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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平衡被打破

  這邊廂,黑衣人和面具人很快焦灼在一起,郭重開瞪大了眼睛看了會兒后,忽然想到了什麼,快速跑到袁武樂的身邊,用力拍了一下他,說道:「看好了,這種層次的戰鬥可不多見,絕非我們之間的比武,過了今晚你就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裡了。」


  袁武樂木訥的看了一眼郭重開,雖然還在恐懼中,但雙眼也有意識的進入到了這場激烈的戰鬥中。


  黑衣人和面具人在短短几分鐘里已經對了二十多招,依然看不出誰佔了上風。


  這大概是試探性的過招,二十多招過後,二人的攻擊速度陡然加快,拳腳相錯,內力碰撞發出砰砰的響聲。


  面具人的招式簡單狠厲,黑衣人不同,他的招式延綿純正,頗有大家風範。


  百餘招后,面具人陡然一聲大喝,掌內突然冒出一團黑氣,黑衣人大驚,迅速比劃了一個姿勢,掌心冒出一團光,光和黑氣對撞在一起,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這大概是最後的絕招,僵持了五分鐘后,一聲如雷般的巨響,二人紛紛向後倒退,面具人在空中陡然一個轉身,拼出最後的內力,在夜色的掩護下快速在空中遁走。


  郭重開和袁武樂完全被這超現實的戰鬥震驚的遲遲回不過神來。


  直到黑衣人走到他們面前,訓話道:「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走。」


  袁武樂首先回過神來,黯然而焦慮道:「可是……我的家,我的父親還在裡面呀。」


  黑衣人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人在江湖,早晚會有這一天的,孩子,如果不想赴你父親的後塵,日後還望多多思量自己的人生,你們兩個趕緊走吧。」


  郭重開對著黑衣人抱了抱拳,感激道:「多謝前輩的搭救。」


  黑衣人擺了擺手,說道:「閑話休說,趕緊離開。」


  說完他率先施展輕功躍空而去。


  郭重開大喊道:「前輩,我們什麼時候還可以再見?」


  空中又傳來答話:「有緣自會再見。」


  郭重開不再多想,趕緊拖著袁武樂朝焦家莊園跑去。


  就在二人剛剛離開不久,一個略顯胖壯的身影越牆而入,在院中巡視了一圈后,趕緊跑到了躺著的三名黑衣人的身邊。


  扯下自己的面巾,赫然是野狼幫五狼,而地下躺著的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結義兄弟八狼、十一狼和十二狼。


  他們這次的目的本是要引出平風幫內亂的,然後再趁機渾水摸魚,本來計劃好好的,豈料半路殺出個魔頭,二話不說便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滅了。


  好在他的關注目標是丐幫,沒有參與到襲擊平風幫裡面,他是隨著郭重開一起來到這裡的,不然他的小命焉能留住。


  自己的三個兄弟既已身死這是不可逆轉的事實,雖然悲憤但他的理智還在,冷靜思考了一下情況后,沒有過多的在這裡停留,而是帶著死去的三位兄弟的屍體快速離開了。


  夜色很快寧靜了下來,即便周圍的人聽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即便這裡又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但依然沒人敢靠近這裡,就連巡警都沒敢接近這裡,只等天明了一探究竟。


  黑衣人悄無聲息的來到學校,步伐沉重的走進暗室。


  「你受傷了!」暗室小屋內的先生不敢相信的問道。


  黑衣人咳嗽了幾聲,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想到居然碰到了難纏的傢伙,內力耗損的很嚴重。」


  一粒丹藥從窗戶內飛了出來,黑衣人伸手接住,立刻吞服了下去。


  那先生繼續問道:「哪裡來的高手?」


  「先生,這正是我憂慮的地方,對方的武功招式很像已消失了半個世紀的修羅教。」


  「你確定?」先生緊問一聲,顯然對這個問題十分的敏感。


  「並不能十分確定,因為和老爺子講述的有些不同,那面具人的招式更狠更毒,我趕去的時候,袁家已悉數被滅,正巧救下郭重開。」


  屋內的先生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們來的時日也不短了,如果他一直潛伏在這裡必定會被我們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可是我們至今一無所獲,可如果是事起突然,那麼他何以針對平風幫袁大虎一家呢?」


  黑衣人調息了一會兒,氣息漸勻:「看來此間形勢遠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野狼幫分舵被郭重開滅掉,現在平風幫分舵也倒了,這兩大幫派一出事,這片區域恐怕就要陷入一片混亂的局面了。」


  「難道是修羅教的人,想要藉此機會重新復出,亦或是丐幫的人在裝神弄鬼?」先生忍不住輕搖羽扇,在屋內一邊踱步一邊沉吟道。


  黑衣人也不太確定是什麼原因,只好說道:「都有可能,我會盯緊郭重開的,您請放心。」


  郭重開拖著袁武樂一路狂奔至焦家莊園。


  焦運生看到被驚嚇到還未回過神來的袁武樂,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把他給帶來了?」


  郭重開憐憫的看了袁武樂一眼,說道:「袁家被一名臉帶面具的人屠戮,恐怕沒剩下多少倖免的人了。」


  焦運生大驚:「什麼人如此大膽?」


  「我也不知道,我們也險遭毒手,幸好半路殺出個蒙面人將那面具人給擊退了,我們這才逃了出來。」


  焦運生面露憂色,喃喃道:「亂了,全亂了,野狼幫分舵被我們奪了,而今平風幫分舵也出事了,現在平衡完全被打亂了,這裡天高皇帝遠的,幫派之間恐怕免不了又是一番明爭暗鬥了。」


