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請君入甕
121請君入甕
如果吳作義和其他女人胡搞,江珊能夠容忍,而且,她曾經為吳作義牽橋搭線介紹了不少女人,但看到自己的表妹蘇夢夢迷離曖昧的眼神,心裡卻很不是滋味,接過蘇夢夢的話說道:「表妹說得天花亂墜,就不知道味道怎樣。來,大家都試試味道如何,是不是和表妹說得那樣,羹性涼寒,真的能讓男人喜歡。」江珊也是語帶曖昧之意,並且說完之後,親自替吳作義夾了一筷。
蘇夢夢也不甘示弱,和曾經是恩人的表姐爭寵起來,也替吳作義夾了一筷。
吳作義連聲說道:「謝謝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美人能如此待我,讓我受寵若驚啊。」吳作義語無遮攔,再說,他也不需要遮攔,坐在他旁邊的都是他的親信,他們沒有一個會出賣他,他有恃無恐。再說了,吳作義說得也很含糊,既像是對江珊講的,又像是對蘇夢夢說的。
吳作義品嘗后,大家魚貫把筷子伸進盤中,都夾了一筷子,放在口中細細品嘗起來。
果然和蘇夢夢介紹的一樣,毫無腥氣,端的是酥軟嫩滑無比,入口即化,一股鮮美香醇的氣息在口中回蕩,讓人回味無窮。
品嘗過後,眾人開始嘖嘖稱讚。
看見眾人對菜肴讚不絕口,蘇夢夢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來到了吳作義身邊,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語道:「吳市長可是第一次登小女子的寒舍,小女子真的有點受寵若驚,為了表示我對吳市長的崇敬之情,就讓小女子單獨敬吳市長一杯酒吧。」一口酥軟的女中音讓吳作義骨頭不禁軟了幾分,聞著蘇夢夢身上飄來的陣陣幽香更是心魂震顫,不可自制,定了定心神,不禁暗道:這女人的媚態也真是厲害,他再次萌生了一定要把蘇夢夢搞到手的念頭。邊想邊舉起杯,和蘇夢夢意味深長地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後碰了一下杯,仰頭一飲而盡。
姜濤帶頭鼓起了掌,周圍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江珊看見蘇夢夢對吳作義動作如此親密,而吳作義顯然也對她垂涎三尺,心頭妒火不禁熊熊燃燒起來,而吳作義受之若甘的表情更是在這火上澆了一把油。雖然蘇夢夢是她的表妹,但現在卻幾乎成了她的仇人,她開始後悔當初不該幫蘇夢夢,更不應該讓蘇夢夢出現在這種場合。她開始悶悶不樂,在一邊自斟自飲,一臉的不愉快。
事實上,蘇夢夢能不能出現在這種場合不是江珊能決定的。把蘇夢夢介紹給吳作義是姜濤的意思。姜濤從蘇夢夢的身上領略到什麼樣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之後就對蘇夢夢念念不忘了,從那時起,他就對蘇夢夢有求必應,昨天晚上和蘇夢夢溫存后,他無意說起要宴請吳作義的事,蘇夢夢聽到后就說想見識一下吳作義,讓姜濤幫忙。
姜濤知道蘇夢夢有野心,就答應了蘇夢夢,並且把宴請的地點安排在蘇夢夢的飯店裡。但他沒想到,就在他們的隔壁坐著的就是他們的死對頭。
他直到去洗手間,遇到小唐的時候,他才知道小唐就在他們玉皇廳的對過宴請市委書記陳鴻章。聽說小唐正在宴請陳鴻章,姜濤心急如焚,但他卻無可奈何。
回到玉皇廳后,姜濤再沒有心情喝酒,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心緒不寧。
江珊首先看到了姜濤情緒上的變化,開始的時候,江珊認為姜濤是因為蘇夢夢的事不高興的,所以,她故意嬌嗔的沖蘇夢夢嚷道:「表妹,你看你的情郎哥哥有些不高興了。」
江珊的話等於一石激起千層浪。吳作義不高興了,吳作義不高興的原因有兩個,一則姜濤是他的侄女婿,如果姜濤真的和蘇夢夢有一腿,那姜濤就等於背叛了自己的侄女,背叛了自己的侄女,就等於背叛他這個市長。二則,如果姜濤真的和蘇夢夢有一腿,那他就不好再去和姜濤爭女人。
蘇夢夢也是暗生恨意,恨江珊點破了她和姜濤的關係,給她進攻吳作義的路上設置了一道障礙。
姜濤沒有想到江珊會當著吳作義的面揭穿他和蘇夢夢的醜事,被嚇壞了。好在眾人面前,吳作義不能責怪他,只是不經意間斜了他一眼,這才讓姜濤懸著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所有的不愉快很快就過去了,酒宴很快又出現了新一輪的高潮,這次的高潮是蘇夢夢和江珊兩人拼酒引起來的。因為江珊點破了蘇夢夢和姜濤的曖昧關係,蘇夢夢心存恨意,借著敬酒為由,說要感謝表姐一直以來對她的關心和幫助。對於這個表妹,江珊比誰都了解,外表美麗,但心地和美麗的外表卻一點也不成正比例,自己點破了她和姜濤的關係,她勢必會怨恨自己。果然,蘇夢夢很快就向她展開了報復,蘇夢夢的報復很簡單,就是想多派江珊點酒,讓她當眾出醜。江珊在官場也練出了不菲的酒量,所以,江珊沒有任何畏懼,倒了一大杯,和蘇夢夢拼起酒來,誰都沒有服輸的意思。
