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之路
沉淪之路
事後,看見方之喬身底下殷紅的鮮血,吳作義笑了,笑的很知足,他也不知道,這是他玩過的第幾個女人,但總知,他很亢奮,是女人的肉體讓他亢奮,他已經無法把方之喬從腦海中忘卻,他打算讓方之喬做他一輩子的情人。
他卻不知道,方之喬身底下的鮮血是孫孝丙在醫院花了三千元人民幣換的人造鮮血。
此時,門外的孫孝丙正將耳朵貼到門上細聽,聽了一會,搖了搖頭,然後詭譎地一笑,回房間去了,因為,他已經在房間里叫好了小姐,小姐正在房間中等著他……
憤怒如同正在充氣的氣球,很快就膨脹起來,而且膨脹到馬上就要爆裂的地步。
聽著方之喬如血如泣的傾訴,康莊的肺幾乎都要氣炸,他沒想到朗朗乾坤下,竟然會發生如此骯髒下流的事情。他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市委副書記竟然連最起碼的黨性都沒有,竟然和一個衣冠禽獸沒有任何區別,還有劉德乾、孫孝丙,他憎恨這些教師隊伍中的敗類。
他憤怒,他也在心疼,他為方之喬心疼,他的心像被誰緊緊地揪了一把,不斷的收縮,收縮的他全身都在發抖。
他沒想到方之喬竟會有這麼多的辛酸往事,雖然這些往事似乎含滿了一個絕色女子的人生宿命,但在康莊怎麼也無法相信。
他本來不抽煙,但現在卻想用煙來麻醉他的神經,他順手從茶几上抽出一根可能是吳作義,也許是吳作威,或者是別的男人撂下的香煙。抽出煙,他才想起自己身上根本就不帶火。
方之喬知道他想抽煙,擦了眼角的淚珠,起身到廚房裡拿來了一個打火機,遞給了他,他惶恐了老半天,還是接過了打火機,他打了好幾遍,終於打著了火。他點著了一顆煙,深深抽了一口。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面對方之喬,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同情方之喬,還是憎惡方之喬……,總之,他也說不清楚。
他感覺,方之喬剛剛敘述的故事還只是她所經歷的冰山一角,他害怕繼續聽下去,害怕方之喬用殘酷的回憶將他的美好幻想擊得粉碎。可他又想繼續聽下去,他想知道一切……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暴雨,而且是電閃雷鳴,暴烈的雷聲接二連三地吼叫著,是怒吼。整個黑夜,像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吞噬著這個世間的一切,吞噬著他和她的靈魂,也吞噬著所有人的靈魂。
這樣的天氣,讓他們都感到壓抑,但壓抑的心情讓方之喬更想釋放,方之喬擦了擦眼淚,繼續將自己的故事說了下去……
吳作義沒有食言,從沂淮人家回來后就親自去了趟市教委,專程找了市教委的張主任,他告訴張主任,說方之喬是他的老家的親戚,讓張主任在分配的時候酌情安排。張主任是官場上的老油子,他知道酌情安排的意思。而且,作為市委副書記能親自找到他,說明他和要關照的人的關係一定不尋常。
工作安排的時候,方之喬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不僅留在了沂臨,而且直接進了市重點中學實驗五中。
人的一念之差,往往能決定人的命運,方之喬就是因為一念之差,而徹底地淪落為吳作義的秘密情婦的。
吳作義幫方之喬留在了沂臨,她本來可以從此離開吳作義,離開孫孝丙,安心工作,幾年後找個好男人嫁了,安分守己的生活,但為了前途,為了她心目中的夢想,她竟然和大多數女人一樣,為了虛無縹緲的前程,為了所謂的幸福,她又一次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屈辱的充當起吳作義的秘密情婦。她和吳作義的關係是赤裸裸的交易關係,她付出她青春艷麗的身體,他給她想要得一切。
