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強者為王
石韻華立刻換上溫柔的聲音安慰道：「我沒事，你不要怕，我會保護好你。」
女人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說道：「我不怕，我們杜家的女兒從來不怕戰場，我只是擔心你。」
山匪頭子瞧見杜晞晨眸中的殺氣，站在原地腿肚子有點哆嗦，只有他知道剛才那一箭的威力，兩人之間不過三丈距離，這一箭他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
杜晞晨瞧見石韻華懷中的夫人時，驚喜得箭也忘了發了，但是繃緊的弦稍一放鬆，箭便離弦而去。山匪頭子堪堪躲過致命一擊，正暗自慶幸今日撿了一條命，就見那個厲害小子徑直繞過他們跑到馬車邊上，拉住石韻華的夫人上下打量。
她穿著男裝，又晒黑了，加上個頭也高，所有人都把她當做男人。
「真的是……」
看到杜秀晨，她竟然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杜秀晨先是一怔，然後狂喜的拉著她的手。玉鳳的臉色都變了，酸道：「老爺，這人難道是夫人以往的相好？」
玉鳳一開始嚇得半死，後來見石韻華殺人，一時被震懾住，莫名生出一股安全感，不免對石韻華更加愛慕，此時見杜秀晨公然拉著一個「男人」的手，便立刻跳出來陰陽怪氣道，「奴婢早就說過夫人身份來歷不明，老爺，夫人她……」
「你閉嘴！」
石韻華不耐煩的喝止她，打量了杜晞晨一眼，抱拳道：「山東府瓷器商人石韻華，見過世子。」
杜晞晨驚訝道：「你知道我？」
石韻華笑道：「世子大名，當今天下無人不知。在下早聽秀兒說過。」
杜晞晨嘿嘿笑了兩聲，抱拳回禮：「不敢當，估計八姐沒說我好話。」
「人不輕狂妄少年嘛，聽說世子雄踞幽州，在下早有仰慕之心。恰好有一筆生意要到幽州一趟，在下便帶著秀兒回來省親，事先沒有打招呼，是在下唐突，還請世子見諒。」
「沒事兒，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泥禮數。我該叫你姐夫，以後你叫我晞兒就成，也別世子世子的叫著了。」
石韻華拱手，正打算再說。那邊被忽略的山匪喊道：「喂喂喂！要敘舊你們回家慢慢敘，總有個先來後到，識相的趕緊滾，把東西留下，我們老大留你們一命！」
山匪頭子臉色鐵青，眼神落在突然出現的這個不起眼的青年，旁人不知她是什麼身份，他是知道的，世子，幽州，除了杜家那一位，不會有別人！
此處距離幽州不遠，她若插手，他們討不到好！
杜晞晨好像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人，哦了一聲，轉身迅速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撲哧一聲把剛才口出不遜的山匪射了個透心涼。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山匪們瞬間安靜，包括山匪頭子都感覺到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往上鑽。
什麼叫震懾力，這就是。她冷著臉問：「還有人不服嗎？」
全場鴉雀無聲，就連石韻華也被震撼到了。外行看門道，玉鳳覺得不就是箭術好了點，準頭好了點，老爺爺可以呀？內行看門道，旁人看到的是她出手竟然讓人無處可躲，銳氣與殺意將被瞄準的對象生生禁錮住無法動彈。
山匪頭子打了個激靈，他不是正規山匪出身，而是當初鎮守幽州的守軍，後來跟著齊晟逃亡之後，半路出家當了土匪。見識過真正的殺神之後他才深刻的意識到杜晞晨不是好惹的。
幽州從前是幽王的地盤，如今是杜家的天下，就連大齊的皇帝也不能奈何，他只有三十來個弟兄，螳臂焉能擋車，識相的，還是乖乖讓道吧！
「誤會！」山匪頭子趕忙抱拳解釋道，「小人不知石當家與世子的關係，鬧了笑話了，世子大人大量，饒了小人吧。」
剛才還是老子，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變成了小人了，強者為王，杜晞晨冷笑一聲，若她沒有這身本事，估計真沒幾個人賣她面子。
得饒人處且饒人，杜晞晨不打算計較，畢竟除了弄倒幾個車夫，別人都沒什麼大礙。
「恩，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你不像是山匪出身，從前在那個營？」
山匪頭子體態魁梧，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在於他臉上有兇相，但不是大奸大惡之人的窮凶極惡，而是帶著些許憨厚迷惘，雖然儘力想裝作山匪，兵匪和山匪的匪氣還不大一樣。
總只是一種感覺，她的感覺一向很准。
山匪頭子震驚得憑本能行了個軍禮：「小人名叫陳元，是幽王舊部，曾鎮守賀蘭口。當初跟隨王爺敗退，后遇強軍，軍隊被打散，我們也就流落在外。後來大部分人被王爺重新召回，小人不願回去，便同幾個兄弟結夥當了土匪。」
齊晟？杜晞晨眉頭微擰，追問道：「你為何不願回去？」
陳元頓了一下，猶豫道：「是……小人當初無意聽到王爺跟突厥的人見面，意圖，意圖……謀反。」
杜晞晨看了一眼石韻華，道了聲：「抱歉。」
「陳元你跟我過來。」
說完她轉身向一旁走去，陳元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過去，一直走到確定旁人聽不到的地方，她才沉沉的開口問道：「京城之圍，是齊晟一手策劃的？」
陳元沉默的點點頭。
「還有別人參與嗎？」
陳元抬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世子，小人相信靖國侯不會叛國，有些話，小人本來打算一輩子也不說的。」
杜晞晨看著他，等他接著說下去，「還有四王爺，小人見過四王爺與幽王私下見面。兩位王爺見面的時候屏退左右，他們說了什麼小人不知。」
杜晞晨想到當初在京郊獵場，她夜裡趴在帳篷外面聽到的話，齊晟想謀反，齊文和他狼狽為奸。要不是齊逸，她跟江童估計走不出獵場。
「這些話你不要和第二個人說。」
陳元摸不清楚她的意思，心思百轉，試探道：「世子打算如何？」
杜晞晨看他一眼，問道：「陳元，你可以去投奔碩王爺，憑藉著這些消息，齊成不會虧待你。」
她話音一落，陳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小人不願追隨碩王，小人想求世子收留小人和這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