看著兩個女人在那裡拼酒,姜濤心急如焚,他宴請這些人的目的不是為了純粹的喝酒而喝酒,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向吳作義反映問題,讓吳作義幫忙對付康莊和小唐他們的,最好能讓吳作義和陳鴻章分庭抗禮,從而確保自己的煤礦不出問題,同時讓小唐他們的煤礦繼續停頓整改,只要再給他兩周的時間,他就能把小唐他們徹底擠垮,那樣的話,他就成了大唐縣煤礦業的主宰,甚至是沂臨煤礦業的主宰。
兩個女人的拼酒好容易告了一段落。
等江珊和蘇夢夢拼酒停下來之後,姜濤才小心翼翼地告訴吳作義:「二叔,陳書記好像就在對過的帝王廳。」他是吳作義的侄女婿,所以,應稱呼吳作義為二叔。
蘇夢夢先前遇到小唐來他們這訂房間,但不知道小唐宴請的貴賓是誰,現在聽姜濤說市委書記陳鴻章就在對過,她若有所思,道:「帝王廳是恆信的唐總訂的房間,沒想到,他請的竟然會是市委書記。」
吳作義不以為然,道:「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吳作義的話讓姜濤很失望,他宴請吳作義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小唐和康莊的,如果吳作義真是無所謂的態度,對他的事撒手不管,那就預示著他在這場戰鬥中即將敗北,這是他最不希望的結局。他把目光投上了劉凱,希望劉凱能站出來替自己說話。
劉凱一直都是默不作聲的,沒有任何錶態。現在姜濤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他不能再緘口不說,他要有所表示,而且要堅決支持姜濤,幫姜濤說服吳作義。來之前,姜濤就事先和他通過話。劉凱道:「老闆,沂臨的事,你不能再一味的忍讓了,你已經忍讓了不少,但有些人卻得寸進尺,我們大家可都看出來了,我們大家也都為您感到不平。」劉凱嘴中的某些人說的就是陳鴻章,他雖然沒有直白,但誰都能聽出來。
大家也都知道劉凱使用的是激將法,於是紛紛順著劉凱的話說道:「是啊,吳市長您是應該站出來的時候了,要不,姜總的煤礦恐怕真的要被姓唐的擠垮了。」
武學法更是憤憤不平的嚷道:「我就不明白,經濟應該是市政府主抓,應該是吳市長你主抓才對,市委現在卻橫加干涉,讓我們無條件服從市委的決定,還有那個康莊,不過就是市委的秘書,卻凌駕在我們的頭上,向我們發號施令,說什麼責令我們大唐縣縣委縣政府近日給姓唐的他們發什麼恢復生產通知書,吳市長您都沒批複,他憑什麼指示我。我現在鄭重聲明,我們今後一定和市政府保持高度一致,我們只聽吳市長的,其他任何人的命令,我們都不聽。」
金大國的膽量最小,怕隔牆有耳,他們談話被外人聽見傳到對過的陳鴻章他們的耳朵里,所以,他用最努了努對過,意思聲音小些,別讓他人聽到了,特別不能被陳鴻章他們知道。
江珊不屑道:「怕什麼,我們堅決擁護吳市長,吳市長才是我們政府的首腦。」在副市長的提名的時候,陳鴻章極力反對江珊,所以,江珊懷恨在心,一直耿耿於懷。
也許吳作義被激起了鬥志,也許這一階段他被陳鴻章壓抑的太久,他現在需要發泄,所以嚷道:「好了,煤礦的事,我明天問問再說吧,現在我們喝酒,來,繼續喝酒。」
姜濤要的就是這句話,吳作義雖然沒有最終表態,但只要吳作義答應過問,應該能干預的了,所以,姜濤興奮不已。
酒足飯飽之後,姜濤又提出來去洗溫泉。
出了鮑魚城后,金大國和武學法突然提出來告辭。姜濤極力挽留,金大國也曾心動,但看見吳作義沒開口,還是告辭了他們,坐車回大唐縣去了。
這樣,去鄰省青海溫泉的就剩下了五個人,吳作義、姜濤、劉凱、江珊和蘇夢夢。本來蘇夢夢以酒店太忙為由推辭不去的,但是吳作義卻盛情邀請,反覆強調說沒有外人,極力邀請蘇夢夢一同前往。其實,蘇夢夢的推辭是違心的,她嘴裡說不去,但心中卻渴望著能陪吳作義去溫泉中心洗浴,好藉機拉近和吳作義的距離。所以,她採取的是欲擒故縱的辦法,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出她對吳作義有非分之想。
既然吳作義極力邀請了她,蘇夢夢也就沒在客氣,半推半就之間就上了姜濤新接來的加長賓士轎車向鄰省的青海溫泉度假區駛去。
這一階段,吳作義也夠壓抑的了。
