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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徹底撕破了麵皮

  第679章徹底撕破了麵皮

  「煙雨姑娘,你和誰互不相欠?」


  身後一道如澉澉清流的聲音響起,笑容明凈清澈的緣善和尚,從燈火搖曳下的樹叢後轉出來。


  「臭和尚,你回來得真是時候。」


  鳳染傾很想撲上去掐死這個仇人,但遊戲還沒有結束,手中的掃帚像離弦箭一樣往緣善法師飛去。


  「煙雨姑娘可真兇?」


  緣善微微側身,輕易避開了掃帚的攻擊,那把掃帚飛落進魚池裡。


  他臉上的溫潤祥和斂了去,眸光里的炙熱漸漸燃燒了起來:「煙雨姑娘,皇上已經召告天下,冊封貧僧為南唐國師,姑娘在哪裡受了氣?有貧僧在,不會讓你受委屈。」


  「身在佛門,卻有一顆凡塵的心。」


  鳳染傾神色微冷,在這個世界上,她欠了一個人的情,那個人只能是陌子寒。


  她願意永生永世與他糾纏不休。


  不管是皇上陌離軒,還是眼前這個假和尚,她與他們兩不相欠。


  「和尚,你已被邪魔噬心,如何能護著別人?善惡到頭終有報。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失陪!」


  「煙雨姑娘,貧僧受教了!」


  緣善眸光深幽,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


  傾兒,一次一次的放了手,這次,本少主再也不會放手。


  你很快就會知道,這天下,對你最好的人,只能是我。


  人,不能有弱點。


  本少主的弱點是你,而你的弱點,是博愛,有一顆慈悲的心。


  冊后大典將近,遊戲,才剛剛開始!

  緣善沒有回宮,鳳染傾為陌離軒懸著一顆心。


  而他回宮后,才知道僅僅只是災難的開始。


  因為,撕破一層麵皮的緣善,徹底開始肆無忌憚,皇上批奏摺子,他默默守在御書房過目,將手開始伸向朝政。


  陌離軒滿腔怒意,在觸上鳳染傾那雙清澈的眸光時,斂了下去。


  「皇上,不管結果如何,總得要試一試,皇子還小,外戚的力量無法與那人抗衡,南唐岌岌可危,皇上要是葬送了南唐千年基業,以後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她的話在他耳邊回蕩,一個小宮女有如此膽識,他身為皇上,身為百姓們的掌舵人,如何不能去隱忍?

  不管結果如何?


  他總要沉住氣,要試一試。


  所以對於那隻伸向朝政的手,只得默默隱忍了。


  「皇上,這份奏摺,本國師以為,皇上批錯了!」


  緣善法師筆直修長的坐在御椅側旁,拿著奏摺的手指骨節均勻,另一隻手輕輕敲擊著桌面。


  每敲一下,都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長平侯上書,說請奏皇上替新冊封皇后正名,皇后鳳染傾死而復生。皇上如何將這份摺子撂在一邊?」


  「國師大人,兔子急了還能咬人,別逼人太甚。」


  陌離軒隱忍的怒意,再也壓制不住,眸光銳利的朝緣善射過去。


  長平侯府不是孫蟬兒的父親么?

  那個紈絝是如何被緣善制住的?


  還是,長平侯與歸順緣善的邵陽公主勾搭上了?


  也是,像長平侯那種軟腳蝦,只要有人給錢,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陌離軒勃然大怒,緣善卻笑得一臉溫潤,彷彿春風沐雨,臉上的風景始終如一。


  「不知道兔子急了如何?貧僧這兩天倒是跳過鳳府的牆。」


  鳳染傾撣掃書架的手一滯,緣善看了一眼鳳染傾,一字一句放緩了說:「貧僧慈悲為懷,替紫竹軒一個婢女解了蠱,那個婢女一不小心,在鳳二夫人的膳食里下了點葯……」


  他消失了兩天,是對鳳府下手了?


  他怎麼可以那樣對玉離?

