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如此絆人心15
姬夜熔將文件細細的閱讀一遍,就於文件中的幾個疑點,她打電話給葉愁生,讓他根據這條線去查,應該會有所收穫。
看完文件,姬夜熔隨手打開*頭櫃的抽屜想放文件,力氣偏大了點,放在抽屜里的一個瓶子晃了出來。
她從來都不知道*頭櫃的抽屜里會有這樣一個瓶子。
橢圓形的瓶身,乾淨剔透,銀色的瓶蓋擰的很緊,但瓶子里裝的東西讓她的臉色瞬間慘白無色,后脊骨滲出陣陣的寒意。
瓶子里裝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幾段小小的斷趾,還有頭髮,應該是經過特別處理過,沒有任何的變形或是腐蝕的情況。
胃裡好像有一隻手翻江倒海的在攪動,攪的噁心感洶湧澎湃席捲,她隨手扔掉瓶子,下一秒起身就跑向洗手間。
「嘔……」
早上吃的東西還未消化,全部吐出來,包括喝下去的牛奶,但嘔吐並未就此結束。
腦海里有很多晦澀的,血腥的畫面,宛如電影場景一幀幀的飛快閃現,脖子像是被人緊緊遏制住,難以呼吸。
搜腸刮肚的嘔吐,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痛。
說不清楚身體里哪裡痛,好像哪裡都痛,痛得她臉色蒼白,臉頰後背全部被汗水侵濕,痛得她近乎快撐不下去了。
沒有往日的姿態,她跪在馬桶旁邊,整個人只剩下虛弱與一種凄涼的病態。
回憶的畫面,令她的身體本能的在哆嗦,那是巨大痛苦殘留給身體里的陰影,忘不掉,也擺脫不了。
姬夜熔很想脆弱的哭出來,眼睛漲澀,乾的厲害,她流不出眼淚,就如同身體里那些針扎的疼,刀刺的傷,她亦無法用言語表達。
人生,總有那麼多的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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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默開完會,放心不下姬夜熔,吩咐於莎端一杯溫開水,他親自送去卧室。
推開房門,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一個人的身影,劍眉下意識的就皺起。
隱約聽到洗手間有東西,立刻放下杯子大步流星的跨進洗手間,狹長的眼眸在看到癱軟在地上的她時,倏然一緊,「阿虞——」
簡短的兩個字充滿擔憂,他上前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右手臂是否能承受得起她的體重,直接將她騰空抱起轉身走向*邊。
姬夜熔虛軟的在他的懷中,髮根被冷汗濕透,服帖的趴在她的臉上,整個人似是奄奄一息,哪裡還有力氣再抗議,再掙扎。
連默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上,撥開她遮眼的髮絲,清邃的眼眸里關切誠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姬夜熔疲憊的波光掠向他,悲憤由心生,湧進她的眼底,是那麼的悲傷與絕望。
之前送她回房間還好好的,這還沒到兩個小時,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連默腦子裡飛快的轉動,沒想到是什麼原因,當眼角的餘光掃到敞開的抽屜,還有摔在*頭櫃腳邊的瓶子,心中頓悟。
她的情緒,與這個瓶子脫不了關係。
他彎腰去撿起瓶子,眸光沉沉:「是因為這個?」
姬夜熔看到那個瓶子里的東西,情緒尤為的激動,猛然起身一把揮開他的手。
瓶子沒拿穩,再次摔在地上,因為鋪了地毯,沒摔碎。
姬夜熔悲憤的波光猶如一把利劍直射他,手攥成拳頭,死死的抵在胸口,聲音沙啞:「你在這裡又刺了一刀,刺的很深。」
也很痛,近乎痛不欲生。
連默伸手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聲音低啞:「對不起,是我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他幾乎是毫無原則的在道歉,因為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他卻束手無策。
姬夜熔甩開他的手,手指向瓶子的方向,眼神卻不敢去看,「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腳趾是怎麼沒的嗎?」
「阿虞——」他欲言又止,神色深諳不定,不想聽,卻不能阻止她說下去。
若是說出來,發泄出來能讓她好受些,那麼他沒有理由去阻止她。
「啃趾怪,你一定沒聽說過,也許你以為那只是電影里杜撰出來的生物。它們很小,很可愛,爬在你的腳上,身體軟綿綿的,你不會想到它們的獠牙有多鋒利與尖銳,一點點的咬破你的肌膚,啃噬你的肌肉,再一點點的啃噬你的骨頭……」
啃趾怪是犯罪集團培育出來的一種變異蟲子,外表可愛,看似無害,實際兇殘嗜血,它們以食趾為生,動物的,人類的,昆蟲的,但凡是趾,皆是它們的摯愛。
三個月里姬夜熔的右腳就是被這樣的小怪物撕咬著,先是皮膚,再是肌肉,最後是骨頭……
那是一種怎麼的痛?
