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王爺歸來(1)
黎明的第一抹曙光照進了紙鳶閣,這場血腥的殺戮才總算終結了。
實力與錢幫相差懸殊的紙鳶閣,雖在火油陣后扳贏了一局,可終究還是抵不過錢幫十大長老,以及幫主沈立忠的『破天吼』,最終以慘敗收場。
閣主方琳茵不幸死在了沈立忠的『破天吼』之下,七竅流血,眼瞳怒瞪,一看便是死不瞑目。
錢幫的弟子在紙鳶閣內四處搜尋,一來是撲滅躥起的火苗,二來是抓捕那些藏匿起來的綉女,一時間紙鳶閣內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
沈立忠命人抬了一把檀木交椅放在宅院正中,他靠在上面閉目養神,等待一個個綉女被押解到他的腳前跪下。
他要親自把這些人送去地府,給他死去的五弟夏明清陪葬。
此刻沈立忠的腳下已經跪了七八個綉女,而四處還在不斷有綉女被押解過來。
這些綉女被反手綁著,身上多少都有一些傷痕。
她們咬牙切齒,大罵沈立忠。
然而沈立忠卻並不堵她們的嘴,讓她們死前盡情的罵,就好像這些女子的罵聲是美妙的樂曲一般,聽得他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
這時,宅院里又被押解出來一位白衣女子。
女子的腿上受了很重的傷,臉上也全是塵土,看起來很是狼狽的模樣。
押解她的一個錢幫弟子興高采烈的喊道:「幫主,我們抓住了一個管事的。」
沈立忠緩緩睜開了眼睛,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非常好,回去讓你們長老給你一份好的差事。」
他說完又把頭轉向了沈文極,本想問問沈文極是否認得此人,卻見沈文極臉色鐵青。
知子莫如父,沈立忠不用想也知道兒子肯定認識她,於是便問:「文極,你跟這娘們是什麼關係?」
沈文極說:「爹爹,孩兒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沈立忠說:「放屁,沒有任何關係,你的臉色怎麼如此難堪?」
沈文極見瞞不住父親,只好如實說:「她是紙鳶閣的左護使,之前紙鳶閣想跟咱們錢幫拉近關係,便派遣的她來與孩兒洽談。」
沈立忠雖是一介武夫,可是卻並不是那麼好糊弄,他根本不相信兒子跟這女子只是這樣簡單的關係。
他的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辦法,說道:「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們的關係不是那麼簡單呀?當然你如果喜歡這娘們,我便可以饒她一命,將她賜給你做妾侍。」
「孩兒沒有此等想法。」
「莫非你還忘不了那個人?」沈立忠雙眸圓瞪,他口中所指的那個人便是他的填房謝淑婷,他實在不願把這種亂了綱常的醜事宣揚出去。
沈文極當然明白父親的意思,連忙躬身說:「爹爹,孩兒不敢有非分之想,若是爹爹想讓孩兒娶了這位姑娘,那我謹遵父命便是。」
「但願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否則我決饒不了你。」沈立忠話音落下,那名女子已被押解到了他的腳下跪著,他指著女子的鼻尖笑道:「文極,我看你的眼光也不會這麼差,這種貨色你怎麼會看得上呢?」
那女子聽后露出了憤怒的目光,一口咬在了沈立忠的指頭上,咬得皮肉都已綻開,可沈立忠硬是眉頭都沒皺一下,非常淡定的踢了一腳在女子的肚子上,疼得女子不得不鬆開了嘴。
沈立忠身後站著的幾位結義兄弟,氣得欲要上前將女子碎屍萬段,卻被沈立忠攔了下來。
他的心裡早有打算,他要證實兒子跟紙鳶閣到底有沒有關係,而這個紙鳶閣的左護使便是最好的試探目標。
「文極,你既然跟這臭娘們沒有什麼關係,那就把她殺了。」沈立忠說完,緩緩起身扯下了一名弟子的褲腰帶,遞到了沈文極的手中。
那名弟子的褲子沒有了腰帶,立刻便落了下去,他連忙去提褲子,同時臉上也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沈立忠輕輕的拍打了幾下那名弟子的臉,冷冷道:「小子,能讓一位藝園的護使死在你的褲腰帶上,那可是你的福氣,別那麼一副羞澀的樣子,好像要把你閹割成太監似的。」
「是是是……」那名弟子只能提著褲子,連聲迎合。
此時,因為腹部被踢了一腳,疼痛難忍的女子,聽到要被這般羞辱而死,便沖著沈文極喊道:「沈少主,希望你能給我來個痛快,也不枉咱們相識一場了。」
沈文極聽見女子懇求,無奈自己卻做不了主,只好對父親說:「爹爹,咱們都是江湖中人,不如就讓她死得有尊嚴一點吧?」
「尊嚴?你難道沒有親眼看到你的五叔被她們活活燒死嗎?你要是再啰啰嗦嗦的,我可要讓這位小兄弟先跟她翻雲覆雨一番了。」
沈文極只能緩緩朝著女子走去,他已無從選擇。
女子則因為疼痛,整張臉都扭曲著。
她看見沈文極朝著自己走來,嘴裡大聲嚷著:「沈文極,你難道忘記了咱們之間的交情了嗎?你要是敢用這種侮辱人的方式讓我死去,我就把你的事抖出來。」
沈文極聽了,臉色變得更加鐵青,本來還很緩慢的動作忽然加快。
他迅速把腰帶纏在了女子的脖子上,使勁一勒,女子口中發出吱吱唔唔的叫聲,很快口鼻冒出了白色的泡沫。
因為沈文極出手太快,沈立忠反應過來,閃身過去阻止,卻還是晚了半步。
女子已經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眼看是沒有救了。
沈立忠凶神惡煞的盯著兒子,厲聲質問道:「她剛剛想說什麼?」
沈文極急忙扔掉手中的腰帶,戰戰兢兢道:「爹爹,她在胡說八道,想要離間我們父子間的關係。」
「放屁!」沈立忠說著奪過一名弟子手中的兵刃,揮刀便是一斬,直直劈向沈文極的頭頂,好似要將對方的腦袋當作西瓜劈開一般。
縱然沈文極的反應很快,卻還是被沈立忠斬下了半隻耳朵。
沈文極捂住耳朵,身形往後緩緩的退去,鮮血從指縫間溢出,滿臉儘是痛苦的神色。
幾位長老見勢,趕緊上前勸解,沈立忠這才平息了自己的怒氣,覺得僅憑一面之詞,就這樣對兒子的確有些衝動了,於是對手下喝道:「還不趕緊帶少主回去療傷。」
沈文極被錢幫弟子攙扶著離開了紙鳶閣的宅院。
他真沒想爹爹平常打罵也就算了,如今居然會對自己拔刀相向,這讓他的心徹底的寒了。
父親剛剛的那一刀在他身上所造成的傷害,遠遠不及心理上所受的創傷。
他對父親的畢恭畢敬,根本換不回半句原諒的話語,父子之間的關係,到了僅憑一句話就會拔刀的地步,他已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他暗自下定決心要說服自己的摯愛謝淑婷跟自己一同離開歷城,去一個沒有紛爭的地方,過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