當初,在劉天成做市委書記的時候,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尤其在他做了市長之後,市政府這一塊基本上是他說了算,劉天成毫不干涉,但他被慾望沖昏了頭腦,硬是把劉天成擠了下去,把劉天成從市委書記的任上拉下了馬,本來他以為劉天成下台後,在他辛苦建立起來的關係的幫助之下,他能順利接任市委書記之職,實現他的宏偉藍圖,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躊躇滿志準備接任市委書記的時候,省委突然派來了一個陳鴻章,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陳鴻章不是劉天成,陳鴻章比劉天成有個性,陳鴻章比劉天成有手腕。
而且,陳鴻章又是省委書記李邦國看重的幹部,陳鴻章還有一個在中組部任要職的大舅子,書生意氣很濃的陳鴻章根本不買他的帳,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他雖然在沂臨根深蒂固,他的親信雖然把持著沂臨的很多重要部門。
但他畢竟是市長,在級別上屬於二把手,二把手和一把手永遠有質的區別,二把手就是再厲害,也始終不能凌駕在市委書記之上,就像《西遊記》里的那位大鬧天空的孫悟空和如來佛。
孫悟空雖然有翻天蹈海的本領,但他最終也逃脫不了如來佛的手心。
對他來講,陳鴻章就是如來佛,他不過是孫悟空,雖然他能把天宮攪和的天翻地覆,但最終還是被壓在了五指山下。
當然,他不甘心做孫悟空,他也不甘心被壓在五指山下,他也不能容忍陳鴻章是如來佛。為了爭取到本該屬於他的權力,為了爭取到他和他的那幫親信即得的利益,他曾經撕破臉皮和陳鴻章據理力爭,分庭抗禮,也為此專門跑到省委和省政府,在省委書記李邦國和省長季玉來面前叫屈喊怨,省長季玉來很同情他,表示一定會大力支持他,但省委書記李邦國卻反覆告誡他,要他和鴻章同志一定要團結協作,不能和鴻章同志搞分裂,不能搞兩個權力中心。而且,陳鴻章還不斷的強調,作為二把手要講究大局,要有服從意識,要堅決服從一把手,要絕對配合一把手。
怎麼配合?怎麼服從?還不是要他絕對服從陳鴻章。
吳作義惱羞成怒,以身體不適需要休息為由躲進了醫院裡。本來,他以為這樣,市政府那一塊群龍無首一定會炸開鍋,徹底亂起來,他好趁機坐收漁人之利。就是坐收漁人之利不成也一定會給陳鴻章造成無窮壓力,促使陳鴻章有所收斂,讓陳鴻章把本來屬於他的權力全部還給他。但讓他做夢都沒想到的是,陳鴻章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加放肆。造成這種的局面的都是因為省委書記李邦國到沂臨的調研。李邦國在沂臨調研的時候做了重要的批示,李邦國在沂臨的幹部會議上講到,既然作義同志病了,需要休息,那政府這一塊的工作我們也不能沒有人管,在作義同志沒出院期間,沂臨的問題由鴻章同志全權負責。
得到了省委的授權,陳鴻章就拿著雞毛當令箭,重大問題上根本不再和他協商,而且陳鴻章還振振有詞,在常委會上公開說:作義同志病了,需要休息,為了不驚擾作義同志的休息,我們就不在打擾作義同志了,我們常委研究決定吧。
蛇無頭不走,本來他在市委常委會上的力量和陳鴻章勢均力敵,不相上下,但自從他告假之後,常委會基本就是沿著陳鴻章的指示走下去,南外環四路的工程在陳鴻章的指示下進行了公開招標,最終被杜培佑的天河建築工程隊奪走標權。為此,他兒子吳詠沒少埋怨他,說他老了,不中用了。但問題遠沒有這麼簡單,陳鴻章趁著他告假期間,召開了市委常委會對部分人事進行了變更,把相當一部分本來是他提拔起來的幹部推到了政協或者人大,並且還街頭巷尾傳出來風說要把公安局長也給換了,換成牛治國。
這些風聲的傳出,讓吳作義寢食難安,他在醫院裡再也呆不住了,就是他想繼續呆在醫院裡,他的那幫老部下也不容他再呆下去,他的那伙老部下開始三天兩頭往醫院裡跑,不斷地在他面前數落著陳鴻章的不是,特別是那些被陳鴻章整治過的幹部,更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在他的眼前訴苦,說吳作義如果不管,他們就無法在沂臨呆下去了,他們哀求吳作義出院,抓緊時間採取辦法,要不然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點穩坐中軍帳的味道,不慍不急,有時候故意把問題往省里推,往省政府推,讓他們去找省委找省委書記李邦國,到省政府去找省長季玉來反映,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讓李邦國和季玉來知道,陳鴻章在沂臨不受歡迎,陳鴻章把沂臨搞亂了,陳鴻章不能再在沂臨了,他相信眾口鑠金的道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省委並沒有採取行動,他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這時候,姜濤和劉凱又找到了他,讓他插手煤礦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