若只是痛,於姬夜熔而言,算不得什麼,她經歷過那麼多生死,豈會畏懼傷痛;令人無法忍受的是漫長的折磨,是日積月累的噬骨之痛,是黑暗中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感覺到蟲子在腳趾上啃噬的劇痛,比刀刺,比子彈穿膛,比死更加殘忍的冰冷。
被啃趾怪咬掉的骨頭就如同有齒輪的綠葉,奧凸不齊的傷口,其丑無比,縱使世間有再好的靈丹妙藥,也無法治癒她這隻近乎殘廢的腳。
世人皆言,姬夜熔強悍非男子可比,不敗戰神,沒有人可以打敗她,摧毀她。
在他們說出此番話的時候,都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事實:姬夜熔除了是不敗戰神,還是一個女子,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女子。
面對生死,她超乎尋常的淡泊,面對逆境,她有鋼鐵般的意志力,可是在面對感情的時候,她脆弱不堪,像是一個孩子。
她第一次做媽媽,在那麼小的年紀,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告訴孩子的父親。
因為孩子的父親已有家室,她名義上是他的隨扈,是最忠心的奴僕,但在無數個夜晚,她像是一個泄(欲)的工具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想想都覺得自己夠賤的,可有什麼辦法?
那個人是連默,是她用生命起誓願意為他奉獻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的少年。
她已經卑賤到了泥濘中,難道還要讓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
不,她不願意,她想給自己的孩子一個溫暖的家,把自己生命缺失的所有美好與溫暖全部都給她。
不等她想好該如何從進退兩難的境地抽身,孩子的父親親手將她推進地獄。
連默無情的放棄,她難以抗拒的服從,失去孩子,非常人能承受的折磨,她的意志力,堅強,理智全然崩塌,潰不成軍。
在連默的抽屜里猝不及防的看到自己殘缺的腳趾,皮屑,那些她拚命想要遺忘的噩夢排山倒海而來,每一個畫面都像一張黑網向她籠罩而來,心裡的那種刺痛漸漸瀰漫開,令她窒息。
噁心的想吐,害怕的忍不住顫抖,連默手中握著她的過去,輕而易舉將她摔的粉碎。
自持多年的沉靜與漠然皆在此刻化為灰燼,難以抑制的將心中積攢的怨與怒如數發泄在他的身上。
因為她實在支撐不下去了,就像一個瓶子,不斷的被注入水,到最後只有兩個結果:要麼水漫的從瓶口流出,要麼被封住瓶口,水流從中間將瓶子擠爆,支離破碎。
眼下她是前者,滿溢的情緒如同洪澇欲將連默淹沒。
連默凝視她的黑眸里縈繞著心疼與灰暗,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刀子插在他的心間,內心早已波濤洶湧,可是在阿虞面前,他還要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過去了,阿虞,一切都過去了。」
姬夜熔不住的搖頭,神色悲涼,滿目瘡痍,「你不懂,不會過去,這件事永遠不會成為過去!因為那三個月就像燒紅的鐵烙烙印在我的骨頭裡,你想要讓我忘記,除非你能將它們從我的骨頭裡颳去。」
連默眼眶一紅,修長的臂膀伸長,驀地將她攬入懷中,用盡全身的力氣擁抱她。
想說話,唇瓣張合好一會卻一個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該說什麼?
又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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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1啃趾怪來源於美國恐怖小說《雞皮疙瘩》系列,現實中並無存在。2總統系列文1:《前妻,偷生一個寶寶》已完結。3微博:妖妖逃之AIR,加個關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