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新家
於是,郭重開便把楚建木遭綁,自己被逼到廢棄工廠與野狼幫開戰的事情說了一遍,當他講到自己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打成重傷之後,焦運生不禁露出駭然的樣子。
這實力,可不是他現在的功力所能比的,遙想五年前那嬌弱的少年,此時竟已成長成可以單獨力戰三十多條大漢的地步,怎麼不讓焦運生唏噓。
郭爺爺認真的聽郭重開將經過講完,從他對郭重開的出手來判斷,只怕這些人早已都命喪了黃泉,於是他開口問道:「開兒,你怕嗎?」
郭重開看著慈祥的爺爺,內心堅強的防線頃刻崩塌,一種久違的柔弱感讓他流出了滾燙的淚珠:「爺爺,我現在真的好害怕,我是不是真的殺了人了?」
郭爺爺點了點頭:「只怕這些人都會死去。」他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
焦運生震驚的說不話,他可從來沒這麼瘋狂過。
「爺爺想知道,你出手時有什麼感覺。」郭爺爺眼含期待的問道。
郭重開揉了揉眼睛,停止了哭泣說道:「那時我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不出全力的話,或許死的人是我,可我真的不想死,於是就按照爺爺傳授的武技,毫不保留的施展出來,我並不知道這麼做會至人於死地,我都是按照訓練時的方式來的,所以出手時我並沒有特殊的感覺,對不起爺爺,我是不是闖禍了?」
郭爺爺上前輕輕的將郭重開的頭摟進自己的懷中,寬慰道:「這件事並不怪你,你也無需過分自責,以我們武林中人的角度來說,這件事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我只怕這件事在你心中留下陰影,影響到你日後的修行,人入武林,就要經歷血風腥雨,強者生存這是恆古不變的鐵律,只要不違背俠義道,懲奸除惡乃我武林正道之本份,所以這件事爺爺不會怪你的。」
郭爺爺哪裡知道,郭重開丹田裡的情況,如果讓他知道了郭重開是受到了他體內真氣的影響來這麼冷血的大開殺戒的話,他絕對不會說出上面那一番話的。
如今郭重開的大開殺戒將小鎮上表面的平靜徹底打破,野狼幫分舵的折損,震驚了小鎮上所有的潛在勢力,安撫好了郭重開,下一步該怎麼做才是郭爺爺當務之急要解決的事情。楚建木的傷情穩定了以後,郭爺爺為了慎重起見,不想被別人知道這片起居地,吩咐郭重開與焦運生將他抬去了破廟內。
郭重開看了看學校的方向,悠悠的嘆了口氣,看來今天又上不了課了。
也不知道楚建木什麼時候能夠醒來,醒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體可以好。
守候在楚建木的身邊,郭重開無聊的想著,驀然他想起了離開廠區時的那個蒙面人,現在細細想來,他大概猜出了對方的身份,自言自語道:「那傢伙不會是去幫助我的吧?」
一直守候到深夜,楚建木咳嗽了兩聲后,悠悠的醒轉過來,正在練功的郭重開感受到了外界的動靜,趕緊停止了修鍊,睜開雙眼向床上看去。
只見楚建木掙著雙眼,自處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當他看到郭重開正在看他的時候,他疑惑的問道:「這是哪裡呀?我還沒死吧?」
郭重開堅定的說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楚建木哦了一聲后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這一睡就是三天後。
當午後的陽光照射到楚建木身上的時候,他眯了眯眼,放佛受不了陽光的強烈照射,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然後動了動手指,在確定無礙后,他抬起了手臂,發現已經恢復如初,於是他又試圖動了一下腿,卻發現腿上彷彿綁著千斤重物般根本動彈不得,掙扎著抬眼看了看,腿上並沒有東西,正當他滿腹疑惑想要呼喊的時候,他房間的門被打了。
郭重開端著一碗骨頭湯走了進來,看到了已經睜開眼睛的楚建木,笑了笑說道:「跟預計的時間差不多,你看骨頭湯我都給你準備好了,現在你需要好好的補一補。」
在沒弄清楚自己的傷情到底如何之前,此時的楚建木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計較吃上的事情,他憂心的問道:「重開,我的腿怎麼了,為什麼動不了,我不會是殘疾了吧?」
郭重開一手端著骨頭湯,一手將楚建木半拉半提溜似的弄的半坐起來,然後將骨頭湯送到他的手裡,說道:「你的腿斷了,不過並沒有殘廢,已經給接上了,但是需要靜養,一個月之內你都沒辦法下床走路,為了防止你亂動,已經點了你的穴道,所以你不必擔心。」
楚建木吁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那就好,那就好。」
手裡的骨頭湯香氣怡人,楚建木舔了舔嘴唇,三下五除二的灌進肚裡,定了定神問道:「這裡是哪?」
郭重開還沒來得及回答,焦運生就興沖沖的推門而入,大咧咧的說道:「那小子醒了沒?醒了就隨我一起搬家。」
郭重開看著突然出現的焦運生問道:「好幾天不見你,怎麼一來就說要搬家,這是怎麼了?」
焦運生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楚建木說道:「隨焦叔叔一起走就知道了。」
門外又走進兩名抬著單架的小乞丐,在郭重開的幫助下一起將楚建木抬了上去,然後放進停在破廟外面的一輛麵包上,由專人開著,一路疾馳而去。
