憊,她直接卷了氈毯蒙頭大睡。
而這一場遲來的睡眠,一躺就是兩天兩夜,若不是今天早晨被餓醒,朔君估計自己可能得睡到京城。
局勢瞬息萬變,一分一秒也耽誤不得,迅速收拾內心深處的情緒,她一心投入接下來的戰役之中。
此時手中已有兩封信,一封來自景煜,洋洋洒洒數百字,其實摺合起來就一句話,給她大辦洗塵宴!也是在這個時候,習朔君才想起去赤域前播下的種子,若非他提醒,她都快忘了。另一封來自赫落,也是洋洋洒洒數百字,全是班朝這三個月的大事件。
元晉二十二年十一月,大將軍代騭返京。寧尚軍副統領梁點被召回京城,領昭武校尉一職,入駐禁軍,深得皇帝信任。
班叔欲撮合梁點和公主班源,最終以京城裡一場鬧劇結束。
元晉二十二年十二月,袁家犯亂,火燒軍營,幾乎殺盡定北軍將領,后逃之夭夭,不見蹤影。少數名族趁機擾境,邊境數十城硝煙四起,難民南逃。
班叔震怒,斬殺定北軍元帥賀頁,封昭武校尉梁點為驍騎將軍,北上平亂。
元晉二十三年一月,戴家大辦葬禮,御史大夫卓文上奏彈劾,皇帝當眾責罵戴汾。景家大房庶出小姐景可嵐與雲家雲驍交換生辰八字,約為婚姻,婚期未定。
元晉二十三年二月,西部巡撫田忌與西部總兵金軾被刑部查處,后被處死。北部梁點擊退敵軍,已遞交班師回朝的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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