吳作義也沒有虧待她,不僅給她錢,而且在福隆新區給她購置了一套房子,就是她現在的住處,但他們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只有幽會的時候才來這裡,平常,她都住在實驗五中的教職工宿舍里,就這樣,他們把他們的關係包裝的嚴嚴實實的,誰都不知道,就連吳作義的老婆孩子都不知道。
她用吳作義給她的錢在圖木縣縣城買了一套房子,把母親張茹花從方家寨村接到了圖木縣城,讓她母親和妹妹、弟弟一起在那居住,算圓了她的一個美好心愿。
就在這時候,吳作義在她面前無意中提起市人事局需要一名工作人員,聽到這個消息后,方之喬是怦然心動,她感覺她夢寐以求的機會終於來了,打分配那天起,她就沒安心做一輩子老師,她早就打算跳槽,哪算是到機關做一名普通工作者都行。
教書生涯,已經讓方之喬充分認識到作為一名人名教師的艱辛與無奈。表面上,恭奉教師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辛勤的園丁,但事實上,有幾個人認可教師,他們起的比雞還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豬差,乾的比驢類,但受的卻是非人的待遇。
更讓方之喬無法忍受的是,就連學生也不拿她這個老師當人看待。她經常遇到那些自命天高的學生,根本不把她這個老師放在眼裡,她曾經親耳聽到一個學生在她背後議論她:「牛×什麼,不就是個當老師的嗎?還不如賣×掙的錢多。」
學生的侮辱,讓方之喬忍無可忍,怒火中燒,一向理智的她竟然完全失去了理智,三步並作兩步,竄上前去,對著罵她的那個學生,狠狠地扇了那個學生一巴掌。就是那一巴掌,打出一場大麻煩。因為,她打的那個學生不是別人,是市教育局分管教學的張副局長的寶貝公子。
一個小小的教師,竟然敢打副局長的兒子,這讓張副局長感覺很沒面子,一個電話打到五中的王天一校長那。接到張副局長的指示,王天一就像接到了聖旨一樣,馬不停蹄地找到方之喬,不問青紅皂白就讓方之喬停職檢查,寫出書面檢討併當面向張副局長以及被打的學生賠禮道歉。
這讓方之喬怎麼也無法接受,她感覺校長處理地很不公平,她據理力爭,堅決不寫檢討,堅決不向張副局長賠禮道歉。併當面指責王天一公私不分,不辨真偽。
她的理論,不僅沒能喚醒王天一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的良知,反而換來王天一更大的迫害。惱羞成怒的王天一竟然向教育局打出書面報告,說她素質低下,師德敗壞,不適合擔當教育的宏偉重任,建議教育局取消方之喬教師資格。
教育局中又有張副局長從中作梗,教育局人事科長也沒做調查,就做出了決定,維護學校決定,取消方之喬教師資格認證。
其實,王天一併不是因為方之喬的頂撞而惱火,他怒火的根本原因是方之喬從來就沒買過他的帳。自從方之喬分到五中那天起,他就心懷鬼胎。每次和方之喬接觸的時候,都將眼睛不住地往方之喬的胸和屁股上瞟,方之喬很反感這樣的眼神,尤其老傢伙開始有意無意地安排方之喬做一些本不屬於她分內工作的時候,方之喬明白這是他故意創造機會接近自己呢。厚顏無恥的事情還在後面,他開始給方之喬一些小恩小惠,並且暗示方之喬如果和他在一起,將會提拔她做中層教干,並在評先樹優的時候對她格外凱恩。
對男人已經喪失信心的方之喬感到噁心了,她說不清為什麼如此討厭王天一,她總么也不能再下賤的和一個她認為骯髒的男人做下那種骯髒的事。
王天一不傻,在拋出誘餌幾次遭到拒絕之後,他開始惱羞成怒,暴露了一個無恥小人的醜惡嘴臉,他利用手中的權利在各種場合給方之喬穿小鞋,不是說方之喬工作完成不好,就是暗指方之喬生活作風有問題,還經常在會上將方之喬作為反面典型進行批評。
所以,他想借副局長的手讓方之喬就範,把方之喬心目中僅有的那點骨氣給徹底摧殘,那樣的話,方之喬就會乖乖的成為他身下玩物,在五中,這樣的事例舉不勝舉,甚至很多比方之喬還剛烈的女子最終都沒有逃脫他的手中心,乖乖的主動獻出青春亮麗的身子,所以,他堅信他一定能征服方之喬,方之喬打學生是他征服方之喬的最佳時機。
