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連番上陣(6)
岳語琴的痛苦叫聲在深夜的天空蕩漾,宛如怨鬼在地獄的刑具上哀嚎一般。
她的叫聲牽動著旁邊的蘇陌寒,同時也震住了周圍觀戰的人。
尤其是盛光毅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他知道劍神多麼溺愛這個獨女,偏偏是王府的人將她打傷,甚至可能打殘了,恐怕此事不好給劍神一個交代。
然而場中劉含的攻擊依然沒有停下,他將岳語琴的右手擊斷以後,不顧體內插著的一柄軟劍,又朝岳語琴踢出了數道剛勁有力的腳影。
由於劉含動作太過敏銳,一拳之後踢出的數腳十分連貫,宛如一氣呵成的連招,使得盛光毅想要阻止的話到了嘴邊也沒能來得及吐出來。
而蘇陌寒在情急之下爆發的潛能,一劍劈斷了暗衛舉起格擋的長刀,並在對方的臉部到胸口處拉開了一道長長劍痕,劍痕經過了咽喉與心臟兩大要害,促使暗衛帶著不甘的目光死去。
蘇陌寒在看到岳語琴有危險時,倉促之下劈翻了暗衛,正要打算過去馳援岳語琴。
可是蘇陌寒的動作再怎麼神速,也無法趕上劉含銜接得如此巧妙的連招,顯然劉含要殺岳語琴的決心已定。
眼看岳語琴的性命危在旦夕了,不料一道身影如輕燕一般拂來,身影輕快矯健,眨眼間便到了岳語琴的身前。
那道身影剛剛落地,身體驟然間金光暴起,頃刻間便將岳語琴罩在了其中。
劉含踢出的數道腳影也在金光乍現的同時落至,腳影打在金光之上,發出一陣沉悶的鐘鳴之聲。
場外觀戰的盛光毅最先看出其中的門道,忍不住驚嘆道:「先天罡氣。」
先天罡氣對於武林中人並不陌生,這是護體神功的最高境界,罡氣可隨人的內力增強而變強,若是內力達到初入化境的地步,罡氣甚至可以抵抗住攻城器械中殺傷力最大的霹靂戰車。
這個在岳語琴情況萬分危急的關頭,挺身而出,又身懷絕技的身影正是一直藏匿在寧不凡等人對面那間屋宇上的灰衣蒙面人。
灰衣蒙面人霸氣的出場方式,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而他接下來的舉動更是令眾人為之咋舌。
只見他右手成爪,爪中騰起濃濃的金色氣氳,氣氳形成一隻無形的手爪,生生將刺入劉含體內的軟劍拔了出來,並且灰衣人的手裡就如有著吸鐵石一般,竟將那軟劍徑直吸了過去。
這等隔空取物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沒想到在彈丸小地的邊疆歷城,居然還有這樣的頂尖高手存在,江湖真是一個卧虎藏龍的地方啊!
灰衣人把軟劍從劉含體內吸出以後,劉含傷口的血如噴泉一般湧出,身子搖搖晃晃了幾下,便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體重重倒下以後仍在向外不住滋血,就像一口正在滲水的井。
薛芊洛見狀,趕緊俯身去給劉含按住傷口,並封住了他的幾處大穴,盡量止住劉含的血液外流。
而灰衣人看見劉含已經昏死了過去,能不能活過來還不一定,似已得到了咄咄逼人的應有報應,也不再去管他的情況了。
灰衣人把手中的軟劍遞給岳語琴,蒙在嘴上的灰布似有抖動,好像要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來。
岳語琴並沒有去接灰衣人遞來的軟劍,此刻她的右手疼得要命,哪裡還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
灰衣蒙面人卻非常奇怪,就保持著遞劍的動作一動也不動,就好像岳語琴不接下軟劍,他就不肯罷休了一般,真是一個即奇怪又固執的人。
而岳語琴偏偏又沒有功夫去管自己的隨身佩劍,她的左手扶著骨裂的右手,整張臉上因為疼痛而積滿了汗珠。
這個時候蘇陌寒已趕了過來,他用心疼的目光注視著岳語琴,並立馬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片衣襟,用來固定岳語琴骨折的手臂。
岳語琴看到蘇陌寒如此疼惜自己,關心自己,不禁露出了一絲溫暖的笑容,只是笑容中夾雜著痛苦,看起來竟有一些苦澀,不過岳語琴興奮的心情是真真切切的,她覺得受了這樣的傷,能夠得到所愛之人的關切,已是非常值得的了。
蘇陌寒抬起右手,裹起衣袖幫岳語琴擦拭臉上的汗珠,同時又伸出左手去幫岳語琴接過佩劍。
蘇陌寒拿過軟劍,剛好把劍送進岳語琴的腰帶之中,一群黑影便從王府中撲了出來,黑壓壓的一大片,彷彿就像一群被驚動了的蝙蝠一般。
這些黑影當然不是蝙蝠,他們可比蝙蝠的攻擊性強上百倍。
這一大片黑影全是密密麻麻,遮雲蔽月的王府暗衛。
暗衛本來就是從戰無不勝的鐵血軍中選拔出來的精銳,然後再由專門的教習訓練,最後再安排在了王府之中,負責潛伏起來護衛王府的安全。
因此暗衛之中都是一些武功不弱的人,他們表面上看起來只是懂得排兵布陣,血拚廝殺的士兵,實際上已經算得上是一個武林中人了,因為他們的武功已經超出士兵的範疇,身手各個都能以一當十。
這麼黑壓壓的一大片暗衛,真是數也數不清楚,少說也有百來十人。
他們在王府外的上空掠過,有的落到了地面,圍在了蘇陌寒等人的周圍,還有的落到了屋宇上嚴陣以待,做好了戰鬥準備。
這些暗衛一個個不斷從天而降,看著就宛如一片烏雲拂過,下起了黑色的大冰雹一般,十分的壯觀。
片刻以後,掠過上空的所有暗衛都落到了地上與屋頂上。
他們每個人落至的地方,看起來都很有規律,三人互成犄角,可以防範四周的攻擊,做到彌補戰友的不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進攻。
這樣的安排一看就是有人事先已經安排好的,以至於潛伏在屋宇上的寧不凡等人也被暗衛的包圍圈,困在了戰圈之中。
而那藏在屋檐之下轉角之處的黑衣人與身披鎧甲侍衛打扮的青年男子,卻因其所在之處距離戰場太遠,幸而沒有遭受被困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