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拉著我的車,牽著我的果果,我又踏上了旅程,因為要翻越折多山,我心裏實在是沒有把握,根據地圖顯示,前方還有一個折多塘村,我計劃到了折多塘村再休息一,攢足了體力和能量,向折多山發起衝擊。
康定到折多塘村不遠,15公裏,加上我美美休息了好幾,精力充沛,走起來很輕鬆,半就到了。村子裏有賓館,住了一些騎行者,我和他們又混到了一起,大家有有笑,很是熱鬧。但是他們都是頭一次騎行川藏線的,沒有人翻過折多山,給我提供不了什麽有關折多山的信息和經驗,這讓我有些失望,更有些忐忑。
第二起了個大早,吃完飯那些騎行者還沒走我就出發了,因為我必須一翻越折多山,我知道今的路上沒有任何村莊,甚至搭帳篷都不可能,這座大山氣多變,氣候惡劣,野外住宿有生命危險。這將是我徒步以來最艱苦的一——我這樣想著。
我埋頭走路的時候,那些騎行的夥伴們都從身後追了上來,他們一個一個分別衝我打著招呼:“加油啊!”,或者豎立大拇指做個手勢,便匆匆而去。我回應著他們,心裏想:我是不是應該也改成騎行呢,至少比走路快很多了。當然這隻是一閃念。這時後麵又過來幾個人,騎著車不停留,但是卻對著我喊道:“後麵有個美女,她在追你!”“恩?”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沒當回事繼續走。這時道路已經有了點坡度,快進山了。我加快了腳步。可是後麵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喂,等等我,你等等我啊!”還真是女生在喊我。我停步轉身,回頭一看:“啊,是你?!”
來者不是別人,是我住宿康定賓館的那個服務員。她氣喘籲籲地趕上了我:“我,我追了你一路,還讓幾個騎賽車的看到你了讓你等我。”我十分驚訝她的舉動,難道我在賓館弄壞了什麽東西,不對呀,走之前她都檢查了的我才退的房。
“怎麽了,我在賓館住有什麽不對嗎?”我滿腹狐疑。“沒有沒有,”她連連搖頭,“我辭職了,我要和你一起走!”“啊?!”我瞪大了眼睛,“為什麽?”“我早都不想在賓館幹了,我喜歡自由自在的活著,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麽做,直到遇到了你,我才覺得應該像你這樣,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那你家人同意嗎?”她低下了頭,停了一會兒才道:“我爸媽離婚了,沒有人真心喜歡我,我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所以,做什麽事我自己了算!”我的心有些感傷,仿佛看到了她一直以來的孤單和無助。她以為我在猶豫,急忙繼續道:“你放心,我這幾年打工也攢了一些錢,足夠去拉薩了,我不會花你的錢!”
我重新認認真真打量著她,她穿著一件白色夾克衫,裏麵大概是一件粉色薄毛衫,下穿緊身打底褲,外罩一條白色短裙,腳穿旅遊鞋,一副輕鬆休閑的旅遊裝束。我皺了皺眉頭:“你穿這一身爬折多山?恐怕不行吧?!”為了保暖我在折多塘出發的時候已經提前穿上了一件厚厚的棉夾克,盡管在這個時候穿棉衣有點熱。“沒事的,我抗凍!”看到我答應了她的請求,她開心地笑起來。我搖了搖頭:“那先走著看吧,我也不知道山上有多冷,到時候凍哭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以前碰到願意同行的人我都是高興的,尤其是女生,簡直是意外之喜,可是這一次,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前麵的這座高山讓我憂心忡忡,自己都害怕自己過不去,再加上一個可能比我還弱的女生,實在是憂上加憂。不過,既然她願意,那就走著看吧,實在不行,就搭一次車吧。盡管我也曾經希望自己虔誠地一路走到拉薩,可是萬一實在過不去,也隻好偷一次懶了。
於是我們兩人一狗一起向著折多山進發了,這個為了追求自由自我的勇敢女生很是開心,好像剛剛擺脫了一切生活的束縛,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標。她嘰嘰喳喳地告訴我她叫郭燕,父母是異族通婚,父親是漢族人,母親是彝族人,哦,聽到這裏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有那麽富有民族特色的服飾,那應該是彝族女人的服裝了。
和郭燕邊聊邊走不知不覺開始爬大坡了,而且彎道也多了起來,一個彎連著一個彎,耳旁有了風聲,身上有了涼意。這時已近四月,山下處處春暖花開,但是折多山上卻看不到植物開花的景象。再走了一陣子,明顯感覺冷了,雲也越來越厚重,漸漸飄起了雨滴。我問郭燕:“冷不冷啊你?”她雖然還是搖頭,但是我依然感到她是有點發冷了。沒辦法,我停下來,從拉車的包裏取出了自己備用的一件羊毛衫遞給了她:“穿上吧,有點大,不過正好保暖!”她不好意思地笑著接過了:“嗯,謝謝你了。”猶豫了一下她又紅著臉:“那麽,可以請你轉過去嗎?”我一怔:“怎麽,你要脫了再穿上麽?多麻煩,還冷,你直接把它套在你的衣服外麵不就完了?!”她:“這不好看啊!”嗨,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考慮好看不好看——真是女生的心理。“哎呀,這裏有誰看你呀,穿的再漂亮也沒用!”我好氣又好笑地。她這才不堅持了,順從的把我的羊毛衫套在了她的夾克衫外麵,別,立馬她就不抖了。
我們都不話了,因為風越來越大,雨滴漸漸變成了白色的雪花,隨風飛舞,好像又回到了冬,我覺得棉夾克也不夠用了,幸好我還有更加堅強的保障,我拿出了羽絨服——來成都的時候我還穿著它呢,也考慮到了高原的寒冷,本以為進入西藏才用得到,沒想到現在就用上了。。
可惜我隻帶了一件羽絨服,看著郭燕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讓給她穿,可是我真的想自己穿,因為真的很冷很冷。郭燕看到了我的猶豫,立即道:“你穿著吧,我不冷。”我也是受不了冷,心想是你自己要追來的,又不帶禦寒衣物,我也隻能不客氣了。不過我把棉夾克給了她穿,也算是盡了心了。
穿上羽絨服我身上立馬不冷了,我們繼續頂風冒雪往山上走,這一段路確實很艱苦,我感到頭暈眼花,氣也不夠用了,估計是有點高原反應了,不過還勉強能支撐著前行。這時候雪越下越大,我和郭燕頭上身上全是白的,像兩個移動的雪球,狼狽不堪地在與風雪搏鬥。倒是果果很精神抖擻,腳步堅定的陪著我們,看來狗的確是很有耐力的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