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娘娘性命憂矣
第257章娘娘性命憂矣
「皇兒！」
今天的皇上，與從前那個在她身邊的溫孝太子，果然是大不一樣了。
這樣陌生的皇兒，讓太后想起先帝在時，那些遙遠的記憶，若不是他跟自己這麼擰著干，她還差點忘了，她的好皇兒，是從別的妃嬪手上搶過來的。
哼！
果然不是親生的，天生帶著反骨。
她設計陷害了他的親生母妃玉貴人，又千萬百計讓長秋苑的宮女傳出皇子溺死的消息，這才有了她的皇兒出生。
她排除萬難，攻破擋在眼前所有的障礙，親手將他送上帝位。
而現在呢？
皇上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為了一個女人，公然三番五次忤逆她這個母妃。
太后失笑：「真是本宮的好皇兒。」
不過，瑞王和鳳閣老進宮又如何？
她在宮裡這麼久立於不敗之地，在先帝的三千後宮中脫穎而出，憑的不是一副好皮相，而是腦子，不同於常人的腦子，還有不同於常人的狠厲。
她習慣了踩在別人的屍體上，爬上去。
所以，早在下蠱之前，太后想好了替死鬼，就算瑞王和鳳閣老進宮，也絕不會抓住自個一絲把柄。
而皇兒，你，不聽話的棋子母后很不喜歡，看來，母后還是對你太溫和了些。
「擾了眾位賞菊的雅興。」
太后儀態萬方的一笑：「都坐下來，繼續品嘗佳肴，一會瑞王和鳳閣老該進宮了。」
蘇貴妃從皇後進宮，一直被皇上禁足在蘭香殿。
被關了那麼久，她也少了先前的莽撞，看著皇上執起皇后的手出現在的賞菊宴上，到底是沉了一口氣，聽太后的勸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原本太后是答應她，賞菊宴後會想辦法讓皇上去她的蘭香殿，只要她能重獲聖寵，還愁沒有出頭的機會嗎？
但這賞菊宴驚心動魄，一幕接著一幕都像是太后在為她撐腰，打壓鳳家，蘇纖纖只是暗暗驚喜，樂得看大戲。
只是看到母子翻臉，劍拔弩張這一幕，真心是有些看不懂了。
皇上不是一直最聽太後娘娘的話嗎？
「那不是蘇貴妃嗎？」
太后不經意的抬首，一眼看到不遠處的蘇纖纖，溫言笑道：「你這孩子，好久沒來福壽宮給母后請安，快過來母后這裡。」
她正自疑惑，已被太後身邊的百靈姑姑請了過去。
蘇纖纖暗暗想可惜了鳳染傾那個賤人昏過去，要是此時能看到太后如此違護她，才是出了一口惡氣。
太后招呼著眾人用膳，但菊花宴上一波接一波還有誰吃得下？又是小產又是中蠱的，哪怕是宮中御膳再精美可口，還有誰敢亂用桌上的膳食？
這場賞菊宴持續了好久，鳳閣老和瑞王很快進宮。
「不好，皇上。」
白燁一直就近觀察著皇后，突然出聲嚷道：「下蠱之人用心險惡，見事情敗露，催動母蠱，恐怕娘娘性命憂矣！」
鳳閣老聽到白燁這一喊，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接著，白燁又掏出銀針，快如閃電朝鳳染傾扎去：「微臣先守住娘娘的心脈，再出手破了這噬心蠱。」
鳳閣老一口老血又咽回去，被白太醫這一驚一乍嚇得半死。
他擔憂的看著皇上懷中的孫女，青丫頭氣色看起來並不好，他這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太皇太后私下讓人傳信，要他安心。
可是見青丫頭面如死灰的樣子，他這個做爺爺的一顆心哪能安下來？
「你……」
皇上更是氣死了，怒聲追問：「白燁，你能破蠱術，為何不早出手？」
白燁能破巫蠱，顯然也是出乎太后意料，從前喚白燁把平安脈時，她百般試探過，十分確定他不懂任何巫蠱之術。
「白太醫還懂蠱術？」
太后隱有怒容：「皇后命懸一線，白太醫如此莫不是戲耍本宮和皇上不成？」
能破蠱早說啊！
她直接讓替死鬼接著就是，任著皇上將瑞王和鳳閣老喚進宮寒磣她，這姓白的說不是故意，都沒法讓人相信。
「唉，微臣有微臣的難處啊，身為神醫聖手，平生最看不起陰毒的巫蠱之術。」
白燁震震有詞：「從前在福壽宮時，太後有一次也跟微臣聊過巫蠱之術害人不淺，身為醫者，本打算永遠不碰那些討厭的蟲子。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微臣受過鳳府大恩，不能眼睜睜看著皇後娘娘將死而不救，只好破了先例嘍。」
白燁狡黠的一笑，那笑容配上那張完美的俊臉，簡直稱得上是絕代風華。
「再說啦！微臣不等等，怎麼能讓下蠱之人心急，心甘情願出手呢？」
聽到白燁這一番說詞，太后氣短語歇，瑞王陌子寒的臉色總舒緩下來。
丫頭真頑皮！
這裝暈厥裝得也太像了。
鬼知道起先看到她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簡直馬上要殯天的樣子，嚇得他差點魂魄都散了。
他從前感覺，這丫頭有一天會突然從眼前消失，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一眼看到她虛弱力竭的模樣，那種曾經的感覺又漫上來，心像當初在杏花塢時那般疼痛，還好，還好，不是真的。
太后已經按捺不住：「白太醫，你如何查出下蠱之人？」
「微臣這裡有一條小傢伙，是萬蠱之王，能感受到噬心蠱母蠱的氣息。」
白燁意味深長的揚揚嘴角，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竹筒，在眾人的視線下，一條青色多足的小傢伙慢慢爬出來，背上的花紋六色，爬出竹筒后探著腦袋東張西望。
這樣憨態可掬的小東西，竟然是萬蠱之王？
簡直沒法讓人相信啊！
瑞王陌子寒問：「白太醫，是不是任何母蠱的氣息，蠱王都能聞出來？」
「沒錯，萬蠱之王不會錯過任何蠱蟲的氣息。」
白燁詭異的朝太后那邊看去，那條青蟲像是得了指令，飛速朝著上首太后那一桌爬去。
「啊！不要。」
蘇纖纖最怕肉乎乎的蟲子，尖聲驚叫起來：「千陌，你死哪裡去了？快，快，快替本妃擋住那條蟲子。」
太后抓著桌沿，已是滿頭大汗，任何蠱蟲的氣息嗎？那條萬蠱之王正沖著她所在的方向奔來，好一個白太醫，簡直攻她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