麵包車行駛的路線有些眼熟,郭重開在車上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要去鎮上做什麼?」
焦運生笑呵呵的說道:「好事,我們有新家了,帶你去看看。」
「新家?」郭重開隱約覺得這個新家怕是跟野狼幫有著關係。
直到車子在一幢面積頗大的莊子前停下,郭重開方才明白,這個所謂的新家到底是何含義,等安置好了楚建木,避開了其他的人後,郭重開忍不住問道:「焦叔叔不是丐幫中人嗎,怎麼也可以住這麼大的地方?」
焦運生的心情顯然不錯,今天臉上的笑容都格外的多:「你那是老觀念了,誰規定的丐幫中人一定要住破破爛爛的地方。」
「你不是三袋長老嗎,難道住這麼好的房子上面沒有意見?」
「人的嘴是可以用錢來堵的,我拿出了三百萬打點了一下上面,何況野狼幫的這個分舵本來就在我的地盤上,我是靠自己的本事得來的,他能有什麼意見。」
正如焦運生所說,因為野狼幫的發難,郭重開以一己之力重創了野狼幫分舵,於是在郭爺爺的授意下,焦運生首先冒頭在武林中大肆宣揚田肥八的無惡不作,還仗勢欺負常德鎮上的丐幫子弟們,更甚至幾十人合圍一位丐幫中的弟子,這說的當然就是郭重開了,卻怎料丐幫弟子有一身橫練的硬功夫,才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被丐幫弟子滅殺。
在郭重開幹掉田肥八的當天,焦運生就急電坐鎮在安南縣的長老,把田肥八說的是可惡之極,把自己說的是何等的委屈,許諾把野狼幫的分舵拿下後會進貢三百萬,以作孝敬之用,如若遭到了對方的強烈反抗,攻佔失敗,不會連累丐幫分毫,會向武林公布這是一起個人事件絕不會牽扯到丐幫分毫。
野狼幫雖說在這一帶頗有聲望,但跟歷史悠久的丐幫相比簡直就是個屁,所以坐鎮安南縣的丐幫長老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可絲毫沒有擔憂野狼幫的報復,何況這本是一場師出有名的爭鬥,武林中人亦不會取笑丐幫以強凌弱,濫殺無辜,更不會遭到其他門派的群起而攻,對於他來說這實在是一場穩賺不賠的買賣,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就在那天,焦運生率領自己的弟子們突襲了毫無防備的野狼幫分舵,幾乎是兵不血刃的就將這塊根據地拿下,搜颳了田肥八的私人財產,把他的一些買賣賤賣給了平風幫等一些幫派。
說到平風幫不得不提第一個發現田肥八身死的袁武樂,他在第一時間給自己的父親打了電話,詢問要不要趁機對野狼幫分舵動手,而一向謹慎的袁大虎選擇了觀望,這才讓焦運生後來居上,等到他想下手的時候,卻憑空冒出一個丐幫的三袋長老焦運生,這下他可更不敢招惹了,只好嘆息自己的膽小,不過這次野狼幫分舵一倒他還是得了不少好處的,至少焦運生就賤賣了不少田肥八的生意給他們。
在得知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之後,郭重開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不過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要問焦運生:「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來這裡?只是為了護送我的同學嗎?」
焦運生含笑的臉上漸露尷尬之色,他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這個嘛……」
郭重開見他這般神色,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大驚一聲:「爺爺是不是不准我回竹林了!」
焦運生無語的點了點頭:「恩人說了,這次你鬧出的動靜太大了,怕是會成為眾矢之的,而他和柔兒還不能過早的暴露在俗世之中,害怕會引起仇家的注意,所以只好讓你出山,跟隨在我身邊闖蕩了,你現在也已經是我丐幫中的一員了。」
雖然這個理由很正當,但郭重開還是難掩自己的失落之情。
雖然失落也只能照做。
也沒其他什麼好說的了,焦運生便領著郭重開來到給他選好的房間,裡面的東西一看便知全部都是更換一新的,這對於在深山老林中生活了多年的郭重開來說,有些不適應,嶄新的大床,鬆軟的床墊,琳琅眩目的水晶燈,電視電話一應俱全。
郭重開看著焦運生一臉索然無味的說道:「我有些不適應。」
焦運生錯愕的張了張嘴巴,咳嗽了一聲說道:「說真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實力夠強所以我們才能得到的,讓你受用當之無愧。」
他從前是個富家少爺,當受了那麼些年苦后竟然對富貴突然失去了興趣,他突然想到了佛家的一句名言,原來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
十四歲的少年微微嘆了口焦運生無法理解的氣息后,轉身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我去看看建木同學習不習慣。」
看著郭重開離去的背影,焦運生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感覺重開這孩子身上有一種歷經滄桑的氣息?」
他是不會明白那種家庭被屠,一夜之間從天堂到地獄的那種感覺的,雖然他也曾經遭過難,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焦運生和郭重開的遭遇完全是兩個概念。
楚建木和郭重開的房間相隔的不算遠,而且是個獨立的院落,走進他的房間,郭重開吃驚的發現,一位菲佣女僕正守候在楚建木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