  鳳染傾手上的鵝毛撣子掉落在地上,氣得直顫抖。


  「你,卑鄙無恥!」


  「貧僧爬過鳳府的牆,煙雨姑娘這般生氣做什麼?」


  緣善法師不顧陌離軒的怒目相向:「阿彌陀佛,皇上以為,替鳳美人正名重要?還是讓煙雨姑娘貼身侍奉在貧僧身邊更重要?」


  陌離軒痛苦的閉上眼睛,渾身都在顫抖。


  「別為難皇上了!」


  鳳染傾揀起地上的撣子一把砸中緣善的頭,憤怒道:「我,貼身侍奉在你身邊。」


  「不行!朕這就下旨,為鳳美人正名。」


  陌離軒再睜開眼睛時,堅定的眸光里,已經有了決斷。


  鳳染傾恨恨的盯著緣善,咬牙切齒:「皇上,奴婢與緣善法師極為投緣,願意侍奉在法師身邊。」


  「看來煙雨姑娘在皇上心裡,比故去的皇后還要重要?」


  陌離軒剛要開口,緣善法師笑得如沐春風:「煙雨姑娘願意侍奉在貧僧身邊,是貧僧的福緣。貧僧還要去朝鳳殿為鳳美人念咒安魂,失陪了,先行一步!」


  緣善一走,陌離軒頹敗的陷進龍椅里。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朕沒用,連你也護不上了!」


  「奴婢倒覺得一時的成敗並不重要,關鍵是這場無聲的硝煙,誰能笑到最後。」


  想到能找個借口去和陌子寒相會,鳳染傾眸光燦燦:「能隨侍在這禿驢身邊很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皇上,既然他讓我貼身伺候著,我這就去朝鳳殿伺候去。」


  「一時的成敗並不重要?」


  陌離軒微微錯愕了一下。


  他靜靜的凝望著一臉笑意的煙雨,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彷彿只有她在身邊,身邊總是充盈著一股鮮活的力量。


  她只是一個小丫頭,卻能給人無窮無盡的力量。


  看似前面無路可走,只要有她在,一定能扭轉乾坤,柳暗花明。


  他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最後是誰笑到最後?

  這次,他會用生命,護她周全。


  感謝她像一束陽光,照進黑得不見天日的世界。


  「煙雨,一切小心!」


  其實,她之所以能鎮定,也是心裡鋒迴路轉。


  開始一聽到緣善消失的兩天,是潛入了鳳府對玉離下手,她一時心驚肉跳,滿腔的憤怒無法平復,才會怒而將鵝毛撣子砸向緣善和尚。


  那人被她砸了一撣子,始終神色不變。


  她就想著,自己為什麼要動怒呢?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的腦中靈光一現,想到還有在白翠微那兒的父親啊!


  有他這個不輸於白燁的醫術高手在,不但能解了玉離身中的蠱毒,還能解了陌離軒身中的蠱毒。


  到時候,看這個假禿驢如何挾天子以令諸侯?

  她一定會還他一個最大最大的驚喜!


  陌離軒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是誰笑到最後?

  這次,他再也不會棄下她。


  她教會了他,愛是付出和成全,而不是佔有。


  他,會用整個生命,去護她周全。


  御書房四下無人,陌離軒卻知道,父皇賜下的隨身暗衛是無處不在的。


  他對著虛無的空氣喚了一聲:「阿海!」


  「奴才在。」


  陌離軒這兩天頻頻傳喚,上次是為了那個小宮女?


  那這次呢?

  陌離軒挪動龍椅上最隱秘的一處龍角,書櫃從兩邊緩緩打開。


  他進了一趟密室,取出一卷祥雲瑞鶴的綾錦,卷開后兩側有翻飛的巨龍,這卷書寫聖旨的綾錦,是用通透的紫玉為軸。


  阿海對這種捲軸並不陌生,紫玉極珍貴,只有在書寫傳位聖召時,才用得上這樣名貴的捲軸。


  皇上這是要立遺旨?


  那沾上墨的筆尖落在綾錦上,阿海嚇了一大跳。


  等看清楚最後幾句,更是震驚得如墜雲霧中,怎麼會這樣?


  皇上怎麼下這樣的聖旨?

  先皇將皇上的安危交到他手上,他這一生的使命便是皇上背後的影子,皇上死,他死,皇上活,他隱在暗處默默守侯。


  可是當年紀輕輕的皇上寫下這般詭異的遺旨,阿海也忍不住脫口而出:「皇上……」


  「不必再勸朕!」


  陌離軒收筆后,蓋上玉璽,一臉平靜道:「等真到了那一天,阿海,你記得將朕的遺旨交到煙雨姑娘手上。」


  又是煙雨姑娘?


  阿海很震動,那個平平無奇的小姑娘,到底有什麼值得皇上如此付出的?

  他默默看著皇上將密旨放進密室暗格,出來后扭轉龍椅上的龍角。


  皇命不可違!