  焦運生正自琢磨著事情,袁武樂卻突然哇哇的放聲痛哭,哭的那叫一個凄慘。


  畢竟還是一位少年人,一位土豪家的富二代,打小哪受過這種驚嚇,這種委屈,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對別人吆五喝六,而今家道突遭變故,那個疼愛他的父親說沒就沒了,一切的榮華權勢都跟他沒半毛錢關係了,你讓他如何的不心酸不痛惜。


  焦運生最是看不慣這類平時驕橫跋扈,一遇到事就知道哭的富家子弟,他一臉鄙夷的看著袁武樂,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郭重開見到平時表現的挺堅強的袁武樂哭成這樣不免有些大跌眼鏡,怒其不爭的他上前一把揪住袁武樂的衣領子,將他拽到自己面前,大聲質問道:「哭能解決問題嗎?」


  袁武樂任性的大吼道:「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你的命還在!」郭重開大聲喊道,「只要命在所有的一切都能得回來。」


  像是發泄夠了,抑或是郭重開的話說進了他的心裡,袁武樂忽而頹廢的低下頭,低聲道:「沒有了父親做後盾,我能做什麼?」


  郭重開認真的看著他,鄭重其事的說道:「你說過的,我是你的老大,以後我就是你的後盾。」


  袁武樂愕然了一下,悲痛減輕停止了哭泣,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郭重開鬆開了他的衣領說道:「因為我們是同學,還是……朋友。」


  「從小到大,我身邊的同齡人都俱我畏我,奉承我,我真的從來不知道朋友是什麼意思,現在我突然覺得這裡很暖。」他指著自己的胸膛說道,「可是朋友代替不了家人的感覺,父親沒了,我的整個世界都塌了,你知道這種感覺嗎?」


  這種感覺?


  郭重開凄苦一聲,在心中哀哀的想到,這種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感覺我在五年前就體會到了。


  一抹意味深長的苦笑綻在他的臉上,讓他回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心情頓時灰暗到了極點。


  焦運生感覺到了郭重開的落寞,上前拍了拍郭重開,看著袁武樂說道:「袁家小子,你不要不知好歹了,你可比重開好命多了,五年前我剛認識重開的時候他才九歲,那個時候他就是孤零零一人出現在我管轄的破廟裡,失去了記憶,忘記了親人在哪裡,還險些被我廢去雙腿,就是在這樣的絕境下,他都沒像你這麼的悲觀過,重開說的對你的命還在,那麼你就沒有理由不振作起來。」


  袁武樂驚愕的看著郭重開,不敢確定的問道:「你是孤兒?」


  郭重開啞然失笑:「別逗了,我不算是孤兒,之前不是,現在也不是,因為之前我有家,雖然失去了,可現在這裡就是我的家,男兒志在四方,有情的地方便是家,所以你也不要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孤兒了。」


  被郭重開這麼感情至深的一番話洗腦下來,袁武樂的心中好受了不少,他穩了穩情緒說道:「對不起,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這麼大的變故,所以讓你們見笑了。」


  「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先在這裡住下來,看看情況再說。」郭重開繼續勸慰道。


  袁武樂搖了搖頭:「父親屍骨未寒,我需儘快回去一趟,平風幫出這麼大的事,一定會有人來的,我還不能脫離幫派,一些事情我要替父親完成。」


  焦運生冷笑一聲脫口說道:「別傻了,你現在回平風幫純粹是自尋死路。」


  「為什麼?」


  「難道你忘了,白全安為什麼來常德鎮,別人不知道,重開和我清楚,你身懷內功,你父親現在沒了,你回平風幫連個幫你說話的人都沒有,早晚有一天會露出馬腳,而據我所聞平風幫幫主最忌諱手下的人沒徵得他的同意私自練功,你無疑犯了他最大的忌諱,恐怕他不會留你這個明知故犯的人太長時間。」焦運生分析道。


  袁武樂一驚,點了點頭:「您說的對,可我的內功在那次和重開比武后便消失了,我現在一點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內力。」


  郭重開說道:「我在牆外聽到了,好像今晚你們遇襲就是因為他們要逼你交出武功秘籍,你交給他們了?」


  「秘籍已經被面具人給毀了,白全安也死了,先前進來的那三名黑衣人也死了,知道今晚事情的人就剩你和我了,我身上也沒了內力,他們是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所以我必須得回去一趟。」袁武樂說道。


  見是如此,焦運生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說道:「現在休息,等天亮了再說。」


  天亮好辦事,郭重開想到既然那黑衣人都要求他們儘快離開袁家大院,這說明這是一個不太平的夜晚,現在焦叔叔也提出來了,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畢竟他們都是老江湖了,有一些東西不是他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人能夠想到的。


  所以他也將袁武樂勸告下來,布置好計劃說明日天一亮就去袁家大院給他父親收屍。


  寄於他人屋舍,郭重開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雖然袁武樂很焦急,但也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情緒。


  這一夜註定無眠,好不容易捱到東方日出,早已等候在門口的袁武樂就要推門而出,焦運生卻又勸阻了下來,一直等到天大亮,郭重開才和袁武樂又一起返回了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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