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喜歡美人
春風吹不到遙遠的邊城,京城柳梢上的嫩芽顏色十分喜人,一場春雨降下,給久經災禍的大地帶來滋潤。春雨過後,地里的莊稼長勢喜人,也讓宣帝喘了一口氣。
前線打仗要消耗掉朝廷大部分的錢財,缺糧少錢又成了戶部最頭疼的事情。宣帝一道令下,京城的富商們也跟著頭疼了。
「朝廷讓咱們富商捐錢,這捐多少合適?捐少了,皇上不高興,捐多了……恐怕咱們的性命不保啊!」
王員外是京中有名的富商,聖旨一下,大家就都雲集在王員外的宅子里商量對策。
「要不咱們就推脫一下?江南一帶產糧多,幾乎家家戶戶都做生意,他們有錢,畢竟去年的水災雪災都降在咱們北方,為了賑災咱們已經出了不少力了。」
有人提議道,王小胖抬頭看看說話的人,垂下腦袋去沒有說話,仔細看他好像清減了不少,臉上已經能看出五官,至少不像之前那樣堆在一塊。他想說什麼,但是沒有說,瞪著聽他爹的意見。
王員外捋著鬍鬚斟酌道:「是該收斂收斂了,這樣,我們湊出來十萬擔糧食,再湊出十車藥材,然後大家節衣縮食過一陣子。」
十萬但糧食對朝廷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相信皇上會滿意的,關鍵是,湊出這十萬擔糧食,雖說傷不了他們的根本,但如此一來他們幾家也就真的再拿不出來什麼了。
「這……不好吧。」
有人猶豫著提出異議,王員外沒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拍板道:「要是仗打輸了我們都得完蛋!這個時候當以民族大義為主,皇子王爺們都上了戰場了,可想而知北面的局勢!從年關開始,咱們幾支商隊都沒了消息,突厥人才不跟你講道義。況且,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多點少點,沒什麼差。我王府出五萬擔糧食,五車藥材,餘下的你們自己想辦法。就這樣吧。」
王員外端茶送客,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告辭道:「王元外大義,我們這就回去準備。」
等人都走了之後,王小胖看著他爹的背影,問道:「爹,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高尚?莫不是腦子被甄姨娘灌了湯,還迷糊著呢吧……」
話還沒說完腦門上就被敲了一下,王員外手中拿著兩個玉滾珠,砸到腦門上只聽到咚的一聲悶響,王小胖咆哮道:「爹呀,你幹啥打我!」
王員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嘆道:「你老子這麼聰明,怎麼生出來你這麼個蠢貨!天天跟著人家靖國侯世子,是不是還以為自己跟人家是一號人呢?醒醒吧,虎仔子弱是因為羽翼未豐,人家跟你可不一樣,你說說你,倒是把人家的心眼學會一成也行呀!」
王小胖委屈道:「爹,你說杜晞晨有啥心眼啊?不就是去當兵了嗎?就她那個小弱身板,上了前線能打過誰呀,肯定是躲在後面,到時候隨便安上一個戰功,回來好風風光光的做他的世子唄!」
王員外搖了搖頭,語氣頗為無奈:「當初讓你抱上世子的大腿是有原因的,侯爺雖然不參與朝政,但是也沒人敢惹侯爺的麻煩,你知道為什麼嗎?還不是因為軍權,手上有軍權腰杆子硬。你爹就恨自己是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要不然你老子也早成大英雄了,輪的到你這個崽子在這兒數落你爹!」
他的語氣頗為嚮往,王小胖還想嘲弄幾句呢,突然想起來杜晞晨,也不再開口了,其實剛才他想說的是讓他老爹多捐點錢,養那麼多女人有什麼用……好吧,他承認,他是擔心杜晞晨了。
屬於他一個人的不能說的秘密,藏在心裏面。他爹說得對,自己跟人家身份懸殊,還是不要妄想了。
「今年的春圍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年紀小,趕不上這一屆,趕緊滾回去多讀點書,爭取三年後考個官,讓你爹也跟著沾點喜氣。」
「我……」提起來讀書就頭疼的王小胖本能的想反駁一下的,話到嘴邊想起什麼,垂頭喪氣道,「好吧好吧,爹你快去甄姨娘那裡吧,別讓姨娘等久了。」
「你個臭小子!」
王小胖利索的從曲子里竄出來,他發現瘦點之後好像更靈活了,五官也開始端正起來了,他摸著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杜晞晨喜歡美人吶……」
杜美人在經歷了一晚上的煎熬之後總算睡著了,來到這個破城堡多久,她就罵了多久的娘。那個什麼攝圖的白天看不見人影,找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人來教她做這個那個,晚上回來就開始各種撩撥她,讓她的心情變得很煩躁。
她應該有十幾天沒出過城堡了,也沒有巴特和布日古德的消息,在這裡她連最基本的信息都得不到。
「雲朵姑娘,這是來自波斯的珠寶,王爺吩咐讓您挑選喜歡的留下。」
幾個仆侍端著托盤站成一排,為首的女子低眉順眼的站在下首,態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見她過來,趕緊上前攙扶,諂媚道:「王爺可真是寵愛姑娘,日日招姑娘侍寢,這些珠寶可是咱們草原上頭一份的,您戴上一定會更受寵的!」
杜晞晨心中呵呵兩聲,面做無辜狀,把聾啞的絕色演得她自己都差點信了。托盤上的珠寶閃閃發光,她指著其中一套,做欣喜狀。
「就這一套了,快幫姑娘戴上。」
仆侍把珠寶取出,拉著杜晞晨坐在梳妝鏡前,解開她的頭髮,重新梳了個髮髻,然後配上裝飾,當的是人比花嬌,襯托得她的氣色更好了。
「哎呀,姑娘真漂亮,再帶上這個寶石戒指,會更漂亮的。」
祖母綠的寶石戒指戴在手上,將她的手指映襯的更加雪白修長。看著鏡子里的人,她有些失神。
「姑娘真漂亮,怪不得能得王爺的恩寵,換作是我也會喜歡姑娘的。」
仆侍恭維的話還在耳邊,杜晞晨抬頭瞧一眼鏡子,突然映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身漆黑的戰甲,臉上猙獰的黑鐵面具充滿野性。她轉過身來,看到一向不在白天出現的攝圖突然站在身後,正用白色的絲帕擦拭著染了鮮血的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