  阿海點點頭,接下暗格的玉鎖匙,消失茫茫夜色里。


  鳳染傾出了朝鳳殿後,悄悄潛入梅林中。


  上次丸公公讓那個小太監帶她回朝鳳殿收拾裙衫,是途經梅林,然後摸到朝鳳殿偏僻的小門,進出耳房的。


  這條線路既偏僻,又不會引人注意。


  剛過了水榭亭台,摸黑進入梅林腹地,感覺身畔一陣風過,然後嘴已經被人捂住,拖著進入茂密的梅叢中。


  「嗚,嗚……」


  她一開始還努力掙扎,結果鼻尖繞過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氣息,人一下安靜下來。


  任著那個人將她拖進一處枝葉最茂密的地方,身子綿軟的攤倒在他懷裡。


  待那人鬆手了,她足尖一點,旋過身緊緊摟住他。


  「小寒子,想死我了!」


  某爺開始對她的投懷送抱享受得不行,但雙手環在她背上,突然想她在騰龍殿當差,會不會在皇上面前也這般隨意?


  並且,騰龍殿還有一個眼讒她的假和尚。


  一想到這些,陌子寒滿臉陰沉,冷冰冰問:「煙雨,你在皇上面前也這樣?」


  這人,要這麼剎風景么?


  她心裡洶湧的那股思念,截然而止,什麼興緻也沒有了。


  一把鬆開他,扭身就跑!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麼幾天不見,像隔了很多年很多年,這壞丫頭,這就走了?


  某爺驚覺自己醋勁太大,差點將到手的小肥羊放走,一個猛步追上去,摟住她的腰:「壞丫頭,不許走!」


  她真是,氣糊塗了!


  其實鳳染傾跑了兩步,才想起找他幹嘛來了?

  這個混蛋,要玩捉迷藏到什麼時候?

  到底什麼時候才肯跟自己說出真正的身份?

  還有,離開朝鳳殿的這幾天,哪一天不是想他想得轉輾難眠、夜不能寐。


  她滿心歡喜擁住他,換來的卻是他的猜忌?


  「煙雨,別走,哥哥也想你!」


  他溫熱的氣息呼在她耳畔旁,低醇的聲音夾雜著一種入骨的溫柔,讓鳳染傾心裡因為猜忌微微的惱怒瞬間蕩然無存了。


  鳳染傾竊笑了一下,扭過身子來摟住他的脖子:「小寒子,你是不是對每個小宮女也這樣?」


  「天地良心,我只抱過你一個小宮女。」


  迎上丫頭那雙澄澈的眸子,某爺清了一下嗓子,扶住她的肩:「咳,我是說,只抱過你,煙雨妹妹。」


  「不用解釋了!」


  鳳染傾不耐煩的打斷他:「你怎麼會在這處梅林?」


  「朝鳳殿有高手守著,進不去。」


  某爺很委屈:「在這片林子里守了幾天,才撞到你。」


  「啊?」


  雖然適當表現了驚訝,但是一垂眸,鳳染傾得意的偷笑了幾聲。


  仰起頭來,才一本正經道:「你守得很好,我正要去朝鳳殿找你呢!」


  某爺瞬間心裡甜絲絲的,這壞丫頭,還真能想著自己。


  他一臉欣喜問:「是不是想哥哥我了?」


  「噗,臭不要臉。」


  鳳染傾搖晃著他的肩膀:「想讓你出宮一趟,替我去見一個人。」


  陌子寒問:「誰?」


  鳳染傾:「是,白翠微!」


  枝葉茂密的梅林樹影婆娑,一片幽暗,但是鳳染傾不用抬頭,也知道某人臉上瞬息萬變,很是精彩。


  梅林里很靜寂。


  靜寂得只能聽到彼此急促的喘息聲。


  過了許久,他的手顫微微落在她嬌小的臉龐上,聲音也顫得厲害:「丫頭,什麼時候發現的?」


  鳳染傾像只小貓咪一樣,將臉貼在他寬大的手掌心裡,輕輕的萬般留戀的蹭了蹭。


  雙手環在他精壯的腰上,這才用軟軟綿綿的聲音回應他:「那天,是那天在朝鳳殿偏僻的鞦韆架上找到你那天。」


  某爺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那丫頭之前對他不理不睬,從那天后像只慵懶的貓咪一樣纏著他,老是故意勾搭他。


  一瞬間,那種極致的喜悅盈滿心間。


  他將她抱個滿懷,唇貼在她溫軟的耳畔上,用跟身體一樣酥麻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訓斥:「壞丫頭!」


  「你才壞,你是個大混蛋。」


  鳳染傾一個蹦跳,雙腿離地而起,整個人懸在他腰上,然後伸出鋒利的小牙齒,狠狠給了他肩上一口。


  「你老是欺負我,我被你瞞得好苦,我還以為自己愛上了一個小太監,嚇死了,我怎麼可以背叛你?」


  分離太久!