但是,他沒想到方之喬背後有吳作義。
方之喬被迫無奈,只好把自己的麻煩告訴了吳作義,吳作義聽說后,立刻讓秘書給王天一打了個電話,說方之喬是自己的老家的親戚,問王天一到底想怎麼處理這件事。
聽說方之喬是吳作義的的親戚,王天一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嚇地電話幾乎掉到地上,馬上改口,並承諾立刻著手調查方之喬打學生事件,並擔保一定調查清楚,還方之喬一個清白。
放下電話,他立刻又給張副局長打了個電話,把方之喬是吳作義的親戚的事告訴了張副局長。聽說方之喬是吳作義的親戚,張副局長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馬上給吳作義打電話,向吳作義道歉,說自己教子無方,以至於衝撞了方之喬老師,他深表遺憾,並信誓旦旦的向吳作義起誓,一定要重責兒子,馬上恢復方之喬的教師資格。
吳作義也沒深究,而是語重深長的告誡張副局長道:「老張啊,不是我說你,就一個兒子,我們也得蒸熟了吃,之喬管你兒子,可是為你好,之喬要是不管你兒子,那說明你兒子可就無藥可救了。之喬教育你兒子,還不是為你兒子好嗎?你反過來要處理之喬,你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張副局長在電話中連聲陪著不是:「是,是,是,吳書記教導的是,我一定好好的向方老師賠禮道歉,要不,這樣吧,我安排在香格里拉請方老師吃頓飯,以表示我的誠心吧。」
張副局長請方之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最終目的是想請炙手可熱的吳作義,他相信,方之喬去了,吳作義一定到場,張副局長在官場不是一天兩天,他知道官場上那些所謂的關係。從吳作義對方之喬愛戴的程度,他已經嗅出點味了。所以,他請方之喬是假,目的是想通過請方之喬來巴結吳作義。
果然,吳作義陪著方之喬一起出現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貴賓廳。
酒宴上,方之喬看到張副局長和王天一對吳作義長卑躬屈膝、點頭哈腰的樣子,再聯想到王天一對自己頤指氣使、橫加指責的樣子,忽然覺得很好笑,也更加讓她認識到權利的重要性,也更加堅決了進入官場的決心。
從香格里拉回來之後,方之喬就主動邀請吳作義來到興隆小區的房子里,這次,她使出渾身解數,把吳作義侍候的舒舒服服的,等吳作義把所有的子彈射完了,徹底滿意后,她才提出自己的要求,說自己不想當老師了,想到機關上去鍛煉。
吳作義並不想讓方之喬步入官場,因為他知道官場上的女人,沒有幾個重義的。
人們常說,婊子無情,戲子無意,現在得加上一句,官場上的女人是既無情,又無意,她用得到你的時候,可以脫光衣服任你所為,而且能把你侍候得服服帖帖的,她用不到你的時候,或者到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她立刻提起褲子,擺出一副貞婦烈女的形象,讓你連一點腥氣都沾不上,這樣的婊子和戲子一樣的官場女人他遇到過不少,所以,他不想讓方之喬也步入官場,但架不住方之喬的那誘人身子的蠱惑,最終還是答應了方之喬的請求,把她借調到市人事局。
方之喬這才認識了康莊,她本來以為康莊和所有的男人一樣,都是愛吃腥的饞貓,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登徒子,特別他們第一見面的時候,更堅定了她的想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對康莊的看法逐漸改變,尤其那次在圖木山上,她徹底的改變了對康莊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