  她突然感覺這樣責備他,於心不忍。


  然後軟軟喃喃道:「其實是我自己太笨了,剛入掖庭那天,你為我過生辰,還送了我生辰禮物,又讓掖庭那個嬤嬤護著我,而我傻乎乎的,一點也不知道。」


  「是啊,很傻!」


  陌子寒低低的笑,迎上她微微嗔怨的目光,輕輕在她粉嫩的臉上啄了一口:「傻得很可愛,傻到本王心坎里去了!」


  鳳染傾貼著他的脖子一路輕輕噬咬著,嗚嗚咽咽問:「那個婆婆?」


  「跟秦公公一樣,都是本王安插在宮裡的眼線,他們都是信得過的人。」


  「哼!」


  這個混蛋。


  怎麼能這麼欺負自己?


  將自己瞞得好苦啊!


  能趴在他懷裡,能聞著他的氣息,能這樣跟他撒賴,心裡湧起一陣又一陣甜蜜來。


  可是,小女兒的心性,讓自己扭過頭去,裝作不理他。


  「好了,乖,別再生氣,千錯萬錯都是本王的錯。」


  他輕輕啄吻著她的香軟的臉蛋,還有耳垂,啞啞低語:「等回了神醫谷,本王讓你罰跪搓衣板,換個花樣也成,你可以將本王吊起來,拿著小皮鞭狠狠抽。」


  「大混蛋,你要死了……」


  她那樣欲拒還迎的眸光,徹底燃燒了他,他隱忍了這麼久的思念和愛意,剎那間崩發了。


  霸道吻夾著灼熱的氣息,一下綴住了她櫻唇上的那抹柔軟,他將她的唇堵得嚴實,她說什麼聽不到了,只有嗚嗚咽咽像小野貓一樣悶哼聲從嗓子里溢出來。


  緊接著,這種銷魂的聲音,將他整個人都點炸了!


  話說,某爺在枝葉茂密的梅林,在寂靜無人的夜色中,將完全沒有反抗力的丫頭,徹底吃干抹凈了一遍。


  雲歇雨散后,終於嘗到甜頭的陌子寒很傲嬌,凶凶的警告丫頭。


  「本王說了,那個假和尚不安好心,乖,一定要離他遠點。」


  「知道啦!」


  陌子寒坐在一株老梅樹枝上,而鳳染傾懶在他懷裡黏著他。


  「他讓鳳美人逼死我爺爺,與鳳府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知道是他。」


  「皇叔!」


  她嬌嬌軟軟的喚了一聲。


  能讓人酥醉的聲音,又招來陌子寒一通狂吻。


  吻完后,才記起正事來:「說吧,丫頭,讓你家夫君找白翠微做什麼?」


  鳳染傾趴在他懷裡,湊近他耳邊一陣嘀嘀咕咕。


  說完后,陌子寒一臉吃驚,壓低聲音:「讓岳父大人避開他的眼線,悄悄潛入鳳府為玉離解蠱,這個本王同意,但是為皇上解蠱一事,本王不允。」


  「皇叔!子寒,相公!」


  鳳染傾搖著他的脖子撒嬌。


  「乖,別鬧了!」


  陌子寒神色微冷:「本王跟他的舊賬,總要算清楚了,還有,他不該老是惦記著你。」


  鳳染傾小心嘀咕:「他死了,你來做皇上不成?你可是答應過人家,一起回神醫谷的,兩個小傢伙還等著見他們的父親呢!」


  最後一句,她越說越小聲,帶著一種淡淡的離別的惆悵。


  陌子寒貼著她的臉問:「丫頭,跟為夫說說,那兩個小傢伙是怎麼樣的?」


  其實,不過是初生的嬰兒,她離開時才足月。


  哪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身為母親,一說起孩子,有講不完的話題。


  她絮絮叨叨,碎碎念著為孩子換尿布,他們醒來會沖自己純凈的微笑,每天晚上要喝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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